“谢我做什么?”
“如若不是师父你,我恐怕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师父处处为我着想,而我,却总是让师父失望,让师父为难,而且,还放走了折笙……”龙菱则愧疚的低下头,有些许哽咽。
古华宠溺的摸摸龙菱则的头,笑道:“小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必自责,而且啊,我是你的师父,不为你着想还要为谁着想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唉?你干什么?我只是说说啊,我可不想充当你父亲啊~”
谁知这时,龙菱则居然抓住古华的衣袖,便像撒娇的孩子一样黏了过去,被古华好一顿嫌弃的推着脑袋。
其实,这样也挺好,如果一直以她师父的身份守在她的身边也好,至少,她不会因此对他疏远,至少,她会将他看做亲人一样。
龙菱则同黑陌说了古华的担忧,黑陌也是点头表示赞同,妖魔之子复活,定会夺取撼天剑,而撼天剑现在在王屋派,青斥掌门也会有危险。
龙菱则带领了众多猫族之人同上善弟子一同前往王屋山。
王屋派掌门青斥见到龙菱则等人劳师动众,倒是诧异极了,虽说众仙早就听说了妖魔之子折笙复活之事,但龙菱则为何前来,倒是另他万分诧异。
他作揖后,问道:“'殿下,你这番前来,是因为何事?”
“妖魔之子复活,定会前来抢夺撼天剑,我们众人是来保护王屋派,保护撼天剑的。”龙菱则开口道。
自龙菱则放走折笙之后,青斥表面虽对龙菱则毕恭毕敬,可心下却起了反抗的心思,对于他来说,只要是做错了事情,就没有令人原谅的资本,这会儿听到龙菱则这番说,他更是有些耐不住气了,可又琢磨着在众人面前,若是果断质疑龙菱则,又有些许不妥,便没在多说什么。
听闻龙菱则要前往王屋派,丁香吵着要来,便一同跟随前来了,嘟嘟不知跑去哪了,定是变成了美男子,便去找路离去了。
王屋派近日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丁香坐在方凳上无聊的发霉,不过听说仙鹤传情书倒是挺浪漫的,就想把一些思念黑陌的话或者诗写在信上,让仙鹤送过去,现在便开始挠头苦想起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逃离(一)
龙菱则交待了一些事宜,务必要多加警惕,加强王屋山周围的结界,以防妖魔界趁虚而入。
“青斥掌门,你也要多加小心,现在他们的目标定是在你身上,所以千万要随时警惕。”龙菱则对青斥说道,可青斥显然不放在心上,他一脸无趣的说道:“是,殿下,我知道了。”
藏匿撼天剑的火炎洞,龙菱则也放了众人把守,现在妖魔界本就有万物镜,加之缪姜子,想知道撼天剑在哪里简直是易如反掌。
只是近几日,妖魔界一直没有动静,所有王屋派的人也都似乎有些放松了警惕,心想着龙菱则定是虚张声势罢了。
“禀殿下,这几日王屋派没有任何动静,是不是您多心了?”青斥掌门的大弟子城问道。
可在龙菱则的心中想的却是,越平静之后便会有越大的波澜,她开口道:“现在无论妖魔界是否有大动作,我们都要加强防守,不能放松警惕,妖魔之子还未复活时,妖魔界就已经对撼天剑打起了算盘,现在妖魔之子已经复活,他们又怎能放了这大好机会。”
青斥掌门在大殿之下说道:“殿下,您此言差矣,现在妖魔之子已经复活,对于他们来说,得到撼天剑已经无任何用处,又怎会前来抢夺撼天剑?”
“撼天剑是上古神器,你们也都知此剑的威力,他们妖魔界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复活妖魔之子这么简单,而是统治六界,又怎会不觐见于神器?”
“殿下此言更甚差矣,妖魔之子的力量虽不容小觑,但仙界有无沉天尊同无上天尊,他们又如何猖狂?殿下不必多言了,也不必太过多心。”
“你……”
“殿下,老夫先行告退。”说着青斥便退出了大殿,显然引起丁香很大的不满,她气愤的在身边嘟囔着嘴:“这老头是怎么回事啊?这明显就不给殿下的面子么?殿下好言相劝,他竟这副嘴脸,他……”
“丁香……”龙菱则呵斥一声,望了眼下方站着的王屋派弟子,吩咐他们下去。
“你这样口无遮拦,以后必有你苦果子吃,青斥掌门本就因为一些事过于不瞒,现在又要因为我的几句话,动用王屋派弟子日日看守,妖魔界现在没有任何动静,他便将一切责任推到我身上,也实属正常,再者说了,我这龙族首领做的也不到位,难免手下会对我有大意见。”龙菱则轻轻的泯了口茶,倒是觉得她满不在乎的模样。
“殿下……”丁香还是有些气愤,可听到龙菱则此言,便嘟囔个嘴,退出了大殿。
此时的大殿空荡荡的,只有龙菱则在品着茶,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而此时的魔宫大殿,因为魔尊匪界的死,折笙成为了新一任的魔尊,他斜靠在诺大的黑色椅榻上,长长的睫毛下,冰冷凄凄,带着那晦暗的眼眶内勾魂的血色双瞳,黝黑的嘴唇轻微的抿了抿,他那纤细的手轻轻碰触着心脏的所在处,一种不一样的神情涌现起来。
“夫君,我为你做了可口的杏花酥,来尝尝。”不知何时,战花舞身姿曼妙的来到折笙的跟前,将手上端着的杏花酥放在跟前的台案上,拿了一个出来,便要递到折笙的口中。
“我不吃,你下去吧。”冰冷的语气自折笙的口中而出,战花舞的手停在半空,她将杏花酥放到碟子中,便要退下去。
她无法想象,即使折笙已经有了心,却也变得更加冰冷无比,根本没了之前的温柔,她有些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她估错了,估错了自己,也估错了他。
“等下……”折笙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战花舞犹如见到曙光一样,她欣喜的转过身,刚要说些什么,却听折笙问道:“为何我觉得这里似乎多了些什么,那种感觉很不好。”
战花舞看向了折笙所说的地方,那个跳动的心脏所处的地方,是啊,一个一直都无心活着的人,有了心之后,又怎么会没有不一样的感觉。
她看着他,却什么也没告诉他,只是对他说:“夫君的真身复活,难免有些不适应,再多些时日,应该就不会觉得不适了。”
折笙似乎明白的点点头,尔后,便又疲惫的闭上了双眼,他习惯了在漆黑的大殿上,自己躺在榻上,慢慢的进入梦乡。
梦里,他总是会看到一个头戴红色发带的女子,倚靠在桃树桩上,轻轻吹着手中的埙,那埙音如娟娟细流的泉水缓慢的流淌,偶尔起起伏伏,偶尔平平静静,像是吹奏着一生,可又是在吹奏着谁的一生?
“主上,不好了,战将他,他造反了。”焦急的声音响彻在空旷的大殿,折笙险些被惊住了,恼怒的望向殿下的一名魔兵,开口呵斥道:“你是找死么!”
他哪里管什么有何要紧的事,打扰到他的美梦,就是不行!
显然殿下的魔兵吓得一下子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磕磕巴巴的说道:“主,主上赎罪,实,实在是有,有要事禀报,惊扰了主上,主上饶命。”
看他的样子,定是有什么急事,若不是有急事,哪个魔兵敢不通报,就冲进大殿的,他不耐烦的看向魔兵,极具威严的声音响起:“到底什么事?说!”
“回禀主上,那,那战将弃儒现在正发疯的在魔界中大开杀戒,谁,谁也拦不住他。”魔兵瑟瑟发抖,想到刚刚险些葬在弃儒的手中,他便更加的不寒而栗。
“弃儒?”折笙的瞳孔收缩,眉头紧皱,却实在猜不中弃儒为何这般,他一脸诧异的看向魔兵:“为何会这样?”
“战将他,他是从缪姜子大师处回来的,缪姜子大师现在正在昏迷中,听那处的弟子所说,好像是战将他,私自动用了万物镜。”
“什么!真是胆大包天了。”折笙恼怒的一掌便将前方的台案劈了个粉碎,上面的杏花酥也洒了一地。
他是匪界的得力战将,折笙才一直对他放松警惕,如今,他居然敢如此,还为了万物镜,将缪姜子大师打晕,真是胆大妄为。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逃离(二)
空气中飘荡着血腥的气味,弃儒现在已经杀红了眼,他的眼中尽是杀戮,对每个人都未曾手下留情。
他不敢相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阴谋,都是匪界造就的一场阴谋,他没想到,即使匪界死去,都未曾对他说出真相。
其实,在上善天牢中,他就已经心生疑惑了,他费尽心思逃出来,为的就是得到答案,原来竟是这般。
那日,折笙确实去了天牢,而他的一片好心,却成了弃儒逃出去的垫脚石。
他早以知晓了弃儒的身份,又知道口说无凭,只能让他看到事实的真相,折笙便将体内的涟水晶逼了出来,同弃儒说:“这是涟水晶,可以封锁一个人的记忆,又可以封锁一个人体内的力量,而且所封锁的东西是永远也拿不出来的,这里,便是你一直想知晓的答案,你是如何来到这个世上,你又是何人?”
那日,弃儒为了能够逃出去,便假意接受了,当那涟水晶进入了弃儒的体内,种种记忆涌现的时候,他瞬间变得手足无措,他也不敢承认这记忆中的种种。
匪界救了他,只是为了将他培养成魔界最狠心,最无情的杀手,匪界救了他,只是看中了他的力量,匪界将他的记忆封锁在涟水晶中,又将他的力量封锁进去,为的就是不让任何人感应到龙族后裔的气息,而弃儒自身的力量便足够强大,成为了匪界最得力的助手。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自己,直到死去,都没有说出真相,弃儒悲愤,他没有想到,他一直忠心耿耿服从的人,他认为最亲的人,居然如此的利用他。
他气急败坏,实在不敢相信,而他,也知道折笙为何会前来,其实是为了龙菱则。
那日,折笙对他说:“因为你是龙菱则的弟弟,我也看不得你死,龙菱则既然不知道,我也不想她知道,你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你是魔界的战将,罪孽深重,如果龙菱则知道你是她的弟弟,那她定会同仙界为敌,也要救你出去,我不想她做到这种地步,所以,我会救你出去,一切的一切由我承担,也希望你离开,不要再为魔界做事,躲的越远越好,让仙界之人无法寻到你……”折笙同他说了许多,但他的心中早已混乱如麻,他不相信折笙,但折笙却自愿承担一切后果,只为放他出去,那这一切也许确实是真的,他想要出去,想要用万物镜看到关于他的所有的真相。
那日,他答应了折笙,会离开这里,也不会让龙菱则知道这所有的真相。
自从他回到魔界,便日日惦念着万物镜,结果却在缪姜子口中得知,那折笙居然是妖魔之子的三魂结成,而如今便是折笙要处刑的日子。
后来折笙被战花舞所救,缪姜子为了让妖魔之子复活,制定了这所有的计划。
而身为巫族长老的缪姜子,却一直都看不出弃儒的命数,看不出关于他的所有,缪姜子也万万没想到,弃儒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是多么迫切,他找到缪姜子,假意说是为了得知撼天剑所在的准确地点,实际是为了看他自己的命数。
缪姜子开启万物镜,弃儒趁此偷袭了他,对于他来说,这种偷袭倒也做的光明磊落。
万物镜中所呈现的种种同涟水晶中的记忆没有半分区别,他近乎于疯狂,他做了魔界十几年的傀儡,还显些杀了自己最亲的人,他罪不可恕。
几千名魔兵死在弃儒的刀下,手中的万物镜闪着耀人的绿光,他要让折笙看到,他所失去的记忆,想要让他知晓,这所有的一切,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姐姐。
战花舞本就不是弃儒的对手,被他逼入了死角,她睁大双眼瞪着他,一脸疑惑的说道:“弃儒,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战花舞,你用摄魂琴更改了折笙的记忆,你以为他就永远都不会记起么?现在,我就要让折笙看清楚……”战花舞看到折笙的手中,是万物镜,她惊慌的看向他:“弃儒,你是疯了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你难道是因为魔尊的死才会如此么?我们也并没有亏待你啊,你仍然还是做你的魔界战将啊,可你现在,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来?”
“别同我说起那个死人!为了他?他不佩!他捡回了我,只是为了将我培养成最心狠手辣的杀手,封锁了我的记忆,封锁了我一半的力量,可他却没想到,我居然会对万物镜感兴趣,对我的身世感兴趣。”
战花舞似乎发觉了什么,而她也知晓弃儒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她并不知他是何人,但这情形看来,似乎是对妖魔界不利,不过,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折笙知道关于他曾经的种种,那妖魔界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费了。
她的脖子被弃儒掐住,像是随时都会被折断,无论她怎么挣扎,弃儒仍旧不放手,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弹奏摄魂琴,让他知道他应该知道的一切。”
“弃儒,他,他现在已经同真身合为一体,你认为,他会觉得从前的记忆有多么重要么?你认为他会在乎这些么?别开玩笑了,怕是你的算盘打错了,即使我弹奏了摄魂琴,他也未必愿意知道所有的真相。”
每一句话入了弃儒的耳中都具有杀伤力,对于一个拥有另六界为之骇然的能力的人,他又怎么会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再者,即使他放弃了所有,仙界会放过他么?那些受害的人又能放过他么?正待弃儒思考时,突然一道黑色剑气闪过。
弃儒的左手生生被割了下来,他大叫一声,那种声音响彻魔界,那般的声嘶力竭。
战花舞趁这间隙,逃离了弃儒的身边,弃儒的满脸因为这透彻的痛变得有些扭曲,豆大的汗珠自脸颊滑落。
他捂着自己的左手臂,源源不断的鲜血自手掌缝隙中涌出,他咬着牙,看向折笙,右手中的万物镜显现在折笙的面前:“其实,你现在脑间的记忆并不是你自己的,而是,战花舞用摄魂琴更改的,万物镜能看到关于你的所有的一切,你……”
还未待弃儒说完,谁知折笙居然将手中的长剑再一次举起,一道剑光而过,弃儒的右手居然也被生生砍断,他痛苦的躺在地上大叫,眼神中尽是空洞,他嘶吼着,在地上打滚,地上的鲜血慢慢的渗透进玉石路的缝隙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心冷(一)
折笙的样子,极具的冰冷,他割断了弃儒的手臂,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不需要知道我曾经的一切,也不在乎这记忆是真是假,现在,我很满意,只是,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你!居然在魔界中大开杀戒,弃儒啊弃儒,你是高估了你自己的能力,还是低估了我的能力!”
弃儒已经被疼得麻木,他的眼中死死的盯着折笙:“你会后悔的,你会为你今后所做的一切而后悔的,龙菱则她……”
“住口!”战花舞按耐不住的打断弃儒的话,一声令下:“将弃儒压到地牢去,让他永生永世都在那里度过吧!”
“是。”
弃儒被魔兵架了起来,他的眼中尽是空洞,口中却一直呢喃着:“你会后悔的。”
对于弃儒的胡来,折笙也甚是头痛,倒不知他为何这般,现在魔界少了位战将,对于魔界来说确实是一巨大的损失,而他所说的到底是何意思?战花舞用摄魂琴更改了他的记忆?他脑间的记忆不是自己的?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