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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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风云录-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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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文奇问道:
  “就算物证能证明这书信非你父亲笔所书,但是又如何能证明你父差别人所写,你可还有其他人证?”
  平青云道:
  “没有。”
  陈文远道:
  “你既无物证,又无人证,这叫我们如何审理?”转身向李淳和张自徐二人望去,问道:
  “此事不知道二位少卿大人如何处理?”
  李淳和张自徐本为陈文远辅佐,却听他将问题抛向自己二人,颇为吃惊,李淳道:
  “此事牵连原朝中大将,况且朔方军又是西北劲旅,倘若处理不好,引起军队哗变,非同小可,我等应该奏明皇上,请皇上来定夺。”
  陈文远道:
  “如此正和我意,不知张大人意下如何?”
  张自徐是他下属,这话本问本就多余,但大理寺既管天下案件审理,办事自然要公允,如此一问,也显得自己的公正廉明,张自徐随声附和,言明此事还是奏明皇帝方为妥当。
  陈文远暂时将平青云收押到大理寺后衙监牢,拟出一份奏折,连同状纸一起,进宫面圣。
  这一日,太极宫内,太子李亨,广平王李俶与玄宗皇帝于湖边赏花,此时正值春去夏来,园中百花盛放,生发出勃勃生机。李隆基一袭龙袍,金光灿灿,在阳光照射下更显耀眼,他相貌雄伟,仪表俊丽,遥想当年唐隆先天,英姿勃发,此时白发生,皱纹长,却也掩盖不住他眉宇间的英气。他本面容隽秀,加之这些年来又有杨太真常伴左右,大是逍遥快活,丝毫瞧不出他已经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了。
  昨日兴庆殿上,李俶趁李隆基见罢群臣,正欲往南熏殿休息时,觐见李隆基,他向自己的祖父,玄宗皇帝诉说父亲近来状况,言父亲近来,深居东宫,不常出宫,身体日渐消瘦,人至中年,头发却早有几丝花白,自己身为儿子,不免为父亲的身心担忧,遂恳请祖父明日纡尊东宫,一叙父子情,得享天伦乐。
  李隆基对这个太子,何尝不是感到欣慰,但是又有几分亏欠和踌躇。昔日韦坚案和杜有邻案还历历在目,正是这两件大案,都涉及到太子,最后太子不得不自己最宠爱的两位妻妾太子妃韦妃和良娣杜氏和离,经此两案后,太子身心遭受到巨大的打击,人变的十分的憔悴。这些李隆基都是瞧在眼里,记在心里,虽然太子一直遭到朝中他人的排挤和打压,但他一直从未有过废除太子的念头,还为太子再次赐婚,也算是给他一个安慰。
  见李俶恳求自己与太子一叙,心中动容,就顺了李俶的意思,明日便就会去到东宫看望太子。
  晌午将近,太子在东宫设宴,父子孙三人一堂,其乐融融。席间,只见门外急匆匆走来一名小太监,神色慌张,不知是发生了何事,那小太监在李俶耳边低语了几句,李俶听罢,眉头紧锁,沉思了片刻,还是摆摆手示意小太监退下,那小太监会意,退了下去。李俶并没有向李隆基呈报的意思,而是继续吃酒。这一细节,被李隆基看到了,见李俶并没有说明的意思,便就主动询问李俶是何事情。
  李俶故作扭捏,不肯告知详情,李隆基龙颜微变,李俶才肯道出详情:
  “启禀皇上,宫外大理寺卿陈文远求见,孙儿想今日是皇上与太子共享天伦之乐之日,不便被这等琐事打扰。”
  李隆基听罢,脑中想了一番,道:
  “陈文远为人廉政清明,定是有要是才会急闯宫门的,我父子间叙情固然重要,但是也不可坏了国家大事啊。”说完转头对身边的宦官说道:
  “宣。”
  那宦官正是赫赫有名的大太监高力士,他与李隆基年龄相仿,主仆情谊,长达半个多世纪,深得李隆基信任,此刻李隆基与太子相见,他自然侍奉左右。高力士领了皇帝命,传话下去,着大理寺卿陈文远进宫觐见。


第六章 平冤昭雪(五)
  陈文远一路小跑,恭恭敬敬的进了东宫,看见为首的正是皇帝李隆基,向皇帝作了一揖,道:
  “臣有事要奏。”说着呈上奏折。高力士将奏折递上,李隆基打开奏折,陈文远道:
  “前朔方军使平城梁因通敌之罪被斩,他有一子逃脱在外,今日来大理寺击,为其父喊冤。”
  李隆基看了看奏折,又看了看那定远将军牌和状纸上所述,沉思了半刻,将东西一并交给太子,让他参阅一番,说道:
  “这件案子不是已经了解了么,证据确凿,他儿子又怎地来鸣冤?”转而问太子李亨:
  “太子,此事你怎么看?”
  太子拱手答道:
  “启禀皇上,此事既已结案,依儿臣看,应该将平城梁之子缉拿归案,按规处置。”
  李隆基又向李俶问道:
  “俶儿,你怎么看?”说完指着奏折,示意将奏折与状纸交由李俶手里。李俶接过奏折,仔细阅读了一番,然后拱手道:
  “此事全凭皇上决断,孙儿不敢冒言。”
  李隆基最后问陈文远:
  “此事既已结案,卿何故如此匆忙入宫?”
  陈文远答:
  “皇上,此事案情虽为简单,但是牵涉却颇为复杂。”
  李隆基疑惑道:
  “哦?如何复杂?”
  陈文远答:
  “虽说此番证据确凿,但是平城梁向来忠君爱国,朝野尽知。朔方军乃是我朝西北劲旅,长年来戍卫边疆,功不可没,此次斩了平城梁,引起西北朔方军上下一片哗然,臣以为此次案件处理有些唐突,有诸多疑问之处,如不查明真相,万一引起朔方军兵变,岂非大祸?”
  “日前,兵部尚书李暠就曾收到军情,西北军内乱,杀了朝廷委派的新任军使,此事与平城梁被斩,定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臣想,此案疑点重重,加之平城梁之子今日主动投案鸣冤,不如趁此机会,将案件重审,也好按抚西北军心。”
  李隆基在位期间,曾大肆设置节度使,各地节度使率兵镇守边地,军力日益强大,朔方军乃朝中精锐,李隆基自是比谁都清楚,倘若朔方军兵变,事情就非同小可了,他听陈文远这番说道,心中也兀自盘算起来,想了一想,又看了看奏折与状纸,口中低声念叨着,不一会他又向李俶问道:
  “俶儿,此事你如何看待?”他知太子生性谦谨,不会妄揣圣意,倒是这个孙儿,行事作风,颇有几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是故又再问李俶。李俶迟吟了两下,却不肯透露他的看法,李隆基瞧他神态,微微一笑:
  “有话但说无妨,朕既问你,那便是圣旨,你需得照实回答。”
  听李隆基如此说话,李俶这才肯正面答话:
  “是,孙儿谨遵圣意。”顿了顿,续道:
  “平城梁之案,孙儿也有所耳闻,这案件从发生到结案,前后只有三天不到的时间,案件结的如此之快,此为疑问一;再者,此案当时仅有物证,也就是那封通敌信件,并无其他人证,仅凭一封信就将朝廷大将下牢,未免有失偏颇,此为疑问二;平城梁之子案发之时尚在西北,案情所为实情,理应将平城梁之子从西北召回一并审理,可是并没有,此为疑问三;最后,皇上日理万机,此等事乃交由丞相一人所办,但是却并未经过大理寺和三司会审,早早的将案件结案,此为疑问四。有次四点,我相信,这其中另有隐情。”
  说到此节,李隆基便就明白过来了,杨国忠和太子之间,一直都有纷争,他却并未插手干涉,这其中的帝王权术,自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他不能让太子的羽翼过于丰满,以免架空了他作为皇帝的实权。但是又不能让杨国忠的势力强大起来,不然外戚专权,也不是明君所为,他要做的是制衡两者之间,将一杆秤端平了。李俶最后将矛头指向杨国忠,自是因为长期以来杨国忠数次打压太子,此次正是调转矛头的好时机。
  李隆基心中暗想:“太子谦谨,能忍辱负重,能托大事,但我心中对他始终是有几分踌躇。这孙儿李俶却不一样,他颇善权术,将来为君,想来定有一番作为。况且这平城梁之案的确是杨国忠处理的不妥当,才导致边军军心不稳,不如趁此机会,考教一下这孙儿能力如何。”打定主意,便问:
  “那依俶儿之意,此事该当如何?”
  李俶道:
  “此案疑点颇多,孙儿认为,理应重新取证,将案件发回重审,到时候三司会审,定能还他一个公道。”
  李隆基手捻胡须,双目微闭,沉思了半晌,对高力士说道:
  “去内阁库房中把之前的卷宗取出来,交由陈爱卿,将此案发回重审,你们随朕一道回宫。”
  太子、李俶与陈文远听见将此案发回重审,三人心中都各自松了一口气,如同卸下一块大石。李隆基说完就摆驾回宫,太子三人远紧随其后,出了太极宫,往兴庆宫去了。
  回到兴庆宫之后,君臣四人去了兴庆殿,高力士传下话去,命尚宫局女官将卷宗取来。那尚宫女官正是红儿,昨日奉李俶之命早已将卷宗收藏好,听高力士吩咐,知道此时就是李俶昨日所说的时机成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便将东西取来送到兴庆殿交给高力士,高力士捧着卷宗、书信和三分奏折一并交给李隆基。
  李隆基看到卷宗时,发现还另附有三份奏折,当即想到状纸之上提到的对比笔迹,但是自己并没有吩咐高力士另取奏折过来,但转念一想,他与高力士数十年主仆,他自然知悉自己心中所想,笑道:
  “还是你了解朕啊,办事如此牢靠,知道另取三份奏折来比较笔迹,很好很好,哈哈哈。”
  高力士听见李隆基夸奖,随声附和,但却听的不明所以,他哪里晓得需要另取几份奏折来对比笔迹呢,还道是尚宫女官办事可靠,这才让自己受了皇上的赞许,心中极为高兴,待君臣几人散了之后,特地对尚宫女官红儿一番奖赏夸赞。
  李隆基对比笔迹之后,发现原先的书信却不是平城梁亲笔所书,这等重要书信,若不是自己亲笔书写,可信度极低,心中正是嘀咕:“莫非真有人嫁祸?”
  正在此时,门外通报,丞相杨国忠求见。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李隆基正忖这事杨国忠怎能办的如此糊涂,就听见杨国忠觐见,心中生起一股无名之火,冷冷的道:
  “朕还没找他,他却自己过来了,宣。”
  杨国忠当然要来,此前平青云去大理寺击鼓鸣冤,大理寺上下百余人,又怎么会没有他的眼线,他一听说平青云来投案喊冤,便做了最坏的打算,首先想到的是那封嫁祸信,当他要进宫面圣之时,才知道皇帝去了太子东宫那,还道是天助他也,他是当今丞相,又是国舅爷,与杨贵妃太真又是兄妹,极受皇帝恩宠,自然能自由出入兴庆宫,他入宫的第一件事便就是去到内阁之中寻找平城梁卷宗,想要将其毁去,却哪里知道,这卷宗和书信早就被红儿取来收藏了起来,任他有通天的本事,也决计想不到如此重要的东西竟然会藏在一个宫女的手里。他将内阁里三层外三层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还道是内侍不小心将其遗失了,如此正好,来个死无对证。既然没有找到,他便去了杨贵妃那里,与妹妹叙叙家常,不过一会听说皇帝回宫了,正在兴庆殿与太子等人商议事情,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心中隐隐觉得有事将要发生,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兴庆殿上。


第八回 指腹为婚(二)
  那公子哥道:“下面轮到我了,你听好了,‘看江边明月,时时照影’。”
  张宣听罢,这上联出的如一幅水墨画一样,短短九个字,就能描绘出一幅美景,对这公子哥更是另眼相看,脑中极速运转,脚下走了两步,闭着眼,摇头晃脑着对道:
  “听山涧清风,刻刻余音。”
  江边对山涧,清风对明月,照影对余音,可谓妙不可言,那公子哥对张宣也是刮目相看了,才思之敏捷,天下少有。张宣此刻对那公子哥已经是满心佩服,但是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也叫他不肯那么容易认输,说道:
  “怎么样,我这对的可入公子金耳?”
  那公子哥点了点头,说:
  “确实有几分才华,对的既工整,意境也好,佩服。”
  张宣道:
  “下面该我了,你且听好了:‘大赌场,小赌场,大小赌场赌大小。’”
  那公子哥听罢,眉头紧皱,想不到这放荡狂傲的书生肚子里倒也有些墨水,眼珠子直转悠,正思考如何去对。如此过了一刻钟,那公子还未对出来,张宣心想这次总算赢了一回合了,便道: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看来你是对不出来了,这一局,那便是在下赢了。”
  那公子哥眼珠还在转来转去,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是焦急了一分,也是奇怪,心中这么一着急,便涌上了一股灵感,下联就出来了,他朝张宣笑了笑,说道:
  “只怕要让你失望,你上联是‘大赌场,小赌场,大小赌场赌大小’,那么我的下联是:‘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如何?”
  张宣一听,又细念了一遍,这平仄对的好,词句也极为工整,当铺对赌场,也是另辟蹊径,叫人拍案叫绝,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公子对的好,在下佩服的紧,下面又轮到你了。”
  那公子哥说道:
  “你这上联出的十分刁钻,我也是很佩服,那么我再出一联,如果你还对的出来,那么这一局我们还算平局如何?”
  张宣道:
  “好,就依公子所言。”
  那公子哥缓了缓,道:
  “我这上联是:‘李家女子十八嫁’,你听好了,李字拆开为十八子,家和女加一起是嫁,此乃拆字拼字联。”
  张宣口中念叨了几遍,这婚嫁之事是他最为头疼的,家中高堂二老总是跟他提这茬,没想到如今对对子居然还对出能这事来。但是一码归一码,这对子还是要对的,没心思理娶不娶,嫁不嫁的问题了,还是挖空心思把这下联对出来吧。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一盏茶时间过去了,一刻钟时间又过去了,张宣在酒楼之中已经不知道来回踱了多少步了,其余七个人都凑一块商量如何对出下联,但是依然没能很好的想出下联,那公子哥见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便问张宣:
  “如何,可有对出下联?”
  张宣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公子哥又道:
  “不若这样,我再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如若还没对出,那么这一局,就算你们输了。”
  张宣还是摇了摇头,道:
  “就算再加一炷香也未必能对的出,这一局是在下输了。”
  那公子哥没想到他还有些自知之明,此举认输显得他为人还算大度,加之他适才吟诗作对所显现出来的才华,心中对他厌烦之情,也慢慢消淡了。
  “如此,承让了,那么最后一局的字谜,就由阁下先出题吧。”
  张宣道:“好,请问说不清道不明是为何字?”“说不清道不明不就是谜字么。”“不错。”张宣道。“多嘴是为何字?”那公子哥问。“吕。”正是。”那公子哥道。
  张宣道:“我有一诗,你可猜出是何字,听好了: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昭古月,碧波深处好泛舟。”那公子哥笑了笑:“如此简单还用的着猜么,是个“湖”字。张宣道:“正是,你出题吧。”那公子哥想了想,说道:“我也有一个,听好了:‘半边有毛半边光,半边有味半边香,半边吃的山上草,半边还在水里藏’。”张宣想了想,这到怪了,半边山上半边水里,半边有毛半边没毛,这是何字,想了半天仍没头绪,忽然看见自己桌子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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