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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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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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说什么?”他忽然问到。

    “这些异域文字难以辨识!”刚才说那句话的属下回到。

    “胡地之语,如今正是胡人助力安兵作乱时期,岐王身为大唐重臣,圣上皇叔,竟然敢派人写了这胡文,岂不是有蛊惑人心,触犯天威之意!”

    在场的一队人都频频点头称道。

    翌日,侯玄松特意差人去了一趟鹿府交代了一番,然后带着那纹丝未动的图纸就气宇轩昂地进了宫。

    大殿之上,圣上提及永兴宫的图纸修改问题,把图纸从侯玄松手中取来一看,龙颜大怒,直接将图纸掷在了地上。

    “侯玄松,这就是你办的差?”圣上呵斥。

    侯玄松不卑不亢,瞥了眼正满心得意的岐王,“回禀圣上,正是微臣在岐王殿下的指点下绘制的图纸,前后共改了八稿!”

    “你不会是上朝心切,把第一稿拿来给朕逗乐子来了吧!”圣上有意压制着邪火。

    岐王这时不紧不慢地插了句话,“老臣怕侯尚书身负重任,心力交瘁,于是找了一众得力干将把要修改的地方一一标注,只等侯尚书御前交差,备受褒奖!”

    “好!还是岐王识大体,顾大局!”圣上还为先前埋怨了岐王不能宽厚带人而有丝愧疚。

    “可是……臣心里有苦啊!圣上。”侯玄松一脸的哭相。

    “原本朕把这样重大的差事交与你,是对你的信赖,可你却令朕如此失望,反倒是你却有苦!”

    侯玄松识时务地跪了下来,“圣上,昨夜过了子时我才拿到这最后一稿,这暂且不提,可那图纸上的胡文梵文,老臣整个户部也未曾有官员可以逐字逐句识得,真的是苦不堪言,也不知殿下是何居心,难为微臣!”

    圣上听了这番话立即看向岐王,又命小宦官将地上的图纸拾起,仔细端详了片刻,“岐王,你可否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岐王闻声非但未跪,还站得更加挺拔,“圣上,这原本就是老臣的一片好心。”

    侯玄松当朝顶撞,“岐王殿下,你是在居心叵测!”

    圣上发话,“侯玄松,朕叫你开口了吗?”

    侯玄松低头继续跪着,岐王略带得意,“臣真的是为了圣上。”

壹佰柒拾贰:败下阵来 又生一计

    原来岐王之所以不让侯府的下人去取这图纸就是怕别有用心之人拿到了永兴宫的规划图样,这些都是朝廷的机密要闻,自然是要百般周密。

    让隶属的官员亲自护送还不放心,“我便找了些许个精通胡文梵文的官员特意把调改细节标注一遍,为的就是防患于未然,不被别有用心的歹人窃取了。”

    圣上一听这是岐王的良苦用心,不禁心头喜悦,“皇叔还真是心思缜密,有心了!”

    侯玄松听了这说辞,顿感天旋地转,“可是圣上,王爷并未透露给微臣半句,前七次也没有用这胡文梵文,更未提供给微臣任何精通此类语言的官员译之,这不是难为在下吗?”

    岐王一下就变了脸色,“侯尚书,你这话可就是血口喷人了,我只所以最后一稿严加保密,正是因为它是最后定稿,有它在前边别说七稿,就是七十稿也都价值有限。我不给你派相关官员,试问,在我府上你有看过最后这图纸吗,你有跟我提过你没有这类官员吗?”

    圣上觉得岐王说的十分在理,便未做阻断。

    侯玄松哑口无言,默默忍着不发。

    岐王继续发威,“想那户部不缺人才,侯府也有得力门客谋士,如果侯尚书还是认不得这些异域文字,我现在就派了属下给侯尚书译成汉文便是了。”

    “好了,既然如此,侯玄松就把这图纸之事交与岐王亲自处理,你就去工程上负责施工吧,工部的人后面会给你交代一些事宜。”

    “微臣领旨谢恩!”

    侯玄松盘算的反咬一口,禀奏圣上岐王善用异域文字,蛊惑人心还没待到他上告,就被岐王以保密为由轻松化解了。

    这不禁令其十分泄气,鹿游园那边带着队伍侯了多时,却没有一点动静传来,见到了侯玄松,他一副霜打的茄子样,问也不敢多问,就退下了。

    永兴宫如期开工,因为一系列诸如“青石断裂、地基不稳、亭子坍塌……”这样的事频繁发生。

    侯玄松几次三番被圣上训斥,他心里清楚,看起来的意外都是岐王的蓄意陷害,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于是开始策划自己一场报复。

    他想不通这兴建永兴宫,他岐王才是第一手的主事督办,为何每次处罚只有自己的份儿,他却可以乐得无事。

    这一次,他必须要让他尝尝苦头。

    侯玄松要把岐王和一场工伤捆在一起,永兴宫最高的建筑是正殿,足有三层,建设之初一切顺利,这日,岐王照例前来查看。

    正当他靠近大殿准备走上二楼查看施工进度时,一个小工从楼梯上翻了下来,护送岐王前来的官员手忙脚乱把岐王往下请,那小工就摔在了他脚边。

    “这是这么回事!啊?”岐王喝道。

    没有人敢说话,这时侯玄松从前面园子闻讯而来,一看这场面,“王爷,你这是?”

    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这小工得罪了您,被踢了下来,还是您的人给推搡的!

    岐王还没反应过来,楼上的五六个小工就冲了下来,七嘴八舌地说小工是被岐王给吓的。

    “这不是胡诌吗?”侯玄松佯装生气,“岐王怎么会吓到你们这群下人!”

    “我说你们是命太长了吧!”岐王身边的一个官员故意恐吓,“你们怎么胡说八道,小心我们把你们都带走,一个个过堂。”

    “住口!”岐王怒道,“把人抬去救治。”

    言毕,小工被那五六个人抬了出去,侯玄松目送他们越走越远,被岐王的一句话唤了回来,“怎么,这就是你送我的大礼?”

    侯玄松打量着岐王身边的几个人,换上一副笑模样,“王爷别见怪,我定当严加管教,给王爷一个合理的说法!”

    “那我就等着你给我的说法了!”

    岐王前脚撤出正殿,侯玄松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宫内,圣上派小宦人传来了岐王,岐王行了礼就等着圣上发话。

    “岐王,有人告你暴力监察!”

    岐王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极为泰然地回着,“圣上,这是诬告!”

    “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几位同去的官员和那日在正殿上的五六小工都可以作证,怎么,现在看来难不成有人想要公报私仇?”岐王言辞犀利。

    “实话和你说了吧,就是那五六个小工告的你,这样乌七八糟的破事都闹到了朕面前,你这个皇叔可不可以让朕省点心?”

    岐王被埋怨,自然憋闷,“圣上他们这是合起伙来对付老臣,请圣上为我做主啊!”

    “你若是被冤枉,就拿出足以说服旁人的证据,不然的话,就只能是遭受惩罚。”

    “惩罚,什么惩罚?”岐王略显吃惊。

    “那个摔下来的小工已经死了!”圣上叹了口气,“你那日在他们面前说了何话,把人吓得滚下楼梯,这简直匪夷所思。”圣上追问。

    岐王欲哭无泪,“这明摆着就是侯玄松故意安排的,那日我还未曾踏上二楼,那小工就自行滚了下来,着实把我还吓了一跳,我怎么会吓到他们呢?”

    “你还是不说,岐王,我看在你是我亲皇叔的份上,一直在等你说真话!”

    “圣上,今日就算是你砍了老臣的头,我也不可能编出一句话来敷衍圣上。”

    “来人啊!把人带上来。”

    上来五个人都是粗布麻衣打扮,不用仔细辨认,岐王还记得这就是那日抬走摔下来小工的那几个。

    “把你们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圣上命令道。

    “是!”一个黝黑的小工回了话,“那日我们正在永兴宫正殿的二楼施工,忽地听到有人往楼上来,原我们以为是侯尚书,都放下手里的差事准备在楼梯口侯着大人,谁成想上来四五个人,为首的那位浓眉大眼,气定神闲,颇有贵相,我们不敢抬头,偷偷看着,这时这位后边的官员说了句,圣上驾到,我们这群下人虽没见过皇上,可看这模样自然确是无疑,赶巧儿那日我兄弟二利,也就是摔死了的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工……,他疲累几日了又未曾吃过早饭,一惊一晕就栽了下去。”

    岐王正欲上前打那个黝黑小工一巴掌,“让你信口雌黄,诬陷本王,说!是不是侯玄松指使你这么做的?”

    “没有人指使小的,这真是当日实情。”

    圣上不再隐忍,“都给我住口!你们给我滚出去,岐王留下。”

    他们出去后,岐王看也不看圣上,“难不成圣上也怀疑老臣?”

    “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是奇怪为何他们要故意这么做!”圣上态度缓和了不少。

    “这么说,圣上是愿意相信我了?”

    “皇叔,上一次那场误会我错怪了你,这一次或许真的也是误会!”

    “或许?”岐王知道,圣上这是又起了疑心。

    “明日起,皇叔就安心在府内休养,这苦差事就交给侯玄松去受累,你只要安安心心种种花养养鱼,不是更好吗?”

    岐王出了皇宫,就直奔岐王府,把自己关在书房内谁来也不见,还好这一次贤之还能来府上走动,贤之一下把岐王的书房门推开。

    “义父,他这是逼你把嫂嫂送回他手里,你莫不要上了当啊!”

壹佰柒拾叁:一线天险 墙头草恶

    楚王出发这日,贤之执意要匿冥护送他到百里开外,匿冥本不情愿,可熬不住他的软磨硬泡。

    唯一的条件是给匿冥在闲人斋操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喜事。

    楚王一行百余人,其中有一半有意装扮成鹿游园的御林军,部队浩荡前行,只要顺利挺过最为艰险的一线天,往后的那段路都相对好走,匿冥便可顺势折返。

    原本还淅淅沥沥飘有小雨,没一会就变成了雨夹雪,最后就变成了薄薄的一层素纱似的雪壳子将险峻的山谷包裹严实。

    “殿下,不要走了!”匿冥小心提示。

    “怎么?”

    “雪天路滑,我们另择他路!”不是请示口吻,而是命令。

    楚王不是个骄横跋扈之人,点了点头就发号施令,“调头!”

    声音在空荡狭长的谷中传递,回音连连,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鹰鸣,趴在匿冥肩头的蓝知更被惊得飞起。

    紧接着,一阵箭雨由斜前方飞至而来。

    “小心!”匿冥从马背上一个飞身挡在楚王前面,左右开弓,利剑扫除这阵箭雨,回身抽出马上的班溯伏远弩,对着隐匿在山石之间的人影就是一顿射击。

    他技艺精湛,百发百中,但毕竟是寡不敌众,虽说楚王的亲兵也是个个不凡,但敌在暗他们在明。

    “为今之计必须撤出谷去!”楚王下令。

    一众人边防御边往谷外撤去,当他们出了山谷,里面的人就好像从未出现一般,毫无动静,也未曾跟出。

    “还好贤之有所准备,让你前来护送本王。”楚王面带笑意。

    匿冥却还是一副苦大仇深,“殿下,你不觉得他们连追都不追,太过奇怪了吗?”

    “那是因为他们害怕了,看我精锐之兵,几个小小叛贼有何胆识?”

    敢在两都之间伏击楚王,不会是一般的小小叛贼,匿冥眉头更紧,“殿下,我们还是要加倍小心啊,我感觉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这边还没缓口气,那边就传来了阵阵马蹄奔走轰鸣之音。

    匿冥将队伍带到一度高地,一个人挡在队伍最前边,安坐马上,观望着声音的来源方位。

    “为何不走?”楚王追问。

    “殿下,贤之之所以让我走这条路,就是因为他说会有飞天援兵!”匿冥故作神秘。

    “什么飞天援兵?”

    “殿下马上就知道了!”

    没多时,那马蹄声就靠近了,为首的打眼一看就是正规军,而且和岐王的部队一样同属一族,都是大唐之士。

    可奇怪的是,他们群龙无首,没有一个将,只有骑兵。

    “你们可是神策军?”匿冥明知故问,从装备来看必是无疑,实则匿冥却是从贤之口中得知,援兵来自大唐,天朝大唐,不就是飞天援兵。

    出发前在闲人斋,听闻这个说法,匿冥竟无言以驳,“你是如何知道神策军会暗中助力楚王,既然神策军去了,李辅国有这份孝心,我们何必抢功,还拉了我不算,连假御林军都扮上了!”

    “七郎,你有所不知,假御林军不现身,不到一线天峡谷,这援兵啊,就是敌军了!”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把楚王顺利送走为主,李辅国的事我们再做打算。”

    “你们就是楚王的亲兵?”一个士兵询着,他扫了眼士兵的装备,自知为否。

    楚王这边查探着他们的举止,两伙人都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神策军的百十号人是冲上高地还是下到峡谷,取决的接下来匿冥这句话。

    “我们是御林军!”

    “御林军?”这倒是令对方队尾的一人有些错愕,原李辅国是计划假借疏离子伏击楚王之名,和叛党内外夹击,杀了楚王,以除后患。

    楚王的亲兵李辅国敢杀,这御林军可是圣上一手栽培起来的,李辅国怕牵一发而动全身,被圣上查出来可真就吃不了兜着走。

    隐没在队伍之后的李辅国下了一道号令,就策马逃了。

    楚王并未发觉逃跑的普通士兵竟然是乔装后的李辅国,他只是愕然地看着这一百多个神策军士兵冲下峡谷。

    侧过头看着旁边马上的匿冥,“真没错,李大人的援兵来得及时!”

    李辅国选择自保,这个时候要是硬碰硬,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御林军都来了说明什么,说明圣上极为重视楚王,圣上就是为了防止半路有叛党袭击,如果自己再义无反顾往上冲,就好比自投罗网。

    他机关算尽没想到圣上把自己贴身的卫队都调出来了。

    峡谷内刀光剑影,血色浸透素白的薄雪,洪荒本就没多少人手,很快就剩他光杆一人,受着箭伤一边骂着李辅国,一边逃命。

    撤回来的神策军损伤消耗不大,源于他们精良的装备和丰富的作战经验,那会问话的士兵前来复命。

    “殿下,大路已通,请!”

    “替我谢过你们李大人,下次回京必重谢!”

    “大人交代这是分内职责,殿下不必言谢。”

    “好!神策军不愧我大唐第一精锐,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殿下过誉,那在下告退。”

    匿冥护送楚王走过狭长的一线天,作别便一人折返。

    闲人斋里,贤之备足了酒菜就等着连夜赶回的匿冥,左等右等不见人,原来匿冥在半路撞见了老熟人:洪荒。

    二人相对而立,“是你?”

    洪荒却淡然一笑,“怎么,你以为我死了吗?”

    “你为何伏击楚王,难不成你如今跟了杀了你主子的疏离子?”

    “这都被你猜到了,匿冥君如今跟在那人身边,学了不少东西嘛!”

    洪荒不愿称呼贤之的名字,他恨贤之的聪慧过人,如果不是他,洞悉所有,张婴不会被逼到无路可走,自己杀了最在乎的女人全是拜他所赐,也是因为他,自己不得不亡命天涯,不见天日,终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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