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栀子花(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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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的栀子花(女尊)-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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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舒空只觉满身的气力都被抽空了似的,也无力再跟她多说,只摆了摆手。齐善仁无奈,只得告退,临走回过头犹豫着道:“童大人,据齐某的估计,燕国来的人可能近几天就会到了,童大人做好准备吧。”说完,施了一礼走了。

    这么快就又要迎来一场风暴了么?老天还真是见不得她舒服呢!

    童舒空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视线移到手中的聘书上,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罢了,该来的迟早都会来,的确该对前尘往事做个交待了,为了传书,为了那两人,也为了自己
第66章
    接下来的几天,童舒空每日都去学士府,但次次都吃了闭门羹,尽管柳传书百般恳求,无奈柳云涛就是咬定了口不放松!就连巧儿托母亲上门说情,也没有用!周国向来尊崇名医,柳云涛却连金湘玉的面子也不卖,足见其心坚定到什么程度了!

    “舒空,别再提了!你日日被母亲羞辱,我,我实在看不下去!”柳传书心头苦涩,紧拥着童舒空。

    “没事的,我一定会说服你母亲的,只要能娶到你,受点委屈不算什么,而且,每晚也还能和你这样相会,也算有点安慰了!”童舒空亲了亲他的脸,安抚地道。

    “舒空,要不你带我私奔吧!离开周国!”柳传书脸色发白,眼神却异常闪亮。

    童舒空一愣,连连摇头:“不行!我怎能这样委屈你?”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童舒空提高了音量,随即又软下语气道:“传书,那样做只会让你万劫不复,我既是真心爱你,又怎能眼见你为我承担不洁之名?”

    “但是……”

    “你放心吧,我的心意不会改变,你母亲的刁难也不会使我退却,她嫌弃的无外乎是我的出身,只要能有机会出人头地,想来你母亲也不会再为难了吧?”

    “舒空,你想去考取功名?”柳传书疑惑地问。

    “不知道,其实我还没想好啦。”童舒空挠挠头,“我没什么文采,文治肯定是不行了,武状元么,倒是不难,只是你母亲似乎也看不上……”她顿了顿,想起燕韶华,眼神一暗,叹了口气,“没事,我会想出办法来的,你不要担心!”

    说完起身打开窗,准备跃身出去,却被柳传书扯住。

    “舒空,要不……”他咬着唇,期期艾艾地道:“你今晚别走了!”

    童舒空先是一呆,随后面色大红,反射似的跳起身,连声道:“不行,不行!我,我走了!”不等柳传书动作,她身形一闪,就跃了出去,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柳传书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面红耳赤,泛着羞愧的红光。他无力地跌坐在窗边,捂住了脸。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窍了,竟会不知羞耻地提出这种要求!舒空心里会怎么想?看她刚才那慌乱的样子,只怕已经在嫌弃他不知廉耻了!怎么会这样?他并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只是贪恋她的温暖,想再多一点点、多一点点就好!

    柳传书哽咽了一声,眼泪还没下来,就感觉面前劲风一扫,捂在面上的手被人拿了下来。睁大眼看去,却是童舒空去而复返,身子在窗外,头却微微探进来,捧着他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她炙热的唇摩擦着他的,灵巧的舌尖扫过他的牙龈,身体深处席卷上来的高热瞬间夺去了他的神志。

    唇舌纠缠了不知多久,童舒空才放开了他。

    “别生气,我也很想要你,不过,还是要等到我们成亲,我,做错过一次,不想再错。”

    柳传书被她吻得晕晕乎乎,她说的话轻飘飘的像羽毛一样在心上扫了一下,就滑走了。

    “传书,过几天我可能会比较忙,不一定能来看你,你不要担心,等有些事情办妥了,我就会来找你的。所以乖乖等我,不要胡思乱想!”

    童舒空含糊地叮嘱了一句,摸摸柳传书的脸,再次跃上墙头,消失在夜空里了。

    柳传书慢慢站起身,唇上还留着她的温度,心里暖暖的再也不痛了,能够这样主宰自己喜怒哀乐的,就只有她了!

    不过,下一次会面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已经开始想她了……

    第二日,童舒空没有再去学士府碰钉子了,她叫上巧儿一起去了闹市。

    “童姐姐,好端端的今日怎么想起要上街?”巧儿跟在童舒空身后,一边漫不经心地浏览着街景,一边兴致缺缺地问着童舒空道。

    “也没什么,就是想起这么久了还没给传书买过什么东西,所以想上街看看……”童舒空停下脚步,思忖着,打不定主意到底是买首饰呢?还是买衣服?

    巧儿一听也活泛起来,眼珠滴溜转着,兴奋地扯着童舒空冲到一间卖首饰的店子前,笑道:“那我也给小莲买件首饰,我知道他最喜欢各种簪子了!”说着挑了根白玉簪举在手上问着童舒空道:“童姐姐,快看,这根怎么样?”

    “这东西小莲会喜欢么?”童舒空忽然顿住了,说真的她还真不知道伊莲喜欢什么,小的时候嘛应该是喜欢一些小零食,但现如今……

    童舒空尴尬地摸了摸头,道:“我都是买些零食或者小玩意儿给他,他看起来也挺高兴的!”

    “童姐姐你真是的!小莲又不是小孩子了,哪儿还会喜欢那些东西!”巧儿没抬头,目光继续在各色簪子间仔细筛选着,一边不经意地道:“小莲对你喜欢什么了如指掌,你倒好,连小莲喜欢什么都没注意过!”

    童舒空一愣,道:“是么?我怎么没觉得?”

    巧儿抬起头,瞟了眼童舒空,道:“童姐姐喜欢吃偏辣的菜肴,不喜欢甜食;穿的衣服也都偏素雅,最喜欢天青色,最讨厌黄色;喜欢下雪,特别迷恋踩在厚厚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响;讨厌沙尘,沙漠里发生尘暴时,总是愁眉苦脸;喜欢骑马;不喜欢坐车……”

    “停、停!”童舒空赶紧打断她,有些瞠目结舌地道:“这些都是小莲告诉你的?”

    “当然了!以前小莲偶尔跟我说说话,话题也都是围绕着童姐姐你!”巧儿叹了口气,不无嫉妒地道:“童姐姐,我真的是很气你!居然可以这样无视小莲的一颗心!不过……”她顿了顿,又笑道:“还好现在小莲想通了,那天还问我喜欢吃什么菜来着!”

    童舒空默然不语,半晌轻轻叹了口气,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也低头开始挑选首饰。

    两人挑了一气,巧儿选了一支花顶形绿玉簪,童舒空则挑了一柄松石菊花墨玉插梳。走出店铺后,就径直回了回春堂。刚一踏进店门,就看到红卿勾着头坐在店里。

    见到童舒空进来,红卿迅速站起身,一段时日不见,他明艳的脸庞变得分外消瘦。

    “舒空,我有话对你说!”他急急地站起身走上前来。

    童舒空不动声色地退开一些,平静地道:“红公子有什么事?”

    “你,你在怪我么?我被母亲软禁了一个月,出来后又找不到你。后来你回来,却又天天去了学士府,我,我……”见到童舒空明显的疏离,红卿咬着唇,眼眶里转着泪,满腹委屈。

    “红公子前来找童某,要说的就是这些?”童舒空绕过他,往柜台后走,边走边道:“童某还有工作,请恕不能多陪。”

    红卿心如刀割,他宁可她生气,宁可她打他一顿、骂他一顿,也不要她这样淡淡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顾矜持地再次拉住她的手,哀声道:“舒空,对不起,别这样,别这样对我……”

    “红公子!”童舒空迅速拂开他的手,不悦地道:“女男授受不亲,还请公子自重!”说完也不看他,径直就往里走。

    “红卿就这样比不上柳传书?”被撇在一边的红卿忽然爆出了一句,音量骤然提高,“明明就是我先认识你的!我有哪一点比不上他?他有我年轻吗?有我漂亮吗?还是比我更喜欢你?不过是个嫁了两次的扫帚星,你到底喜欢他哪一点?”

    童舒空听得皱眉,倏地回过身,神情冷漠地盯着红卿,一字一顿地道:“我以为你们是朋友。”

    红卿涨红了脸,不假思索地道:“我也以为我跟他是朋友!原来我错了!有哪个朋友会在背后做出这么卑鄙的事?他明知道我喜欢你,却还来跟我抢你!这叫什么朋友?”

    “红公子,我想有件事你是不是误会了?”童舒空盯着他慢慢说道:“我要喜欢谁是我的自由,所以不存在传书把我抢走的说法。倒是红公子今日这番话,我想若是传书知道了,必会很伤心。虽然你并不当他是朋友,但传书却是很看重你的。”

    红卿脸色煞白,好半天才强撑着自己勉强绽开一个笑容,眼底绷着脆弱而混乱的细弦。

    “我知道……你是在怪我那天没有站出来支持你对不对?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那样对你,实在是、实在是……”

    “红公子!”童舒空不客气地打断了他,道:“红公子完全没必要跟童某解释说明,童某也并不介意,说到底……”她顿了顿,最终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我的心里根本没有你,何来爱恨?”

    如此残忍,如此无情,为何这个温柔浅笑的女子一旦冷酷起来,竟可以这样的漠视人心?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从红润的上下唇中吐出,徐徐落入耳中,随后扯着他的身体沉入黑暗,像秋末缓缓飘落的枯叶。红卿紧咬着下唇,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他是那么喜欢她,从见第一次面就喜欢到现在了。为了她,跟母亲不知怄了多少气,顶了多少次嘴,关了多少日的禁闭,满腔柔情竟换来这样的绝情对待,这叫他怎么甘心?

    他盯紧了童舒空,红着眼睛,声音嘶哑。

    “童舒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就是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才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对待我吗?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就活该要受到这样的侮辱吗?”

    童舒空垂下眼帘,没有吱声。红卿开始簌簌发抖,双拳握了又放、放了又握,心里柔肠百结,明明受了这样的折辱,为什么脚却像生了根一样,扎在地上执拗地一动不动?

    童舒空硬下心肠,冷着脸待要拂袖而去,红卿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上去抱住她的腰,一边哭一边喊:“舒空,别这样对我,别这样对我!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喜欢啊!我不要就这样结束,不要、不要、不要……”

    童舒空被他弄得措手不及,想推开他,无奈红卿抱得太紧,想用些力气,又怕伤了他,一时间手忙脚乱、尴尬不已!

    巧儿看得皱眉,正待上前去扯开两人,却突然听得大门处传来一声断喝:“童舒空!”

    童舒空抬头看去,瞬间僵了身子,再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红卿,推得他跌撞在巧儿身上。

    红卿与巧儿同时抬头向那人看去,却是个四五十来岁的精干女人,一张国字脸上怒气勃发,看得人心惊肉跳!

    还没等他俩反应过来,那女人身影一闪,已是到了童舒空身前,一个抬手,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只听到“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力道之大,连童舒空也承受不住,竟被扇倒在地,左脸颊迅速肿高起来,嘴角也被扯裂,流下一抹鲜血!

    “你干什么!”

    巧儿和红卿都惊叫一声,巧儿是挡在童舒空前面,红卿则扑到童舒空身旁,扶着她,一副恨不得吃了来人的表情,恶狠狠地盯着那女人。

    童舒空快速爬起身,推开红卿和巧儿,一步跨到女人身前跪下,低声道:“师傅。”

    “师傅?”巧儿和红卿再次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看那女人,又看看童舒空。

    这是什么师徒啊?一见面就用耳光招呼的!

    张暗怒气未消,盯着童舒空,冷声道:“别叫我师傅!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好徒弟!”

    “师傅……”

    “哼,背主叛逃、私自离府,这些也都罢了!你是公子的贴身侍卫,却把公子害得万劫不复!你可真算对得起我了,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童舒空不敢吱声,只垂了头咬唇不语。

    “你知不知道公子为了你……”张暗重重地叹了口气,转眼看到一旁的红卿,怒火又高涨起来,“你却在这里风流快活、左拥右抱!你……我打死你算了,也省得看着烦心!”

    待要再伸手,看到童舒空默然不语的样子,再看看那兀自肿胀的半边脸,终是跺跺脚放下了手,冷哼一声转身道:“你还是公子的贴身侍卫,自有公子来处置。现在,跟我走,去公馆见公子!”

    一直僵硬地跪着的童舒空听到这里,身子剧烈地一颤,闭了闭眼,顺从地起身,跟着张暗准备离开。

    巧儿情急地拉住她,还没开口说话,只看到她脸上的神情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双眼睛,比往日里更加幽深难测,里面像藏着许多苦涩的东西一样,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存在,失去了焦距。

    童姐姐,你要去哪里?
第67章
    张暗靠在马车厢壁上,仍是怒气未消地盯着童舒空。童舒空一语不发,半边脸肿得高高的,嘴角也还在缓缓流血,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勾着头,静静地坐在那里而已。

    张暗忽然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瓷瓶抛到童舒空身上,生硬地道:“拿些药敷在脸上!我不是可怜你,只不过不想公子待会儿见到你这幅样子时,无端地为了你又心痛!”

    童舒空沉默地拿起瓶子,取了药膏往脸上敷。舒适的清凉感弥漫开来,火辣辣的疼痛消散了不少。师徒俩再没说话,就这么一路沉默地到了周国专门用来招待外国使宾的公馆。

    童舒空跟着张暗跳下车,进了公馆,越走心越是怯懦,双腿仿佛有千斤重一般,每走一步都好似要拼尽全身力气!感觉上像是只过了一瞬间,就见张暗在一处厢房前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审视地看着自己。

    “公子就在里面,我警告你,如果公子原谅你便罢;若是不得公子谅解,那就莫怪我不念师徒之情!”张暗说完就推开了门,将童舒空一把推了进去。

    童舒空僵硬地立在门边,头也不敢抬,只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房里一片沉默,但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前方正有一个人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

    许久许久,才听得安秀久违的声音响起。

    “你……终于……来了……”

    短短几个字,却分了好几节才说出来,跟着就是急促的喘气,仿佛那一句话已经耗尽了全身力气似的!那声音十分熟悉,却又十分陌生,已然失去了记忆中的清冽。

    童舒空咬了咬牙,终于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人让她有些不置信地瞪大了眼!这还是那个风华绝代、颠倒众生的燕国第一美人么?原本有着透明质感的肌肤干枯憔悴,两边脸颊都凹陷了进去,眼中满是红丝,脸色苍白得有如一张纸,此刻见到她倒是漾起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见到童舒空迟迟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安秀自嘲地摸了摸脸,道:“我已经难看到……吓得你不敢近前的程度了么?”

    “公子……”童舒空嗫嚅了一声,原本来之前想好的那些话儿,在见到这样的安秀后便如同被人卡住了脖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她这一开口,安秀却再也忍不住,几步冲上前,一把抱住了童舒空,将脸埋在她柔软的颈项,泪水如同开了闸一般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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