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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馋病
娘几个回到家，王振河已经回来了，正准备揭锅吃饭，“你们娘几个肯回来了，打孩子的事情有什么值得好看的，咱们赶紧吃饭，等会我找人过来帮咱们家盖厕所”。
既然中午还有事要做，一家人赶紧的收拾饭菜出来，等端炕上的时候王振河才发现孩子们今天的收获很丰厚。
张岚赶紧的将炕上的东西都收好，等会有人过来别让人看见了。等吃完饭，帮忙的人已经过来了，大家在他家子的西侧搭了一间简易的厕所，王家这回算是可以自己攒粪了。
孩子们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拿着框子和篓筐去搂草，其实就是到地里看看能不能拣点馃子什么的。
等到了地里让孩子们有些失望，秋天的时候社员们拦得可真够干净，四个人才捡了一筐再就没了，地里已经都耕的差不多了，已经再没有什么盼头了。王倩望着一片光溜溜的土地只能叹气了，再想从这里找吃的已经不可能，还得想其他办法把她家今年的口粮给整出来。
“姐，那山离咱们近不近？”。
王萱望了远处的群山一眼“妹妹，那个离咱家挺远的，走过去怎么也得四十来分钟，你怎么会问这个？”。
“姐，你看地里都捡不到东西了，我们得到山上看看，要不家里的粮食还是不够到年底的”。
几个孩子都知道家里的粮食不够吃，虽然这几天张岚都是限制着但是至少都能吃个水饱，如果哪一天连水饱都混不上可怎么办。
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所以听妹妹提起这事，几个人都希望能从山上拣点东西回来，这样也好让父母的负担能轻点。
“妹妹，我们明天就去捡，就算捡不到也能弄点树枝回来烧火。
兄妹几个搂完草回去，却发现王振河回来了“爸，你不去挣工分怎么回来了？”。都去挣钱但他爸回来了不得不让给孩子们起疑。
“那个你奶病了，叫我回来一趟”。
“怎么奶单叫你回来，大伯和二伯不用叫吗？”。
孩子们的话让他这个当爹的一时间不好回答“那个你大伯和二伯都去上工了，爸今天不太忙就赶回来看看”。
其实王振河没有说实话，他妹妹叫了他们哥三回来，可是老大和老二压根就没动静，这不他只能自己回来了。
“奶病了？我们得去看看你说对吧哥？”王倩朝明远使了一个眼色。
小家伙立马心领神会“对啊，爸，奶都生病了我们这些做孙子也得去看看，走咱们看奶去”。
几个孩子拉着手到了主院，屋里静悄悄的，走进了他奶住的屋子，老太太躺在炕上好像是睡着了，不过王倩却发现她的嘴边沾了一些饼干的碎末，明显他们在进门前她在家里吃东西来着。
“奶，我们过来看你了”明诚在边上说道。
可是老太太愣是不吭声，给人的感觉已经睡熟了，“哥，奶都生病了需要打针才能好，我上次不就是这样吗，咱们去找叶叔过来给奶打一针肯定就好了”。
王倩人小，说话声音也细，可是听到老太太的耳朵里那就好比要剜她的肉，打针那是要花钱的，虽然老太太不怕打针但是她怕花钱。”
“妹妹，咱们去找人来给奶奶打针这样也好的快点”明远附和着王倩的话。
老太寻思了她这要是不醒，四个死孩子说不定真的能把打针的人给叫过来。
“哎，谁来了，怎么这么吵啊”。老太太慢悠悠的睁开眼，看见几个孩子还装出刚睡醒的样子。
“哦，是你们啊，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明天就能好了，你们赶紧的回去吧，奶还想再躺会，就不送你们了”。
老太太明显的是下了逐客令了，明诚拉着弟弟妹妹走了出来。
“奶这个样子不像是生病了，怎么咱爸说他生病了”。
“哎，奶生不生病的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每次都是这样一生病就得吃点好吃的就能好，只不过那些好吃的都进了小叔和小姑的嘴里了”。
明诚显然是知道情况的，他这么一说王倩才明白，感情他奶这是借着生病给两个孩子要点零食啊。
“要不大伯和二伯怎么不会来，就是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才没搭理她，只有咱爸最听话，让他回来就回来，那个饼干估计咱爸也是借钱买的”王萱明显也看到了她奶嘴角的饼干屑了。
兄妹几个一时间都就很无语的走回了家，将中午收拾起来的大豆重新铺到炕上晾起来。
奶生病的事暂时已经被孩子们放在脑后了，他们还得继续为肚皮大业而奋斗。
晚上张岚回来，明远将今天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对于婆婆的病她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不就是点心吗，现在他们没有，等将来有条件了，她肯定管够她婆婆吃，她真想看看婆婆爱吃点心到什么程度。
“明远，你奶就算吃点好的也是应该的，毕竟她把你爸他们都抚养长大，就算吃点好的也不过分，知道吗”。
“妈，咱们家又要有饥荒了，以前的还没有还上呢”明远倒不是攀他奶吃点心，而是担心到了年底他家是否有钱还人家。
“孩子们，妈知道你们是为这个家担心，没事还有爸和妈呢”张岚虽然这么对孩子说，可是心里还是担心要是这么借下去，人家是否还会再借钱给他们，人常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老这么借也不是个长事。
“妈，今天我们就捡了一筐馃子，再就没有了”明诚有些沮丧。
张岚一脸温柔的摸着儿子的头“傻孩子，这就不少了，咱们拦岗的时候比这也多不了多少。”
放工回来的王振河一脸歉意的对媳妇讲了自己老娘的事，“振河，不就是吃个点心吗，妈想吃你就买吧，总有她吃不动的时候，能吃就吃吧，不过咱们老是这么借钱可不是个事，你心里得有点数，到年底分红还得等老长一段时间，咱们不能就这么拖着人家吧，哎，等以后有钱了，妈想吃什么咱就给她买什么”。
王振河也知道自己的妈很过分，要是真病了到情有可原，问题是隔段时间就闹个一两回的，两个哥哥干脆就不朝面，妹妹找他要他能怎么办总不能不管吧？
16。向山行
一家人对这件事情已经无话可说了，干脆就不提他奶奶生病的事情，不过明诚却看见小叔叼着饼干出来玩，回来跟弟弟妹妹们说了一下。
王倩看到哥哥脸上那种不忿，赶忙安慰“哥，不就是饼干吗，既然给奶买了那说明咱们已经孝敬了，进谁的嘴里那还真由不得咱们了，只要奶她乐意就行，算了，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重要的，要不然更让他们瞧扁了，对了，咱们搬家二伯他们家怎么就没有个人来看看？”。
王倩自打过来后就没见过记忆中的二伯他们，不会他们不住在这里吧？
王萱听妹妹提起二伯一家，神情就显得有些漠然“咱的二大娘还是不来的好，不然你这脑袋非让她说炸了不可，一见面就会不停的说她家如何如何的穷，粮食如何的不够吃，这个人就是哭穷出身的”。
王倩听姐姐这么说，显然这个二大娘给大姐的印象不是很好，要不然一向温婉大方的大姐不会这么说她的。
得，这二伯一家不见也好，省的再把自己脑袋上的包给念大了。
第二天，兄妹几个给家里留了纸条后就带着工具往大山进发。果然如姐姐说的那样，远看挺近的，可是走起来就没那么的舒服了。
这次王倩也算是第一次走出了屯子，才知道南边的河水的下方还有一个南北纵贯的水渠，水渠的终端才是一条大河，最终和他们这条河汇聚在一起流向了大海，两条河的中间和东北部是他们大队的成片树林，很大，穿过大河，就是另外一个大队的地界了。穿过李家屯，在往前走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山脚下，那里也有几户人家稀稀落落的。
兄妹几个顺着山坡往上走，山很高，目测怎么也的有个几百米的，不过为了他们一家的生计，孩子们谁也没有叫累。
在半山腰的地方他们发现了几颗板栗树，板栗已经落到地上，用脚踩一下上面的毛刺就会剥落下来。
“板栗，这个好吃我们都捡回去”明诚一发话，大家都开始四处搜寻，这个山比较大，很少有人过来，所以跟本就没有像样的路，孩子们踩着石头和荒草在低头慢慢的搜寻着，不过让大家高兴的是板栗很多，明远带的布袋子已经装了整整的一袋子。剩下的明诚都装到了框里，有些烂的空的都让给他们给剔除了。
王倩往四周望了一下，地上有不少的松篓，但是这个东西要是带回去会很累，所以她就没提这事。
明远眼睛也没闲着，看到树上的鸟窝，脸上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哥，你看鸟窝，里面肯定有鸟蛋“。
说起鸟蛋明远就不由的流起口水来了，明诚看了一下数的高度不是很高，对他来说应该没有问题的，“弟弟，你在下面等着，哥给你掏鸟蛋去“。
明诚抱着树干嗖嗖的往上爬，几个孩子在下面紧张的望着，明诚在上面果然发现了鸟蛋，没有东西装，他摘下头上的帽子，将鸟蛋放了进去，又把帽子重新扣在脑袋上，才一出溜的滑下了树干。
明远赶紧的上前问“哥，有几个蛋？”。
明诚看着弟弟那着急的神色，有些红润的脸色浮现出了笑容“你等着，哥拿给你看看”，说完低下头，将帽子从头上取了下来，里面的鸟蛋竟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明远数了一下有八个，“哥，中午我们就可以煮鸟蛋吃了，太好了”显然这个数目让明远很满意。
突然他们的身后传来了声音，王倩一扭头竟然发现是只大野鸡出来觅食，冲大家比划一下，兄妹几个谁也不出声开始向也野鸡围过去，明诚的手里还拿着一只筐，不过即便是再怎么小心野鸡还是发现了动静，扑棱着翅膀就要往外跑。
不过孩子们把四周都围住了，跑不出去，野鸡开始扑棱着翅膀想从空中飞去，明诚眼疾手快，手中的筐扔了出去，正好砸中了野鸡的身体，失去平衡的野鸡再次跌落在地上，这回孩子们可没让它逃走，王萱和明远一同扑到了野鸡的身上。
“我抓到了，我抓到了“明远兴奋的叫了出来，抓到鸡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吃一顿肉了。
孩子们兴奋的给野鸡绑好了腿和翅膀，有了这只鸡他们这次也算不虚此行了。
“哥，我们在四处看看能在找点什么东西出来，这些东西我们先放在一边，大家都别走远了”王倩在一旁说道。
“行，我们再看看去，好歹走了那么远了，能多弄点是一点”。
老大发话了，几个孩子开始往四周散开，王倩走着走着被眼前的藤状物给吸引了过去，藤条上长了一个个的褐色小豆粒，前世她见过这个东西叫山药豆，那下面就应该是山药了。
“哥，姐，你们快来啊，我找到好东西了”王倩这一嗓子立刻就把远处的兄妹仨人给召唤过来。
“什么好东西，让我看看”明远对妹妹的好东西充满了好奇。
“哥，你看这是什么？”。
明诚他们几个都摇摇头表示不认识，王倩估计这边的人很少吃这个东西所以孩子们不认识。
“哥，这个是山药豆，下面的根是山药，跟地瓜差不多，很好吃的。而且还可以吃饱肚子呢”。
王家的人先在的第一目标就是粮食和吃饱。
“妹妹，你说的是真的？我们怎么不知道呢，你这是从哪里听说的？”。明诚在后面追问了一句。
“我是听别人说的，就是以前搬走的王芳他妈说的”，王倩记得屯里有一户人家搬走了，所以就把着个借口安在他们身上，也没引起大家的怀疑。
可是山药埋在地下他们没有趁手的工具，而且今天弄的东西已经很多了，根本就拿不了了。
“哥，我们先把山药豆采回去，下回来挖山药，你们记住我们今天上来的位置”。
明诚和明远哥俩开始四处搜寻自己的标记物，等找到了后，再冲妹妹点点头。
明诚背着口袋，王萱挎着框子，明远则抱着野鸡，王倩拎着装着山药豆的口袋，四个人一起从上坡上慢慢的往下走，没有现成的道，大家只能小心翼翼往下挪，生怕把东西撒了出去。
等到了山脚下，太阳已经高挂正中了。“妹妹。我们得赶紧往回走，要不然爸和妈该着急了”。
孩子们着急往家赶，但是毕竟手里还拿着东西，行进的速度就赶不上来时那么快了。背上的东西也越来越沉了。隐隐呼呼的听到远处有人喊他们的名字。
17。防备
孩子们听到喊声都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果然远处走来了一个身影，正是过来接孩子的王振河。
两口俩回到家里，冷锅冷灶的，孩子们一个都不在家，张岚就赶紧的到屋里查找，他家的孩子不会无缘无故就没影了，一定会有信留下来的，果然在炕上找到了儿子留下的字条。
王振河这才找了过来，老远就看到孩子们弯背驼腰的，他这才撒开腿大步跑了过来，等到了面前才看清孩子们身上还背着东西。
尤其是明远手里的野鸡吸引了他的目光，好家伙他家这几个孩子够能干的，上趟山还能逮到野鸡。
“好儿子，来爸背着，你们这都是弄的什么啊，这么沉”当把东西都接过来时，才感觉真的很沉，难怪孩子们都压弯了腰。
“爸，我们今天捡了好多的板栗呢，呵呵，这回咱们家不用愁了，以后我们天天过来拣”明远欢快的说道。
爷几个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屯子里，明远老远就看到奶家的门口有个人影在晃动，好像是大姑回来了。
赶紧的拉着其他的人到一边“哥，姐，我刚才好像看到大姑了，这个鸡咱们就别拿回去了，不然让她看到就坏菜了。”
两个大的都同意弟弟的看法，王倩不太明白这鸡不拿回去，还能搁在什么地方。
明远拉着她的手好声哄着“妹妹，你看我们把鸡卖了怎么样，等下回哥再逮只鸡回来给你吃好不好？”。
王倩虽然不知道要卖到那里去，但是还是知道要保护好自家财产的，尤其是那个大姑这回来了肯定是没好事”。
点点小脑袋，“哥，你们卖去吧，我不馋鸡肉，咱们下回再去抓哈，快走吧，别让大姑看到你们”。
走在前面的王振河做梦也没想到几个孩子在后面就做了一个决定，明远和明诚带着野鸡走了，姐妹俩拿着东西跟在后头，等到了家里，这当爸的才发现少了两个。
“萱儿，你哥和你弟呢，不是跟你们一起走的他俩人呢？”。
姐妹俩只是冲着他笑“爸，等进屋我们在告诉你”。
等在门口向外张望的张岚看见爷三个回来了，少了两个儿子，又见姑娘脸上笑眯眯的样子，估计孩子没出什么事情，应该是干别的事去了。
“媳妇，你过来看看，咱家孩子今天又是大丰收了，你看这么多东西呢”。
放下手里的口袋，张岚也接过大姑娘手里的筐，“呀，这么多，孩子们你们赶紧上炕歇会，等他俩回来了咱们马上开饭”。
王振河还记着儿子这茬呢“闺女，你哥他们去哪儿了？”。
“爸，把他们去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