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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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贵族- 第6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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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骗小孩的把戏!真拿来愚民么?”

那名清醒的友人再继续道,“你别开玩笑了,这件事,只要那边真的能给腾格尔坐实几个罪名,就是有游行又如何?游行队伍呐喊?但只要官方定了性,这种声音绝不会扩大下去,因为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腾格尔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有不同的说法,这件事迟早会在时间中淡化下去。而腾格尔这辈子可就算是完了!”

那几名中年男子说着,神情凝重,有人知道这句话可能就是实际会发生的趋势了,有人“砰!”得擂了一下桌子,声音虚无的飘散在空气中,如同他们此时无力的呐喊。

塔里尔回过头来,看向宫靳,表情掺杂了意外和沉重道,“腾格尔……这个名字很熟……难道不就是当时林字营被公布成空贼,有人想将他们踩落在尘埃下的时候,那个第一时间选择了转播他们的战斗,将真相告诉给世人,第一次从媒体上为他们平反的那个主播吗?”

宫靳点了点头,“这个人在新闻界以刚直不阿出名。”

塔里尔神色微变,“那么他这次,好像得罪了鹰国了不得势力……会不会有危险?林海殿下,会怎么做?”

品尝了一口杯中辛烈的酒液,烧喉的感觉直入腹中,反而让宫靳有那么一种酣畅淋漓。

搁下酒杯,他的双眉之下,倏长的眼睛有锋芒闪过,“……等着看吧!”

……

……

血浆顺着被血痂凝结的黑色发根滴落在花纹繁复的编织地毯上。

男人被反绑着双手坐在一张椅子上。

周围的环境很特别。

之所以特别,是因为这个像囚犯的男人根本不是在囚笼一般的监狱或者关押地之中。相反他的四周,不光覆盖了整个房间的地毯价值不菲,头上是建筑物的穹顶,上面绘着诸如战神,美神,花海和彩虹一样的图景。

周围连墙壁都有复杂的凸纹线走线。墙壁上挂着的那些画作,有的是赤裸的女人,有的是鲜艳的太阳花,有的是渡船的港口,有的是正在向星球坠落的燃烧的星舰……竟然每一幅都是外界绝版的名家之作。

这一切富丽堂皇的环境都显得和椅子上的那个看上去很是凄惨的男人格格不入。

男人似乎刚才昏迷中苏醒过来,他在打量自己身处的地方,直到看到了周围的一切之后,他才确定了自己进入了一个比任何深牢大狱还要森然,恐怕他一辈子都不要想离开的囚笼。

男子被撕裂的嘴角,忍不住浮出一丝苦笑。

在这个房间的周围,每个角落都站着黑衣男子。而在他的前方,是另一张椅子,那是一张和他这种硬木椅截然相反的宽大华丽座椅。

那上面有一个男子。

看到他在笑,那个男子开了口,“你在笑什么?你觉得很好笑?”

这个男子反问他的时候,也带着笑意。但那种笑意,却能让这个建筑物跌落冰点,仿佛你能看到他在笑,但他这笑容只不过是一层面皮,在那面皮下面的骨肉中,是被一层脸皮遮掩住的极为可怖的神情。

他背着手站起身来,踱步来到男子面前。笑着低头面对着他。似乎想要仔细分辨这个满脸血管破裂肿胀,浑身不知道多处软组织挫伤和骨折的人原来的模样。

然后他一耳光甩在他的脸上,他肿大得很不正常的脸部表皮传来巨大“啪!”得一声重响。就像是有人猛力鞭打一支皮球。

椅子上男子的脸狠狠抛向一边。

而后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又是反手一耳光。

再爆发出啪得肉皮颤响,男子的脸甩向反方向。

那个男人并没有结束,而是仍然左右手交加,“啪!”“啪!”“啪!”“啪!”得响声不绝这个房间。

最后他一脚踹出,踩在男子的胸口,将绑在椅子上的男人连人带椅踢倒在地。

他上前,在那个男子面前蹲下来,这次笑容不见了,而是一张突着眼珠,眼圈周围青色血管凸狞的面容,“你在笑什么!?腾格尔!啊!?”

椅子上男子的脸和嘴巴高高隆肿起来,已经无法再开口说出话来,回答他的质问。

第六十九章 活着

讯问腾格尔的人叫陈宓,光是阿萨斯家族当代家主陈克表兄的身份就足以让人敬他三分。而在他的头上,还有一大堆令人望而生畏的头衔。他既是光明顶公司隐藏的最大股东代表,又是阿克斯公司的执行总裁,还身兼很多促进会会长,贸易委员会的委员长的职务。

他的贵族头衔是伯爵,但身份的尊贵和家族的背景让很多侯爵在他面前也都只能毕恭毕敬。而见过陈宓的人,心里只会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在他的外表之下,这个人非常的可怕,绝不要与之为敌。

一直以来,陈宓都扮演着阿萨斯家族管家的角色,光明顶公司,阿古斯公司,还有许多的产业,陈宓管理着他们的运行,排除任何对这些产业不利的因素。

因此陈宓的双手不可避免的会沾染许多血腥。

而他很乐意作为这样的存在。

作为家族产业的捍卫者,陈宓对任何侵犯家族利益的事情,十分之痛恨,而腾格尔公开的质疑两大公司,这无异于是在打阿萨斯家族的脸,同时……在打他的脸。

每次想到这点,他的颧骨就在脸皮下鼓凸起伏。

陈宓挥了挥手,让人将意识涣散,几乎说不出话的腾格尔带下去。

没过多久,腾格尔被冰冷的水泼醒。然后又被带出了那间用来关押他的房间,来到一个有一张椅子,面对着一张桌椅的房间。

腾格尔被塞在了那张椅子上面,这次并没有把他双手反绑。押解他的黑衣人随后站在了房门处,房间四个角落都有这样的黑衣人,而他们的腰际都佩戴着他一旦有异动,便可以随时击晕他的手枪。

腾格尔觉得自己的脸还有些麻木僵硬,他抬起被长时间桎梏而发抖的手轻轻的揉了揉,发现抹过脸颊的手有一层褐色粉末,那是一些劣质的消炎药,喷在他的脸上,这能让他脸上的肿胀稍微缓解,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以嘶哑的声音开口说话。

他们现在,要他说话。

房间门打开,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灰色正装的男子走了进来,他面对着腾格尔,坐了下来,然后将自己手上的一份纸质资料推到了他的面前。

腾格尔歪着脸低头看着这些文件,满脸都是触目惊心的血痂,这名男子尽管做了一些思想准备,但恐怕还是超出了他的预估,他不禁嚅了嚅嘴,最终还是开口道,“开门见山吧。腾格尔先生,我是调查局的职员,现在有好几份针对你的指控调查……你应该知道……”

“你是说……那些……子虚乌有的,就是为了污蔑我而编造的垃圾?”

“这一点我不做任何评论,因为我只是一名文职人员。但我仅以个人的立场告诫你,你其实很幸运,因为你其实是一个很受尊敬的人,外面有很多人希望你从这里出去。甚至,我还可以给你透露一些,我来到这里也是帝国上层一些大人物的意思,他们希望你能安然离开这里。我手上的这份文件里,请你仔细看,如果你愿意公开道歉,并承认自己之前对天顶星和阿克斯公司的那些言论都是毫无根据的猜测……那么针对你的指控就可以撤销,并且,你可以从这里离开。”

这名男子看了角落里的那些武装大汉,又看着腾格尔脸上的这些伤痕,不忍道,“腾格尔先生,留着命,总比不明不白交待在了这里强。所以,暂时低一下头吧,你总要给那些想要你出来的人伸出手的机会,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要我承认之前的都是我的臆测和编造?公开对这两个公司道歉?”

男子刚开始还配合他点一下头,可听下去腾格尔的语锋怎么都有些问题,所以他神情微凝。

噗。

腾格尔将手中的本子丢在了桌面上,坐回靠在了椅子背上,用左眼眶到右眼角下结着血痂的脸看过来,道,“这个世界上,有的人要生活的很好,有的人要往上爬,为了生计,为了不受虐待,甚至为了虚荣,为了在人前高人一等,所以不得不割肉妥协,一次又一次的退让。每每看着这些人卑微着身子换来了物质和安定,自以为过得很满足的时候……我很想反问他们一句,你们当初的雄心壮志,都拿给狗吃了吗?”

“你们曾经看上去骄傲无比的灵魂,都垮塌得一无是处了?”

“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不是为了生存……我是为了活着。”

生存和活着。

这是两个意思相近,但意义完全不同的词语。

有的人不会思考活着,只想着生存。

而有的人一心希望活着,却仍然只能生存着。

活着,需要的是一些坚持的不放弃。和一些尊严的不丢弃。

现在,腾格尔只想活着。而不是因为生存而去跪下。

再三的劝告无果后,这名文职人员最终只能悻悻然收起了文件,最后开门离开之时,回头看着这个硬汉。

但他只能微微叹息,关门而去。

他很清楚,他不仅仅是放弃了帝国上层的出面斡旋,更是放弃了自己可能生存下来的机会。

但是,竟然却让他肃然起敬。

……

“很好。我给过他机会,也给过上面人的面子。”面对这个结果,陈宓虽然显得很轻松,但是额头的青筋却在发鼓,“是他自己找死。”

因为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来说,施展血腥的手段并不足为奇。而问题在于这样的手段,竟然无法征服一个人。

在陈宓曾经下过的那些手里,有很多人甚至是贵族,无不是对他磕头伏跪,恨不得舔干净他的靴底。甚至他想到了德科郡的那位偏僻勋爵。

说起来,那只是一场误会。德科郡星有天顶星公司的一处分公司。三名高层干部的纨绔子弟心血来潮在德瓦湖上垂钓,却没想到见到了一个漂亮女子。

三个平时性格顽劣的子弟对那个女孩进行调戏,结果没想到那个女子是当地一名勋爵的千金。那名勋爵知道后,调集了人冲进分公司,将躲在里面的三人打成了重伤。事情闹大,对方竟然直接冲进了天顶星公司牌子的分公司,那就是敢无视阿萨斯家族的领地,这就是冒犯,所以陈宓亲自出了手。

后来那位勋爵和他的夫人,在他们自己的宅邸,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陈宓侵犯,然后三人都同时惨死,事后这件事归结在空贼的名头上。

现在想起来,那个勋爵的女儿滋味还挺不错。陈宓舔了舔嘴唇。

他的眼睛又红了起来,那是想杀人的暴戾。

“把他给我带上来。”

第七十章 冲进去

入夜,这是一座半岛。

半岛上面,是一片掩映在丛林中的灯火辉煌的建筑带,显示出这是一片巨大的庄园。

在建筑群间,有漆成黑色的机甲在巡逻,电子眼扫描着外界的丛林和夜空,保证庄园周围任何风吹草动都洞悉无比。

隐隐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物隐藏在这座庄园之中。

在这样隐秘而森严的地方,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合眼睡过觉的腾格尔在陈宓的命令下,再度被带到了那样富丽的房间里。

黑衣人退去。

他仍然被反绑在椅子上,陈宓就坐在他对面,手上把玩着一把柄端有菱纹雕花的匕首。

匕首前端不是典型流线型的刀刃,而是刃口朝内斜,刀尖锐而有个弧度,要是上前从腾格尔的肋骨捅入进去,便能绕过肋骨下沿刁钻的直达心脏。

“听说你很有骨气?……你以为你是战士?攻击阿萨斯家族,就能让你显得高尚?……外面有人想让你出去,要保你的命。甚至有人还想游行?多么可笑无力的作为。至于那些要保你的人,这个面子我们陈家已经给过了,给了你机会,只是你自己拂了去!……所以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陈宓攥着匕首,从座椅上起身,他的脸带着病态和强扭的笑意,一步步上前。

他的心情是振奋的。因为他很确定的知道杀了这个男人意味着什么。

但是他就是想杀了他,他忍不住想杀人。而且,这也是他那位做家主的表弟的意思。

试想在那些人动用任何手段来对他们阿萨斯家施压,意图让他们放人的奔走下。他们仍然敢下手直接杀掉腾格尔,将那些抗议和奔走狠狠踩在脚下,那时候所有人便会深刻的知道阿萨斯家族真正的面目。

阿萨斯家族不可非议和侵犯。这句话可并不是只是说说而已。

连女王都不敢轻易动他们。谁敢在他们面前造次?

……

“他拒绝了签署道歉声明。”鲁国手在夏尔德的桌子上轻轻放下了一杯续好的浓茶。

夏尔德皱了皱眉,突然起身。

“我们已经做出了努力。”鲁国手在身后道。

夏尔德来到落地窗前。国防大楼并不高大,所以也无法看完整个城市的全貌。街道上,有一个骑着电动单车的男人刚刚接回附近学校背着书包下课的女儿,他谨慎的在街道上骑行,载着身后的女儿,两人的车穿行过路灯的光斑和街道旁的国家草坪,这一对父女,像是拥有了一整个世界。

郎勃北风的那场政变被险之又险的化解,才使得大家所认知的世界并没有一夕之间面目全非的崩溃。然而暗流余毒仍然存在,帝国很多地方开始出现了别有用心的暴动迹象,就像是受到了郎勃北风鼓舞一样,很多分裂颠覆势力的暗地运作更加疯狂。

就像是已经埋藏了火药桶,随时可能将这个世界会变成一片废墟,或者让所有人再也认不出来当初的模样。

腾格尔就是危险的引线。如果他不承诺闭上嘴,营救他出来,将会使得局势恶化,在西庞人面前,被迫打一场内战,内战带来的种种遗祸后果,变会从各个角落侵袭这个国家,甚至掀起无数动乱。

腾格尔无法承诺不再发声,阿萨斯家族就绝不会放人。

他们也不能对他采取营救。

夏尔德再看向窗户外街道上的人们,牺牲少数人,换取多数人稳定的生活。这大概是让人无奈,却不得不做出的抉择。

“我保证,”对着窗户,夏尔德沉声道,“阿萨斯家族,日后必然会为此付出代价!”

一个人的死亡究竟能引来多大的反响?

腾格尔在以他的方式战斗,他的行为也符合正义,然而如果他的战斗持续下去会导致王国内战,那么他的这种正义的方式方法究竟能不能再继续?

至少此时帝国的泾渭分明的双方,都不希望他这根引线继续燃烧下去,最终点燃火药桶。

有人想要营救他,有人在密切关注这件事,也有的人看清楚了这其中的深层次的因素,所以默然为那个男人哀悼。

一家设立在波旁郡星的孤儿院里,一群大大小小数十名孩子正在这栋白色小楼的院子里向栅栏外张望。

“特瑞沙婶婶,为什么腾格尔先生还没有来?”

对于孩子们来说,每周五是最开心的时刻,西装革履的腾格尔先生会准时到来,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有的时候那些是文具,纸和笔,甚至还有一些小孩的阅读器。有的却是吃的,好多他们平时很难吃到的东西。有的时候却是书本,或者存储有书籍的储存盘,可以将孤儿院的阅读设备更新。

和孩子们玩一阵过后,特瑞沙婶婶便会给他一些孤儿院的开销记录,孩子们的吃穿用度,腾格尔会拿回去,然后为孤儿院的运作继续想办法,将新的款子在时期内继续打过来。

“大家别等了,都回去吧。腾格尔先生最近有些事,暂时来不了了。”特瑞沙牵着大大小小这些孩子,将他们领回了房间里去。

一群孩子乖巧的聚过来,问东问西。

“腾格尔先生有什么事?是不是又是去讲说啊,去劝导那些人们……”

“我以后也要成为像他那样的人,为这个世界而战斗……”

孩子们没有太多的疑惑,只有着对腾格尔先生的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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