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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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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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奴大难临头了,娘娘,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李辅国露出一副可怜相。

    张淑妃散了下人,“说吧!那些人你可找到了?”

    “娘娘啊,老奴都命悬一线了,那还有心思……”

    “什么,你不是答应我要去找他们联手吗?”张淑妃明显地不满。

    李辅国委屈至极,“娘娘,还没有这么快,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我的人已经四处走访,一有动静,我立即来报!”

    她满意地点着头,“你这是怎么回事,谁要动你?”

    “除了圣上还能是谁,娘娘,我这人头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老奴要是见不到以后的日头,可还怎么给娘娘拼死效力呢?”

    张淑妃琢磨了片刻,却不慌不忙,“你不要一惊一乍,想你也是圣上身边的老人了,他的脾性你还不了解,他是不会赐死你的。”

    “可……圣上毕竟是圣上,一言九鼎,就算他心有顾念,也要堵住悠悠众口!”

    “那你想本宫如何帮你?”

    “娘娘,可否帮老奴演一出苦肉计,我便可以安下心来辅佐娘娘。”

    张淑妃一心就想尽早铲除楚王,没有这个李辅国的助力还真难以达成,“你说吧,我自然会竭力保你无事。”

    “娘娘只需……”李辅国一顿耳语。

    张淑妃先是微皱双眉,紧接着便是一副豁然开朗的神情。

    李辅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感觉整个皇宫上空的天都蓝了些许,他步履轻盈,面带喜色,就盼着明早快快到来,到来以后,便可以卸下来架在他脖子上的铡刀。

    他怕了,也更坚定了找到疏离子的信念,当他的部下将洪荒带到他宫外的私宅后,他由衷地开怀。

    “你就是疏离子派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找疏离子?”

    洪荒心里暗讽,想我从前做探子的时候,你李大宦官手下那些毛头小子还都在神策军洗马呢!

    “李大人只管放心,我主子就是要我来探听京师的风向。”

    “如何证明你的身份?”

    “大人,请过目!”洪荒将中指上的戒指退下,递上前去。

    转眼功夫,李辅国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遍寻四野人不见,抬首良者在台前。

壹佰柒拾:各怀鬼胎 苦肉一计

    李辅国心里盘算自己那些派去军营的杀手,得知楚王回了京师,摇身受命开始找寻疏离子,找来找去没个动静,这个疏离子还真是真人不露像。

    本以为秘密行事的自己却被找寻的人找上门来,略显讽刺。

    细细想来,李辅国确是算计不过疏离子。

    “你主子要你来探听的可是楚王的动静?”

    “楚王?”洪荒发问,“既然李大人有意联手,我也已奏明我主子,不瞒大人,我要查的是广平王!”

    “你远离京师或许还不曾听闻,圣上已经封广平王为楚王了!”

    “原来如此。”

    “我先前就跟疏离子联手过,但后来发生了一点小误会,看来疏离子是个成大事者,可以不计前嫌,只要他肯既往不咎,你想怎么合作,愿闻其详。”

    “我主子的意思是希望你可以提供一切广平……是楚王的动态,在他返回军营前,我们制造一场意外?”洪荒慢条斯理地叙述。

    “意外?如果想借此计除之,为何不在他来面圣之初半路施行,非要在这重兵把守的京师顶风而上,是不是有一点不明智了?”

    疏离子不是不想在楚王离军营去朔方之时在路上除之,只是他并未逮到,无从得手。

    “这你别管,只要按我们说的做,他一死你想要多少胡地美人都不在话下。”

    “呵呵,区区几个胡地美人就想打发了我,你觉得我堂堂朝廷重臣,缺几个姿色女子嘛?”

    洪荒一听他这托词,正中下怀,看来疏离子早就料想到他会如此贪婪,当年的美人未进李府,他早就不满于如此简单的诱饵。

    “那依李大人的意思,您想要点什么呢?”

    李辅国却不急着相告,“小君郎,我看你也是新到疏离子身边的的人吧,我和他之间有着细微默契,你不必知道,他一早就清楚我要的东西。”

    李辅国只想要权利,要免死令,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李辅国当然知道疏离子的野心,于是貌似联手也不过是互相利用,楚王死后,他们谁能笑到最后还是要各凭本事!

    碰巧,这也是疏离子想要的。他想把大唐的朝廷搅得天翻地覆,把这当成大礼送给自己的的新主子。

    这新主子自然是安禄山的儿子安庆绪。

    原本他对这个出尔反尔的李辅国是有所忌惮,可如今安禄山死了,他没有了庇护,作为一个旧主的心腹,他自知难以自处,原还想拿狗皇帝的死去邀功,如今除了杀死储君以表忠心,他不敢去直面太子安庆绪。

    他心里明白,自己是安禄山的人,回去就是一个死,不想死就往前杀。

    “既然如此,那就由李大人和我主子亲自谈妥,我只管执行。”洪荒自然无权多问。

    “三日后,就是楚王出发的日子,在离长安城百里开外有一个天然峡谷,那是返回军营最近的一条路,楚王作战心切,必选之,你提前布置好埋伏,将其拦堵,斩之,我会派重兵外围包抄,他就算有命反抗,也插翅难飞!”

    洪荒一听,“再好不过,那就这么说定了!”

    “你来京师也不是一时半日了,还探到了什么可疑?”李辅国自以为联了手,就连密信也是共享的。

    洪荒是有所发觉,这个皇宫一点没有新皇登基的意思,城里的百姓个个照常生活,问了数圈,都信誓旦旦圣上不曾死。

    难道是高墙内的秘不发丧做的过于逼真,还是……

    他不敢乱猜,一切都要等三日后得手,一并报由疏离子。

    李辅国进了宫,背了整整一小捆的荆条。

    圣上见他这副粗布麻衣还以为是自己的眼花了,“怎么,你今天这是要给朕唱一出戏?”

    “回禀圣上,古人负荆请罪但求心安,今日辅国也效仿古人,求圣上网开一面,让老奴有机会伺候圣上万万岁!”边说他边在地上把头磕得砰砰响。

    圣上就那么看着,也不制止,“李辅国啊,你不要恃宠而骄,你要知道我再器重你,你也只是我们李家的管事,不是正主,如果你有任何逾越之心,我对你的惩罚都将会比旁人要重,你懂吗?”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个宦人,服侍圣上才是老奴一辈子的使命!”李辅国声泪俱下,自己不自觉地停止了叩首。

    “怎么就停了,我让你免礼了吗?”

    “哦,老奴遵旨!”说完他继续磕着头。

    两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一个冷眼旁观,一个涕泪交流。如果不是张淑妃看似凑巧地送来了一本为了祈福大唐兴荣的手抄经文,这尴尬的场面还真难化解。

    “圣上,臣妾潜心抄录心经,打算十五拿去寺里烧了,为国祈福,请圣上过目!”

    小官人把那本蓝色的册子奉到了圣上眼前,圣上随手翻看,这是李辅国也被他们的对话吸引了,不禁愣在一旁查看。

    圣上察觉他又停了下来,不免恼火,“你这还是诚心改错的态度?”圣上随手将册子丢在龙椅上,上面还堆着不少各色书籍。

    “老奴知错,老奴知错!”李辅国恢复磕头。

    张淑妃侧眼一扫,“圣上,李大人这身装扮,真可谓用心良苦,圣上如果看在他从前的那些苦劳之心,就赦免了他吧!这不是单单为了他能活命,让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看见,都会觉得圣上宽厚待人,仁义治国。”

    圣上听了她这一番说辞,半晌未发话,下边的两人胆战心惊,整个大殿只剩下“嘭!嘭!”的头碰地之声。

    李辅国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额上已经开始殷红,有血渗出。

    圣上发了话,“去把衣服换了吧,以后只掌管神策军,负责整个长安治安,御林军就交由鹿游园掌管,传御医!”

    “传御医!”小宦官开嗓一声。

    听见“传御医!”三个字李辅国就知道自己是有命活了,可是他心头疼胜过额头伤,他不舍的御林军,可圣意难违。

    “谢主隆恩!”

    “别急着谢,来人啊!把刚才张淑妃抄写的心经拿给李大人,让他回府好好诵读!”

    小宦官麻溜儿挪到龙椅旁,小心找寻,拿了一本蓝色册子送了过去。李辅国回府才安下心来仔细翻阅,看来看去倒都是佛经,却从不曾想心经是这般模样。

    他埋怨连连,“娘娘也是,写什么心经,我个从不信佛的人,写就写,连个书名也不标注。”实则,李辅国看的这本是圣上从楚王手中要去的那来自乌檀寺的佛经。

    闲人斋内,贤之总算是扳回一筹。

    匿冥却不以为然,“你费劲心力还只是伤他皮毛,他换了一身麻布衣服便就使圣上心生怜悯。”

    “可我看到的却是他不得不交出来的御林军兵权,这样一来游园君就再不必受其牵制,岂不是一个好的开端?”

    “你说的也在理,只是你千算万算,未曾算到安禄山这一死,整个棋盘就彻底乱了!”

    贤之稍稍皱眉,“是啊!我没想到他死的如此突然。”

    “变故巨大!没有人是不变的!没有事物是永恒的!”

    “我错了,我前边想错了!”贤之蓦地起身。

    匿冥颇为不解地盯着他,贤之“未卜先知术”灵光一闪,“七郎,他知道楚王会回长安!”

    “你是说疏离子?”

    贤之点头,“如今安禄山被刺杀,安庆绪摇身变成太子不日就是新皇,疏离子不再会回去,起码在立了新功之前都会徘徊在外。”

    “你为何在朔方不测?”匿冥却自说自话。

    “也要天时地利人和,方可测得,你以为天神什么都会告知与我?”

    “这么说,疏离子又蠢蠢欲动了?”

    “怕是这会都盯着楚王许久了,如果被他们发现圣上还活着,便会倾巢返攻的。”贤之舒了口气,“还好安禄山死了,不然我还真顾不得考虑疏离子的行踪。”

    “安庆绪是怎么样一个人?”

    “七郎何时关心起他人脾性,他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他能杀了他的父亲,足以见得他的心狠歹毒。”

    “这年头,儿子杀阿耶的事怎么频频发生?”

    贤之有丝戏谑,“还好你没有儿子!”

壹佰柒拾壹:建永兴宫 骗侯督灵

    长安城重建在即,侯玄松被召进皇宫,奉旨办差。

    岐王负责整个工事的督办,不得不时常跟侯玄松打交道。

    侯玄松当着圣上的面对岐王百般夸赞,可岐王的耿直和非黑即白的脾气不允许他听了两句好话就不计前嫌,对他视而不见。

    这倒让圣上有些介怀,对岐王多苛责了一句,就是这一句“岐王当宽以待人!”惹得两人更是冰火不容。

    臣子之间的隔阂是一个皇帝喜闻乐见的,圣上为了让他们不结党成派还有意加深他们之间的矛盾,故意安排他们一起建园子。

    兴建的永兴宫是用来操办复都圣典的,只要前线楚王把安兵肃清剿灭,这边就举国欢庆。

    永兴宫的建设,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原本朝中有人联名反对,可圣上不想省了这部分钱,他登基以来,这是第一次大兴土木,为的是庆贺复都,其他地方都可以节省,唯独这里不可。

    前期的准备事宜都已就绪,这日,侯玄松派了人奉命去岐王府拿回送过去审核的最后一版工程图纸。

    去的人照例给撵了回来,为何是照例,原是因为岐王发了话,这永兴宫的兴建事关重大,工程图纸是朝廷机密,除非尚书亲自去取,否则他是不会交与任何一个下人的。

    侯玄松不是不清楚岐王的脾气,就是因为先前的诸番过节,他更为坚信岐王是有意刁难,偏要他亲自到场方可,还不知道会有一出什么好戏等着他呢!

    可毕竟人家是皇亲国戚,“该低头时当需低啊!”这话是鹿游园说的。

    侯玄松叹了口气,“你就在这坐着别动,看我怎么把这工程图纸原封不动地取回来!”

    到了岐王府后,侯玄松很顺利地就见到了岐王,这倒让他有些诧异。

    岐王面无表情,手边并无任何工程图纸的踪迹。

    “本王还以为侯尚书不敢上门了!”

    侯玄松故作镇定,“这是哪里的话,王爷身份尊贵自不必说,我作为下官定当以表敬意多多拜谒,抛开这一层,我们还是儿女亲家嘛!”

    岐王才不会买他的帐,“想必你是为了那图纸而来吧!”

    侯玄松口是心非,“主要还是来探望王爷,其他事只是顺便,顺便而已。”

    “图纸我的属下也已审阅,大体上规划合理,只是……还有几处需要调改!”岐王的语气明显是话里有话。

    侯玄松开始心里打鼓,这图纸已经经过了好六七稿,前边没说还需这几处修改,圣上明日就要过目了,他却来了这么一出。

    “王爷,可否让下官过过眼,明日圣上便要查看,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这个总督办的位置是我在坐着,需要调改是众人一并提及,并非本王一人有意为之,你要明白,给圣上办事,是一点差池也出不得的。”

    “是,王爷说的极是,那我这就派人连夜调改,不过……王爷,毕竟这永兴宫太过壮大,许多事还需王爷多多提携,过去的事,您大人不记小……”

    岐王却自有盘算,“你且在这里侯着,我让属下再仔细检查几遍,确认没有遗漏任何细节便会将图纸交与你!”言罢,岐王就自顾自地出了厅堂。

    时间一炷香一炷香而过,侯玄松坐立不安,等不来送图纸的下人也没有岐王的动静,打听门外的婢女一个个哑巴似的只会摇头。

    “这王爷可是……”他欲言又止。

    时辰很快就到了夜里,子时的更锣声一响,图纸被卷成一卷交到了侯玄松的手上,侯玄松顾不得将纸卷打开,就往门外奔。

    才出了岐王府就被刚才给他图纸的下人追上,那人交代了一句,“我们王爷说了,这图纸不能有误,明日朝堂圣上要是怪罪,可都担待不起!”

    “……”侯玄松心念,还不是你岐王府故意拖延时间,想把罪责都怪在我一人头上,门都没有。

    回到侯府,侯玄松那一对队属下都围在案前恭候他,一看到图纸,个个困得五迷三道的也都瞬间清醒。

    “快!快!连夜调改,凡是标注出错误的地方推翻重画。”一声令下。

    众人都是蓄势待发的模样,“是!尚书大人。”

    可等着眼神都落到了这图纸上时,一伙人都傻了眼,岐王之前所说的几处调改实则是几处无需改还差不多,被圈定的位置之多,调改要求之繁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几个时辰内完成。

    “这……恕属下们无能啊!大人!”大家异口同声。

    侯玄松火冒三丈,“这个岐王势必要逼我忤逆圣上,我还真是高估了他!”

    “大人,即便是我略懂胡地之语,可梵文还真是少有人通,这连看也看不懂的调改准则,只怕是难以下手啊!”

    侯玄松拍案而起,“简直是逼人太甚!”

    “……”

    “你刚才说什么?”他忽然问到。

    “这些异域文字难以辨识!”刚才说那句话的属下回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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