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前夫是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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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前夫是太尉-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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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崇祎对江自流笑了笑,微微拱手,转身而去。

    在这件事上,他还是十分有把握的,御史台还是自求多福吧。

    江自流不觉皱眉,也迅速转身而去了。

    群臣之后,段昀若有所思,动身离开,却是往紫宸殿的方向去了。刚过了宣政殿,便看到琼叶笑嘻嘻地等着,福身道:“世子殿下,陛下令婢子在此等候,同世子殿下说句话。”

    这是不用去见的意思?段昀点头道:“姑娘但说。”

    琼叶道:“陛下说,多谢世子殿下送的玉佛,近日来殿下睡眠甚是安好,只是太尉出事,陛下心忧,不能顾及其他。殿下若是空闲,不如替陛下去慰问一下生病的孙墨释孙员外郎,劳烦世子殿下,陛下甚是歉疚。”

    段昀仔细品味着这话里的意思,女帝的意思是她已全然懂了陆离的意思,一切平安,不需他担心么?也罢,此时拜见,只怕会引起朝臣的注意,不见也好。

    “多谢姑娘传话。”段昀道,“还请姑娘转告陛下,微臣自当为陛下排忧解难,请陛下放心。”

 第36章 锦囊

    段昀心知,谢凝是不放心孙墨释那边的情况,才叫他去看看,是以他堂堂世子之尊,竟真的去了定国公府看望孙墨释。

    投上名帖时孙墨释刚在书房里着急,一听到镇南王世子来了,登时吓得三魂七魄也要飞了。“怎么办?世子殿下为何要来看望我?是不是我装病被朝廷发现了?”

    “大人,你慌什么?这病不是女帝让你装的么?”红檀安慰他,“大人且去开门,小心些,别让其他人看到了,妾身去烧茶。”

    自取钥匙一事后,孙墨释对红檀的主意是言听计从,当下就去开了门,恭恭敬敬地行礼:“拜见世子殿下。”

    段昀点头道:“不必多礼。”

    孙墨释自来有种怕见尊长的毛病,赶紧将段昀请到大厅里去。

    段昀瞧着定国公府的衰败,又看着孙墨释满脸怯懦,心中不禁一叹,随即眼神一凝——一个红衣女子奉茶来了。

    女子脚步轻盈,段昀虽不懂武艺,但见得多了自然明白,这女子的轻功只怕已臻登封。

    红檀看到他的眼神,也心知肚明这位世子殿下不简单,但她不惧,只是将茶奉上来,说道:“殿下请用茶。”

    段昀将那茶端起尝了一口,满嘴苦涩陈旧,也不知留了多久,便放下了,问道:“孙大人,女帝有话嘱咐你?”

    这是个问句,却带了肯定之意,孙墨释皱眉,闭紧了嘴唇。

    女帝虽嘱咐过他今日装病,但并未说世子殿下要来,他弄不清楚世子的来意,绝不肯多说一个字。

    这沉默甚是无礼,段昀心中却带着赞叹,暗道谢凝果然选对了人。他目光在红檀与孙墨释之间来回巡了一圈,忽然看到孙墨释怀中露出一截淡青色的绳子。那绳子编得异常精美,绝不是孙墨释能有的。段昀心中一动,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放在茶几上。

    “这……!”孙墨释登时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将锦囊自怀中取出,放在旁边。只见乌漆的茶几上,两个白色的锦囊并排着,一样的淡青色绳子,一样的绣着青竹。青竹两两相对,如镜影双生。原来谢凝昨晚传信之时,用的竟是当初段昀送玉佛的那个锦囊,而同样的锦囊,段昀正好还有一个,随身带着。

    段昀道:“孙大人,现在可以说了吧?”

    “是、是!”孙墨释赶紧道,“陛下给了下官一张信笺。”

    说着便将那信笺取了出来,双手奉上。

    段昀看那洒金五色祥云笺上寥寥几个清雅的字迹,叮嘱孙墨释装病不必上朝之外,还要孙墨释将国库的金银看好了,莫要出现纰漏。

    金银……国库……段昀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谢凝的要他来此的含义——她担心有人盗用金银!

    是了……段昀越往深处想,越是明白。他虽体弱,不可习武,但身为未来的大理之主,礼乐射御书数,六艺精通,一眼就能看出那羽箭做工精致。区区匪类,怎能有如此精致的武器?便是托能工巧匠打造,又是哪来的钱财?

    那就只能在官银上打注意了,而官银有印鉴,除非熔了之后重铸,否则不能在民间使用。熔铸一事又与锻造之事不谋而合,这背后说不定便是有个大阴谋!

    段昀惊得一身冷汗,他沉思片刻,问道:“敢问姑娘姓名?”

    红檀不料他身为镇南王世子,竟对她一个丫鬟如此礼貌,忙收敛轻狂,恭敬道:“回世子,妾身唤作红檀。”

    “红檀姑娘。”段昀问道:“你的轻功,可能带着孙大人潜伏于国库附近?陛下担心有人窃取国库银两。”

    孙墨释瞬间一惊,“竟有此事?!”

    段昀抬手,示意他不必惊慌,只是看着红檀。

    红檀沉吟道:“妾身带着大人飞遍整个京城也不是难事,只是天寒地冻,妾身担心大人的身体吃不消。世子殿下若是放心,妾身独自监视,如何?”

    段昀摇头:“此事非孙大人不可,这样吧,姑娘稍等,待会儿我派人送些东西过来。”语罢站起,就此告辞。

    孙墨释与红檀送至门口,红檀皱眉道:“此事非同小可,大人,妾身出门片刻,大人千万等妾身归来,再做定夺。”

    “嗯,好。”孙墨释点头。

    红檀悄无声息地小时在围墙之策,顺着偏僻处一路到了小阁楼,叫道:“青瓷?青瓷你在不在?”

    阁楼的门无声打开,红檀赶紧上楼去,问道:“青瓷,你可能进宫?”她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道:“主人命我们听女帝的话,可这位世子殿下,我心里却不甚放心。是以找了个借口拖延,你快快面圣,请女帝定夺!不可延误!”

    青瓷一听事情关乎女帝,立刻站了起来,点头道:“你回去,等消息。”语罢一点足尖,穿窗而出。

    紫宸殿里,兰桡正在侍候着,忽然看到帷幕上挂了个小小的鹊尾状铜片。她心中一惊,默不作声地将铜片收了,走到谢凝身边轻声道:“陛下,您看了这么久的奏章存档,该歇息一下了,睡个午觉如何?”

    谢凝抬头看了她一眼,兰桡悄悄地将鹊尾铜片放在御案上,谢凝便点头,伸了个懒腰,往寝殿去了。

    “你们都下去吧,陛下午休,任何人不得吵闹。”兰桡立刻将人都赶了下去。

    等所有人都走干净了,青瓷才走出来,在御前拜道:“叩见陛下。”

    “什么事?说吧。”

    青瓷将今日在孙墨释处之事说了一遍,道:“红檀不知如何定夺,属下鲁莽,前来请示陛下。”

    “这样么?表哥当真是懂朕心意。”谢凝轻声笑了,想了想,道:“兰桡,将夏侯淳叫来。”

    “陛下……”兰桡有些迟疑,她刚说了陛下在午休,女帝就要请夏侯将军,这满朝文武要怎么说她?

    “慌什么?就是要弄出点花样来,他们才能闹嘛!”谢凝道,“快去,大大方方地请,就让所有人都知道,夏侯淳来了朕的寝殿。”

    兰桡只能听话地去了,不多时便将夏侯淳请了来。

 第37章 布置

    夏侯淳一进入寝殿就看到了青瓷,他也是个中好手,自然看得出青瓷的功夫不弱,何况青瓷还一身劲装打扮。但他只是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没有多说,依旧行礼道:“叩见陛下。”

    “夏侯卿请起。”谢凝就欣赏夏侯淳绝不多话这点,道,“传召爱卿非是笑闹,爱卿,朕怀疑有人窃取国库金银,但朕却不知对方有多少人,抓捕之事,你需自行琢磨。”

    夏侯淳心中一震,忙抱拳道:“末将遵旨!”

    谢凝又道:“青瓷。”

    青瓷立刻单膝跪地,俯首道:“属下在!”

    “红檀不知何时能发现对方行踪,羽林卫不能在国库附近埋伏,红檀在孙墨释身边也决不能暴露身份。一旦红檀发现对方行踪,你需现行阻拦,制造动静,将金吾卫引来。一旦红檀前来通知,夏侯卿你立刻前往支援,务必将对方一举拿下!”

    她想想又补充道:“对方不一定会进入国库,此次更不会是窃取,而是将原本窃取的财物归还国库,所以,你们一定要三方协作无间,将对方人赃并获!爱卿们,朕的江山是否能稳固,这黑暗无能的朝廷能否得救,百姓还能不能安居,第一步就看你们了。”

    这话中带着拳拳真意,夏侯淳与青瓷心中一热,登时燃起一腔热血,齐声应道:“是!属下遵旨!”

    谢凝点头道:“都准备去吧。”

    “属下告退。”

    青瓷与夏侯淳应道,各自退下。

    谢凝一直看着他们走远了,才一下子赖在床上,叹气道:“累死了,幸好他们好骗。”

    兰桡将茶盏端来,轻声道:“陛下所言乃是心中所想,又哪里骗了他们呢?来,陛下,喝些醴酪,睡一会儿吧。”

    谢凝接过了,蔫蔫地说:“什么江山稳固、拯救朝廷与万民,朕现在哪敢想这么多?朕如今一无所有,只盼着这次一过,朕手里能有几个臭钱,那就不必惶惶终日了。”

    “一切会顺意的。”兰桡安慰道。

    谢凝却望向窗外沉沉的天色,又要下雪了,不知对方何时行动呢?

    然而这一等,就是七天。七天里,十六卫府和兵部查不出羽箭的来处,谢凝在早朝上发了好几顿脾气,将礼部上奏的好几个要钱的折子都被驳回了。她询问太尉那边的消息,却只知道三天前陆离举行了仪式,将隆昌帝正式下葬,封了陵墓,已经要回程了。只是这天下起了大雪,也不知道何时能回到京城。

    第七天下朝之后,连段昀都有些沉不住气,要求面圣,问道:“陛下,是否要改变计划?”

    他知道此事起于太尉送来的羽箭,那铸造精致的羽箭在提醒女帝,朝中有人私造武器。女帝联想到户部仓司员外郎一职空缺两年之久,从未有人任职,期间国库的管理等于无,必定有人在国库的银两上做文章。故而要孙墨释去国库守着,国库那重重叠叠的机关只有曾经过去的孙墨释才知道是否被人开启过。

    对方的身份一无所知,但女帝已经命十六卫府和兵部彻查羽箭之事,为防止受牵连,偷走国库官银之人肯定会将来不及融掉的官银送回国库。因为熔铸之地必定在城外,而此时太尉受伤,京城之外就是骁骑营,恐怕彭山到京城之间的方圆之地,早已被骁骑营搜了个精光。太尉掌管天下兵马,而骁骑营更是陆离手中一支死忠精锐,伤了太尉,嚣张入骁骑营岂容对方活着?

    只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对方手中还有官银的情况下,若是对方手中的官银已经熔铸光了呢?要如何是好?这计策岂不是白白布置了么?

    谢凝其实也担心,但她依旧选择这条路:“即便大雪封路,回程不比前去需护送先帝梓宫,区区五百里地,太尉明晚便能回京。今晚是最后的时机,表哥,还请你去安国公府守着,万一事成,千万护住孙墨释。”

    段昀点头,“好,微臣听陛下的。”

    谢凝一笑,安慰道:“表哥不必担心,纵然今晚不成,来日方长。大不了朕随表哥去云南,表哥借朕一亩三分地,朕学学做那山水田园间的逍遥客。”

    “胡说八道!”段昀不禁笑斥道,行礼告退了。

    然而话说得轻松,谢凝心中却也担心得很,一整天都不得安宁,吃不下也看不进书,仿佛自己真的命悬一线之时。夜色渐渐深了,窗外都是落雪声,谢凝站在窗前,眉头皱得紧紧的。

    她不曾约定烟花信号,唯恐惊动其他人,不能杀个措手不及,所以也不知道此刻究竟是成或不成。她低头想叹口气,不想一只手竟从身后出现,无声无息地将她的嘴捂住了。

    谢凝的心一惊,吓得几乎停了,却听一声轻笑伴着急促的呼吸声自身后传来。

    “呵……”

    被雪水浸湿的身体冰凉,乍一贴上来,谢凝整个人都打了个寒战。她的心思仿佛也给冻住了,满脑子只想着——莫不是做梦了?或是急昏了头?否则他如何会在?

    “陛下,你这寝殿的守卫……不行啊。”陆离在她耳畔低低地说道。“夏侯淳呢?被你派出去了?方才臣替陛下看了一遍,守夜的羽林卫少了一半,你叫他们做什么去了?”

    谢凝的嘴唇张了张,却没能说话,而是碰到了他手上同样被雪水浸湿的手套。这一冻她便明白了,陆离故意放出消息说要赶回来,让对方担忧惧怕,掐着时间趁早行动,却又风雪兼程地赶了回来,就为了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这人……

    “猜到了?还是这样聪明啊。”陆离淡淡问道,“陛下,臣有一出戏,不知陛下是否愿意赏光?”

    戏?什么戏?谢凝想问,却被陆离从背后半是拥抱半是胁迫地到了御案前。

    “写。”陆离简单一个字。

    谢凝只好提笔写了几个字,叮嘱兰桡不必声张。最后一个字将将写完,陆离便将她一把横抱起来,穿窗而出。

 第38章 收局(上)

    黑色的身影如夜色里的鹰,起落之间迅疾如电,眨眼就将紫宸殿抛在了身后。满雪的京城在夜色里隐约,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只有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谢凝窝在他的怀里,被冷风吹得浑身都冷——实在没法子,她的寝殿里燃着地龙,屋子暖如春日,所以她身上只一件单薄的锦袍,被那冷风一吹,整个人都发抖了。

    “太尉……阿嚏!”谢凝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抱怨道:“太尉,你就不能等我先换个衣服么?外边这样冷,我又不会武功……你居然还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过来,我浑身都被你弄湿了!你这是存心想冻死我自己登基呢?”

    练武之人目可夜视,陆离低头,果然见她一张小小的脸窝在他怀里,苍白的就跟脚下的雪花一样。

    “啰嗦。”陆离轻哼,却还是转了方向,落在永定侯府的正房前,踢门走了进去。屋里漆黑如许,谢凝却知道每一个物件的位置。陆离将她放在窗前的锦榻上,道:“去换。”

    谢凝的心跳一顿,于黑夜中无声地笑了。

    很好,试探么?她如今却是不怕了。

    她站起来,即便是三年不曾到过永定侯府,也不需灯火。谢凝绕到屏风后,手覆上那填漆衣柜,一只手便从她身后伸出,随后轻轻的一声“啪”,接着就是咣啷一声金属坠落之响。

    谢凝知道他没离开,也知道他能看到,她也确实有些不自在,然而她就是不愿说。她从容地将锦袍脱了,只穿着单衣站在衣柜前,将从前的衣服一一拨弄,淡青中衣、绣花长裙、淡蓝滚边绣折枝梅花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介意。最后在斗篷里迟疑片刻,选了件石榴红镶边羽缎斗篷披在身上。

    “陛下好记性。”陆离不咸不淡地说道。

    谢凝一笑:“可惜衣不如新。”

    “那就是人不如故了?”

    “却是人不如故了。”谢凝笑道,“妾身记得初嫁入侯府,七公子对妾身确是相敬如宾,赌书泼茶、闲庭折梅,也曾琴瑟和鸣。不曾想,一朝公主与侯爷、曾经道姑与太尉、如今女帝与悍将。”

    她伸出手对着窗外微弱的雪光,看着那纤长的手指,叹道:“朕也不曾想,这折梅绣花的手,今晚便要握住他人满门性命。似此星辰非昨夜,朕已经大彻大悟,为何太尉总想用往事牵绊住朕呢?难道在太尉心中,朕这脑袋里除了风花雪月,便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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