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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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心好累-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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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添人手你让人往敬事房去要,怎的跑尚服局来了?更况一个小宫女怎么够?”
  “哦,旁的都已齐了,就缺这一个。”说着奕枫像是想起什么趣事,嘴角一弯,“姐姐不知道,这小丫头伺候过母妃,灵巧得很,我身边儿都是闷葫芦,不如挑这么一个搁身边儿也伶俐。”
  亦洛正要问,袁茹亲自敬了茶上来,笑道,“今儿我这儿可是金贵了,不知九殿下说的是哪个?”
  “沐芽。就是腊月里往翊坤宫伺候过的那个。”
  这一句让亦洛和袁茹面面相觑,愣了好一下,亦洛才道,“沐芽?你要的是沐芽?”
  “是啊,怎的?”奕枫惊讶地看着她,“三姐姐这久居宫外之人竟是也知道她?”
  袁茹应道,“是公主殿下将她从浣衣司调出来的。”
  “哦,原来如此!”奕枫恍然大悟,“姐姐好眼力!这小丫头是讨喜。”
  “讨喜也不能给你。”亦洛笑着白了他一眼,“今儿我也是来调她走的。”
  “姐姐要带她出宫?”
  “那倒不是。奕桢今儿将将搬回来,也缺人手。”
  “哦,原来是给七哥的。”奕枫笑,大度地摆摆手,“我那儿有的是人,换两个给七哥就是了。”
  “不换。就这一个。”
  “三姐姐,”奕枫挑了眉,“不就是一个小宫女,你就疼你九弟一次么。”
  “说的是,”亦洛半真半假地嗔道,“不过是一个小宫女,姐姐要在先,你不该让给姐姐么?还来争?”
  “若是姐姐要,我……”奕枫拖长了音儿,忽地凑到亦洛面前,“自是要让给姐姐!若是七哥么……”
  “七哥怎的?不能么?”
  “不是不能,我只想问:七哥认得她么?是七哥要她么?”
  奕枫这么一问,亦洛一时语塞,怎么说?奕桢将将解了禁,这就要调一个小宫女,若说早就认识,那岂不是说这三年他非但没有闭门思过还到处走招惹小宫女?而且还是浣衣司的小宫女。这要是传到皇父耳朵里,这将将的破冰之好可就白费了。断不能这么认下!
  “他怎么会认得?只是我觉着这小丫头妥当,要了来给他使罢了。”
  “这不结了?我那儿有的是好使的宫女,”奕枫笑道,“跟七哥换,行不行,好姐姐?”
  被他缠得心软,亦洛也不肯松口,“不行,姐姐调来的人,姐姐自是要带走。”
  奕枫叹了口气,把手炉还到亦洛手中,站起身,“姐姐说是她的主子,我也不与姐姐争。不如这样,咱们叫了那小丫头来,看她认是哪个主子,如何?”
  “这可使不得!”一直在一旁不敢插嘴的袁茹忙道,“怎的能让一个小奴婢挑主子呢?”
  亦洛抬手握了袁茹,笑看着奕枫,“这么大了,还是这么个玩性儿。好,就与你赌这一遭。”
  “好咧!”
  这姐弟二人这么打了赌,看他们兴致高,袁茹也不敢拦,更况这烫手的山芋她也想赶着给丢出去,遂吩咐人速速去把那小丫头叫了来。
  ……
  沐芽跪在地上,给各位主子请罢安便不敢动,低着头。
  奕枫见状正要往跟前儿去,被亦洛拉了,奕枫低头看她,笑着又坐下。
  “沐芽,”亦洛开口道,“今儿我和九殿下来是要调你出去伺候。问你,是愿意跟着我,还是跟着九殿下?”
  小丫头闻言慢慢抬起头,直直的眼神看着他们呆了好一刻,深深地磕头,“奴婢愿意服侍九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呢,大家都转战主场:北五所。人全了没?没。
  亲爱滴可可姐姐,长评君给力,楼楼也被架得好高,虽然本鸟不想承认哥哥是只闷不骚那种,但是不得不承认不成功也不成仁那段,嘤嘤嘤
  谢谢亲爱滴Ponyo和我柴,火箭炮收到;谢谢亲爱滴道和飞飞,雷雷收到!

☆、作死小芽子

    过了年,天越来越长,傍晚的日头西斜,斜出漫天晚霞,照着西厢墙上一片橘色。
  沐芽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院落,此刻司衣司的宫女们都还在前院忙碌,只有她一个人得了闲,偶尔房檐儿上滴下水珠,打湿了头发帘儿……
  后晌尚服局里发生的一切仿佛还在眼前,九皇子那双眯起的眼睛,分明是在告诉她:敢不听话,从前做下的事足够打死她,嘴角那丝没有温度的笑像刻在了她脑子里。
  怕不怕?怕。
  每次见他,一时笑,一时阴,笑的时候能引着沐芽什么话都敢说,阴的时候,顷刻就能置她于死地。这种错乱的感觉从那天烟火后就再没有出现,却在记忆里被无限放大。这就是一个小奴隶的悲哀,智商根本不足够应付主子的喜怒无常。
  悲哀很快就化成恐惧,恐惧会生出搏命的力量。更何况,他腰间的那块玉佩,那么鲜亮、那么刺眼……
  早听碧苓说正月十八一场考试,九皇子拔了头筹赢下麒麟珮。这一刻,看不清图案,那形状却似电光火石炸裂在眼中。哥哥苦苦寻找、她苦苦等待的钥匙就在几步之外,门就在甬道尽头的东小院里,他们离家、离学校、离曾经单纯的幸福就剩下眼前这一个人!哥哥付出了这么多依然难测君心,还要等多久来周旋这个人??等不了了,不能再等了!
  哥,我来,我来拿回那把钥匙!
  一时的雄心冲在脑子里,人都有些发抖,可这抖不像是大战之前的亢奋,竟是瑟瑟的……
  “怎的一个人在这儿坐着呢?”
  一个声音打断了思绪,沐芽哆哆嗦嗦地抬头,晚霞里是那个温柔的姐姐。
  “快起来,莫着了凉。”
  碧苓说着将沐芽挽了起来,“莫掌领已经着人把你的帖子送到了敬事房,明儿新帖子就能下来,一早就有北五所的人来领你了。”
  沐芽没吭声,碧苓没再多言语,只道,“走,进屋吧,莫掌领嘱咐我给你收拾东西。”
  跟着碧苓进了房中,沐芽将自己的包袱抱了出来。来到司衣司不过两个月,包袱里就装满了厚袄、夹袄、裙、中单、小衣儿,平日塞得乱,这会子一件件打开,慢吞吞地叠着。
  碧苓掩好了门,回身道,“不忙,来。”
  两人拉着手坐到了床上,小丫头依旧低着头,碧苓抬手,轻轻地抚着她湿漉漉的刘海儿,“沐芽,要走了,姐姐问你句话?”
  “嗯。”
  “那袄儿……是九殿下的么?”
  沐芽摇摇头。
  “那是……七殿下的?”
  沐芽没做声,过了一小会儿轻轻点点头,“我在浣衣司的时候被人欺负,夜里偷偷跑出来正碰上殿下……看我要冻死了,殿下就把袄儿给我了……”
  “原是如此。”碧苓的语声丝毫不意外,“那今儿公主殿下来调你走,你为何不肯?”
  “我……不想去伺候七殿下。”
  “这是为何?见人不比守着袄儿强些么?”碧苓轻声问,两人的话里避讳了一样东西,小丫头当时怀里揣着的还有袜套,两双男人的袜套,这绝不是单单一夜巧遇就能给她的,十四岁的年纪是不是也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小丫头抬起头,落寞的小脸上抿出个笑来,一笑,那双毛绒绒的眼睛就弯成了月牙儿,“我当七殿下是哥哥……”
  碧苓吓得忙捂了她的嘴,“莫胡说。”
  两人离得这么近,那弯弯的小月牙儿就在碧苓眼前,那么清澈,清澈得人心疼,“沐芽……”
  碧苓轻轻放开手,小丫头喘了口气接着说,“可七殿下当我是只小狗呢。”
  碧苓一怔,噗嗤笑了,揽了那瘦弱的肩膀靠在怀中,轻轻拍着,“沐芽真是个聪明的丫头。离他远些好。离他越远,越好……”
  日头落尽,最后一抹余辉从房里抽尽,黑暗中,两人静静地坐着,直到房门外有了声响,司衣宫女们陆续回来,院子里重热闹起来。
  晚饭的时候,几个小宫女凑到沐芽身边七嘴八舌地问她调走的事,大宫女们在一旁也窃窃私语,有与碧苓相熟的干脆凑了过去也问起来。
  一时间,饭堂里每个人的眼里、耳朵里都是沐芽调动的事。先莫说九殿下那英俊的模样、那随手就赏的势头,这实实在在是个高枝,就这小宫女挑主子就是头一遭儿听说。可眼里心里再巴望着,要点脸也该先说公主那边吧,谁知这丫头小狗胆子还真大,竟是当场挑了九殿下,人们怎么能不嚼些舌根?正是下饭的好佐料。
  沐芽低头只管往嘴里拔拉饭,生生吞下那一小碗米饭就跑了出来。一个人站在廊下,看着宫灯点亮的院落,轻轻吁了口气,闯祸了,该怎么跟哥哥交代……
  一个人正闷,忽地院门口的小宫女招手叫她,沐芽下了台阶走过去,顺着那小宫女指外往外看,背在宫墙的阴影里一个小太监。
  是王九……
  沐芽抿了抿唇,走了出来,“你怎的来了?”
  “你还问我??你气死主子了!”
  “啊?他,他生气了?”明明知道的结果还是问出口,哆哆嗦嗦的嘴唇像要冻僵了,自己都觉得心虚。
  王九狠狠白了她一眼,“胆儿真是大,死活都不顾!”
  骂了一句,小丫头不吭声,王九也不敢耽搁,略凑近些,低声道,“主子在颐和轩等着你,你寻个空儿赶紧去!”
  “……哦。”
  听她应下,王九转身就走,沐芽忙扯住他,悄声儿问,“哎,几时啊?”
  “什么几时?!主子此刻就在那儿呢!嘱咐你:得了空儿再过去!”
  王九没好气地撂下这么一句,转身跑了。若不是后头有主子的话,沐芽觉得王九都要咬她了。
  死定了死定了……真的死定了……
  沐芽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脚像踩了棉花,突然发现哥哥生气比九皇子杀人还要可怕,一后晌心里的豪情壮志瞬间萎靡。
  待返回院中晚饭刚刚结束,小宫女们又在分派活计。沐芽忙帮着收拾碗筷,又跟去厨房拎热水。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再回到后院时各屋里都掌了灯。劳累了一天总算自己得了空儿,宫女们有洗衣裳的,有一起说话儿的,院子里还站了几个不知在做什么。
  这么热闹,沐芽不敢走。碧苓吃过晚饭就被莫云叫走了,沐芽一个人回到房中,靠在床沿儿上,没有点灯,厚厚的竹篾纸透不进半点的光却把化雪天的湿冷带了进来。将将在外头走了这么一会儿,沐芽就觉得脚要冻掉了。哥哥已经在颐和轩候了这半天,想着他站在黑洞洞的廊下,沐芽又心疼又怕,比刚从尚服局出来还要不知所措,人呆呆的……
  总算等得院子里的人都回了房里,沐芽点上了灯烛,穿过乱糟糟的小宫女房,走了出去。
  颐和轩夹道撤去了宫灯,黑漆漆的幽深,像张开的大嘴,风灌进来,呼呼的,远处是什么根本看不到。沐芽怕黑,从小就怕,这个时候却顾不得,一头栽进黑暗里,闷头就跑。
  越跑风越大,尚服局的灯光被甩在了身后,周遭是完全的黑。沐芽一口气跑到了颐和轩外,心已经到了嗓子眼,奔上台阶用力一把推开了门,“哥!!”
  风声被隔在了宫墙外,冷宫里静得像凝固了一般。不远处的廊下,一个人负手而立,一身白裘绒,像一尊冰冷的雕塑。沐芽喘喘地看着一股酸涩忽地涌上来,泪瞬间就溢满了眼眶。
  合了门,沐芽急急奔了过去,湿滑的雪地,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动也没动。
  “哥……”
  颤颤巍巍叫一声,沐芽看着这张没有笑容的脸,泪都不敢落。
  作者有话要说:  
  小耗子夹在风箱里,两头受气。
  谢谢亲爱滴道,雷雷收到!


☆、收拾熊孩子

    这一声,不知道是底太虚,还是墙外的风太大,飘渺得像小鬼儿一样。他果然还是一动不动,沐芽又战战兢兢往跟前儿凑了凑,轻轻拽拽他的衣袖,“哥……”
  “走。”
  低沉的一个字,他已抬步离开,久站的脚下碾碎了冰雪,咯吱一声。
  “去哪儿啊?”沐芽赶忙小跑着跟上。
  随在哥哥身后出了颐和轩东角门,漆黑的穿堂小道正对着一个垂花小门,门上挂着一把铜锁。这里是东小院啊,沐芽正是纳闷儿,只见哥哥从袖中掏出一根磨得极细的铁丝,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锁头开了。
  门被推开,吱吱嘎嘎艰涩的声音,常年锁闭,冷风扑面来带着阴森的寒意,扑得沐芽一个冷战。
  林侦转回身,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递到她手中。玉面轻柔光滑带着哥哥的体温,沐芽一摸就知道是那枚麒麟珮。
  “哥,这,这不是你……”
  “回去吧。”
  嗯?沐芽一愣,这才见不远处就是那口井,诡异地正在院子当中,黑暗中像一只张开的嘴巴,森森地吐着寒气。沐芽一个激灵,猛地明白了!“啊??我,我……”
  “现在就走。”
  “可,可这是你的啊,我,我的那个……”
  “钥匙不分雌雄。”
  “怎么不分?一定分的!”哆哆嗦嗦,胸中的气息突然抽成真空,只剩口中这一点倔强,沐芽用力把那玉佩摔回他手中,“这,这个不是我的!”
  “这原本就是燕妃之物。如果分,也应该是你的。去。”
  寒冷的夜,他的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高大的身型,气势压在头顶,无比强大。这强大曾经是沐芽最得以倚赖、撒娇、打滚的所在,可此刻却变成了冰山,从小到大从没有见过哥哥这么冷,玉佩重新被摁回到手中那一刻,沐芽像被狠狠一棍子打懵了动也不会动。
  林侦转身离去,黑暗很快就掩盖了一切,只留下白色斗篷依稀的身影。
  一阵冷风吹过来,忽地闻到崭新的玩具味,魂儿要飘走了,却还憋着一口气忍着,可忍来忍去,巷子口再也没有了那飞驰而来的车铃声,看着那转身离去的背影,整个世界都塌了下来,沐芽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哥!哥!!”
  慌了神的脚步飘了起来,都感觉不到那湿滑地,不知道速度,不知道停止,狠狠地摔在他背后,伸开双臂紧紧抱了。哥哥身宽又披着斗篷,自己两条细胳膊根本就抱不住他,趴在他身上像一只小树懒,死命地扣着。寂静的夜不敢大声喊,丢了魂儿似地语无伦次,“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哥……你别不要我啊,哥……别不要我……”
  “我要不起你了。”
  “不行不行不行……”贴着冰冷的斗篷,沐芽急得乱蹭,“哪能说不要就不要呢……哥,你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哥,哥,你打我,你打我吧……”
  哥哥打过她没有?打过。小的时候耍混欺负小朋友,被哥哥揪回来扣在膝盖上打了几下屁//股,当时沐芽嚎得整个弄堂都能听得到,然而她还是没认错。
  “哥……我要跟你在一起,哥……”强压着呜咽的声音,沐芽失魂落魄,“哥……我错了,你不能让我一个人走啊,哥……要是,要是又穿到什么别的鬼地方可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沐芽觉得只有跟哥哥一起才可以回到现代,凭她自己这点子倒霉的运气,一定又要穿越到不知道哪个地方去,而且上一次她明明是被哥哥握在手中的,依然还是穿得这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这要是自己先穿跑了,哥哥,哥哥可去哪儿才能再找到她?? 
  “哥,我要跟你在一起,哥……”
  “一把钥匙一个门,不会是随机选择。你会回到现代的。”
  “那我也不!!”小声儿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林侦咬牙,“为什么不?你不是一心要回去,为了这个,喂了狼狗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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