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春风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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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春风十里-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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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林渊反手握住他停在自己额头的上的手,“陪我睡一会儿,困。”

    也罢,也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那人听罢先是眼里迸出惊喜,随后和个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转,“你等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啊,你先睡先睡……”

    “又不是要你侍寝,你洗什么澡。”林渊无奈,怎么出去几年更蠢了呢,安远侯折子上称赞的真的是他吗?不会是顶包的吧。

    明博裕死不要脸的留在林渊家里,每日从早到晚,从吃饭到穿衣,没有不费心的。明依峰要抓他回去,他逃得不见人影,要么躲在军营,要么进宫。

    “我这儿子是给林家养的吧?”明依峰气得连着林如海都不想见,“没囊性的东西。”

    光王妃正给女儿挑伴读,小姑娘年方五岁,刚封了郡主,闻言抬头看向明依峰笑道,“父亲放心,等我到时候给您带两个女婿回来,就有人让您打了。”

    还两个。

    明依峰心里哼了一声,面上却带了笑道,“到时候父亲给雅儿挑天下最好的儿郎。”

    紧接着就听到他宝贝女儿道,“咱们今天还去表哥那里吗?他们家小珏好好玩儿。”

    表哥严骥家哪有什么小珏,那不还是林家的。

    光王殿下冷面冷心,下令道,“不许去,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也大了,那珏哥儿也六岁了,有什么好玩的。家里这么些个哥哥姐姐还不够你玩儿?回头就有新伴读了。”

    明庭雅哇的一声就哭了。

    明依峰扶额,为什么儿女没有一个省心的,真的都是来讨债的吗。

    明博裕这把年纪还没有订亲娶妻,京中不免流传些不好的传言,说他可能在战场上伤了哔——不能人道,子嗣有碍。

    当遥远的安远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喷了舆图满篇水,倒是安远侯世子义愤填膺,“就是博裕生得像女孩儿也不能这样瞎说吧。”

    “也不一定是瞎说,你试过?”

    安远侯世子默默的出了营帐。

    好气哦,还是要保持微笑。他为什么是我爹,不然还能打一架。

    林渊在吏部混了三年,断断续续的上朝当差,三不五时请个病假。在京城人心目中吏部侍郎林大人就和太上皇老人家一样,说不得哪天就要归西了。

    偏偏他们都坚,挺的活着。

    特别的励志。

    他帮着严骥打压了甘皇后一脉,终于在长久的休养下,养好了身子。

    帝后失和,明曜心情很差,他以前也有个会为自己喝酒的人,现在因为狗屁海运的事没有了,他砸了个杯子在明博裕头上,“快滚,看着你就烦。”

    “真的不能让他辞官吗?我都规划好路线了,先去江南,再到山西,然后去云南……上关花,下关风,下关风吹上关花。”

    “成天在朕这里就是你啊我的,规矩呢?还上关风,你当心中风。到时候送你去给太上皇试药,说不定到过年他老人家就能站起来了。”

    明博裕嘻嘻哈哈陪着他说了几句,然后按理得到明曜赶紧滚的圣旨,麻溜的告退了。

    明曜看着他的背影道,“也不知道光王世子一天到晚高兴个什么劲儿。”

    内侍总管小心翼翼的道,“世子天真烂漫,心事少。”

    “他那是心眼少。”

    直到林珏娶妻入仕之后,明博裕才有机会和林渊往云南那里走了一圈。

    苍山覆雪,洱海伴月。

    明博裕说,“好在我不要脸。”

第103章 长安番外() 
小心翼翼踩在铺满在地的落叶上,严宜转头去看身后的父母,他们携手而立,严骥低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林黛玉一笑。

    唉,总是这样。

    严宜嘟嘟嘴,继续往前走,满目皆是金色,秋风扫过,吹动枝头的银杏叶缓缓落下,有落叶恰好飘到她头上,似枚风雅的发饰。

    三三两两的香客,不远不近的看着那株传说中唐太。宗亲手植下的银杏树。去岁秋季,她恰在山西,正遇上陆家秋收,一望无际的稻谷,还有辛勤劳作的农人,叫人欣喜之余又有心酸。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今年走到长安,相似的金色,却透出不一样的庄严肃穆。

    她年岁渐长,也不单像林黛玉了,侧脸有着严骥的影子,身材也高挑纤细。

    “小舟,莫要走远了。”林黛玉看她朝另一边走去,欲要唤她回来,身后的严桐哒哒的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母亲!那里有猫!小猫!”

    林黛玉弯腰给他擦去头上的汗,“在哪里?我和小船一起去看。”

    “那里那里!”严桐牵着林黛玉的手,蹦蹦跳跳的往前走。

    大雄宝殿的后头,窝着几只毛茸茸的猫咪,有懒洋洋晒太阳的,也有蜷着睡觉的,严桐指着一只正在拨动银杏落叶的小白猫道,“白的!想要。”

    他说着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林黛玉,眼里满是渴望,“特别特别想要。”

    “想要也不行,小猫在这里过得多好,怎么能强行带走呢。小船你想,如果有人因为看你可爱,把你从父亲母亲身边抢走,你肯不肯?”

    “不肯。”严桐摇摇头,眼里开始闪烁泪光,“可是特别喜欢。”

    “喜欢就去抱一抱,告诉它你很喜欢它,好不好?猫猫的朋友啊家人都在这里,这是它的家呀。”

    严桐沮丧的凑过去,摸摸小白猫的头,寺院里的猫想来是和人相处熟悉了,也不怕生,软软的抬头瞄了一声。

    那猫确实长得好看,浅蓝色的双眼如同琉璃一样,通身雪白不见杂色,只是这眼神怎么看怎么熟悉。

    严骥失笑,“怪道他喜欢,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倒像在照镜子。”

    林黛玉横了他一眼,拎着裙子蹲在小船身边,陪着儿子逗猫。

    严桐怎么都不舍得走,两眼看着小猫都不肯挪开。他把手指摁在小猫肉呼呼的爪子上,小猫抽出爪子又叠在他的手指上,两个小东西玩得不亦乐乎。

    一旁的小沙弥见状搁下手里的扫帚,找了位年轻僧人过来,“师父,这位小施主特别喜欢小琉璃,瞧着都要哭了。”

    僧人立在一旁看了半晌,见严桐走出去没几步都回了好几下头,出声喊住他们,“施主留步。看来小施主和这小家伙有缘分,如果真的喜欢又能照顾好”

    严桐惊喜道,“是可以送给我吗?”

    僧人摇摇头,“贫僧无法做主。这小白猫主持取名作琉璃,小施主该问问它肯不肯跟你走,如果它肯,贫僧也不会阻拦。”

    这座寺庙里的猫不少,都是外头跑来的,但是向来是不允许人领养走的,生怕遇到不妥当的主人,宁愿自己花些心思好生饲养。

    林黛玉欠身向他道谢,轻轻推了严桐一把,“去问一问吧。”

    “可是它是猫猫,听不懂怎么办?”

    “记不记得刚刚母亲和你说的,要告诉它你很喜欢它?只要用心,对方就会听懂的。”林黛玉鼓励的朝着严桐笑道。

    趁着严桐重新蹲到琉璃身旁,严骥在林黛玉耳边附耳说了一句什么,林黛玉脸有些泛红,“你又拿什么地方的话来招惹我?欺负我听不懂。”

    “只要用心,就能听懂,可见玉儿没有用心听。”严骥替她把发上的银杏叶取下,“这叶子也是好命,落在你发上。”

    说着收在袖中。

    严骥那年出使鞑靼,林黛玉便养成了以花草做书签的习惯,夫妻二人如今走到何处,都会收集一些当地花草做新的签子,用来纪念,有时候翻到那页,便会想起当时的情景。

    榕树叶生得平常,却是在闽地时候最常见的一类草木。艳丽的玫瑰,异国人说是爱情的象征。也有婆罗多使臣相送的莲花,在他们国家象征着纯净和断灭。

    心形的酢浆草叶是严宜在路边歇脚时候摘的,长长的兰草则是严桐从林如海的珍爱上揪的。

    严桐有些紧张,慢点没敢说话,干看着小琉璃,扭头看父母都笑看着他,这才鼓起勇气,朝着琉璃伸出手要抱它,“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小琉璃没有挠他,也没有躲,懒洋洋的趴在严桐怀里,伸出粉嫩的肉垫在严桐手上拍了一下,转而又去勾他胸前挂着的长命锁。

    “这是愿意吗?”严桐睁大了眼,动也不敢动,生怕又吓跑了小猫猫。

    那僧人笑道,“这便是愿意了,希望小施主莫要辜负这段缘分。”

    “我们可能不会再长安停留多久,不过我会让他定期写下琉璃的近况送到寺里。”严骥道,“大师也能放心。”

    其实如果真的虐待了小猫,信里写的天花乱坠也没用。

    但是看着认真问他法号,承诺会给他写信的严桐,僧人还是相信这个拥有纯净眼神的孩子会做到。

    有这样的父母,孩子很容易就能学会爱和善待。

    严桐心满意足的抱着琉璃和僧人还有小沙弥告别,林黛玉揉揉他的头,“姐姐肯定等烦了,咱们快些找到他。小船走得累不累?”

    严骥一把将严桐抄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臂上,“你抱着猫,我抱着你,怎么样?”

    “嘻嘻,那母亲只能抱姐姐了。”严桐笑眯眯的把琉璃搁在严骥肩膀上,“长安好好玩啊。”

    “长安取长治久安的意思,是从前的旧都。周、秦、汉、隋、唐都以长安为都城。”严骥捏捏他的脸,轻声教导道。

    他们夫妻皆是奉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严骥卸下泉州市舶司之后,便不再出仕,只留了身上长乐县子的爵位。他天南海北的走,串起了明曜的某些系统机构,时常会有些京城所不知的消息奉给帝王,就此隐在暗处。

    林黛玉走到先前的地方并不见严宜,正要往前去寻,便见严宜气呼呼的快步行来,“母亲,我们快些走吧。”

    “怎么了这是?”林黛玉挽过女儿的手,“可是有人冲撞了你?”

    严宜抿了抿嘴唇,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嘟囔道,“没有,没有,就是遇到个讨厌鬼。”

    银杏树另一侧走出来个高大的青年,顶着一身的落叶,上前给林黛玉和严骥行礼,“严伯父,严伯母。这么巧啊。”

    林黛玉一笑,领着女儿避到旁处,严骥把差点爬到自己头上的琉璃拽下来塞到严桐怀里,温声笑道,“世子不必如此多礼,原来世子也在长安,着实是巧。”

    忠顺亲王风流一世,结果这辈子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早早受封了世子。他出身尊贵,也沿袭了忠顺王府一贯的胡闹路线,得了明曜的特旨允许他出京之后,便开始整个天/朝的乱跑。

    那一年年岁尚小的严宜扮作小厮偷偷溜到船上去看舶来的货物,结果和去谈生意的明佑安起了冲突,差点失手把人家推海里,回去被林黛玉罚着抄了十遍女戒。

    林如海还要替外孙女说话,“我打小也没让你抄这些个东西,你怎么到自己的骨血倒这样下狠手了。”

    “我也没有穿着这个样子溜出去过,泉州是比京城过得松快些,她也太无法无天了。不抄女戒,抄史记也成,不管抄什么,都是十遍。”林黛玉眼前直发黑,“这到底是小姐啊,还是猴子?我平生就没见过这等胡闹的姑娘家。”

    “那是你见识少,不代表没有。”林如海也很生气,带着严宜去抄书了,出了屋才小声道,“外公帮你一起抄,我学你的字,你母亲保准看不出来。”

    林黛玉为此写了三大张纸和林渊告状。

    林渊失笑,把林珏的近况回给她。

    等明佑安回了京城,他还特意登门拜访,道歉的意思说的非常隐晦,又恳求明佑安不要把此事说出去。虽然不求严宜嫁个滔天富贵,但是女孩儿家名声有碍到底不是什么好事。

    谁知道明佑安这小子表面应了,暗地里撺掇他爹去宫里求明曜下旨赐婚。

    等林家反应过来,圣旨都下了。

    哐啷一声,严宜就成了忠顺王府未来的世子妃。

    虽然是自保,但是忠顺王爷的荒唐程度还是让林家人非常的不悦,以后小舟难不成也要和王妃一样成日里处置忠顺王爷的莺莺燕燕?还包括男的。

    明博裕比明佑安大一辈,设宴请明佑安喝酒,伺候的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这俩世子打起来。

    然后并没有。

    气氛还很融洽。

    有房有车有爵位。

    没有通房没有小妾,男的也没有。

    “凑合吧,我们明家人还是挺好的。”明博裕同林渊道。

    “圣旨下了,就是他死了,小舟也得受些波折,看他表现。”林渊道,有个万一,他也只能怼死这倒霉世子了。

    严宜不免有些自己被套牢被骗的感受,尤其是和父母游历的时候,经常能在不经意的地方看到明佑安。

    这厢严骥和明佑安寒暄了几句,还相约隔日去曲江游览。

    她忍不住躲在林黛玉身后翻了个白眼。

    实在是!太讨厌了!是属狗吗!天天追着后面跑。

    林黛玉笑着摸了摸她发上的银杏金簪,“怎么?这落叶到你头上就真成金叶子了?”

    女儿早起是她亲手梳的发,哪里来的这银杏。

    严宜从脸红到耳朵根,呢喃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一眨眼我们小舟也长这么大了。”林黛玉满是感慨,“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也会想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是什么样子。真好。”

    “母亲最好了。”严宜靠在她肩头撒娇,眼神不时转到那边的明佑安处,“长安的诗句好似都很悲伤。”

    “因为这个都城看过太多了。诗句或是地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林黛玉刮刮的她的小脸,“小舟说对不对?”

    九州四海,唯一人作伴足矣。

第104章 京城番外() 
白日流云暖,梅花初雪晴。om

    严骥夫妻返京的时候,恰是第一场雪。

    林渊打着伞站在城门口,身边是小少年模样的林珏。

    林黛玉一个没拉住,严桐已经蹿下车去,“叔公,舅舅!”

    “这猴儿,一会儿工夫都坐不住。”林黛玉失笑,由着他去吵林渊和林珏。

    雪下得不大,薄薄的一层,地上有些湿,车轮缓缓碾过去,留下两道辙,林黛玉掀起车帘往外看,车窗上都装了玻璃窗,自是不怕寒风。

    “好像和往年也没有什么不同。”她笑道,发上簪了两朵红梅,散着浅浅幽香,“等办完小舟的婚事,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明依澜尚且算年轻,林如海却是真的上年纪了,夫妻二人商议此番回京便留下不走了,好在家中照顾老人。

    忽然车身颠簸了一下,严骥忙将林黛玉揽住,“哪里磕着没有?”

    “没有,大概是碰着石头了。”林黛玉道。

    不想车却是靠边停下了,车夫道,“老爷,太太,前头躺着个人,瞧着是冻坏了。”

    “去瞧瞧人怎么样了。”严骥道。

    车夫去了片刻就回来了,“是个乞丐,还有些神智,也能动弹,已经退到路边去了。只是冻得不成样子,手上脸上都是口子。”

    林黛玉从车窗里看了看,见那人在隆冬仍是一件单衣,破破烂烂,头发也乱糟糟的,正缩在那里瑟瑟发抖,她有些于心不忍,“拿串铜钱与他。”

    乞丐拿了钱,还挺懂礼数,上前来给林黛玉磕头,声音嘶哑干涸。

    严骥道,“不必你谢恩了,自去吧,买件厚衣裳,找个避风的地方。”

    “还求尊驾赏口水喝。”乞丐趴在地上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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