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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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祸水-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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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高启起初被惶恐的情绪侵占了大部分想法,因为她醒不来,便害怕她会此后都不再醒来了。但当最初的惶恐褪去后,过去设想过又被遗忘的想法再次被记起来。
  在皇后醒来之前,他无法确定是否这样的一回事。对于高启而言,也许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需要面对的,反而会是一场来自皇后周菀青的审判。
  心有预感,高启的心情也一日比一日沉重。尽管如此,他依旧时时陪在床榻旁,不假人之手的照顾她,也依旧如自己所言,将他和周菀青的孩子正式立为太子。
  在日复一日的等待和被诸种复杂情绪的折磨之下,高启在一个又一个的深夜里,一度生出遣散后宫的想法。事实上,后宫于他而言早如虚设,他知道她明白的。
  假如真的做了这件事,才更像是做贼心虚。明明清楚是这样,但是到了第十天,床榻上人仍未有醒来迹象,高启仍传下这道旨意,交待底下的人去仔细的办妥。
  太过难熬,在传下去这道旨意之后,他终于不再日日夜夜守着她,却吩咐奶娘往后每天将太子抱过来陪她睡上一会。他试图以这种方式,唤醒陷入沉睡中的人。
  他忽然变得认命。
  若她醒来,他们便要一起面对横亘于其中的过往,他也宁愿如此。
  第十五天的时候,高启如常去了上早朝,等到下朝,却精神萎靡。候在殿外的大太监疾步走上前,躬身飞快一气儿说道:“陛下,皇后娘娘今儿早上醒来了。”
  高启闻言,瞬间一个激灵,整个人变得格外清醒。
  他匆匆赶到了凤央宫,走到了殿外,却又放慢脚步,脚下顿了顿,才往里走去。
  里间有逗弄孩子的声音传出来,大约正好孩子醒着,她正看孩子。高启突然停下来了脚步,立在原地迟迟不动。一众宫人莫名,也摸不准头脑,可无人敢催促。
  一直在外面站得片刻,听到她让奶娘把孩子抱下去,高启重新抬脚。转进里间,宫人们纷纷行礼请安,而他的视线只落在床榻上的那个人身上。
  一眼之下,高启什么都领悟了。
  听见动静的人抬眼朝他看过来,熟悉的眼眸却无往日熟悉神采,也无爱恋依赖。
  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他,又像是要透过他的眼睛,看进他的心里。她脸上那丝笑意,在见到他的一刹那,犹如齑粉般轻易被风给吹散了,遍寻不到踪影。
  高启的嗓子哽住,一时间总觉得很难说得出话。
  但他到底开口了,将屋里的宫人悉数屏退,独留他和半坐在床榻上的人。
  气氛不对,众人退下得非常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明……皇后娘娘醒来了是好事啊。
  房间里没了别人,也陷入一片沉寂。
  高启犹似被钉在原地,挪不动步子,一双腿好似灌了铅,沉重无比。
  他们遥遥的看着对方,谁都没开口。
  不说,一样万语千言,两个人心里都有数——这一切已然变得不同。


第85章 当时明月在(十)
  苏禧比高启先一步移开眼。
  她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垂着眼掀开锦被从床榻上下来,与他行了一个礼。
  高启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到她态度疏离和他行礼请安,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嗓子同样是哽着的,以至于他一下子很难说得出话。
  沉默之中,整个屋子里,一种微妙且不安的气氛蔓延着。高启立在门口处,不说话不动作,而床榻旁的人便始终维持着一个行礼的姿势。好半天; 他才抬了脚。
  高启一步一步走到了苏禧面前,此时此刻,他已十分确定和肯定; 眼前的人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这一场突来的; 说不清、道不明的昏迷,让她了解到了一些事。
  “青青……”高启沙哑的喊她,声音里透出疲惫。
  与此同时,他伸出手; 想要去将她扶起来。
  手指方才碰到苏禧的一片衣角; 高启的手被她躲了开去。
  她声音克制道:“谢陛下。”自顾自起身。
  高启手臂在虚空中顿了顿,指尖残留丝绸的触感,可什么都没抓住便被收回来。
  该说一些什么,要说什么,脑子里太混乱。
  他低下头看她; 眼前却好似被蒙上一层纱,于是一切看得不真切。视线所及处,恍惚中出现大片大片令人眩晕的光,迷迷瞪瞪中,他以为自己才是梦中那个人。
  也许,其实是他之前做了一个好梦。
  现在,不过梦醒时分,所有的一切恢复原状而已。
  尽管生出这样的想法,高启偏偏清楚知道,这些不是梦。从前的那些,和现在的这些都不是梦。它们真实的发生了,无论他想接受或是不想接受,都不会改变。
  “陛下,臣妾做了一个梦。”最后,还是苏禧先开的口。
  高启应了一声,问她:“是什么梦?”
  苏禧低垂着头,小声回答:“臣妾梦到了,陛下日复一日的厌弃臣妾,看到陛下看臣妾的眼神,全是厌恶。在那个梦里面,母后仙逝后,陛下废了臣妾后位。”
  “臣妾有陛下的孩子,陛下不想要,他最后没有能来到这世上。在这个梦里……陛下心里眼里始终只有别人……可明明不是这样,陛下明明待臣妾那么好……”
  苏禧一一说着他们前世的种种,慢慢至声音哽咽:“臣妾梦到,发生很多事,而臣妾最后为了救陛下丢了性命。不过一个梦,当不得真的,却不能说服自己。”
  “臣妾记得,有一次,臣妾和柳淑妃闹了矛盾,因为两匹上贡的蜀锦。若是按照规矩,柳淑妃尚且无资格享用,唯有臣妾可用,但陛下却把东西给了柳淑妃。”
  “那个时候,陛下斥责过臣妾,心胸狭隘,竟为两匹蜀锦刁难柳淑妃。可这事没有过去几天,陛下忽然来凤央宫探望臣妾,好言好语,还赏赐许多珍宝……”
  苏禧一句一句的说着,高启脸色也越难看。
  但她没有因此而停下,依然字字句句清清楚楚的继续说了下去。
  “彼时臣妾一度以为,是陛下明白了臣妾的心,晓得臣妾受过的委屈,想要对臣妾好了,可当真这样一回事吗?在这个梦之前,其实臣妾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可是梦里,臣妾看到了……臣妾看到,便是在臣妾和柳淑妃因蜀锦闹矛盾的那次之后,在一个清早,陛下冷汗涔涔的惊醒了。陛下摸着自己的心口,像因为什么事而感到不可置信。”
  “原本到了这个时候,臣妾还是不明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这些。直到回想了起来,陛下是从那个时候忽然间对陛下很好,冷待柳淑妃,便好像明白了。”
  高启一张脸泛白,对苏禧说的话,只觉得一个字都无法反驳。浑身的血液,仿佛一寸一寸凉下去,心口钝痛,脑袋里像有石子在磨,丝丝缕缕的痛意不断滋生。
  “臣妾是不是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比较聪明?”苏禧忽而抬起头,望住高启的一双眼睛,半晌后,自嘲一笑,“可是臣妾不想自欺欺人,不想被当傻子。”
  “若陛下是因为臣妾救陛下一命,才对臣妾好,那臣妾……情愿不要。”眼泪在她眼眶里打着转,倔强的迟迟不肯落下,“臣妾以为,陛下真的记得隆恩寺。”
  话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她的声音在发抖,高启心也跟着她的话颤了颤。他的一颗心好像被架在火上烤,又好像被埋进雪里冰冻,到最后却只剩下刀割般的疼。
  高启没有说什么,一把将苏禧抱在怀里,坚硬的手臂感觉得到在颤抖。他低头,在她的耳边反复说着同样的一句,不过五个字:“青青,对不起。”
  苏禧在他的怀里,没有挣扎,也没说话。她脸埋在高启的胸前,泪水滚落,浸染他身上一件明黄龙袍。似惊惧、似惶恐、似伤心,她痛哭出声,整个人在发抖。
  预想过情况真真切切发生了,高启已束手无策。他想挽回一切,知道不是易事。不敢强迫她,小心翼翼讨好,放低姿态,盼着她早一日的原谅,原谅他的错误。
  然而,终究不一样了。
  自此之后,她见到他,再没有了过去的亲密,剩下客气、疏离和相敬如“冰”。
  高启不想逼迫她,也舍不得逼迫她。她不想见他,他便轻易不在她的面前出现。她说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他便给她时间,只交待底下的人要把她给伺候好了。
  那一日,她在他怀里哭泣,哭成那个样子,高启觉得,自己以后都没办法忘记。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不会如此伤心,更不会遭遇这些。在她面前,他是个罪人。
  听到夏源禀报说,和太子在一起时她心情都不错,他稍微安心了。今时今日,高启体会到,自己能给他们母子的太少了。于是,他努力打起精神,励精图治。
  宫人们不知陛下和皇后娘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晓得的,唯有看到的这一些,便是陛下和娘娘关系一下子不好了,互相不理睬。春竹和秋棠心里都开始着急。
  “娘娘……”春竹谨慎开口,“陛下方才过来了,在殿外站了站,又走了。”
  苏禧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几乎没反应。
  春竹和秋棠对望一眼,又说:“娘娘,为什么不去请陛下进来?”
  苏禧默了默:“那就请陛下进来吧。”
  春竹和秋棠闻言愣住,一下子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禧吩咐道:“让小厨房备一桌酒菜。”
  距离昏迷醒来已经过去两个月,这一段时间,高启想来很难熬。苏禧没心没肺,这两个月过得并不差。经历过了生产的身体,现在也恢复一个七七八八。
  依照苏禧吩咐的,小厨房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送到了屋里。到这时,被苏禧派人去传话,说请高启到凤央宫来的小太监也回来了,随之而来的自然是高启。
  苏禧特地沐浴过,略施薄粉,身上穿一件月白挑金线遍绣牡丹曳地长裙,鬓间的红宝石蝴蝶金簪子是从前高启上次的。高启走进来时,她已经在桌边坐下来了。
  房间里没有宫人,高启身后也无其他人跟着,因而一开始便这里只他们两个人。这两个月来,他没有能好好的看过她,此时远远望着,竟是觉得她美到了极点。
  高启一时看痴了,立在原地忘记了动。
  苏禧出声请他坐,方将他惊醒,这时,他才走到桌边,挨着她坐了下来。
  小太监到勤政殿传话,说她请他到凤央宫来,高启说不出的欣喜和激动。来的一路上,他有很多想法,猜着她是不是想通了,也猜她是不是愿意原谅接受他了。
  直到看到她的这一刻,高启觉察到了不对劲。虽然她面上表情不似之前那样的客气和疏离,但是他依然感觉得出来,她没有真正对他卸下心防,她不怎么轻松。
  高启坐下,苏禧执壶,替高启斟酒,又替自己斟了酒。
  她将一杯酒送到高启的面前,一杯留给自己:“臣妾先敬陛下一杯。”
  话音落下,甚至不等高启端起酒杯,苏禧已一饮而尽。因为她一反常态,尤其是现在这样,他越觉得确实不太对劲。她请他来是为了什么,他一时间却猜不透。
  苏禧替自己又斟满酒,冲高启笑道:“陛下,今天只说高兴的事。”她动手把酒杯塞到了高启的手里,而后端起自己的酒杯,和他碰一下,“再敬陛下一杯!”
  高启垂眼看一看被塞到手里的杯盏,这期间,苏禧又已喝下一杯。他轻轻皱眉,眉头转瞬松开,之后没有说话,仰头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像苏禧那样。
  两个人沉默中初次对饮了起来。
  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那一些东西,此时被抛在一边,谁都没有去提。
  作者有话要说:  #论影后的养成#


第86章 当时明月在(十一)
  推杯交盏; 醉意朦胧。
  一杯又一杯温酒下肚,一盏盏六角琉璃宫灯散着清冷的光。
  高启深邃的眸光瞧着身旁的苏禧,明明没有说什么,心情却不断低落。他而今是体会到了,心思不在一处,哪怕坐得这么近,也感觉那个人是遥远的。
  苏禧知道高启在看她,她嘴边淡淡笑意,目光落在杯中酒,无声无息; 便又将一杯酒饮尽。她手中把玩白瓷杯盏,颊边碎发轻轻别至耳后,脸上笑容忽然变深。
  “十三岁那一年; 在隆恩寺初遇陛下时; 臣妾便已将陛下记在了心里。”苏禧含着笑开口,提及旧事,“只那时,不知陛下的身份; 也以为永远不会再见面。”
  高启侧眸; 看她以手支颐,歪着头也在看他。酡红的脸颊,雾蒙蒙的眼,嘴角的笑容晃眼,他目光一寸一寸在她脸上流连着; 贪婪一般的,舍不得移开。
  “到后来,有次臣妾随母亲入宫,面见母后。陛下那会儿正好也去请安,在那时听到陛下的声音,臣妾便知道了。知道那个时候,那个人……是陛下。”
  苏禧依然和高启追忆往昔:“再到后来,母后一道懿旨传到周府,臣妾竟得幸成为陛下身边的人。那时候多高兴,一整夜不敢睡,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高启随着她的话,想象着青春年少的她,怕一切都是场梦,于是不敢合眼,独自对着月光一遍一遍的确认。他心中闷堵,知道自己真正的错过了。
  那个时候,她是真正爱他。
  他看不到,或是并不愿意去看到,甚至忽视她、冷落她,对她一点也不好。
  话到了这个地方,苏禧停了下来,只是又去喝酒。高启知道她为什么不说,因为她方才便已说过,今天谈些高兴的事情。入宫后的那些,都不让人高兴了。
  如果不清楚前一世的事情,也许在他重生了之后,他们很好的那一段日子,对于她来说同样是开心快活的。可真相剥开,那些于她而言,反而成为了满腔酸涩。
  高启抿唇,回想着那一段好时光。他是在纵着她,可她从不骄横,不出格,事事极有分寸。柳氏曾经那样欺负她,她也没有刻意的报复……她是良善之人。
  这样好的一个周菀青,配不上的人是他。纵贵为皇帝、万万人之上又如何?她根本就不在乎也不稀罕。今时今日,高启仍旧觉得自己是束手无策。
  他对她没办法,一点办法也没有。
  今天晚上,不论她提出什么,他……都会答应吧。
  “陛下。”片刻沉默,苏禧轻声道,“夜深了,该安寝了。”
  高启深深看了她一眼,然而很快诧异的垂下眼,视线落在被她握住自己的手上。
  苏禧没有多说,握着高启的手,轻轻用了点力,他便已随着她的动作站起了身。身形高大的高启跟在苏禧身后,被带进了里间。这个地方,他已两个月未来过。
  高启一下子领悟到她想做什么,僵着身子没动。苏禧立在他的面前,是两个人这一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离得这样近。她像过去那样子,亲自动手去帮他解外袍。
  沉默不过一瞬,高启握住了苏禧的手腕,制止她动作。
  她轻轻的抬眼,冲着高启嫣然一笑:“陛下,请允许臣妾服侍您。”
  高启眸光沉沉,蹙眉望住苏禧,手上的力道却不减也未依言松开。
  苏禧好脾气的笑着问:“陛下是厌弃臣妾吗?”
  她当然清楚不是这样,不过故意这样问罢了。
  之后她轻松挣脱了高启的手掌,往后退一步,再一次故意说:“好,臣妾明白。”
  高启同样知道她这是故意为之,偏偏受刺激,见不得她如此。他往前一步,再次拽住她的手臂,嘴上没有说话,却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展臂抱住。
  从前是不觉得,此时将她抱了个满怀,才觉得能这样抱着她有多好。高启贪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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