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三部曲.三世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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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三部曲.三世缘-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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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守在我身后,白天给我弄些蔬果来吃,夜里,则会安静的睡在我身旁,任那月光照耀于身,在其雪白的皮毛上凝聚成一道月牙的印记。
  月显九色,茸映光轮,短短九天,它便完全长成,非凡的美丽,非凡的高贵,只是那双幽深的瞳,始终漠然,不沾染一丝烟火气。
  这只鹿,身上不仅凝聚了我全部的法力,还有因法力的拉扯而附着在魂魄上的天地自然精华。失去了前生的记忆,失去了为人的感情,换回的确是如此不可一世的实力。我终于不用担心它会无法保护自己,可它,又真的是他吗?
  月光下,我看着那只熟睡中的神鹿,见其蜷成一团,埋首于前腿旁,偶尔动一下耳朵,到有那么几分纯真的可爱。手不由扶上它的两角间,轻轻抚摸,就像是在爱抚自己的亲生骨肉。
  微小的动静将它唤醒,略略抬头,虚着一双星华璀璨的眼睛看着我,安静而又深沉。我轻叹一声,小声道:“我自己的错,却迁怒于你,委实对不起。还好你不懂人的情绪,没有那么多的烦恼。这一点,你比他幸运。以后,我唤你九儿好吗?若有朝一日,你须历劫飞升,到那个无情无欲的天界逍遥一生,我定会助你成功。不要再像他一样,为爱而沉沦,这人间的情,太苦了……”
  它呜咽了一声,偏过头,似乎在思考我话中的意思,而后继续闭上了眼,在我手心蹭了蹭,温暖的身子往我这边挪了挪,低头枕在我的腿上,继续睡去。
  我仰头看看天上那轮明亮的月,冰冷清透,银亮的光芒虽有洞悉尘世的洒脱,却也有高不胜寒的寂寞。暖过,方知冰之寒。痛过,方知地之坚。爱过,方知情之险。活过,方知命之珍。月,因照耀了千年万年,看惯了世间太多无奈,才有今日纯净的剔透。那么我呢?是不是一定要不断的轮回,不断的去伤去痛,才能摒弃自己所有的私心,换大爱于世人?
  我不是神,我的情,我的爱,在与镜璇相遇的那一刻便已经永远的停留在了原地。不能消除,更无法变革。谁能告诉我,该如何才能忘却这心中的悲苦?谁能告诉我,该如何才能再不沾染情织的网?只要不爱,那便皆大欢喜了。
  靠在九儿身畔,沉沉睡去,一觉醒来,身边已无它的踪影。颤颤的站起身,四下看了看,东日之下,似有些许紫气缭绕,隐隐约约,便是在向这边弥漫过来。忽然记起昨夜,九儿完全长成,虽然有些太早,可这天劫对神兽来说,确是怎么都躲不过去。
  以九儿的能力,我到并不担心它会应付不了这天劫,只是,桃花岛就这么巴掌大点地方,倒时打雷闪电的那么一折腾,说不定会像九儿诞生的那晚一样,连累到旁人。我绕出桃花林,准备叫张无忌他们离开。走出几步,忽听海岸方向有不少人声。
  站在原地微微皱眉,这本该与世隔绝的地方怎的这几日居然会这么热闹?莫非是我的劫数,主动找上门来了?
  抬眼一观天际,我应着发声之处而行,在桃林边缘,与一队蒙古兵撞了个正着。看着他们慌慌张张的围过来,叽里咕噜的吆喝了几声,不由分说便将我押送到了海边。看到远海处停靠的三艘巨型军舰,心里略微一震,什么事弄出这么大阵仗,这桃花岛今日可真算是热闹了。
  几个小兵带一个将领把我押到了其中一艘船上,经过一连串的汇报,我便很程序化的见到了他们的最高指挥官。不出所料,又是王保保。
  他看到我显然很惊讶,上下打量我半天,问道:“你怎的变成了这个样子?那姓黄的难道就当真不管不顾吗?”
  “我们夫妻的事,你是从哪知道的?”百年前的人,他又是从哪打听来的?我和药师的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保保一挥手,将满舱高手都赶了出去,说道:“你在襄阳闹出那么惊天动地的一出,自报了家门,要查起来当然比倚天屠龙要简单的多。只是,我没想到,你为了那个跳了炉子的家伙,居然能把自己弄成这等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不过是个死人,你就算把命都给他,他也还是个死人,如此糟蹋自己,有意义吗?”
  “那么,你告诉我,就如此放任他魂封剑中,尽管有能力让他重见天日,却不管不顾,便是对了吗?”当真的疑惑,逃是错,应也是错,以后的轮回,又该怎么继续?
  王保保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他就真的这么好吗?任你功力尽失,日渐憔悴,却只顾着自己活命,更连你被我所擒,都不曾露面,这就是你心心念念要保的人吗?”
  我微微摇头,说道:“他本就不想活过来,世间之情太苦太苦,他早已厌倦,却被我强行拉回人世。来了又走,聚了又散,他是终于解脱了,至于我……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欠你们的千百条人命,就拿我的人头去还吧。”
  他双眉紧皱,低沉道:“你当真以为我想杀你?”
  “朝廷的通缉,一路的暗算,如今又是满船的高手,难道不是为了抓我回去立功领赏吗?倚天剑屠龙刀早已毁了,你家皇帝如想要长生不老药,就干脆把我煮了吧。”转头望向舱外,丝丝紫云在天边已凝聚成形,只要过了这一劫,它就永远不会为情所困,永远的逍遥快活了。
  王保保忽然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扯到他身前,低沉了声音,说道:“你当真这么想死吗?他不在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人命天定,欠你的就一定会还。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之所以还能活到今天,只是为了偿还襄阳那错手的性命。就算你不想杀我,你爹也早已对我恨之入骨,再加上通缉满天下,君无戏言,我还能活吗?死在自己手里,死在别人手里,都是死,早死早解脱,那不是很好吗?”别再啰嗦下去了,直接捧了我的人头上京吧。
  他冷笑一声,抓这我的肩膀将我压在了桌上,阴冷道:“杀了你,那不是太可惜了?”说着,一手抚上我的脸,笑道:“你可知道,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既能说动皇上下榜,就能再劝他收回成命。而你,没了武功,更没了那个碍眼的死人,还能如何再与我斗?像你现在这低眉顺眼的模样,从了我甚好,反正,你是为了还债,用命还还是用身子还,于你来说,意义都不大了吧。”
  “你……”我微一惊讶,而后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既然怎样都是劫,反抗还有何意义?还清了自己犯下的孽,一了百了,永不再轮回!
  等了片刻,没见着王保保有反应,睁眼看他,却见他眉心紧皱,面上是一种闷闷的烦躁。对视良久,他却放开了我,后退一步,冷笑道:“看来,你是当真什么都不在乎了。那我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顿了顿,笑道:“你相公,其实,是我杀的。”
  “不可能!”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跃而起,圆睁着两眼,浑身巨颤。王保保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抄着双手得意的笑道:“那日在松江府,我不过一试便将你轻易的迷昏了过去。查探了一下,发现你虚弱至此,心下起疑。在那姓黄的来后,我告诉他,你的真元不知被谁所夺,只有杀了那个夺你真元的人,你才能好转,否则定会被一步步的拖垮。他是聪明人,当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以他那种不可一世的德行,绝对不会接受自己靠一个女人来存活,自杀,当然就是迟早的事了。你说,对不对?”
  手揪住心口的衣襟,我满脑纷乱,惊出一身冷汗。为何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竟从那时起就已有自尽的念头了。为什么我没看出来?是天有意的隐瞒,还是我只顾着自己欢喜,却根本没考虑过他的感受?口口声声说爱他,我到底是怎么爱他的?如此自私任性,当真是爱吗?我是不是,只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执着?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这样?
  我瘫软在地,动弹不得,王保保捏着我的下巴,笑道:“你也不用自责,他一个死人,本就不应该存活于世。不去老老实实的转世投胎,非霸着一个死人的身份而活,活该他生不如死。”
  我打开他的手,盯着他的笑容,只觉狰狞无比。心中有股被压抑已久的火腾得蹿了出来,早已死灰的心,因他的只言片语而疯狂抽动,苦涩与愤怒争相涌上,干涸了许久的双眼居然再度湿润起来。眼泪夺眶而出,我扶着桌腿站了起来,手在桌上摸索到一只茶杯,对着他这种落进下石的阴笑猛砸了过去。
  手腕被他轻易捏住,接着整个人也被他圈入怀中,我奋力的挣扎,却怎么都挣不脱,听他开心的笑道:“怎么?生气了?怪我不该胡说八道?想杀我是吗?”
  挣扎趋于无力,我气喘吁吁的瞪着他,见他两眼放光,满意且兴奋的笑道:“对,就是这种眼神,这才是属于你的眼神。”说着拍拍我的脸,笑道:“我喜欢的,就是你这种泼劲。想给你相公报仇,就来杀我吧。”
  话音一落,就势又将我压倒在桌上,狠狠的吻住。心中又惊又急,拼命的扭动身体,却被他压得太紧,而根本动弹不得。抬脚想踹他,却被他顺势挤进了腿间,我心中大骇,更是拼了命的挣扎,碟子杯子掉落一地,乒乒乓乓的响声传到舱外,却没有一个人进来阻止这混账的禽兽行为。
  衣服被他随便一扯,便松散的完全展开,我一咬牙,趁他埋首于我胸口之时,恶狠狠的啃上了他的耳朵,死命咬住,再不松口。他惨叫了一声,连忙起身,我跟着掐住他的脖子,一个猛扑将他按倒在地,咬牙切齿,拼尽了力气的使劲掐下去。
  他咳嗽两声,抓住我的手腕,一抬眼,挥手一拳捶上我脑侧,然后眼前便是模糊的一片空白。依稀听到有人冲进来,问要不要把我拉出去砍了,又听到有女人冲进来大吵大嚷,乱糟糟的声音响成一团,再想听时,已什么都听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轮回之本意:历练历练之本意:轮回拿起,放下,说来简单,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偌大的人界交由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丫头掌管,说来确实可笑。她幼稚,她偏执,她也有普通人的缺点。只因,她也是人。神不可有情,因为一旦动情,就会以惊天动地的能力灌注进那狭隘的情中,违背天地自然规则,或伤己,或害人。但轮回,则必会有缘,情之一字既无可避免,那便唯有学会怎样去爱。
  镜璇能挑中冬月,正是因为冬月的执着,因为冬月透彻。但,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谁又能真正的透彻?她今生,终于爱了,爱的完全迷失了自我,到失去之时,才幡然悔悟。可是,仅仅是悔悟,又够保她永不再受情之苦吗?爱,其实并非是只是一种执念,更重要的,还有方法。等她什么时候学会了爱的方法,什么时候,她便能真正掌握住手中的力量,但当起守护人界的指责了。
  冬月并不是笨蛋,只是因情迷失了自我,反观你们身边周围的人,哪个失恋之后能如此清醒的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哪个成功人士没有经历过失败?重要的是看他怎么去应对。看到冬月的应对,你们还觉得她是个没大脑的小白吗?
  
                  三十 心之所执
  花自飘零水自流,月下无霜华满头。风过尘萧瞭空袖,云天深海莫羡悠。
  我坐在窗前,抬头一观院外,青天白云下,是随风飘零的满树艳丽。花开再美,终会有凋落的一天,而生命再怎么接续,亦会有陨灭的时刻。既投入了情,便得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这道理,我总算明白了。不论怎样,起码,我们曾经幸福过,哪怕转瞬即逝,亦足够今生回味无穷了。
  “姑娘,要出去走走吗?”给我梳头的丫头小心翼翼的主动提议,我低垂下头,看着自己软软搭在腿上的双手,并未说话。
  她连忙调转话题,说道:“小王爷昨日稍来了一些胭脂,我给姑娘上一点吧。”老习惯的继续沉默。
  丫头轻叹了口气,揽住我的腰将我扶了起来,半拖半抱的搁置在了门边帘后的靠椅上,什么话也不说的下楼离去了。
  我透过栏杆看着满园缤纷,只觉身如梦境,虚幻的没有一点真实。当日在船上为王保保的言语所激,对自己的罪孽悔愤至绝境,不知如何发泄,竟上演了那么荒唐的一出闹剧。原以为惹翻了他,他便会直接一刀砍了我,谁知他不过是将我栓在牢里捆了几日,便悄无声息的送到了这个花园。
  在牢里的时候,看不到日出日落,也不知时辰变化,四肢被缚,挣扎无用,唯一能做的只有想。一个人安静的想了不知多久,伤心,绝望,痛苦,悔恨,重重回味,一直到趋于了麻木。
  那天有人送了一些饭菜,里面明显动过手脚,我以为是毒药,放心大胆的吃了下去。一觉睡醒,已身处异地,四肢无力,比之废人更有不如。那一天,王保保就立在我的床头,满面春风,得意非凡。他说从今往后,我便是他的一件摆设,想要离开他的掌控,只有两种方法,一是讨他的欢心,二就是杀了他。
  对于一个已然麻木的人来说,这世间所有的困苦都已无法再刺激到分毫。我知道他的用意,却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冲动。安静的听他说完,木然的看着他,只看得他的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最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直至今日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庭院虽大,这小楼虽阔,可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座牢房?心已被牢牢锁住,任天高海阔,我也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逍遥的驰骋了。
  花丛当中闪过一抹青绿的影,少女站在楼下抬头观望了片刻,面容筹措,随即低头疾走,几步跨上楼梯,在走廊尽头稍稍停顿,调整了脚步,优雅的来到我身边,低头轻道:“前辈,对不起。”
  我好似没有注意到她的前来,依旧神色漠然的看着满院飞花。听她小心的问道:“我哥哥,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答,她又继续道:“我从不知他竟会对你如此上心,原以为他带兵上岛是为了拿你去给皇上交差,没想到他居然会来了个偷天换日,将你藏在这里。若是皇上知道了那天处斩的人是个冒牌货,我们全家都得跟着遭殃。他对你,真可算是豁出去了。”
  替身?这罪孽,是不是又要算到我头上了?眼光微微瞥过,我淡然问道:“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些?”
  她一惊,似有些喜出望外,蹲了下来,抓住我的手,欣喜道:“你终于肯说话了?”
  我淡淡的看着她,并不做声,见她略微一窘,说道:“我来,是为了跟你说个明白。哥哥能找到桃花岛,与我没有半分关联。那日我与张无忌他们一起落难,被冲到岛上,醒来之后便在林子里迷了路,转悠了好久才被你那只怪鹿带了出去,与张无忌他们会合的。当时情况那么紧急,就算我有心传信,也没那个机会啊。前辈,你想想看,是不是?”
  “不用跟我解释,你自去说给张无忌听就是了。”我转过脸,对这种无聊的误会没有任何兴趣。
  她双手使力,捏住我的手,激动道:“两方兵斗之时,我上了船去找哥哥放行,却被他扣住。而后他又亲去跟张无忌胡言乱语了一番,我就算没听到也能猜到他说的是些什么。张无忌那大笨蛋竟然也就相信了他的话,以为我跟着他一直图谋不轨,须知我如真想对他不利,一路上有成千上万的机会可以下手,为何偏偏等到这种时候?前辈,我现在已经是百口莫辩了,只有你来给我作证,才能让他相信我。前辈,你帮帮我吧。”
  “既是误会,自然便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何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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