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强制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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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强制沦陷-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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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不大情愿的“唔”,将伞柄烦躁地转了转。
  “闭上眼睛睡一觉吧。”她将他向上抬了抬,加快了脚步,下载好了数本按摩教程,并存下了医院骨科的急救电话。
  “等你醒来,”她的脚跟已经裂开,小腿上沾满泥水,声音朦朦胧胧的,像在讲童话故事,“等你醒来,你就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第104章 小重山(六)
  真的在她背上睡着之前; 他明明一直在想——可别信她。
  但他还是昏沉沉地睡着了。
  苏倾将男孩拦腰抱着; 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他的睡颜安静乖顺,褪去了一切叛逆的神态; 眉眼终于表现出混血孩子的精致和可爱。
  她忽然觉察他有点发烧——难怪这么容易就睡了。
  苏倾转身的时候,却被他拉住了胳膊:“你去哪?”他眼皮沉甸甸的; 噘着嘴不高兴地问; 甚至有点像在闹脾气。
  苏倾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势; 如果能在五点前赶回来; 应该没有太大危险:“我需要一些消炎药。”
  “地下室有药。”y烧得很难受; 耐烦地咕哝了一句; 翻过身沉沉睡去。
  地下室?
  那里没有电梯通入,旧楼梯被踩得吱呀作响。她记得她到来的第一天就问过y; 那时,他说地下室是仓库。
  当她以双眼充当电筒,下到黑暗的地下室时,嗅到一股浓郁的、特殊的潮湿霉味。这味道她以前从未经历过。
  她在门口堆着的纸箱子看到了药盒的包装; 恰好是她想要的,她弯腰拆开箱子,取了两盒出来。
  胶带的噪声使得黄色感应灯忽然“啪”地亮起; 将整个幽暗的地下室照得亮如白昼。
  她慢慢地直起腰来; 四下望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不远处,一排排货架陈列着,整齐地投下黑峻峻的影子; 但又不像货架,上面排列的东西又薄又小,花里胡哨地挤在一起。
  两个蜡烛造型的立灯摆着,使这里很像是一个藏宝的地洞。
  苏倾慢慢地走过去,看到这些大小不一、花花绿绿的货品上面写着的文字时,她忽而明白了这是什么。
  她的手指抚过这些老旧的古董的纸质书脊,一行行扫过去,眼睛惊喜地地睁大了。
  沙发上。
  y睡得不□□稳,手指蜷了蜷,眉头紧皱,额头上汗珠密布。
  他又在梦里见到了父亲和母亲。
  夏天的夜晚。过去他们一家人时常待在地下室里乘凉,这是他们的秘密基地,母亲的背倚靠在书架上,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冲他笑着:“过得不错?y。”
  父亲则背对着他找书,背影高大而沉默。
  “你别跟我说话。”他在梦里敌视地瞪着他们,“别再来我梦里了。”
  握紧的手指却微微颤抖着。
  他曾经很喜欢地下室。这里很黑,无人关注,静谧又安全。
  可是后来他发现,原来他只是喜欢随他们一起待在这里。一个人的时候,他感觉有点心慌。黑夜和寂静像没底的井,又像浪潮,要把他撕裂吞没了。
  苏倾在书架中穿梭着。
  她几乎被这些纸质的旧书迷住了,这些几乎都是孤本,她的数据库里全无记载,遇到感兴趣的,她就将书抽出来,快速扫描进电脑里。
  脚尖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被踢得远远滑动到了书架下面,女孩弯下腰,将它拾起来,“呼”地吹去了上面的尘土。
  是个硬卡纸装本,色彩很鲜艳的卡通画,它的名字叫做——“匹诺曹”。
  每一页只有寥寥数语,更多的是水彩笔图画。
  这是个儿童绘本!她拿手臂兴奋地擦了擦上面的灰,将它抱在怀里,贴紧自己的胸口,蹬蹬地跑上了地下室,将那楼梯踏得吱呀作响。
  地下室的光线昏黄,父亲终于抽出一本来看:“y,对你妈妈礼貌一点。”
  他说话虽然礼貌,但总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母亲抬手想要抚摸他的头发,被y躲开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别担心,我们只是去了别的地方,暂时没得到回来的方法。”
  y冷笑道:“我亲眼看着你们的尸体盖着联合政府旗帜,进炉火化——都死了还骗我。”
  他气得直发抖,却舍不得结束它,委屈地想,走了还干嘛还回来?
  母亲浑似没听见,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像聋了一样,自顾自地丈量他的个头:“快让我看看,你又长高了……”
  男孩眉头紧皱着,处于噩梦之中,辗转反侧,直到有人将他抱起来,靠在自己胸口。
  一双冰凉的手贴住他滚烫的脸颊,她手心有两粒胶囊:“吃药了,y。”
  不同于母亲声音的另外一个女性的声音,却意外的柔和,他靠在她的怀里,慢慢平息下来,顺从吞咽了两口水,又滑落到了被子里。
  这一回,却睡熟了。
  两天后天气放晴,太阳晒到了铜黄的屋顶上,将那屋顶照得金灿灿的。
  y的发热伴随着大雨的停息而褪去。
  他的一条腿很不情愿地搁在苏倾膝上,后者正在试探着捏着,小孩的眉头皱紧。
  “是这样吗?”她非常紧张,因为按摩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没有任何一本书或视频能教会她到底该怎样把握力度,只好一面按着一面观察他的表情,“你有感觉到舒服一点吗?”
  “呃。”男孩猛地抽回腿,终于痛得弯下腰去,暴躁道,“到此为止吧。”
  苏倾歉疚极了:“对不起……”
  嵌入墙上的电视开着,画面闪动,新闻的声音放得很小,充当背景音,两人都靠在柔软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只削好的、轻微氧化的苹果。
  一个安适晴朗的周末早晨。
  y终于放下腿,扭过头来冷冷看着她:“你过来。”
  苏倾挪了过去。
  “你的芯片装在哪里?”他接着问。
  女孩却踌躇着不肯再往前了。
  她在他苍白的小脸上看到了诡秘的薄戾,本能地有些惧怕他会因为一时气急败坏而掰断她的芯片。
  那她不就死了?
  “你淋了雨。”y耐着性子解释,“如果不想提前报废的话,给我检查一下。”
  苏倾松了一口气,眉眼间再度浮现了愉快的神色,她慢慢俯趴下去,趴在他大腿上。
  “你干什么?”y诧异地支起胳膊,看着腿上的人。
  “芯片。”她趴在他膝上解释道,指指自己的后脖颈,被阻塞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她以两手将一对辫子勾到前面来,然后慢慢地、在那靠近发根的瓷白的脖颈上,扣开了一处小小缺口。
  y在里面看到了各种繁复的线路,半晌,待看到闪烁的红灯,吓了一跳:“你……快没电了。”
  这么一个智能的家伙,居然是最原始的充电式的——这是什么狗屁设计?
  “没电了会怎么样?”他飞快地问,感到火烧屁股似的坐立不安。
  “……我也不知道。”她的声音里透着慌乱。
  “……”他将她的肩膀扳着,小心地挪到了一边,咬着牙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别动,先把所有能关的功能都关了。”
  “唔……”
  十分钟后。
  看到绿灯亮起时,y松了一口气,将充电线紧了紧。“这是扫地机器人的充电器。”他说,“先凑合着用用。”
  “谢谢。”苏倾感觉涓涓细流般的力量从脖颈处重回四肢百骸,感到十分高兴。难怪她最近总觉得没力气,原来是没电了。
  她的鼻梁搁在他腿上,垫得他很不舒服:“你真重。”
  感觉到她要起身,那双尚有些圆润的小手将她的肩膀一把摁了下去,恶狠狠道:“别乱动,小心接触不良。”
  她又乖乖地趴了下去,两个人一时都没再言语。
  “无疑,诺尔教授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和道德的底线。”主持人的声音在客厅里响着,y将目光转向了电视。
  联合政府的新闻上正在报道对诺尔教授的处分——从联合政府研究院永久除名,还有一系列的□□,虽然他已经死了。
  下面是一个引起轩然大波的调查采访,调查结果是,诺尔教授试图用已经去世的人的冷冻细胞,克隆出皮肤和躯干,在仪器里制造出一个复生人。
  y无趣地一掀眼皮。
  并不是什么新货,这已经是个老生常谈的课题了。
  “这种行为是极端错误的。”接受采访的教授非常激动地对着镜头做着手势,“生命有它自己的周期,不能打断,更不能延续。我们应该尊重生命……”
  记者说:“好在诺尔教授只克隆出了躯干,并没有解决大脑的难题,对吗?”
  “是的。但据我们了解,他生前曾经试图将人类意识的残片导入计算机,以程序形式模拟大脑,但好在——”教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因为长期疲劳,他在实验过程中脑出血去世,这个实验被意外中止,否则,我们将不知道将如何对待这个伦理的违禁品。”
  “但是,由于操作人身亡,仪器失控导致小范围的爆炸,能量波动干扰了附近车辆的自动驾驶系统,甚至造成了丘山路重大车祸。
  “这一点,我们联合政府研究院要负很大的责任……”
  y一手搭在苏倾脊背上,另一手飞快地翻动着手机,眉头皱起。
  他以父亲的账号侵入研究院资料部系统,飞快地调取了诺尔教授的资料。
  “大家知道,研究院的两个主要研究方向——计算机技术和生物技术,在各个领域内居功甚伟。”电视里的记者说道,“但当二者结合起来——那将是一场灾难。”
  【诺尔教授的档案袋】
  y点开“亲属”一栏,“妻子”那一行是空白,但紧随其后的“子女”那一行却有内容:
  “女:苏倾 ”
  后面跟着一列小字的备注:亡故。
  y屏住呼吸,点开了链接。
  这是一张美丽的亚洲少女的旧照片,她背靠公园的绿草如茵,身穿浅蓝色连衣裙,头戴粉红色阳帽,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背后,鹅蛋脸,杏仁眼,樱桃小口,正冲着镜头灿烂地笑着。
  下附一行小字:领养女,2136年春毕业旅行遇车祸,当场死亡,16岁。
  y讶异地看了好半天,锁掉屏幕,伸手揪了一下苏倾的辫子。
  “还真是你爸爸。”
  她满不高兴地说:“爸爸就是爸爸。”
  爸爸非常宠爱她,除了不让她喝他办公桌上那杯诱人的草莓牛奶。
  “忍耐一下,倾倾。”头发花白的教授对她说,“等实验成功了,我保证你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那么那个圆圈圈的东西呢?”她指的是来实验室的学生拿着棒棒糖,只不过那时候她的数据库还不完善。
  “当然。”教授刮刮她的鼻头,“爸爸答应你,给你买那个圆圈圈的东西。”
  只不过后来,她忽然感知不到他的存在了,明明他就趴在桌子上睡着,像平时的午休一样。
  她就是感觉到他不在了,从窗户飞走了,于是她也从窗台跃下去,沿着马路奔跑,一路拼命低追赶,可是没有追上,他跑得太快了,后来,干脆消散在了空气中。
  她冲进了废墟里,随后迷路了。然后,她感觉到一个极相似的东西,欣喜若狂地,一把抱住了他。
  可那不是爸爸。
  是y,另一个一息尚存的生命体。
  电视节目仍在喋喋不休:
  “请大家记住,人类是宇宙中最精致、最玄妙、最不可替代的存在,永远不要自以为自己掌握了生命的规律。”电视还在絮絮叨叨,“我们要尊重自然生命,尊重我们自己。”
  “人类一体……”节目组的所有人齐声喊出这家喻户晓的誓言。
  y毫不在意地关掉了电视,将操控器扔到了一边:“以后少出点门。”
  充足电量后,苏倾的声音都变得有底气了,“y,你的爸爸妈妈呢?”
  “他们?”男孩怔了一下,冷笑一声,“跟你的爸爸一样,做违禁实验,自食恶果了。”
  “明明不一样。”苏倾垂下眼说,“我爸爸死了还被研究院除名,你的爸爸妈妈是‘殉职’还有抚恤金。”
  “我爸爸是计算机部的,妈妈隶属生物部,他们在搞一个联合实验。”他随口道,“探索平行空间?多重宇宙?具体我不太记得了,因为风险很大,他们申请接入自己的脑电波进行实验。”
  “可笑的是,”他脸上浮现出一种介于嘲讽和伤痛之间的表情,“实验做到一半时停电了,本来应该有备用电源的,但不知为什么,备用电源也没有开,于是他们被困在了实验舱里。”
  “助手把他们拽出来的时候,发现他们两个竟然已经没有呼吸了,也没有心跳。”
  “就这么死了,”他看着虚空笑了一笑,像是讲了个自己也感到荒谬的故事,“莫名其妙成了烈士。”
  苏倾顿了顿,忽然闷声不吭地返身过来回抱他,将他的头用力按在自己怀里。
  “你干什么……”男孩在她胸前挣扎着,气急败坏叫道,“线掉了!”


第105章 小重山(七)
  一个礼拜后y为苏倾装上了检查过后的芯片。
  那枚芯片泛着漂亮的金属色; 电路板排布的形状令人想到流动烟云的星球; 表面被清洁得甚至看不见一丝指纹。
  “你感觉怎么样?”他看着苏倾问。
  这是一枚相当精妙高级的芯片,但他在里面并没有找到报道中所说的人类意识残片。
  可见诺尔教授的那场极具野心和挑战性的实验最终还是失败了。眼前的这个; 不过是一个——已经死亡的人类女孩粗制滥造的替代品。
  “我感觉好多了……”她极认真地感受了一下,冲他兴奋地笑起来; “浑身充满了力量!”
  “那是因为充饱了电吧。”y冷冷地反驳; 偏过头去; 嘴角却忍不住弯起来。
  ——正因如此; 他想。
  正因如此; 苏倾谁都不是; 她是她自己。
  从他捡回来的那一天起就属于他的,她自己。
  除了被擦干净的芯片之外; 苏倾对一些事情很费解。
  譬如现在她横着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将清洁过后的双腿搭在垫子上,任由儿童在她脚跟上涂上奇奇怪怪的紫色颜料。
  “你最好不要在我脚上画画。”她小声提醒。
  “你闭嘴。”拿着棉签的y忽然脸色涨红; “你的脚裂了。”
  “你以为我愿意吗?”他狠狠地边涂紫药水边说着,“要不是你自己够不着这个地方。”
  苏倾翘了翘白嫩的脚趾,嗅着那味道:“是很古老的外用药。”
  y不快地将她乱动的双脚捉住:“人类的皮肤就要用人类的方法来治。”
  她没有代谢系统; 却有强大的愈合功能; 以维持这个身体。必须要借助外物使她尽快恢复。
  每天晚上,苏倾会辅导他半个小时的编程作业,随后匆匆走开。
  她有很多事情要忙,要协调扫地机器人、吸尘器、洗碗机、清洁柜; 要去修剪外面的茂盛的植物,她还给自己增加了一个任务——
  清扫地下室。
  她喜欢闻那股旧书的味道。像是下雨和泥土混杂的味道,又不太像。
  她时常推着吸尘器在书柜前伫立,拿下一两本来,偷偷扫描进自己的数据库,直到脖子上红点闪烁。
  y又再叫她了。
  “你自己觉得哪里错了?”她半弯着腰看着屏幕上的代码,身上还穿着粉红色荷叶褶的围裙,这条绣着小熊的围裙配合她的小辫子,竟然意外地和谐。
  y转过来和她对视着。
  苏倾对着他眨了眨眼睛,蝶翅般的睫毛上下浮动。
  y戳了戳着红色的错误小点,半晌无语:“我知道还叫你干什么?”
  “啊。”她笑着挤着坐在他身边,“这个其实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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