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爱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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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爱生非-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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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似乎离上回段轻鸿受伤时所住的医院不远,极尽整洁,男性化的线条和布置,她猜这是容昭的住处。

    他把她抡在沙发上,自己去倒了一杯冰水,边喝边扯开衬衫最上方的几颗纽扣,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身体里那股邪火压下去。

    苏苡看着他,她没法开口说话,双手也被绑在身后,用力挣扎着才能坐起来,勉强维持身体的平衡。

    段轻鸿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狠狠将杯子摔在地上,玻璃爆裂巨响,化成零星碎片,苏苡闭了闭眼睛。

    “你想跑到哪儿去?”他终于重新开口说话,“我查过那艘船,目的港是新加坡。你想到那儿去,怎么不直接跟我说,我有得是办法光明正大带你去!还用得着求人玩偷渡?用得着躲在那老鼠洞里不见天日,冒生命危险?!”

    苏苡胸口起起伏伏,眼睛里也像淬了火。她说不出话,目光要是也能伤人,段轻鸿大概已经化作和那玻璃杯一样的下场。

    他冷笑,“这样的待遇如何?不是总说我绑架你囚禁你,连难得的华文报刊上都这么写,我不让你体会一下岂不是太辜负你了?现在明白没有,这才叫人质,这才叫囚困,这才叫狼狈!”

    原来他连她看过的那份报纸都找出来,难怪知道她要走,紧跟着就追上来。

    这回他把线放长了一点,给她一夜的自由——只是她以为的自由,还来不及欢欣鼓舞,就把线重新收了回去。

    昨晚他隔着一片海浪,还不知怎么嘲笑她这只翻不出如来掌心的孙猴子!

    “抱歉,忘了你还不能说话!”他扬手撕掉她嘴上的胶带,再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疼得苏苡像被揭去一层皮,泪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费了好大劲才咽回去。

    “段轻鸿,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耻?你可以算计我,可以装作失忆骗我留下照顾你,就不能接受我要回家的事实?我不属于你,也不属于这里,我迟早是要回去的,你有什么资格困住我?”

    “看来你是忘了,我们有过约定,你留在我身边等我伤好,才能放你走。”

    “别骗我了,自欺欺人更没意思。你根本没失忆,所谓的约定能有什么效力?你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你有放我走的打算吗?要不是我无意中听到你跟容昭的对话,现在还一心一意作你的囚犯!”

    他虎口撑住她下巴逼迫她抬头,“我告诉过你了,眼下这待遇才能称得上囚犯!过去那些日子我对你太好太客气,所以你才有恃无恐,一次又一次想着逃跑。我不是属猫的,没有九条命救你回来,你也没那么好运,每一回都能有惊无险!何况你从没真正相信过我失忆,又能有什么损失?”

    “我留下来是因为你受伤我也有责任,但不等于承诺一辈子都留在你身边。我本来就不想搀和你们段家的纠葛,之前那么多事就当我们扯平,今后我的安危交给我的家人和警方去负责,大不了我离开江临回帝都去,或者申请美国的医学院……总之走的远远的,各归各位不行吗?”

    “各归各位?你觉得我们如今在什么位置?”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本就不该有交集的,啊……”

    段轻鸿手上施力,在她腮边掐出红痕,声音轻而淡,“两个世界?那谁跟你是同一世界的人,你的姜警官?”

    他声音越轻,代表他怒气越盛,像鼎沸的水早已烧干,只剩空茶壶在旺火上哧哧作响,危险不言而喻。

    听她提到警方,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他不自觉就联想到她一直盼望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他。

    他终于逼急了她,苏苡忽然有些明白他的执着从何而来。

    “是的,姜禹跟你不一样,他不会这样逼我,不会使你这样的手段!他懂得怎么尊重我,就像我也尊重他相信他一样。段轻鸿,跟你说这些也没有用,反正你的目的是要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傀儡,甚至爱上你然后任你摆布!”

    她话语尖刻,想要刺伤近在咫尺这个人,谁知反倒像是针尖,挑破了她心底一直以来自己都不敢面对的毒疮。

    两条已然相交的直线不可能再恢复成平行,她多怕自己沉沦,变成他手中没有灵魂的棋子。

    段轻鸿眼中被怒火烧出一片红网,一整晚不眠不休,怕她真的走了,或者又遇上危险来不及赶到,只等天际泛白就追上来,等到的却是她这样一番狠心绝情。

    也许她说的对,口头的约定是无效的,就算一个月,三个月,半年,等到他身体完全康复,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她还是对他不会有一点留恋,说走就走,一心只念着所谓青梅竹马的男人……所有心机都成空。

    他忽然笑了,弯弯唇角,漂亮唇线,却是令人发寒的诡秘弧度。

    他倾身过去,用力吻住苏苡,惩罚的力道,发狠地在她唇上又吮又咬,把她困在自己和沙发靠背之间,动弹不得。

    亲吻,之前也有过,匆匆两回,却已经熟悉得像一千零一次的亲密接触。

    她怕痛,她不肯闭眼,她总是高高拢起的眉心……

    他不需要她那种枯燥说教的懂得和尊重,他懂她的表情,她的身体,自然也就懂她的心。

    早该换种方式,把她变成他的女人,打上他的烙印。

    他的吻狂烈如暴风骤雨,男人的情和浴交织成网,缚住她的身躯和神识,加上手腕在身后被绳索捆住,她透不过气,只能牙齿狠狠咬下去,尝到唇齿间铁锈滋味。

    他不躲,由得她咬,这回他像嗜血的狼,比先前两次可怕太多。她连挠他打他也不能,呼喊和痛恨被他统统堵回去,只能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哀鸣。身上浅白单薄的衬衫阻挡不了他,这一刻,世间所有都阻挡不了他,入侵像不能回头的箭,撕烈两人的衣衫,也撕烈了她的身体。

    那是不能形容的痛,两鬓头发都被浸湿,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她好像是哭了,因为即使后来他放开她的唇,她仍然像一尾被扔到岸上太久的鱼,抽泣着,唇色发白,再找不到正常的呼吸频率。

    手也不知何时得了自由,磨破了皮,却感觉不到疼,最后是与段轻鸿的手十指紧扣,被他按在脑袋两侧,任由他的唇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吻过去。

    “苏苡……小苡,你是我的了。”

    终于,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现在这尺度实在太难写了,不要嫌瘦啊亲们~(┬_┬)

 第40章 要死也拉他一起

    欧式的小楼;房间里有美轮美奂的露台和飘窗。

    苏苡就坐在窗台上,一侧肩膀和额头抵着玻璃,抱着膝盖,怔怔看着窗外。

    窗外有什么样的风景;海浪礁石或是半山苍翠,其实全都没看进眼里。她只知道晨光万丈,突破漆黑夜幕;野兽已经不在身边;她暂时安全了。

    也只是暂时而已。

    昨天的全部回忆都陷在黑暗中;她是疼醒的。腿间的疼;手腕的疼,全身上下的疼,像被车轮碾压过一遍;比上学时跑完千米长跑后的感受还要糟糕百倍。

    身旁是空的,温度早已冷却,不像两个人同床共枕之后的凌乱。什么时候被抱到床上来,完全没有印象,沙发上的狼藉也已经被收拾干净,如果不是身上这些大大小小的疼痛,她会以为脑海里那些不堪忍受的画面只是她极端疲倦后的一场噩梦,睁眼之后,净是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

    她进浴室冲洗,镜子里陌生的倒影她几乎要认不出。

    混蛋!浊白、深紫、淡淡褚红,他留下的痕迹用水冲刷千百遍也洗不干净,她像五颜六色调色板,干涸结痂,不忍卒睹。

    哗哗水声也压抑不了她悲恸哭声,很多年没这样哭过。她向来觉得自己幸运,上帝眷顾,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她已经拥有得够多,哪里会想到命中有此一劫,够她痛楚一生?

    大门上锁,想也知道段轻鸿不会再大意,捆都捆了,咬都咬了,当然索性留在身边再多欺侮几遍,生意人总讲收益率,怎能做蚀本的生意?

    他也不怕她玩跳楼上吊那一套,苏苡是堂堂现代女性,不会为贞操要死要活。

    他了解她,已然胜过她自己。她只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可原来被狗咬是这么疼,这么疼……也有那么一刻,真真痛不欲生。

    脑海里是空白的虚空,她吃不下东西,甚至喝水都想作呕,这屋里每样东西都像凶器,助纣为虐,剖开她的血肉,吞噬她作为完整女孩最后那点自尊。

    门锁转动,有人进来,她仍然维持那个姿势,头都不回,像没察觉到一样。

    有什么差别?不管来的人是谁,都不会放她走,也不站在她这一边。

    人人觉得苏苡活该作段轻鸿禁脔,那是段家三少看得起你。

    苏苡闭上眼,身体已经僵硬麻木得没有知觉。

    段婉若在她旁边窗台坐下,手里捧着盛满温水的茶杯,“小苡,你喝点水吃点东西吧,这样不吃不喝会生病的。”

    苏苡静静不吭声,呼吸清浅,乍一看像是没有生命气息的木偶,四肢也是冰凉的。

    婉若掰开她手心,把杯子塞进她手中握住,“身体还有没有哪里难受?容昭让我带了些药来给你……”

    砰的一声脆响,苏苡把杯子扔到墙壁上,水渍顺着墙体蜿蜒而下。

    “婉若,你回去吧,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别管我了。”

    一人欠债一人还,明知逞凶的人不是段婉若,不该迁怒于她,可此时此刻她真的不想听到任何与那人相关的话题和人名。

    “对不起!”婉若眼眶发酸,不知为什么道歉。好友和哥哥走到这番田地,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她该勇敢干脆些,不屈不挠逃脱联姻枷锁,跟小苡一块儿商量逃跑大计。

    即使知道瞒不过段轻鸿眼线,迟早被他追回来,但好歹是同生共死,怎么也好过这样作壁上观。

    结婚后的男女,不愿履行亲密义务,尚有拒绝说不的权利,难以想象苏苡昨天怎样挨过哥哥的鲁莽失控。

    苏苡不动,段婉若只好留下点心和鸡汤离开,抬头才发觉满心埋怨的人就站在门口,刚才那一只瓷杯,只差一毫厘就砸到他脸上。

    俊朗英挺的五官轮廓一定会被砸碎,只剩内心重重惶恐与懊悔。

    “三哥,你跟她好好谈谈,千万别再勉强她任何事,好不好?”

    段轻鸿点头。

    怎么做到呢?他问自己。头一件事,不让她走,就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强求。

    他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看着她,她一定在这里坐得太久了,久到几乎与窗外那片盛景融为一体,僵直的脊背在他靠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像一只出于本能想要自我保护的蜗牛,被剥掉背上的壳,不知该往哪里藏。

    他心里随之揪痛,他的女人害怕他靠近,还有比这更可悲的事?

    哪里去了,被他强行掠夺攻占的那个壳丢到哪里去了?如果可以,他愿意重塑一个来还她。

    但是很快的,她又松弛下来,侧脸上是那种听之任之无所畏惧的神情。

    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已经被他捏碎在掌心,随手一扬,齑粉般洒落在风里,不见踪迹。

    最糟不过再来一次罢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百次千次,她慢慢就会习惯,忍无可忍的时候,大不了玉石俱焚。

    是的,她不是贪生怕死,只是要死也要拉他一块儿,凭什么做错事的人还可以逍遥快活,她却被命运枷角劈杀?

    她睁开眼看向段轻鸿,不再是昨夜那样空洞无助的眼神,却也没有一丝温度,“我想回去。”

    果然一来就是难题,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将来的打算,就听她继续道,“……回岛上去,我不想待在这里,一分钟也不想!”

    她还是那么坚定,段轻鸿有些意外,握住她的手,“你喜欢那里?”

    苏苡没有挣扎,任他拉着,不点头也不摇头,“我不想待在这里。”

    这房子是噩梦之源,只要不是这儿,是哪儿又有什么所谓?

    接下来相当长的日子,她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

    段轻鸿连用强这样的手段都用上,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好,我立刻安排小艇回岛上去,很快,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你能走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们可以先去医院看看。”

    他记得她的娇小消魂,初次承纳他天赋异禀的小兄弟,又是那样挣扎撕扯的状态,没有缱绻悠长的前奏就直奔乐曲主调,有可能弄伤了,好大一块血迹,触目惊心,看得他心口像堵了一团棉花。清醒第一件事就是去为她买药,回来时她也醒了,一个人躲在浴室痛哭。

    他站在浴室门口好久,手中药盒都捏到变形,直到哭声渐渐收敛,磨砂玻璃上单薄的影子缓慢抬手穿好浴袍,他才转身离开。

    不是不怕的,谁的内心深处都有极端一面,看遇上什么人什么事,怎样激发出来。

    他靠在门外墙壁上,喘气都不敢大声,小心听屋内动静,生怕昨天那点孤勇催生出他承受不了的悲剧。

    还好,苏苡还能走,从窗台上下来,骨骼咔咔作响,被拆分的零件依附游荡归来的三魂七魄重新排列组合。

    段轻鸿放开了她的手,她下意识就在浴袍上擦了又擦,像是碰到什么肮脏的东西。

    他想起小时候吃到坏掉的西梅,酸中带苦,五味杂陈,胸腔里腾起火焰,却不知是恼她还是恼自己。

    她走路的姿势那样别扭,每一步都挪动艰难,比重伤患者还不如,光是在一旁看着都难受。

    段轻鸿打横抱起她,她挣扎起来,腿脚乱踢,手握成拳头,一下一下全都砸在他胸口。

    昨天发泄不了的怒与恨,这会儿如数奉还。

    段轻鸿抿紧唇,不管她怎么打,就是不肯放手。他是容忍不了自己的女人怕他的,哪怕真的是他伤害她在先。

    苏苡的力气很快就用光了,她一觉醒来撑到现在,早就是在透支意志和体能,眼泪滑落眼尾,哭不出声,手还在尽全力去打去砸,但都撼动不了他。

    他抱她上船,坐定之后才为她擦掉半干的泪痕,蹙着眉头低声问,“你不累么?休息一会儿,恢复了体力,才好继续跟我对抗。”

    爱一个人全凭自然流露的心意,恨才需要大力气,恨上一生,筋疲力竭,却也刻骨铭心。

    不能爱就先恨,只要最终的目的是他想要的那一种,他不在乎道路曲折。

    岛上一切如常,就像她这趟出走只是无关痛痒的一首小插曲,段轻鸿抱她回来不过是恋人之间羡慕不来的小小情趣。

    唯独不见可雅一家。

    “可雅呢?还有他堂哥,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段轻鸿端水来帮她洗手,又拢起她披散在肩上的长发,用手帕随意扎起来,精精神神的,还是她原本的漂亮模样。

    “你乖乖的,我不会为难他们,但是总得给点苦头吃。”

    苏苡呼吸急促起来,“你……可雅还怀着宝宝!”

    她想说你还是不是人,可这时激怒她,对可雅他们没有好处。

    段轻鸿云淡风轻擦干手上的水珠,“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的孩子。”

 第41章 意难平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古训在他身上看来是行不通的。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们?”

    “我说了,只要你听话。”

    “我不会再跑了,请你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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