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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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笙-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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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瞧,你心心喜欢上的人却是要杀你的,真可怜,如此可怜的你呀。”

    谁,谁在说话。

    “你知道,安子是为了保护我,不是你,你不是我,你不叫刘笙,你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过而已!”

    你是谁?

    “我?呵,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黑暗中,渐渐明朗的出下一个人影。

    熟悉的几乎她每天照镜子都能看到。

    “你霸占着我的外祖母,霸占属于我的东西,还有仲安!你不是我,又怎么会懂得我对安子的心情!”那人面目变得狰狞。“该从这个身体滚开的是你!”

    “韩笙!”

    清晨,当一缕阳光从地平线的边缘漫开,万物都在静悄悄的复苏。

    她慢慢的睁开眼,摊开手掌,像是在适应什么一样动了动身体,径直走到医院卫生间内的镜子前,而后双手伏在镜面上,不顾周围人怪异的目光,脸上扭曲着低低的笑了起来。

第96章() 
她抚摸镜子里的轮廓,如同在记忆中一样,清晰的让她忍不住低笑出声。

    她扯了扯嘴角,镜中的人也同样做出如此动作,怪诞的略显僵硬。她像是经久未使用躯体一般,镜中人的模样随着她脸部僵直的动作而怪态百出。

    手指描绘着脸颊的弧度,勾勒出来的面容略微显得消瘦苍白一些。

    最终她将身子站直,抚了抚袖口,又恢复了那副面瘫阴郁的模样。

    她低垂着眼,眸中的神色像是埋在阴影中,刻下的如暮色般的深沉色调。走廊里来来回回的人,医生,护士,病人等等,或是急色匆匆,或是侧耳交谈,她在人群中穿梭,步履坚定而没有任何犹疑。她甚至没有理会一同来的那些女人焦躁以及沉闷担忧的话语,她只是坐着,沉默的盯着仲安被推进抢救室的大门。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好像是在她掌中细软的沙子,从指缝间,悄然而过。

    门被推开了,而她的视线却只是单单的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的人,那般认真专注,仿佛像是要刻在回忆中的一样,深沉的压抑,亦或是无人了解的一种执着。

    她的目光灼灼如同被拉长的剪影,逡巡着,目标如此明确的专注如骨中骨髓,珍视的让人无法忽视。

    跟着推着的病床来到隔离窗前,直到被护士格挡了一下,不允许靠近,她掀起眼皮,像是一种死气沉沉的鱼眼,无端的让护士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意外的是,她竟然只是看了那护士一眼,随后站在隔离窗前,静静地看着屋里的人。

    她的目光只停留在一人身上,至于其他似乎难以分得到她一丝注意。

    她看着,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被她隔离一般,仿佛天地之间只存留着眼前的人一样。偶尔眼皮轻眨一下,似乎单单这细小的动作来证明她是一个活人。

    仲安,安子,小安。

    她在心里默默的说着,语调悠扬的逐渐变得缱绻,在心湖中浅浅荡漾,而后没入了中心。

    纳兰婉清睁开眼的时候,是被遗留在梦中的怪相惊醒,她逐渐平复着呼吸的频率,由深即浅,细细的喘息着,在慢慢地恢复中时,眼睛深处却还残留着惊惧的阴影。

    一手撑起上半身,她靠在床上,屋子有些发暗,昏暗的被天边的阴云逐步的如同侵蚀一样覆盖。雨点击打着窗户,无端的让她心头烦闷。

    她记不清梦中究竟梦到了什么,只是那般仿佛心脏被握紧的痛感,直到现在想来都泛起一阵的心悸。她蹙着眉揉着额角,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亦或是什么也没有。

    雨还在下着,淋淋的敲打着窗面,天色越加的阴沉,窗外的树枝剧烈的摇曳,狂如鬼魅。

    门此时被轻轻的敲了敲。

    “大小姐,都准备好了。”进来的是阿琛,她躬身说道。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阿琛。“都吩咐下去了吗?”

    “是。”

    她被阿琛搀扶着站起,一支拐杖窝在手心中,她出了门,房外,早有好几辆轿车在风雨中等候。纳兰婉清眯着眼,像是在雨中窥测着什么一样,烈烈的寒风中,她的背脊却挺着笔直。

    这是一座海边码头,在码头上众多的的一座仓库中,上锈的铁窗,破碎的阳窗,老旧发出吱呀吱呀的铁门。此时乌云早已散去,晴朗的夜空,圆月半是遮掩半是羞涩的躲在云朵之后,璀亮的夜空,零星的能见到星子闪烁。

    一盏发出白亮刺骨的灯摇摇欲坠的掉挂着,灯下,一个浑身青肿,血粼粼的人蒙着眼被绑在木质破旧的椅子上,她似乎在喘息着挣扎着,只是流血的样子,却像是要在下一刻就会一命呜呼一样。

    最终她停止了挣扎,像是在案板上的鱼,翻腾着却也免不了栽倒在案板上的结果。

    这时,不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仓库的门外,随后,鞋子踏在地上击打的响声,越聚越多,仿佛如亡魂一般,催命的徒留生者挣扎的□□。

    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反而停下了挣扎,围上来的人似乎在确保着是否安全,而后才把捆在椅子上的人眼睛上的遮盖解开。

    猛的见光,不由让女子微微地眯着眼,此时她的头发稍显凌乱,模样看着却像是四十来岁左右。在逐渐适应的光亮后,她略显警惕的看着周围。

    最后,她的视线定格在被簇拥着站立在中间的女子身上。

    “纳兰婉清。”她的声音喑哑,那种像是被锯片刮着铁具发出刺啦的音调,让人听了无端的刺耳。“果然是你。”她低低的笑着,像是一种嘲讽,只是不知这嘲讽究竟指向谁。“出了那般的车祸,还不死,你还真是命大。”她的嗓音发出一声的低喘,间歇的咳嗽了数声。

    纳兰婉清撑着拐杖,拐杖的一头随着她靠近女子的脚步,而一下下打在地面上。

    “这不劳慕大当家费心,纳兰自是好得很。”纳兰婉清浅浅的笑着,虽是言笑,但嘴角的纹络却仿佛冰封一般,淬毒的冰寒。她用眼底扫了一眼捆绑住的女子,黑色的瞳孔如漆黑的夜,冷冽的让人生畏。“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慕大当家要遭难了。”

    “纳兰婉清,你以为将我困在这里,当真以为自己就赢了?”慕睿哂笑的瞧着对方。“不过只是抓我到一个人,又侥幸赢了几场而已,就妄想能将我慕家连根拔除?真当我慕家没人不成?!”

    纳兰婉清轻笑了一声。“这个自然,单单只是将慕大当家扣留此处,是不能将慕家如何,不过。。。。。。”她话语尾音拉长,静谧的夜晚,能听见海浪拍击的声音。“若是已经将内部击溃了呢?”她笑着,明明只是平淡的口吻,却犹如开封的刀刃,见血封喉。

    这时,暗处慢慢的走出来两个人,身子高挑,均是眉目秀丽的人物,却让那静坐在那里的慕睿面色越加冷凝如霜,她紧盯着走近的两人,目光逐渐变得嗜血狠厉起来。

    “这二位慕大当家应该认识才对。”纳兰婉清轻阖了一下眼,泛白的嘴唇被她微微的扯动了一下,似乎多了一丝的血色。

    来的人正是一直身为慕青岚左右手的方夏以及周清仪,这二人站在纳兰婉清的身侧,态度恭敬,那般自然而然的动作很难想象这二位曾经的一个忠心耿耿效忠慕青岚,另一个则如小人一般和纳兰佳雯狼狈为奸。

    纳兰婉清示意的向方夏和周清仪扬了扬下巴。

    原来这二人手中一直分别拿着一个档案夹,见此,她二人从档案中各拿出一份文件,展开在慕睿面前。

    在看到资产以及法律盖章的证书后,慕睿瞪红着一双眼,狠厉的仿佛要将面前的人吞骨剥皮,噬其血肉,她犹如困兽一样嘶吼挣扎的剧烈,即使被人一拳拳重重的打在腹部,仍旧没有放弃挣扎的动作。

    “纳兰婉清!”

    倘若不是她身后一直有人将其压住,尽管已经经过鞭打,又挨了拳头,这人怕是也要拿命争上一争。

    不,不可能,即使方夏背叛,周清仪是放在纳兰佳雯身边的暗手,但是纳兰婉清又怎么会知道那些旁人不知道的资产。

    一定有诈,一定!

    慕睿短促的喘息着,努力的平复着心中的翻涌的惊慌,而后她死死地盯着纳兰婉清,眼睛如凶兽一样通红。

    “瞧我这记性,倒是忘了介绍她们二位原来的身份。”纳兰婉清依旧微笑着,一张极为美丽的脸,言笑晏晏的样子越发让人猜不出心中所想,她渡步到慕睿的面前,微微弯着腰,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方夏,可是我一直安放在您身边的旧部呢。当然,也不止一个方夏而已,你以为,当初慕青岚怎么会如此机缘巧合的知道我从一开始就为你准备好的‘海外资产’?又为何如此急切的要来景国?还有凭你那侄女幼稚的手段,能那般轻易的从我手中取走属于我纳兰家百分之五十的资产,是为何?我呀,是故意给她的哩。当真以为,我纳兰婉清会对她倾心相付吗?”

    她错开位置,直起身浅笑的看着目光越发危险的慕睿。

    慕睿也并不傻,联系前后,自是窥测出一些真相来。

    不,不对,青岚!她霍然抬起头,视线凶狠的对着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方夏。

    “方夏!青岚,青岚在哪!”

    早在出事之前,慕睿怕纳兰婉清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及早就命人将慕青岚送出了国,身边不仅跟随着已经成为慕家四方座长老的方夏,还有一些身手不错跟在她身边很久的门下人。

    即是方夏叛变,那,那小岚!

    而回答她的却是一直微笑故作恍然大悟的纳兰婉清。

    “倒是我忘了,慕大当家和侄女分开许久,多日未见,想来很是想念才是。”暗夜里瓷白的灯光摇曳着虚虚实实的身影,她笑的确如鬼魅一样,阴狠的瑰丽。

第97章() 
被捆绑进来的慕青岚神色极为萎靡,也不过是几日的光景,这人却像是霜打的茄子,发丝虽然一丝不乱,但面容憔悴,仿佛大病了一场。

    在看到站在那里的纳兰婉清时,慕青岚眼中难掩的愤恨,却在想要开口破骂的时候,被旁边压制她的一人快速堵住了嘴,随后算不上客气的扔到地上。

    这时一旁的人从怀中掏出枪支,枪口明晃晃的对着慕青岚的脑袋。

    “成王败寇,今日落在你手里,我慕睿,也说不出什么来。”她虽是这么说的,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慕青岚的方向。“但,在这之前,你方才也说了,当年那海外百分之五十的资产是你故意为之,我自问与你纳兰家无冤无仇,为何要对我慕家赶尽杀绝。”她话毕,眼神如刀的刮落在纳兰婉清的脸上。“何况,据我所知,那海外原来百分之五十的资产本来大部分应该是我慕家拥有,只是早年遭了叛徒,才落入你纳兰家的手中。”慕睿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要当这么说,你我的恩怨也不过是在海外资产那方面而已。断不必要你这班费尽心思对待慕家。”她的脑中的思路飞快的运转,似乎在寻找着最合理的条件来说服对方。

    可她却是想不明白,为何纳兰婉清要如此不计后果的对待慕家,不,正确的说,是针对她。

    “慕大当家当真是忘了,之前那场车祸,倘若不是我侥幸能够活下来,以慕大当家的手腕,我纳兰家说不定也就遭了难了。”纳兰婉清淡淡的笑了笑,她的笑容极浅,那般仿佛水墨丹青的单调笑意,却是平添了一股别样的雅致。她走了几步来到慕睿的面前,手杖的一头挑起对方的下颚,纳兰婉清笑得好不风流恣意。“对了,你若不说,我倒是忘了,初到这里时,是慕大当家挑的头,步步紧逼当时陷入困境的我呢。”

    “陷入困境?”头被困住,下颚又算不上温和的用手杖挑起,慕睿冷冷笑道:“慕某还当真看不出当时的阁下是陷入困境才会做出那等小儿作态!”她咬着牙龈,恨不得咬下纳兰婉清的血肉。

    纳兰婉清依旧笑着,但那笑容也不过单单停留在眼角表处。她直起身,向后小幅度摆了摆手。

    阿琛自是心领神会,早就派人将慕青岚架起,而后她的一只手臂被单独的抬起,下一刻,一根一尺见款的钢棍狠狠地砸向慕青岚那被提起的手臂。

    伴随着清晰的骨头断裂的声音是慕青岚几乎要痛晕过去惨叫声。

    “纳兰婉清,你想干什么!”慕睿拼命的挣扎着,眼睛充血一样死死地盯着对方。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副悲悯的模样。然后,她走到几乎要痛晕过去的慕青岚面前,慕青岚自小虽说算不上娇生惯养,但也是慕家嫡系大小姐的身份,哪里受过这等待遇。

    她嘶嘶的抽着气,眼泪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痛的原因,生理性的流了下来。这时,一双戴着手套的手伸了过来,抬起她的下颚,入目的是一张的确是赏心悦目的脸蛋,但对于现在的慕青岚来说却是恍如蛇蝎。

    她用两指掐住慕青岚的下颚,左右端详着,随后,发出一声的轻笑。“还真是像呢。”她说着,转过头看向此时瞪着一双犹如凶狼眼睛的慕睿。“你这般在意她,果真另有原因。”

    纳兰婉清后退了几步,像是在欣赏一幅艺术品一样细细的端模着,她看着对方几乎要破嘴唇,脸色苍白仿佛病入膏肓,泪眼模糊的让她的笑容越发变得深意。

    “她长得真的很像那个人。”她轻声对着慕睿耳边说着。“你说是不是,慕大当家,啊,不对不对,应该是。”她的语气一顿,嘴角扯开的弧度像是午夜撕开的裂痕。“慕三小姐才对。”

    她的瞳孔猛的收缩。“你,你!”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吗?”她仍旧笑着。“那,我帮着当年被抛弃的你回忆起来如何?”

    “你住口!”她厉声喝道。心中那被封存已久黑暗的记忆如潮水一样翻涌而上,她喘息着,恶狠狠瞪着纳兰婉清。“纳兰婉清,你!”她盯着纳兰婉清的脸,像是在记忆中拼接着模糊的人皮,然后,逐渐,逐渐变得清晰。

    她也终于知道,为何第一眼见到纳兰婉清就无端的让她厌烦。

    明明和记忆中的人面孔不甚相似,偏偏那一双眼,却是像极了对方。

    “你是当年那个小鬼!”她咒骂着。“该死的!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是啊,我还活着。”纳兰婉清浅浅的笑了,瑰丽的模样惑人至极。她用手杖的一头用力的戳在慕睿的下颚的嫩肉处,迫使对方抬起,她弯下腰,轻声细语。“我亲爱的小姨。”

    “小姨?”慕睿咧着嘴,口里翻涌着血腥的味道。“我还真担当不了你这小杂种的小姨!”

    “小杂种?”纳兰婉清的面容越发的变得冷寂,她瞥了一眼已经开始恢复点神志的慕青岚。“我看,那位说不定是你的小杂种呢。”

    “啊,对了,我记得,你和那位叫什么来着,薛莹?是了,她叫薛莹,你俩可是当真算得上青梅竹马,但是,之后,那叫薛莹的女人,却意外成为了你的大嫂呢。”她慢声地说着,掀起的眼皮下,划过一抹冷光。“和自己的长嫂暧昧不明,这生下来的孩子的母亲到底是谁,却是无人得知。”她笑着,看着喘息厉害的慕青岚。“我记得,薛莹可是她的妈妈,而你。”她转过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是她的姑姑呢?还是她的母。”

    “你闭嘴!”她急急的打断她的话,而后担忧的看向慕青岚,慕睿绷紧着下巴,视线紧紧的盯着纳兰婉清。“纳兰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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