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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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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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本来不会是很满的,太满容易溢出来、也不好端不是?总要留着半寸左右的空。叫顾客自己舀?他们能舀多满舀多满!齐了碗沿儿,拿嘴去嘬!阿憨大也不管。多少顾客为贪这半寸的便宜,就去他那儿了。阿憨大这次提早给南宫大爷交了保护费,而且据说是多交了,于是地痞们反过来护着他。顾客自然也拥戴他。其他小贩们只好冷眼盯着,不约而同移动阵形挡在他跟蝶笑花之间——若叫蝶笑花点了他的卯,本土小贩们真要愧得一头撞死了!
    幸而蝶笑花谁的东西也没吃,就近了戏台,戏迷都站出来迎了,
    一群人,有的接缰、有的抱蹬,一团火的把蝶笑花接了下来,蝶笑花自己解下斗篷,露出里头雪衣冰袂。他将斗篷丢给旁边的一人,那人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抱住了。蝶笑花看也不看他,举步往内,戏迷们站在被划定的安全距离之外,也不过举目瞻仰而已,并不敢强行冲上前。以往,蝶笑花进去也就进去了,一声都不开,保养着他的金嗓子,若能在消失之前转头对人们笑一笑,戏迷们就觉得没有白迎侍一场。
    今儿,蝶笑花将要踏入那道门,顿住脚步,回了回头。
    “要笑了要笑了!”人们是这样想的,不敢说出来。
    其实说是说出话来也没什么。反正蝶笑花这时候也不会开口,没有怕浊音冲乱了他曼妙歌喉的道理。可就是没一个人敢发声。
    蝶笑花嫣然一笑。
    一笑似新放的牡丹在春风里折下了雍容的腰。
    他启朱唇,发皓齿,动清音,道:“多谢诸父老乡亲。”
    无非七字。
    七字如雪夜的玉槌银钟,碧海的珠沙金鼓。
    门里踏出谢云剑,一言不发,将手臂交给蝶笑花,亲自护送他进去。
    七字还在戏迷们耳中回荡。他们望着蝶笑花在谢云剑的护持下进门,神情如痴如醉,膝盖都酥了。那一刻他们觉得,如果官府真要对蝶笑花不利,他们冲衙门也该去冲的!被抓去关站笼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保他周全、得他这么一笑一言、配上他这么一谢!
    谢云剑举止则从容得多。蝶笑花纤纤玉手搭在他袖子上、如兰气息呵在他肩头,他骨头没有软、腰肝仍然笔直,如兄长护个小妹妹,亲切而正派,低头且安慰了蝶笑花几句。
    那几句说得是什么,旁人当然听不清。但他们都以为,说的总不过是正常的那些安慰话。L

☆、第六十三章 玉槌银钟定场来

实则谢云剑问蝶笑花的是:某年某月某月,我家马车停在你门口,你摒绝外客会的可是我家老太爷?
    问这话的时候,谢云剑脸上还是微微的笑,似乎正要送小妹妹去亲友家,渡水复渡水、看花还看花,春风十里扬州路,除却香软再无它。
    蝶笑花却知,他指下倚仗的这条臂膀,必要时随时可以翻过来,将他拆碎了,不会犹豫,最多一声叹、一滴泪,周年时祭一杯酒。那些虚文,谢大公子云剑是不会吝惜的。
    如果有必要的话……
    蝶笑花轻声细语答道:“太爷风雅。”
    也似知福惜福的人儿,好言答兄长安慰。这四个字,却把一场泼天风波悄悄腾挪过,羚羊挂角,不着一痕,竟让云剑也再无从追究。
    那群戏迷也已回到戏台前座位上,各各都仍有些迷迷登登的。场子出奇的安静了。但台上角儿演到*,下头也没反应。这是太安静了,比闹腾的听众还叫人心里发毛呢!
    那角儿唯一的安慰是:包厢里的唐长孙公子,真真懂礼仪!好风度!刚才人们全都一窝蜂出去了,唐长孙还是安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专心看戏。这才叫真正的贵家公子嘛!稳重!
    但是角儿演到*了,其他观众们无心喝彩也就罢了,唐长孙也保持那一派高贵镇定的平静,就是把指尖在掌心拍了拍,算是应了节。贵公子鼓掌,就是意思意思,并不真像乡野俗夫那样拍巴掌儿响的,这也就罢了。让台上角儿心碎的是:这拍也没拍在节点上啊!慢了!说明唐长孙其实也心神恍惚。没有真的在看戏啊!
    台上角儿坚强的内心终于崩溃,身体还在演着,内心已经躲到阴影里咬手帕哭去了。
    唐长孙瞟了瞟旁边谢家包厢。
    这一折已终。云剑的位置也是空着的。下人会意,向唐长孙回道:“谢公子回去了。”又问:“公子真的要去谢府拜访么?”
    唐长孙道:“真的。”
    要问唐长孙最恨什么事?最恨是不符合他心意的事。若是逆了他的意,哪怕事儿跟一粒沙子一样小,也会像陷在蚌肉里的沙一样,叫他寝食难安。若是顺他意的呢?哪怕千金万银也不珍惜。说撒了去。就撒了去。
    因此,要强迫他做什么,恐怕是很难的。
    但云剑可以做到。
    云剑劝他做事。并不是靠交情。
    尽管是本城最高贵醒目的两位贵公子,日常也每每有交集,但唐长孙跟云剑的私交并不密切,否则也不至于从小连云剑的几个妹妹都没见过。连远远见一面都没有。
    而且唐长孙对云剑的印象并不好,觉得云剑太用力、太刻意、太庸俗、太……总之是比不上他啦!
    说是嫉妒也好。总之唐长孙不喜欢云剑。
    但云剑搬出了道义。
    他慷慨陈词。竟让唐长孙也不得不同意这一点:若不去谢家拜访,帮谢家找回脸面,那唐长孙就是个小人!
    唐长孙怎么会容许自己成为一个小人?
    云剑从戏班子里头出来,也看到了外头的小贩们。以及“阿憨大”那个摊。摊前的顾客没有先前那么多了:阿憨大的整桶冰豆汤都卖完了。
    其实被顾客自行搜刮之后,桶里剩下的汤里,豆子已经不多了。就那点剩的汤水。顾客是不太爱买的。但阿憨大又出了新招:送冰水。
    冰是镇在桶子外头的,免得化了的冰水冲淡了汤的甜味。汤卖到最后。外头的冰也化得差不多了。阿憨大就拿那化了的冰水,浸了毛巾,送给顾客免费擦拭——甚至不用是顾客,他给谁都是给,哪怕拿出去用也不妨。他憨笑道:“客官用完了拿回来便是。”
    大部分人都会还给他,而且再买一碗他的豆汤。也有些人贪小不要脸,拿定主意要把手巾搂了走。这些手巾都是土布,旧了,不值多少钱,但洗得干干净净,裁得一样大小,手巾角上都用土线缝了阿憨大的标志。那标志竟也是平平整整,个个都一样,没有哪个歪些儿的。有些贪小的人,就觉得把这个揣走也是好的。他们揣走之后,平常使用,有些还不识的人见了,就问:“是谁家媳妇做的这巾子?缝的这线?这大字是什么意思?”于是阿憨大的声名就更远播了。
    主动让顾客占小便宜,好赚大声名,志存高远。这背后什么志向、又是谁的主使?云剑匆匆一扫都看不出什么来,但觉得:这家摊子齐整。
    至于具体都做了些什么才能让人匆匆一眼都觉得齐整、这样齐整又指望着博得个什么前景?云剑就不想了。想不出,也懒得想。他的才能本就不在这方面。
    他只带点儿东西回去。
    他要带东西,当然不会去光顾阿憨大的摊。自有相熟的摊主,热络的奉了匣子来:“大公子,新做的离苏膏!这一屉做得挺嫩的,公子看看还得用否?”
    云剑哪里真的验他,但道:“你的东西当然好。”一边,张神仙已接了,并不问价、也不付钱。这都是相熟的摊头,半年或一年会一次帐的。
    回去,这一匣离苏膏就由宛留捧了奉给大太太去。大太太问:“哪儿来的?”宛留答道:“大公子今儿出门会友,想来是哪家相熟的朝奉孝敬的。”
    大太太抬了抬眼皮:“不是你当的差?”宛留便笑道:“大公子如今好不用功的。公子书房里头,宛留如今都巴结不上了呢。”便点了几个小厮名字道,“是他们几个伺候公子温书。”
    大太太便念声佛,道:“这几个孩子倒是老实可靠的。”又道,“你虽不懂字墨,书房里阴气太重原也不对,你外头一应饮食却要周全,天也热了,莫叫哥儿中了熟。”宛留都应着。大太太叫人将这一匣甜膏起出一碗来,着宛留带给大少奶奶,道:“我也知她身上又不爽快了,这怕是吃不得。但她吃不吃在她,我若不送,怕人又说我偏心。”
    宛留翘了翘唇角:“不加冰,应该可以的。左右这东西甜甜的。甜的总是好的。”
    语调轻快,带着种很可被原谅的天真。一般来说,大太太喜欢女孩子天真甜美,但宛留的语调里,好像搀着某种古怪、甚至可能嘲笑的气息,却又比盛夏晴空里雷雨的气息更微茫,大太太也无从发作起,又问了几句赴试行李准备的事儿,道:“虽是本省,地方近,路上还是宽裕些好。月底该上路了。老爷也是这个意思。”下人都应着。
    又过两日,大少奶奶身上总算好了,云舟来与她散心,一时眼花,叫了声“大哥”,旋笑道:“这紫藤影子!我还当是大哥哥穿了那件袍子站在那里。”
    大少奶奶讪讪的:“他书房用功呢!你知道的,考期也近了。”
    云舟点了点头:“现在他知道用功了么?真好。”
    话是好话。大少奶奶听了却难免想……怎么说呢?前几天他还来看过她,可那时候她身子不好,气色不好,天热汗多又不好抹脂粉,倒不想云剑多看,又自愧癸水未走,不得伺候云剑。如今她好了,怎么云剑又不来了?现在她身上爽利了,明明可以……叙夫妻之道了呢!他倒留在书房里了……是宛留罢?先前知道大少奶奶左右病着,落得实惠,劝公子走动走动不妨。如今她好了,书房里倒生绳子把公子拴住了!大少奶奶对宛留又忌恨起来。
    云舟致歉道:“都是我眼花,信口开河,惹嫂嫂又不开心了。”
    大少奶奶忙道:“哪里的话!”
    筱筱在旁道:“也实在是天太热了,姑娘睡得不好,才会眼花,要不要去山上别院,度一度凉呢?”
    云舟啐道:“老太太还没动,你贪什么凉?”又对大少奶奶喜道,“嫂子,倒不如我们一块儿请老太太到别院去。我们也好同去?”
    厢房有很轻微的一声,似一声咳。
    云舟转口道:“嫂子莫不是心疼大哥,不肯离他远去么?唉,也是。毕竟哥哥这一去,来回要几个月呢!嫂子不肯上山,好不贤惠。我若是男子,定要娶你这样的夫人。”
    大少奶奶羞啐她:“妹妹只会取笑人!真有大姑奶奶的风范。”
    大姑奶奶便是谢老太太的晚生幼女谢含萩,倒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虽然出嫁了,还有好多事迹在娘家流传。
    云舟眼风转至厢房:“那里……”
    湘帘一动,有个老嬷嬷出来,便是大少奶奶的娘家嬷嬷,手里拿着一盒糖果,原来她进去是找这个的。一边出来,她一边还抱怨漓桃:“没盯着小丫头子们擦干净哪!箱子背后有灰。”展眼望见云舟,她忙行礼,自报家门,给谢四小姐请安。
    云舟点头含笑答礼:“大热的天,嬷嬷怎么来了?用些凉的,坐到太阳下去了再回去罢!”大少奶奶便让着云舟:“正好有刚湃的醉李,四妹妹用些罢。”云舟老实不客气用了两个,又说起前儿大太太送出来的离苏膏,大少奶奶“嗳”了一声:“真是好东西,可惜我那两天不方便吃,放着又怕坏,就——”L

☆、第六十四章 并逐谁叫尔失鹿

娘家嬷嬷已接了话笑道:“说起这个,我们那边太太要谢谢这边大太太呢!委实是好的,怕是哪家朝奉专门孝敬府上的,外头哪买得着这么料足的。”
    主子说话,下人原不该插嘴,但她是老嬷嬷,极有体面,在这里又是客,又打着太太的旗号,云舟只有正坐笑道:“嬷嬷太客气!这一碗东西算得什么?”娘家嬷嬷应道:“四姑娘说得是!都是亲戚,我们那边太太盼着姑娘们多去走动走动呢!”云舟客套了几句,劝大少奶奶多多休息,便去了。
    娘家嬷嬷看着大少奶奶道:“我的好小姐哎!你怎么出了嫁,生了儿,还是这么实诚。”
    大少奶奶脸上便有点红红的,嘟着嘴道:“我又实诚什么了?”
    漓桃看着门。娘家嬷嬷对着大少奶奶道:“大人(注)赏的吃食,姑娘转赏了下人,原也没什么,对着人家的小姐说出来,倒像当面给人打回去似的,亏得谢四小姐是出了名的忠厚,不揪姑娘的错儿。姑娘却也犯不着直说。只道吃完了,又夸一句好。人家管姑娘是几个人吃完的呢?这岂不光鲜?偏要说直了,嬷嬷在这儿,还能帮着圆圆场,下次姑娘却得晓得些了!又劝这边老太太避凉的事儿。老身也听说谢府老太太往常都去避暑的,今年怎么热天过半了还没动静?总有她的道理。姑娘怎么好贸贸然就去劝?就算去,上头还有婆婆哪!姑娘要跟太婆尽孝,也得先过着婆婆。人家小姐叫你,是小姑子亲爱。姑娘要不过了婆婆就跟着姑子去了,这又是姑娘没周到。亏得这里四小姐真是好人。替姑娘想着,还赞着姑娘,若换了哪个小姐——嗐!嬷嬷都听说了——姑娘还是自家小心着点儿!凡事多奉着婆婆,总归没错的。”
    教训到这儿,都是好的,但娘家嬷嬷随后话就有些岔开去了,先说着婆婆跟亲娘总是不一样的。叫大少奶奶多注意……好吧。这也算是扣题。再之后则说着谢府家大、人杂,姑娘在这边做媳妇是不容易的,嬷嬷都知道……
    这就太招泪了!
    大少奶奶自生产完之后。本就易哭易感,将近一年,好容易才把心绪养得正常了些,听她一言。顿时又红了眼眶,拿起帕子来印着眼角。恼道:“我才好了些,你又来勾我!”
    娘家嬷嬷忙谢罪,又说些闲话来,引得大少奶奶重又笑了。至晚。大少奶奶受着娘家嬷嬷的指点,便到大太太这里来请安,并带些瓜李孝敬大太太。
    天实在是热。大少奶奶着凉纱衣裳,揣着湃凉了的巾子。有丫头打着扇,到了大太太这儿,还是微微的汗。
    大太太性情整肃,见人讲究衣妆齐整,但这样的天气里,连她都有些吃不消,故此这两三个月里,只有没太阳的时候才会客。大少奶奶到这里,听说林姑娘已来过了。
    天热,书塾也歇了功课。只有偶尔几个特别用功、又不必举家去其他地方避暑的学生,譬如澹台以,还可以跟先生切磋一下。这种切磋据说也是脱略了行迹的。大家赤膊来交锋字眼、研讨斯文。哦,还有谢云剑!据说他还是每天一大早练拳走马,出一大身的汗,痛痛快快浇了澡,衣袍也不穿回去了,就这么凉敞着跟先生啃八股文——
    对,就连被誉为“朱门风流谢大”的谢大公子,这上下都收心专攻八股文了。而“柴扉墨重澹台”的澹台以呢?也是今年去秋试,但跟先生说的还是诗词歌赋,间或也有说到四书五经某字某句的,纯学术研究,并不专为应试。先生固然喜欢这种学术型的学生,但也难免要提醒他:“功名要紧。你有个功名,府上也宽裕了。”
    澹台以便把八股的章法从头背一遍,足足背了两刻钟,然后问先生:“有没有错?”
    没有。
    澹台以再把四书五经从后面开始倒着背。这次,先生及时叫停:“可以了可以了,我知道你会了。”
    澹台以便问:“那先生看,我们现在不谈诗文,准备考试,那不碰诗文,更准备什么?”先生眨巴眨巴眼睛:“多背几篇范文?”
    澹台以开始背范文。先生再次叫停:“你!你你你!难道把天下所有中了举的文章都背下来了不成?”
    澹台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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