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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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 第5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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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女人太过诡异,妖女!

    景横波怜悯地看着她,想着这几个只怕连宫门都没有出过的黄毛丫头,是没法和葛莲那种真正的心机深沉人物相比的,这点伎俩,在见遍恶人的她面前玩,实在不够看。

    这个大名公主,她好像有点印象,好像湖心岛鬼院里某个死去的公主,原先就是她的好姐妹,大名公主无意中撞破了某个贵人的秘密,为避免被杀人灭口,将事情都推到了好姐妹身上,导致好姐妹被人推出来当试验品,最终凄惨地死在湖心岛上。

    “一个地位低微的小宫女,怎么会用那么好的香?”景横波笑道,“一个好心出来通风报信的小宫女,为什么身上有迷香的味道?”

    景横波对于香,再熟悉不过,蝉儿身上的香,本就是她女子商场中的高级产品,只供王室VIP的精品,一个小宫女绝对没资格用。最关键的是,香是那个香,味道却出现了差异,这差异别人闻不出,却瞒不过她的鼻子。

    大名公主一脸如遭雷击神情,她为了遮掩迷香,引人沉醉,才给蝉儿用了一点她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名贵香粉,想着这种香粉市面和宫里都很少,谁也不容易发现,裘锦风是个神医,都着了道,更增添了她的信心,谁知道就这么轻易地被人嗅了出来。

    “说吧,他们在哪!”景横波手一伸,刀尖齐齐向前一刺。

    她只是稍稍向前戳了一点,打算吓吓这些已经尿裤子的女人,但随即她脸色就变了。

    刀尖并没有立即停住。

    而是继续向前,“哧。”一声轻响,她眼睁睁看着大名的脖子上,一蓬血雾,猛然溅开!

    “哧哧”接连几响,幽深大殿的黑暗里,几团血雾如红昙,簇簇开放在她震惊的视野里。

    她看见大名喉头格格直响,捂着咽喉软软瘫了下去。

    她看见蝉儿的咽喉完全被刺穿,被她的匕首钉在柱子上。

    她看见另外几个女子,捂着鲜血淋漓的咽喉向前栽倒,临死前手还伸向她,似乎想要抓个垫背的,又似乎在呼号。

    最后,她看见殿门口,如缎的冷月光里,忽然铺开了一团黑影。

第八十四章 设局

   左丘默孟破天姬玟等人一直在王城广场外的一处巷子里,等着接应景横波等人。

    几个女子性格不一,互相之间并没有话说,左丘默擦她的刀,姬玟一动不动盯着王城,拥雪在给霏霏梳毛,孟破天一个人坐在一边,仰头看着深沉的星空。

    拥雪时不时会看孟破天一眼,她觉得孟破天这些日子来有些奇怪。

    大概从进入落云开始,孟破天就渐渐失了往日的活泼大胆之气,常常一个人坐在屋顶发呆,景横波等人也不去打扰她,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旁人开解也没有用。

    拥雪觉得孟破天有心事,她的眸子里总有一种不确定的、追索的神情。

    孟破天仰着头看着星空,她知道拥雪在看自己,却无心理会。她心里盘桓着浓浓的疑问,至今也找不到答案。

    她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初进落云那一夜,微雨之中的小酒馆,她曾喝醉,当时有人去扶她,伸手之时,一颗小小药丸进了她的袖子。

    她记得那人在她耳边悄声道:“此丸可解姑娘一切不可得之忧烦。”

    她当时下意识想要将药丸扔开,谁知道那东西如冰片一般,忽然就化在了掌心。再看时除了掌心似乎有点微红外,别无痕迹。

    她当时脑子晕晕的,无意识一瞥,看见一个男子从楼上下来,步伐特别奇怪。

    这只是惊鸿一瞥,随后她就醉了,记得好像还和景横波说了许多话,然后醉死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在客栈房间里。

    景横波的护卫告诉她她喝醉了,裴枢也喝醉了,就在她隔壁,等两人醒了就一起回营地去。

    她听着,便觉得心内燥热不堪,很想就这么踢开裴枢的门,好好和他谈个明白。

    或者也不想谈什么,只是心内似乎有一头浑身燃烧着熔岩的恶魔,冲撞咆哮,要将自己以及身边所有一切都焚毁才痛快。

    这种感觉不是时时都有,只是在情绪激烈的时候会发生,尤其看见裴枢的时候容易控制不住,那晚,如果不是门外一直有景横波的护卫守卫,也许她就真的去冲门了。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后来就尽量避开景横波和裴枢,她发现自己哪怕是看景横波和裴枢在一起交谈,心中那只恶魔都会猛地咆哮,似要冲柙而出。

    她本就是个冲动的性子,现在心绪更冲动,表面上,却安静了下来。

    她在努力压抑,直觉这不是一个好的变化,然而有些事好像不顺着自己心意发展,在落云王宫,趴在屋瓦上偷窥景横波的裴枢,让她心中的那种破坏的欲望猛地爆发,她大胆地将裴枢拖下了屋顶……

    没能发生什么,裴枢不是用强就会顺水推舟的男人,他暴怒地踢了她一脚,将她捆好扔在床上,却又不忘记给她盖上被子。她在被窝里默默流泪,恨他的暴戾,更恨他暴戾中隐藏的温柔,这样的男人才最令人不可自拔,像一团火焰燃烧逼人不敢靠近,越过焰心却看见漫山的风景。

    可是这风景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她看得见,触不着,人世间欢喜美丽,都在别人那里。

    孟破天仰头看着天空,默默从怀里掏出干粮,狠狠啃了一口。

    她嘴里的干粮忽然掉了下去。

    远处一片屋脊上,忽然飘过几条黑影,距离太远,简直不能辨别出那是人影还是风吹动的树影,她能确认那是人影,是因为其中有一条影子,高瘦,笔直,行动时特别僵硬。

    这姿态太奇怪,她在那雨夜小酒馆中见过,就是那个从楼上下来的步态奇异的人,那种步态很难描述,但是看过一次后,很难忘记。

    那几条身影一闪即逝,隐约是往王城方向去的,孟破天急忙捣左丘默的胳膊要她看,但等左丘默凝目观察时,几条人影已经不见。

    孟破天也几乎以为自己是眼花,只好将疑问默默按捺在心底,她心中隐隐觉得,这些人还会从老路回来,便一直仰着头,盯着那个方向。

    ……

    王宫里覆云殿仍旧笼罩在黑暗中,只有月光静默地在阶前铺展。

    景横波睁大了眼睛,殿门前那团黑影如此庞大,以至于她一开始有点眼花,觉得这不像一个人。

    随即她便看清楚,那只是一个穿着斗篷的人而已。

    那熟悉的斗篷式样让景横波目光一缩——这阴魂不散的家伙又出来了?

    身上的网很紧,超出了她的预料,她试探着挣了挣,网却似乎更紧了。可以感觉到网线细而柔韧,不出所料的话,越挣扎网越紧,甚至会勒到肉里。

    景横波觉得自己有些大意了。几个一看就地位不高的公主,能想到网住她就不错了,没道理拥有这样走江湖的高手才能使用的阴险武器。

    斗篷人并没有靠近她,只是远远地站在殿门前,似乎笑了笑。

    殿顶屋瓦响动,几个黑衣人从梁上轻巧地掠下来,也不靠近她,手中扯着纺锤状的物体,围着她轻巧地纵来纵去,一道道银亮的线在殿中纵横交错,最下面一层紧紧隔着网压住了她,线的尽头有的拉在屏风后,有的拉在帷幕后,总之都是景横波看不见的地方,隐约可以听见那些人在屏风和帷幕后似乎在放置什么东西,动作很轻很小心。

    景横波觉得更不好了,没来由地就想到现代小说里挟持人质的一个经典场景——人质身上绑炸弹,红线蓝线决生死。

    如今虽然没炸弹,但已经出现了火药制品,虽然昂贵,非王室不可得,但用点心思还是能弄到的,如今也没有遥控装置,火药弹没绑在她身上,但从那线的牵扯方向来看,牵一发而动全身是必然的。

    更糟糕的是,她因此一动也不敢动了,哪怕完全可以操纵飞刀割断自己的网,她却连指头都不敢弹一弹,那些透明的线,完全压住了她的四肢。

    就这还没完,那些黑衣人布完一层后,在她面前一弹指,一层淡淡粉末弥漫开来,景横波下意识屏住呼吸,却不能阻止那粉末覆盖上自己的皮肤,她正担心这是毒粉,随即感觉到这粉末微带甜香,不像有毒。

    那群黑衣人布完粉末,跃上柜子开始拉第二层线,和第一层的线头连接在一起,又跳上横梁拉第三层线,线头和第二层接在一起,最后才从殿顶天窗翻出,将很多线头从天窗引了出去,这样层层布下来,整座殿内全是纵横的丝线,比特工玩的红外线网还要密集。

    外头的灯火燃起,光线一亮,这殿内的丝线顿时就完全看不见,大殿看起来空荡荡的。

    景横波可以确定,这里的无数根丝线,都经过了计算,随便动任何一根,都会引发最严重的后果。

    只是这件事还有一个很大的漏洞……

    她正在暗中窃喜这所谓漏洞,就见斗篷人忽然抬起手,手中一条毒蛇,景横波正等着他将毒蛇放进自己这里,却见他另一只衣袖内,忽然飞出两只小虫,绕着那蛇身转。斗篷人捏开蛇口,那两只小虫便飞进了蛇口,那蛇猛地在斗篷人掌心挣扎,扭曲成纠结的一团,斗篷人一动不动捏着蛇,片刻后,轻微一声爆响,小虫竟从蛇尾后飞了出来,隐约似乎涨大了一圈,而蛇已经软软地耷拉下去,斗篷人面对着她,将蛇口向下抖了抖,就看见一小蓬白灰从蛇口内簌簌落下,蛇身掉落在地上的时候,声音清脆,竟然如枯叶一般,摔成了几段。

    斗篷人手一挥,那两只小虫便飘飘摇摇飞到景横波面前,那是两只微微发光的小虫,有点像萤火虫,却没有萤火虫亮,轻巧地绕过了所有丝线,在她嘴前晃来晃去。

    “这两只小家伙,”斗篷人开了口,声音带着笑,“烈火沼泽最令人恐惧的生物,烈火沼泽最凶猛的猛兽,看见这小小玩意,都避之唯恐不及。它喜欢潮湿温暖的地方,本身却具有天下最燥的燥性,进入任何东西体内,会在瞬间将内脏熔化为灰。它喜欢烈火沼泽火焰花的花粉,只要闻见那花粉味道,能在附近日夜盘桓不去。你要是想知道那种内脏被瞬间熔化的滋味呢,尽可以张开口说话,相信它一定会立即扑入你的口中,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死得一定很快……”

    斗篷人说话不疾不徐,语气亲切,景横波和他斗过很多次,觉得这个人最大的神秘在于,他每次的形态神情语气都是一致的,但每次声音都是不一致的,他能够不断改变自己的声音,但又奇妙地让人感觉到属于他的特质。让人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觉得这是他,这真是一种奇怪的状态,说是掩饰吧,个人特征明显,说不是掩饰吧,为什么要换声音?

    “那些角落里都是什么,想必女王你也猜到了。”斗篷人柔柔地道,“分量不算很多,把这覆云殿连同里面的所有人炸毁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绝世高手只要在这范围内都别想侥幸,说不定附近的宫殿也会受波及,所以我准备站在一处比较高而安全的地方,看着你们的下场。”

    “对了,宫胤和耶律祁是在宫里。”他忽然想起来般地道,“你们很精明,都没去长宁宫,不过我既然在这宫中,你们在哪里见面,都是一样的。”

    他衣袖一拂,整个人纵身而起,景横波听见他的笑声从高处传来,这覆云殿中有一处较高的楼阁,离这后殿还有点距离。

    景横波现在无心去理会他在哪里,这个狡诈绝伦的家伙,无数次和她以及宫胤交锋,虽然次次没成功,但每次她和宫胤赢得也不容易,而且还总让这家伙全身而退,这在她和宫胤的战绩中也是绝无仅有的,不得不承认这位真的很牛逼。

    她和宫胤,都没有放弃过对这人的追查,在几次交锋的过程中,也没放弃过对他的观察。两人曾经交换过意见,一致觉得,这是熟人。最起码极其熟悉他们两人,否则不足以这样如跗骨之蛆阴魂不散,并且有很多布置,明显是知晓内情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景横波为此放出了饵,她希望有机会来验证一下她的猜测。

    不过当前,这该死的家伙又给她设置了一个死局,不敢动,不敢说话,宫胤和耶律祁一来,看见她倒卧地下,必然要冲进大殿,到时候……

    她目光在殿中四处搜寻,额头渐渐沁出了汗水。

    外头的喧哗隐隐约约传来,有惊叫声,有武器发射刺破空气的哧哧声,有杂乱或者整齐的脚步声,有衣袂带风声。

    那迅捷的衣袂带风声,正向着这个方向而来。

    ……

第八十五章 天道不在,我以刀裁


  浮水王宫里已经乱了套了。

    就在景横波和大名公主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时候,受到接见的东迟昀贵妃等人,已经站在了巫咸宝座阶下不足一丈的地方。

    宽大的披风遮住了东迟微微颤抖的身形,昀贵妃倒还镇定,只死死盯着巫咸的宝座。宝座镶金嵌玉,十分宽大,宝座后是一整幅的玉屏,屏风上镂雕双龙戏珠,珠子通红圆润,熠熠地闪着光。

    昀贵妃原本神情镇定,进入大殿后忽然就有些恍惚,随即目光便凝在那位置不动。只是此时众人注意力都在巫咸身上,无人注意到她。

    巫咸坐在上方,听天弃谈这支落云小队如何追捕葛莲,如何入境,如何进入国舅府邸,又如何发现刺客一路追踪,天弃绘声绘色地形容着刺客的身形特征,巫咸似乎很认真地听着,眼神却在底下这群人中飘来飘去。

    刚才那个神秘的盟友,提醒他说事有反常必有妖,他现在就想知道,这妖在哪里?在这群落云人当中吗?

    大太监周侗站在他身侧,双手拢在袖筒里,眯着一双眼睛,似睡非睡模样。

    天弃将话说完,转身看昀贵妃,昀贵妃低着头,从背囊里取出一个盒子,天弃指着盒子笑道:“敝国国主令小人携来此书,请大王御览。”

    昀贵妃便捧盒上前,至玉阶下,周侗亲自下阶来接,手刚刚触及盒子,忽听昀贵妃道:“周侗,当年和王后淫戏于凤仪殿,玩的玉马还在吗?”

    周侗如遭雷击,霍然抬头。眼中瞬间凶光大闪。

    昀贵妃并不避让,急促地道:“我有证据!你此刻喊破我,我宁死也会喊破你!”

    周侗浑身一颤,眼中青光明灭不定,他还在犹豫间,昀贵妃已经左跨一步让开他,一把掀开遮住头脸的面罩,凄然大声道:“大王,故人归来,竟已不识耶!”

    巫咸正望着周侗背影,猛然看见昀贵妃的脸,惊得浑身一颤,“啊!”地一声大叫。

    他叫声未绝,东迟大红的披风已经如一片血云卷上丹墀!

    昀贵妃劈手将盒子砸向欲待阻拦的周侗,啪一声盒子碎裂,一大片烟雾弥漫。

    “护驾!护驾!”巫咸的惊叫和侍卫的大喊响彻大殿。

    裴枢天弃七杀哈哈大笑,各自迎上那些殿上护卫以及周侗,他们不打算对巫咸动手,让东迟和昀贵妃报仇。

    巫咸并没有从宝座上站起,他拼命在掀宝座上把手,但是宝座并没有如他所愿沉下去,也没有出现万箭齐发的机关,他骇然回头,就看见昀贵妃扑在宝座后方的玉屏上,死死扣住了屏风上镶嵌的宝珠。

    “贱婢!果然是你!”巫咸怒极大喊。

    “果然是这里!果然是这里!”昀贵妃也在大喊,泪水无声无息就落了满脸,“原来就这是你要杀人灭口的秘密……可恨我直到这刻才想起!”

    巫咸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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