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娘子状元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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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娘子状元夫-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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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平日最怜惜地女儿烧得浑身通红,曲章四处打听,终于得知一位致仕的太医能治,可惜那人最是趋炎附势,知道曲章得罪了权臣丁谓,任凭曲章送上多少好处,始终闭门不见,无奈之下,曲章二话不说,在他门前长跪不起,老天爷也来糟蹋人,降下瓢泼大雨,那一夜,连御街上的垂柳都被风雨折断了数棵,曲章愣是咬着牙纹丝不动地跪了一天一夜,人非木石,皆有恻隐之心,太医无奈,只好给小明姝诊病,命是救回来了,可因拖延太久,终究落下了痴症。
    此后的岁月,对于曲氏夫妇来说是最大的折磨,每晚背对哭泣,谁也不忍心点破,而曲章更是憋着一股气,七年之内连升三级,官场之上锋芒毕露,他似乎把女儿的遭遇都归咎于自己的无能,直到穿越而来的魂魄使明姝变得神志清明后,他才放下这口郁结之气,也能对着朗朗月色,满地银霜,举起杯中醇酒,真心欢笑一回了。
    看着泪痕初干的女儿和一表人才的女婿并肩而坐,揉揉儿子毛茸茸的头顶,身边唠叨个不停的是陪自己走过半世艰难的结发妻子,今夜的团圆已经是他今生所得的最好礼物。
    圆月渐近天心,明姝还在为杜和的事着急,给晏子钦丢去一个眼色,晏子钦便向花园的月洞门外张望了一下,过了片刻,见许安探头探脑地出现在门后,便借口更衣,离开席上。
    许安见了他,即刻道:“官人,杜少爷的确在绮玉阁。”
    扑面而来的就是许安身上沾染的脂粉味,晏子钦略略皱起眉,道:“你见着他本人了?”
    许安道:“人没见到,却见他的马栓在马厩里。”
    晏子钦道:“知道了,快去换换衣服,再去请安。”
    晏子钦离席后,曲院事也觉天色不早,不如散了,凡事都该有节制,不可肆意。
    明姝在花园中留了片刻,等晏子钦回来后,两人商量了一下,既然罗绮玉有心把杜和当做禁脔“金屋藏娇”,他们二人必须亲自去一趟,确保把杜和安然无恙地接回来。
    为了能名正言顺地出门,两人又编造了一个借口,说要去看看舅舅和舅母,他们的两个女儿都出嫁了,膝下空虚,佳节良辰难免寂寞,因此要去照看一眼,全了长辈的心意。
    往绮玉阁去的路上,处处挂满花灯,虽比不上上元节的灯会,却也堪称火树银花不夜天,尤其是汴水上漂满了花舟楼船,丝竹阵阵,明姝不知怎生脑子一热,想起“只把杭州当汴州”的诗句,此诗写在靖康之变、帝室南迁后,彼时的汴梁经历了金国铁骑的烧杀抢掠,已成废墟,眼前繁华正好,却也逃不过昙花般转瞬即逝的命运。
    “总拿舅舅做借口是不是不太好?”晏子钦忽然笑道。
    明姝想了想,道:“等你族叔调回京城,就可以拿他老人家做备用了。”
    晏子钦摸了摸她的头,语气里充满了不自知的宠溺,“到那时,咱们早就搬出去自己住了,想怎么就怎么样,我都听你的。”
    只是明姝穿着男装,在路人眼中,竟是两个男人态度暧昧、有说有笑,不由得纷纷避让开去,暗道世风不古,无意间的让路之举,让二人更快赶到绮玉阁。
    进了绮玉阁,二话不说,直接依照上次的记忆找到罗绮玉的房间,门外有两个龟公看守,明姝先假意和他们攀谈,吸引他们的主意,晏子钦在暗中打昏他们,打击位置也是明姝告诉他的——颈上两寸,不轻不重一下子,立刻撂倒,不留后遗症。
    门是反锁的,可里面的人已经听见外面有动静,一个男人呜呜咽咽地胡乱叫喊起来,听起来就是杜和,应该是嘴被堵住了。
    二人合力撞门,撞了三下,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是罗绮玉妖娆地站在门后,身上匆忙披上一件杏红轻绡褙子,头上的芙蓉金冠摇摇欲坠,柳眉一蹙,杏口微张,气急道:“又是你们,耽误老娘办正事。”
    明姝拉住她,晏子钦趁机闪身进屋,却见一身中衣的杜和被五花大绑在床上,嘴里堵着一块布,被晏子钦扯出来扔在地上,一瞥之下,竟像是女人的抹胸,在看绑住他的“绳索”,也是各色女子腰带。
    头发蓬乱的杜和见到晏子钦和明姝就像见到了亲人,汪的一声哭出来,大叫道:“你们竟然过了这么久才来找我!我……我……我……”
    话就卡在“我”字上说不下去了,明姝责备地看着罗绮玉,拍拍杜和的脸,道:“没事了,咱们回家去!”
    谁知罗绮玉双臂交叉,腕子上的金镯叮当作响,气急败坏道:“你们听他瞎说,我可没把他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已替换~
    曲院事是类似王丞相、诸葛村夫、刘皇叔之类的称呼,大叔名叫曲章的~~~
    大家周末愉快!!

  ☆、第42章

没把他怎么样?可是看看这散落一地的衣服,现场画面完全没有说服力……
    罗绮玉用眼波斜扫着杜和,道:“你自己说,是怎么回事?”
    坐在床上的杜和想抱住明姝哭诉,却听见晏子钦轻咳两声,只能手臂环胸自己抱住自己,道:“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够明显吗?!”
    罗绮玉指着他,道:“说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见罗绮玉柳眉竖立的样子,杜和顿时弱了声气,谁让他平素最怕女人发怒,尤其是漂亮女人。
    接过明姝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杜和这才道:“昨天我在灯市看灯,见花街柳巷这边有人吵架,过来看看热闹,就被莫名其妙的人拉到这婆娘的房里来了!”
    罗绮玉道:“瞎说,你那是看热闹?分明是打抱不平去了!”
    原来,昨天上午,杜和的确是被绮玉阁门前的吵闹声吸引,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可听他们讲话的内容,竟是一个富贵公子强行带一个姑娘出去,那姑娘不愿意,从轿子上跳下来,说之前有个姐妹被他带出去后就失踪了,至今没消息,这等要命的勾当她可不做,可鸨母只认钱,哪里肯听手下姑娘的理由,又是打,又是骂,还不忘奴颜婢膝地奉承那公子,杜和看不下去,出手教训了一下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公子,那公子排场大,带了不少豪奴,却都是花拳绣腿,怎比得上杜和鸡贼又有效的专打下三路棍法,几下就把人一个个撂倒,那无耻公子挨了一记当头棒喝,当场就像软面条一样昏倒了。
    罗绮玉前夜奉命去太尉府上弹唱祝寿,早晨乘轿回来,正巧看见杜和,连忙派人把他拉开,在外面躲藏了一会儿,就把人送进自己房中。
    “我救了你一命,你还不知道。你可知昨天吃了你一棍的衙内是谁?”罗绮玉道。
    杜和冷哼一声,“哼,管他是谁!”
    罗绮玉气结,“我的杜郎,闯祸也该有个限度,祸闯大了就是死。那位是丁珷丁衙内,晋国公丁谓心尖儿上的四儿子,你打晕了他,现在人还在公府里昏迷不醒呢,若叫丁家的人把你捉住了,你还有活路吗?”
    杜和疑惑道:“那……你怎么不早和我说清楚,还把我捆在这里?”
    罗绮玉撇嘴道:“你一进门就大叫大闹,我不捆着你,堵住你的嘴,叫人在门外守着,等你被鸨母发现了,还不是要送到国公府问罪?再者说了,我也是很忙的,这几天都没空回来,怎么和你说清楚?那些个王公府上中秋摆宴,哪家哪户少的了给我下局票,这几日车轱辘般的赴宴,今晚舍不得你独自一人过节,才推说身子欠妥,下半夜得空回来,已经受了鸨母的白眼了,你还不领情。”
    杜和怔住了,她从没想到眼前的罗绮玉竟是这么重情重义的女子,可见风尘之中亦有真情之人,可问题又来了,“前面的道理我都懂,但你今晚为什么一回来就脱我衣服?”
    罗绮玉掩面,笑着说道:“讨厌,问那么多做什么!我这儿人多眼杂,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既然有朋友来接你,你们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等风头过去了再现身。”
    杜和道:“哦,没错,那咱们现在就动身,罗娘子保重!”
    罗绮玉按住杜和的手,示意他先别冲动,顺着门缝往院子里观察了一下,道:“现在鸨母不在,你们带着杜郎快走,别叫她抓住了。”
    她一边说,一边捡起地上的衣服帮杜和胡乱穿上,把三人推出门,目送他们走远了。
    气喘吁吁出了绮玉阁,杜和才发现自己的“神兵”一条棍落在罗娘子房中,系在腰间的绦带也不是自己的,而是罗绮玉那条,无奈地解下来,对上面的水晶坠子对着圆月,折射出悦目的彩光,他叹气道:“也不知她是有心还是无意……”
    明姝挤眉弄眼地对他道:“怎么?是不是有一缕歪风吹皱了你这池春水?”
    杜和收起绦带,道:“干卿何事?”
    晏子钦轻咳两声,“严肃点,赶紧回去,外面不安全。”
    当晚回到曲府,晏子钦倒头就睡,没办法,第二天天不亮时就要起床,明姝不免感叹,在京城做官后,生活质量不仅没有提高,反而因为早起晚睡的作息而变得分外疲劳,真是“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
    不过,最苦的还是晏子钦,明姝把他送出门后,还能偷偷睡个回笼觉,他就要开始一天繁重的工作了,伴君如伴虎,作为殿阁待制,精神压力远远超过工作压力。
    到了辰时初,天色已然大亮,明姝虽然舍不得高床暖枕,却不得不起床,再晚些就要被娘骂死了。
    先用过粥菜,再拿出礼记大学篇考察王安石的背诵,晏子钦白天忙碌,只有晚上能授课,白天的温习任务就由明姝接手,她虽没考过什么科举,可也读过四书,基本的答疑解惑还是能应付的。
    只是有的时候解释错了,还要晏子钦硬着头皮纠正,比如前几天,晏子钦刚刚开始教授大学一篇,叫王安石先自己记诵,读到第一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他便不懂了,问师娘,明姝煞有介事地解释了一番,“明明德就是特别特别光明的德行,亲民就是爱民如子。”
    等晚上见到师父,将师娘这套解释一讲,晏子钦头都快炸了,明姝的讲解几乎没有一处是正确的,“明明德是彰明光明正大的品德,亲通新,是革新百姓的意识,使人弃旧图新、去恶从善,不许听你师娘胡说。”
    从今以后,明姝白天的工作只剩下看着孩子背书了,倒也轻松,可晚上就要和王安石一起上课了,尝试贿赂晏子钦无果,被人吃干抹净后,第二天继续苦哈哈地上课,得了便宜的人还拿出一番道理,“等咱们有了孩子,问你问题时你也这样乱讲一气吗?”
    却说杜和在客房里躲了半个月都不敢出门,他本是个闲不住的人,几天不换地方,快把自己活活闷死,好在时序渐进至九月初,秋凉已至,若是天气再燥热些,心里只会更浮躁。
    既然出不去门,杜和最想知道的就是风头何时过去,每天巴望着晏子钦回来,说说外边的动向,普天之下,最希望丁四衙内快快痊愈的除了他的生身父母,大概就只有杜和了,若是丁珷不好转,他恐怕没希望重见天日。
    有时,他也想过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出去,人海茫茫,估计丁府的人也找不到自己,和明姝一商量,明姝就把丁谓的手下如何刺探情报,如何整治反对他的官员等等光荣事迹娓娓道来,杜和很有骨气地决定回客房继续望天。
    好死不如赖活着……
    一天,晏子钦回来,杜和还是像往常一样凑上去问东问西,却见他神色不豫,战战兢兢道:“该不会……又出了什么岔子吧?”
    晏子钦无奈道:“丁谓把他儿子遇袭的事同官家说了,言语间自然是添枝接叶,只说他的珷儿多么忠孝,无端被打多么可怜,却不说起因是在青楼撒野。”
    杜和当即傻眼,道:“怎么办,官家如何说?”
    晏子钦道:“官家能说什么,丁谓毕竟是个老臣,虽有贪弊之嫌,却也难掩年轻时在兴修水利、抵御西夏等事上的功勋,朝中唯一能抗衡他的恐怕只有……”
    杜和急忙道:“只有谁?”
    晏子钦道:“太后。”
    杜和黑着脸道:“你这不是白说吗,我若能请得动太后,猪都能飞上天了,还在这里生什么闷气!”
    晏子钦道:“所以你还是再等等,而且,你的机会可能来了。”
    杜和道:“什么机会?”
    晏子钦道:“还记得娘娘庙吊死的女尸吗?因一直寻不到真正的亲属,已经把案卷送到京兆尹面前等待批复,查了半月有余,终于找出一点眉目。”
    杜和道:“这个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晏子钦道:“女尸生前是绮玉阁的歌妓,曾被丁珷带出青楼,从此无影无踪,再发现时,已成了庙中尸骨。”
    作者有话要说:  已替换~
    埋了这么久的丁谓线终于要开始了_(:з」∠)_

  ☆、第43章

    想起那天冲动之下,在绮玉阁门外打抱不平时,就听那个不愿随丁珷出局子的歌妓说起,曾有个姐妹夜里随他走了,之后再没回来,想必就是死在庙里的女子。
    杜和干脆坐下来,听晏子钦细说经过,可人家居然不说了,大眼瞪小眼,沉默了片刻。
    “继续讲啊?”杜和催促道。
    晏子钦摊手道:“事情就是这样,已经讲完了,还讲什么?”
    杜和的手攥在一起,指节握得发白,“讲细节,怎么就查出女尸生前是从绮玉阁出来的呢?”
    晏子钦也坐下来,无奈笑道:“杜二少爷还真是来查案的?”
    杜和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笑我!事关我的安危,我不该多留心吗?丁珷的事一日不平息,我就一日不敢露面,恩娘前天和我说了,她娘已经问起我,说‘你们那位姓杜的朋友平时不是挺活泛的吗,最近怎么不出门了?是不是心情不好,少年人多去场合上走动走动,眼界放开了心里才能舒坦’——我倒是想出去,可丁家让吗?”
    晏子钦见他还要滔滔不绝地抱怨下去,赶紧打住,心想杜和还真不适合长期赋闲在家,平时多豁达敞亮的人,被生生逼成了深闺怨妇。
    “我也未亲自读过卷宗,只是官家觉得案情奇异,万机之暇提起一句,若说查出女尸身份的经过,却更是机缘——尸体被送到京兆府后,衙门里就不得安宁。”
    杜和吓白了脸,道:“闹……闹鬼了?”
    晏子钦道:“你还真是天生怕鬼,这世上哪里有鬼!是京兆尹手下一个小小书吏开始屡次求死,悬梁、撞墙、投河,都被人救了,最后趁着夜半无人时在班房里服毒自尽。此人生前待人和善,结下了不少善缘,衙门中人觉得同僚死的蹊跷,去他城外的家乡探访,发现此人就住在娘娘庙旁的村落里,在村中多方打听,书吏自尽的原因没问出来,却问出了另一件案子的根苗。”
    杜和道:“就是那具女尸?”
    晏子钦点头,“书吏的邻居是个破落户,专做卖儿卖女的勾当,曾将一个漂亮的女儿卖进绮玉阁,顺着这条线索追下去,发现此女就是被丁珷带走,最后又惨死于娘娘庙的人。”
    杜和一直屏着呼吸,听他说完,方才吐出这口气。
    “丁谓的儿子……即便是害死了一两个欢场上的女子,想必也无人敢追究。”杜和道。
    晏子钦苦笑一声,向上一指,“莫说个把人命,便是天塌了,有他爹顶着,如此才算‘大宋栋梁’。”
    杜和贼笑着推了他一把,“来京城做官不久,牢骚倒是多了不少嘛!”
    正说话间,响起了敲门声,晏子钦应了一声,进门的却是王安石。
    “先生,今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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