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前夫是太尉》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朕的前夫是太尉- 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非昨夜,朕已经大彻大悟,为何太尉总想用往事牵绊住朕呢?难道在太尉心中,朕这脑袋里除了风花雪月,便不能装万里河山么?太尉啊,你宁可要一株随风任倾倒的菟丝花,也不要一个并肩作战的伙伴么?同江山说情长,与权势论恩亲,太尉不觉得可笑么?”

    三问已罢,两人心中都清楚得很。

    陆离并非没有时间换个衣服再进宫,也并非不能等她一时片刻披个大氅,他就是要一身湿漉漉、冷飕飕地将她放在侯府的房间里,让她用那不需灯光也可前行的行动,证明自己不曾忘记过去的一切。而谢凝的回答也很清楚,是的,她记得,但她已不在意。确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但昨日如水而逝,故人已杳。

    如今的一举一动,都是算计,他们彼此都清楚。

    陆离一瞬间竟有种轻微的窒息感,不知为何。而谢凝已经对他伸出了手,笑道:“走吧,不是还要看好戏么?太尉让朕换上这一身,若是没人看到,可真是白费了。”

    抱着她离开,陆离第一次有了种荒谬的感觉,怀中人并非将他当成男人,而仅仅将他当成个坐骑而已。

    两人无声地落在国库最外层大门的屋顶上,风烈烈而来,谢凝与陆离居高临下,共同看着这一场携手布下的局。

    雪夜的守卫疲惫而倦怠,黑暗处传来的破风声被雪声遮掩,噗的一下,细针没入守卫的脖子,十数名守卫同时倒下。紧接着便是一队黑影迅速掠来,对着国库大门不住地摆弄。

    陆离遥遥一指,谢凝顺着看去,只见一袭轻纱飘飘,携着另一个高挑瘦削的身影离去。红檀带着孙墨释离开,表示孙墨释已经确认底下的人将国库的第一层机关打开了,并且通知了青瓷。

    黑色的娇小身影几乎同时从暗处窜了出来,清亮的声音在雪地里回荡:“什么人胆敢擅闯国库!”

    雪亮的双刀密集如雨,劈头盖脸而来。

    黑衣人瞬间惊恐,随即发现对方只有一人,立刻围了上去,准备一击得手。然而青瓷却不与对方纠缠,接着闪电般的轻功腾挪着,几下将藏着的霹雳弹甩出。黑衣人躲避,却又暗道一声“糟糕”,那弹药一爆炸,声音巨大,立刻将值夜的金吾卫吸引来了。

    要嫁祸了。谢凝暗道。

    “金吾卫何在!”黑衣人将身上的衣服尽数除去,叫道:“有人擅闯国库!”

    金吾卫立刻执火策马而来,见到原地数人相斗不下,立刻喝道:“都给我助手!弓箭手预备!”

    数十弓箭手立刻张弓搭箭瞄准,齐声喝道:“住手!”

    黑衣人只能停手,为首之人抱拳道:“校尉大人……”

    “在下御前暗卫,奉女帝之命前来国库,正遇贼子擅闯国库。”青瓷脸上的面具未曾摘下,刀交右手,左手一亮令牌,喝道:“见令牌如见女帝,金吾校尉,还不将他们拿下?”

    火把的光下清清楚楚写着“令出紫宸”四字,金吾校尉脸色一沉,喝道:“拿下!”

    一声令下,弓箭手齐发,尽数将黑衣人重伤在地。

    便在此时,四周喧哗之声再起。谢凝在高处看得清楚,以国库为起点,周围的街道都被封了起来,羽林卫的旗帜高扬,将藏在巷子里的老鼠都拎了出来。

    “这又是……”金吾校尉震惊。

    “校尉大人不必惊慌。”青瓷几个纵跃上前,叫道:“夏侯将军。”

    夏侯淳策马而来,抱拳道:“青瓷姑娘。”

    一番动静终于将京城府给惊动了,京兆尹匆匆骑马而来,叫道:“宋校尉!发生何事?”

    “游大人。”夏侯淳抱拳,依旧不下马。

    “你……夏侯淳?”游文山大怒,“你好大的胆子!羽林卫职责在禁宫不在京城,你竟敢私自带兵离宫……”

    “谁说他私自带兵离宫呢?”一个声音温柔地问道。

 第39章 收局(中)

    红色的身影自高楼上飘然而落,谢凝一身石榴红的大氅,立在那白皑皑的雪地里,犹如丹凤在云端,莫可逼视。而她旁边的人一身紫袍与玄黑鹤氅,便如一把半出鞘的利刃,森冷慑人。

    现场所有人都吓傻了,青瓷与夏侯淳最先反应过来,立刻跪地行礼道:“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金吾校尉和京兆尹游文山这才反应过来,身后的人全都跪下了,一起呼道:“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谢凝双手拢在大氅之中,望向青瓷,“人抓到了?”

    青瓷答道:“回陛下,窃取国库银两之逆贼已抓住,但凭陛下处置。”

    “嗯,很好。”谢凝点头,望向京兆尹。“游爱卿,派人去检查吧,还跪着做什么?”

    游文山心里一千个念头闪过,竟不知女帝要做什么,只好听她的话,“是,微臣这就去。”

    谢凝又道:“巡夜的金吾卫将领何在?”

    金吾校尉立刻上前行礼:“末将金吾校尉孔惟道,叩见吾皇。”

    “很好,孔惟道,你也同游文山去检查,免得有何差池。”

    孔惟道没想到这么大一个任务落在头上,立刻俯首道:“是!末将遵旨!”

    他站起,挥手让金吾卫跟在京兆府的衙差后边,开始检查。国库之门对户部以外的官员来说都是个极其神奇的东西,据说门上有无数的机关,除非用特制的钥匙再以特殊的方式拧动,否则不仅不能打开,还可能触发门上的机关。

    然而等游文山和孔惟道站在国库第一扇门前时,国库之门却已经被打开了。

    游文山与孔惟道双双震惊,孔惟道低声道:“游大人,此处不可久留,我们还是去看看夏侯将军抓住的逆贼吧。”

    游文山连连点头,今晚出了这样的事,就算只是站在国库门口,也觉得自己身上染上嫌疑之气。

    他俩忙忙去将夏侯淳抓住之人给检查了,夏侯淳抓住了近两百人,运了三十个箱子,箱子一打开,金灿灿与白闪闪的光刹那间叫人移不开眼。游文山直觉要避嫌,孔惟道却上前将一锭银子拿起来,看了一眼之后又放到游文山面前。

    纹银,而且底部有国库的标志,这说明是官检收入库之后又被取出来的官银。

    果然是国库的东西!

    游文山与孔惟道都白了脸,忙将箱子合上,回到谢凝面前跪地报道:“回陛下,国库之门确实打开了,逆贼所运确实是国库的金银。”

    “还真是。”谢凝叹了口气,“此事非同小可,孔惟道,国库之门不忙锁上,你带着人接替守卫,将国库之门好看了。青瓷。”

    “属下在。”

    “将你的令牌暂时给孔惟道。”谢凝吩咐。

    孔惟道傻愣愣地将那金牌给接了过来,看着上边“令出紫宸”四字,哑口无言。

    “拿好了,弄丢了朕要砍你脑袋的。”谢凝笑道,“有此令牌,如朕口谕,但凡有人敢擅闯国库之门,胆敢在国库附近作乱,无需请旨,令牌之下,就地处决!”

    “是!末将遵旨!”孔惟道万万没想到,自己例行巡逻,竟然捡到了这样一个好机会,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

    “至于其他的……游文山,将人都带到京兆府去,连夜审理。派人去请丞相、御史大夫、大理寺中丞、六部尚书。”谢凝嘴角含笑,缓缓道:“朕还没登基呢,就有人算计朕的银子了,朕要请几位爱卿来给朕做做主了。你说是吧?太尉?”

    陆离一直在旁边看着一语不发,此刻终于开口。“你开心就好。”

    游文山听得那个“你”字,只吓得背心冒汗,只能连连应道:“是,微臣这就去办。”

    他挥手让衙差将贼子都带走,夏侯淳便上前请示道:“陛下,可要传銮驾?”

    “不必了。”陆离替她说道,然后做了声唿哨,哒哒的马蹄自远方而来,一匹白色的骏马自夜色中疾驰而来,在谢凝面前停住马蹄,屈膝跪下。

    “太尉的照夜狮子骢还是这般听话。”谢凝笑道,翻身上马。

    狮子骢站起,陆离亲自牵马,将谢凝送到了京兆府上。谢凝才到,京兆府门前已经聚集了朝中重臣——六部尚书、大理寺中丞、御史大夫江自流、丞相高崇祎。重臣们见到谢凝一袭石榴红大氅,骑着白马而来,且牵马之人竟是太尉,心中俱是一震。

    江自流与高崇祎的目光更是在女帝的衣衫上掠过,心中震惊更甚。女帝身上所穿衣衫半旧,且不是宫中惯用样式,倒像是王侯后宅之物。难道……女帝竟与太尉发生了什么?

    两人心思飞转,带着群臣见礼。

    “叩见吾皇。”

    谢凝也看到了他们的眼神,心中更是清楚他们心中所想,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道:“都平身,外边这样冷,诸位爱卿快到内堂去吧。”

    游文山在京兆尹的位置上坐了二十年,从未像今晚这样忙过,一边让人准备接驾,将女帝、太尉、丞相、御史都服侍得妥妥当当的,一边还要与大理寺中丞、刑部尚书三堂会审,希望能从贼子口中挖出点什么东西。

    谢凝却不急,坐在花厅中悠然喝着茶,还有心思关心朝臣的情绪。“朕看丞相欲言又止,可是有何忧愁不便与朕说么?”

    “臣为陛下担忧。”高崇祎道,看了对面的陆离一眼,问道:“不知陛下如何得知今日有逆贼盗窃国库银两?”

    “朕不知道啊。”谢凝无辜地说,“太尉说的。”

    陆离喝着茶呢,差点就给呛到了,谢凝眼睛也不眨地将这黑锅甩给他,满朝文武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

    “太尉当真好手段。”江自流淡淡道,“奉旨离京之后,竟然还将京城的一举一动都拿捏在手中,一条巷子有动静,便能抓住老鼠。”

    这话里的意思是明摆着说陆离对圣上阳奉阴违,更指责陆离权势过大、监视京城。而端坐上首的谢凝却一脸诚恳地点头道:“御史说得不错,太尉,此次多亏了你看着京城,否则的话,朕还不知道有人敢偷朕的银子呢!”

    江自流一肚子指责的话,就这么给憋在喉咙口,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谢凝又叹了口气,问道:“前头到底审出什么来了?”

 第40章 收局(下)

    青瓷与夏侯淳都跟在谢凝身边,青瓷闻言便道:“陛下,属下去问问。”

    谢凝点头,青瓷便去了,片刻后回来报道:“回陛下,据游大人说,什么都没审问出来,因为所有的逆贼都服毒自尽了。”

    青瓷话音未落,京兆尹游文山、刑部尚书、大理寺中丞都来了,一齐跪在谢凝面前,惊慌道:“臣等无能,求陛下降罪!”

    “都起来吧,是这群贼子太过狡猾了。”谢凝问道:“这等被抓了就死的人,是不是就叫做死士?”

    她一句话提醒了不少人,夏侯淳立刻道:“陛下,竟有人胆敢在京城豢养大批死士,末将斗胆请旨,要挨家挨户地搜查!”

    “夏侯将军想得太简单了。”兵部尚书道,“人家都派出死士了,这就表示对方并不在意这些人被抓,又怎么会轻易被你查到呢?”

    夏侯淳的表情一冷,刑部尚书又道:“陛下,臣以为,逆贼既然能打开国库之门,必定有国库的钥匙,这归根结底,还要从户部着手。”

    说完就看了户部尚书贺存一眼。

    贺存登时大怒:“卓明远,你这话是何意?难道你以为老夫是那等不忠不孝之人吗?”

    刑部尚书卓明远淡淡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贺存气得一张脸都成了猪肝色,转身对谢凝扑通就是一跪,大声道:“陛下!陛下明鉴,臣虽一度掌管国库钥匙,但臣对皇上绝无二心,臣之忠心天地可鉴!若臣有负圣恩,叫臣……”

    “好了好了,贺爱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贺爱卿是六部尚书,肱股之臣,朕如何会怀疑呢?”谢凝安慰了贺存,又对卓明远道,“卓爱卿也不必多说,贺爱卿既然掌管国库钥匙,若是监守自盗,岂不是最大的嫌疑?贺爱卿不是此等愚蠢之人。朕也相信卓爱卿并非有意指责,实在是为朕着急。”

    一席话下来,贺存与卓明远都没了话说,却叫兵部尚书想起一件事。“对了,现在国库钥匙不是在孙墨释手中么?”

    工部尚书也道:“陛下,工部定期检修国库大门,臣敢以项上人头保证,没有钥匙绝对不能打开国库之门!”

    兵部尚书又道:“陛下可还记得,这几日来,孙墨释一直称病不上朝?据臣所知,在孙墨释称病的前一晚,金吾卫是在房顶上发现他的。孙墨释一个文弱书生,如何能上房顶?再者,金吾卫询问孙墨释是否遇到了歹人,孙墨释却支支吾吾闭口不提,只道要回家。”

    “越王之案后,定国公虽被夺了爵位,但定国公府并未收回。偌大一个府邸,孙墨释自为官开始,从九品小官到如今从五品,俸禄决不能维持定国公府支出,他从哪里得来的钱养活这么大一个定国公府?”

    “还有,臣听金吾卫说,定国公府附近有许多江湖人出没,整天高来高去……”

    “哼!”谢凝闻言不禁大怒,一手拍在太师椅的扶手上,站起道:“好个孙墨释!朕对他寄予厚望,他竟敢对朕不忠!夏侯淳!立刻带人,朕要围住定国公府!”

    “陛下。”兵部尚书提醒道,“若定国公府中尽是逆贼,羽林卫只有一半人马,恐怕不能尽数拿下。”

    “那就将十六卫府的人全都调来!”谢凝怒道,“这等事还要朕说么?”

    “陛下不可!”京兆尹游文山忙道,“十六卫府各司其职,监门卫更有戍守京城各门之职,万万不可离开啊!”

    “那就除了左右监门卫、左右金吾卫之外,剩下的十二卫都给朕过来!”谢凝道,“难道朕还调不动南衙十六卫了?”

    她的话都说到这份上,若是不将十二卫调过来,那就是违抗君命,后果不堪设想。游文山无法可想,只能派人去传令。不多时,十二卫连同羽林卫都在京兆府面前集合,谢凝依旧一身石榴红的大氅,骑着照夜狮子骢,由陆离亲自牵马,明火执仗地往定国公府去了。

    围住定国公府,游文山本想通传,谢凝却抬手制止了,下令道:“不必通传,直接撞门,胆敢阻碍着,格杀勿论!”

    这是当真下了狠手,在场官员都不敢违命,卫府将军辛浩指挥将士上前,一下子将定国公府的大门撞开了,喝道:“守住各处!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将士们手持火把冲进去,登时将黑沉沉的夜照得通明。辛浩又道:“往火光亮出搜!”将士们便开始寻找亮处。

    喧闹里,谢凝并未下马,陆离便牵着狮子骢走进里面,在将士与众官员的簇拥下一路往前,越过了正厅与正堂,终于在正堂边的西厢处看见了灯光。辛浩一见屋中人影闪动,立刻喝道:“撞门!”

    将士一脚将门撞开,将里面的人给吓了一跳。

    “陛下!”段昀大惊失色地站起来,道:“这……这是?”

    “表哥?”谢凝吃惊道,“表哥为何深夜在此?”

    段昀忙见礼,道:“回陛下,几日前陛下担忧孙员外郎之病,派臣前来探望,臣见孙员外郎之病缠绵不起,恐有蹊跷,便请了臣府中的大夫来看,谁知……”

    “谁知什么?”谢凝冷冷道,“谁知孙墨释不过是装病?逗朕玩的?”

    “陛下息怒,并非如此。”段昀道,“谁知孙员外郎竟是中毒了,已三日三夜昏迷不醒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