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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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像她-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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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滨海。”敬敏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狄然一愣,连忙改口:“刚才的话不算数,再商量一下,你帮我报个警,我把陆川借你一个月都没问题。”
  敬敏冷冷地看着她,眼神怜悯:“你昏迷期间,他量过尺寸。”
  狄然怔住:“什么尺寸?”
  正说着,半个月不见的敬阙智出现在门口,他手中提了一个巨大的箱子,他将箱子放在地上打开盖子,里面满满当当全是道具。
  狄然瞬时脸色一白,明白了敬敏那眼神的含义。
  敬阙智还是那副温温和和的斯文表情,他摆弄着一根粗粗的钢针:“定制的东西麻烦,这么久才做好,让然然等急了。”
  他笑笑:“不过我给了卖家差评,替你出气。”
  狄然动了动被桎梏住的手腕,手铐结实,床头柱也结实。
  她想了想,轻轻开口:“我想喝水。”
  敬阙智头也不抬:“敏敏去倒。”
  “我想喝橘子水。”狄然强调,“陆川常常榨给我喝。”
  敬阙智抬起眼,狄然冲他柔软甜腻地笑:“我想喝你榨的。”
  这世上,有人喜欢清风,有人喜欢山岗。
  有人喜欢平淡地相爱,也有人喜欢敬阙智那一套。
  狄然不知道敬阙智跟踪她一年,不惜犯法都要绑架她的执念来自哪里,但她明白自己之于敬阙智肯定是特别的。
  说一见钟情也好,说变态癖好也罢。
  她的笑在敬阙智的眼里的确迷人得像毒。药。
  敬阙智闻言走到床边,垂着眉眼,温柔地看着她:“然然,你是在和我撒娇?”
  狄然侧头,讨好地在他下巴亲了亲,音调又软了三分:“我想喝橘子水,你做给我喝。”
  敬阙智扬起眉梢,眼里油然亮起一点光,他摸着狄然蛋清一样滑腻腻的脸颊,低头在她额头轻吻:“好。”
  他没再理会那箱东西,转身出门。
  敬敏站在屋内,目光缥缈。
  “敬敏。”狄然装出来的冷静维持不住,开口叫她,“帮我报警,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他被抓以后你也能解脱不是吗?我不会让你坐牢,你要钱还是……”
  “我要陆川呢?”敬敏打断她,扬眉问道。
  狄然抿着唇线:“你放我出去,陆川会感激你一辈子。”
  敬敏不理会她的说辞:“如果我就要陆川呢?”
  “他不爱你。”狄然看着她,“你勉强不了他。”
  “我可以报警。”敬敏突然笑了,“我不在乎他爱谁,但我要你离开他。”
  狄然刚要说“好”骗骗她,敬敏又说:“永远不出现在他面前,永远不和他说话,你如果说谎,就让陆川横死街头。”
  狄然口中那个字生生堵在嗓子眼,她只愣了片刻,敬敏又说:“你做不到,条件不对等,交易不成立。”
  她路过箱子,向里面投去一瞥:“那男人是他一点一点勒死的,他那晚被弹。簧刀切到静脉,差点死在去医院的路上。”
  敬敏残忍地笑:“他是个疯子,但你可能不知道,如果对象是你,他不仅仅是个疯子。”
  她说着,踢了箱子一脚:“时间还很多,你慢慢享受。”


第111章 电击
  敬敏离开地下室,敬阙智站在料理台前剥橘子,他手指修长干净,面容沉定温柔,耐心地清理橘子瓣上的细微脉络。
  “真是个小妖精。”他察觉敬敏在一旁,勾勾唇角,轻声道,“明明怕得指尖在抖,脑子里还有那么多鬼念头。”
  他将橘子瓣放进榨汁机:“她喜欢耍手段拖延时间,我就陪她玩玩过家家。”
  榨汁机里橙黄色的液体上下翻涌搅动,傍晚暖阳的余晖顺着窗户斜映进来,将敬阙智全身笼在里面,他像个普通平凡的居家男人,洗干净手,将果汁倒在杯子里。
  “她请你报警?”敬阙智突然转头问,“你说什么?”
  敬敏眼皮一跳:“我没理她。”
  敬阙智轻轻在她头上亲了亲:“很乖。”
  ☆☆☆
  敬阙智端着那杯加过糖的橘子水站在地下室门外,他屈起手指详装在门上敲了敲:“然然,我进来了。”
  屋内没有动静,也不可能有动静,门板很厚,为了防止狄然呼喊被人听到特意加厚了一层隔绝一切声音。
  敬阙智脸上洋溢的是耐心温纯的捕食者的笑容,他目光绵绵垂着,轻轻拧开把手。
  狄然还躺在床上,一只手被铐住的姿势。
  与敬阙智离开前不同的是,此刻的白床单上半断被从她手腕处汩汩流出来的血染得通红。
  敬阙智去做橘子水的半个小时,她安静地待在房间,周围没有任何可以触碰到的利器,她就用牙咬开了两只手腕上的静脉血管。
  她失血过多,皮肤在房间灯光的照耀下带着透明的苍白,和她嘴角的血浆呈现分明的对比。
  敬阙智将橘子水放在柜面上,他沉着眼睛,看不出情绪。
  狄然软软地抬起眼,动作无力,但眼神里光彩如旧,她费力地冲敬阙智一笑:“听说你因为静脉受伤去过医院,也送我去医院吧。”
  手腕下的床单已经被血染得不成样子,她也只是强撑,如果敬阙智再晚一点进来会发生什么都不好说。
  “受伤了是吗?”敬阙智语调甜而柔软也掩盖不住眼里的冷光,他轻声呢喃,“我帮你治。”
  ☆☆☆
  狄然再次醒来时还在那间屋子,她手腕上的伤包扎处理过,缠着厚厚的绷带,敬阙智为了防止她再做出过激的举动,将她手腕脚腕都用手铐铐了起来。
  屋子同之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些装点在墙上的照片被他全部撤下,露出黑漆漆阴森的墙壁。
  狄然环顾屋子一周,脸颊贴在枕面上压了压。
  在她只被铐住一只手的时候,她从床头那面墙上撕下了一张陆川的照片,放在枕头下面。
  敬阙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书,看到她醒了淡淡投来目光。
  狄然勉强笑了笑:“叔叔,你生病去医院,却不送我去医院,这是什么道理?”
  敬阙智合上书本:“敬敏告诉你的?”
  狄然看他表情阴鹜,一句“没错”堵在唇间又缩回去,她抿了抿嘴唇,闭口不言。
  敬阙智走过来:“然然,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连自己都下这么狠的手,你的心冷着呢。”敬阙智目光徘徊在她的伤口,“你和陆川不是一种人。”
  狄然翘着眉顶嘴:“我和你也不是,我是仙女,而你是变态。”
  敬阙智笑笑:“知道我最不喜欢你什么吗?”
  他目光突然变得缱绻:“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性格要改,我喜欢有意思的女孩,但我讨厌倔女孩。我本意想慢慢来,现在看来,要先磨磨你的性子。”
  房门被打开,敬敏提着一个箱子进来。
  她头发蓬松遮住半张脸,但还是不难看出掩映在下青青紫紫的伤疤,她头顶缺了一块头发,露出森森的头皮,看样子是被人生生揪去的。
  敬阙智接过那个箱子,从里面掏出一个狄然从没见过的仪器,上面弯弯曲曲缠绕着电线,线路尽头是一个变压器。
  “你伤没痊愈。”敬阙智插上插座,“先试十分钟。”
  狄然看他嘴角挂上招牌式微微浅笑,心不由得一紧。
  她无意识地向后缩了缩,但手脚都被铐着,敬阙智笑吟吟将那个仪器的一端固定在她两只手臂,又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电动项圈缠在她脖子上。
  “你干什么!”狄然这些天装出来的或乖巧或淡定通通撕开伪装,她拼命扭动四肢,徒劳地想挣脱束缚。
  敬阙智手里拿着两个小型遥控器,一个红色,一个黑色。
  他轻轻拨下红色的按钮,项圈瞬间缩紧,梏住她的脖子。
  狄然被隔绝了呼吸的通路,脸颊瞬间涨红。
  她第一反应是敬阙智要杀了她。
  而敬阙智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她蹬腿挣扎,用唱摇篮曲一样安然的语气哄她:“然然,睁开眼。”
  狄然因为缺氧什么话都听不进,敬阙智放大了声音:“然然,你睁开眼我就关上它。”
  狄然勉力将眼睛眯开一条缝隙。
  敬阙智说到做到,按上项圈的按钮。
  狄然像只死鱼一样大口大口躺在床上喘气。
  敬阙智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憋红的脸颊:“你真漂亮。”
  狄然朦朦胧胧间,看到敬敏向她投来目光。
  目光之中带着浓浓的她看不懂的同情和怜悯。
  自己被打得像个猪头,还有心思同情我?
  狄然迷迷糊糊地想。
  敬阙智折身回去,搬过来一样东西,那是一副巨大的相框,框中挂着的是陆川的照片,他将那相框固定在床尾,狄然眼睛能落到的位置。
  “这东西原本是给敏敏准备的。”敬阙智指了指她手臂上的仪器,“可敏敏听话,我决定不罚她。”
  他手指放在狄然的枕头下摸索,掏出那张她偷藏起来的陆川的相片:“然然,你是喜欢陆川还是喜欢我?”
  狄然眼看着他将那张照片撕成破碎的纸屑,骂道:“你去死吧。”
  敬阙智不怒反笑,温柔道:“不听话的小孩,该罚。”
  他说着,按下黑色遥控的按钮。
  一股强烈却远不足以致命的电流顺着胳膊上的仪器迸出来,顷刻间环绕着她整个身体,狄然想缩成一个虾子,却碍于被禁锢的手脚无法动作,那阵电击持续绵长,全身陷入麻痹的钝痛。
  狄然闭着眼在床上不停颤抖。
  一片无声的寂静里,她听见敬阙智说:“然然,你睁开眼我就关上它。”
  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话,狄然痛苦地黏开眼皮,却在一瞬间浑身发冷到颤抖——她眼睛正对着的,是陆川的照片。
  几乎是想也不想,她猛地合上眼睛。
  几乎在同一瞬间,敬阙智按下了她脖子上项圈的按钮。
  “唔————”
  电击和缺氧双重作用下,她痛苦地像一只砧板上被人切掉半个尾巴的活鱼。
  “然然。”敬阙智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甜腻,在她耳朵里听起来却像从地狱深处走出来的身披雷火的恶魔。
  “睁眼。”他轻声说,“你睁开眼,我就关掉它。”
  他不断重复这句话。
  求生是种本能,尤其当肺部的氧气一点点耗尽,那股痛苦感侵袭过后,身体的剧痛迫使她睁开了眼睛。
  敬阙智很守信用,他关上了项圈的开关。
  电流还在持续。
  敬阙智轻轻地将红色遥控器在她眼前转了一圈:“只要你不闭眼,我就不打开它。”
  狄然的碎发紧紧黏贴在额前,她身躯颤抖,声音细微如蚊:“我喜欢你,你放了我吧。”
  敬阙智怜爱地看着她:“这么快就服软了?”
  他套上塑胶手套替她理整鬓角的头发:“你是个小骗子,等你“不喜欢”陆川的时候,我才信你。”
  狄然双目涣散,看向敬阙智。
  他像黑暗丛林里蛰伏的猎食者,不是猎豹、不是饿狼、而是“嘶嘶”吐着信子的蛇。
  他眸光深邃,俊美的脸笑得阴森可怖。
  狄然牙齿在嘴唇上咬出一道清晰的血痕,她拼命沉着才能不让声音颤抖:“我会杀了你。”
  敬阙智不以为意:“我等你。”


第112章 讨好你
  敬阙智很有耐心,他从容不迫,胜券在握。
  他定制的箱子再也没有出现在狄然的视线之内,但取而代之,那终日缠在脖子上的项圈,那扣住胳膊的仪器,和他手中那两个遥控器,成为她午夜梦回时必做的噩梦。
  他将狄然看成他手里羽毛最靓丽的一只鹰,但鹰的野性顽劣,需要熬一熬才能放心抓在手中。
  狄然不怕疼,疼死也不怕。
  敬阙智明白,因此他不仅仅让她疼。
  他强迫她在每次强电流涌过全身时盯住陆川的照片,开始狄然不懂,等她真正明白过来为时已晚。
  狄然两个月没有见过外面的太阳,呼吸间都是地下室阴暗潮湿的空气。每当夜深人静她躺在床上,脑子里就涌现起很多事情。
  她失踪了整整两个月,外面现在是什么样子?
  李东扬一定在找她,陆川呢?陆川知道她失踪的事情吗?
  她闭着眼,在脑海不断将有关陆川的记忆一遍一遍临摹。
  她遇见陆川那天,天空飘着细碎的小雪。
  她喜欢上陆川那天,纸箱里空气暧昧燥热。
  她亲到陆川脸颊那天,校医院小树林的春风正暖。
  她和陆川在一起那天,记不太清晰,她只记得陆川的嘴唇很软很烫,陆川的呼吸打在脸上热热暖暖,让她满心欢喜。
  她尽量不去仔细想陆川的样子,但那是和记忆紧密相连的一部分,陆川棱角分明的脸颊,陆川浓密的眉毛、陆川明亮的眼睛……
  她指尖开始微不可见的颤抖,慢慢地,连带着相连的手臂开始一起抖,再渐渐地,白天那阵熟悉的痛感从每一根神经深处蔓延而出。
  膝盖窝连接着腿骨处一阵密密麻麻的酸意,不知怎么反着一起积攒到胸口,她睁开眼,又闭上眼,将头狠狠埋进枕头里,却怎么也甩不掉这股奇怪的感觉。
  门打开,狄然本能地身体僵硬。
  现在是深夜,这个时间段没人会进来,除非是敬阙智又有新的奇思妙想。
  进来的人是敬敏,她僵直的身体微微软化。
  敬敏身上隔三差五就出现新的伤痕,狄然见怪不怪,但今天她伤得格外重,右边脸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穿刺过后落下三个小小的血窟窿,血已经凝结起来,糊住半边脸颊。
  她不去医院,不去包扎,而是在敬阙智睡下以后轻手轻脚来到地下室,坐在狄然对面抽烟。
  狄然受不了这味道,屏住呼吸把头埋进枕头。
  “我第一次见陆川,是在学校外的巷子。”敬敏表情看不出波澜,她声音沙哑,“有个女生惹我,我找了群混混堵她回家的路。”
  “陆川路过,什么都没说。”敬敏不知道想起些什么,眼神的光蓦地柔软起来,“我把他拦下了。”
  “那天他说了一句话,是他对我说的唯一一句不是厌恶的话。”敬敏忽然挑着眉问她,“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狄然对此不感兴趣。
  敬敏指间夹着烟,烟头火星燃烧,掉了几簇烟灰在地上,她沉默很久,偏过头轻声说:“我知道我莫名其妙,但他曾经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全部信仰。”
  敬敏的世界和常人不同,她是困在泥沼里挣扎的虫子,她爬不出去,也要将别人拉进来。
  陆川之于敬敏,虽然是天边遥不可及触碰不得的月光,但在她眼里,他从黑暗处走出却活得与常人无异,那是她最渴望成为的模样。
  敬敏一根烟燃到尽头也没抽上几口,她干脆扔到地上踩灭,房间里有镜子,她上前照了照自己脸颊的伤口。
  “这早晚有一天会是你的。”她指着脸,“你别急。”
  “你为什么不跑?”狄然问。
  “跑?”敬敏翘着眉,像这句话多可笑一样。
  她指着狄然身下的床板,悚然地笑:“他在这张床上弄死过人,他说那是我的姐姐,她也想过要跑。”
  狄然疲惫地闭着眼:“你帮我报警,我让他消失,一举两得,多好。”
  敬敏歪着脸:“我没有他,在哪里都一样。”她口中的他是指陆川。
  房门把手轻轻转动,她脸色瞬间一白,将自己吸过的烟头踢到床下。
  敬阙智出现在门口,他鼻子动了动,温和地问:“敏敏,你在这里抽烟?”
  敬敏不敢动,任由敬阙智大手抚上她的后脑,下一秒狄然只觉得眼前一花,敬敏被敬阙智揪着头发狠狠掼到一旁的水泥砂墙上。
  “我有没有说过女孩子不应该抽烟?”他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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