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市之顽情- 第76部分

　　　　“儿子醒了，儿子醒了！”韩母这话，显然是说给韩父的。

　　　　韩海涛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什么时候又一起来到了跟前，脑子里“嗡”地一片响，又把身子翻了回去。

　　　　“儿子儿子，”韩母宝贝似的叫着，又轻轻地在韩海涛的身上推了两下，“我和你爸说你想通了，他还不相信。来，你和你爸说。”

　　　　韩海涛直像是一只黄连吃到了肚子里，把头往旁边一扭，不吭一声。

　　　　韩母把韩海涛的苦楚看在眼里，心下以为韩海涛又变了卦，便皱起了眉头，不高兴地说：“海涛，你不会一时和我说着玩的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韩海涛还是没有动静。

　　　　韩母有些急了：“不管你怎么想，你妈我现在就要你一句准成的话，行不行！”

　　　　韩海涛的鼻子只是一酸，沉默依然。

　　　　韩母的眼泪，“涮”地就流了下来，还要再说什么，却被韩父拉到了一边。

　　　　“我是管不了了！”韩母和韩父说着，就哭出了声。

　　　　韩父沉重地和韩母摇了摇头，走到韩海涛床边，低声地说：“我知道，你对小雪的感情很深，短时间里，让你完全地放开，也不可能办得到。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们再走到一起的希望也……”

　　　　韩海涛无法再听韩父继续说下去，艰难地，终于开了口：“爸，我可以答应您和妈，但，我想再见小雪一回。”

　　　　“不可能！”韩母又抢过话来，“她一个什么东西？我们一家人过去，她却一个面儿都不露，现在还想着去找人家，还嫌我们的脸没有丢够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妈！”韩海涛又痛苦地喊了一声，“您不同意，我也不答应！”

　　　　“你不答应就不答应！人家已经跟别人跑了，我看你还能怎么样？”韩母干脆地说。

　　　　“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还不行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韩海涛委屈地说着，也抽泣起来。

　　　　韩母还要说什么，却让韩父拿眼色止住。

　　　　“海涛，”韩父尽可能平和地，和韩海涛说，“已经是这个样子，你真就见着了人家，又能怎么样？你和人家说些什么呢？”

　　　　韩海涛又抽泣了两声，说：“我也知道小雪她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我只想把心里面的话和她说完，之后，我也就没什么挂念的了。”

　　　　韩父倒也没有听出韩海涛话里面真正的份量，想了想，说：“你真这样想的话，也好……”

　　　　听韩父答应下来，韩母先急了，就要反对，又让韩父摇手制止。

　　　　韩母瞪了一眼韩父，转身走到了一边。

　　　　韩父继续和韩海涛说到：“海涛，我可以再去给你找一找看。人家来与不来，还要看人家的意思。两边的事儿，总不可以一方强求的。人家果真能来，你就好好把想说的都说了，如果人家不来，或者来了也并没有合你的意思，我希望，你也要拿得起，放得下。给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是你当下最要紧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每个人也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我们不能这样总打搅人家。”

　　　　韩海涛答应了一声：“我知道。”

　　　　“那，”韩父又说，“有时间，我就过去看看。”

　　　　“不！”韩海涛“腾”地，就坐起身来，拉着韩父的手，恳求着说，“现在，就现在，爸，现在您就过去说！”

　　　　“可，”韩父为难着，“我还没有想到怎么和人家开口呢。”

　　　　“不！”韩海涛坚持着，“小雪一向尊敬您。您去和她说，哦，不管怎么说，她都一定会答应的！”

　　　　“可是，”韩父还有些犹豫，“你和她要说的话，可都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想清楚了！”韩海涛焦急地说，“每时每刻，我都在想着！”

　　　　“这……”韩父又低头想了想，最后还是说，“今天也是这个时候了，明天一早，我就过去说，怎么样？”

　　　　韩海涛尽管还有些失望，毕竟得到了韩父的认可与支持，也就慢慢地松开了韩父的手，缓缓地，又躺了下去。

　　　　“你也不要这样失魂落魄似的。把准备说的话，好好在心里面掂量掂量。”韩父又说。

　　　　韩海涛还是只呆滞地看着棚顶，没有言语。

　　　　一旁的韩母再忍不住，拉着韩父的胳膊，就出了病房。

　　　　直把韩父拽出了百十来步，韩母才没好气地甩开了韩父的胳膊，涨红着面孔，说：“你怎么就答应了他？”

　　　　韩父一声叹息：“不这样，海涛他过得去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韩母也知道韩父的话有道理，但，还是觉得这样不妥：“可，可这样怎么会有个头儿？那个小妖精，成心就不想咱们家消停，再这么一弄，怎么收拾才好？”

　　　　“小雪并不是你说的这样！她是个很懂事儿的孩子！”韩父坚定地说。

　　　　韩母的身子都哆嗦起来：“什么？你说她懂事儿？老韩，你的三观是不是错乱了？她做出来的，都叫个什么事儿？她一只脚踩两只船啊！就这样的，你还说她懂事儿？我算明白你们男人了，一个个的，都是外貌协会！她不就是长了一张好脸吗？都怎么了？那一张皮下面的龌蹉，都这样了，你们怎么就看不出来，还一个劲儿地，净当好东西呢！”

　　　　韩父忍无可忍：“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大实话！”韩母不服气地说，“她除了一张脸，我就再看不出有什么打人儿的地方！你们倒是好，为了那样的一个臭丫头，我的话，一句都听不下去了！”

　　　　韩父不耐烦地说：“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你那宝贝儿子就是那个样子！你有更好的办法，你来管！”

　　　　韩母只等着韩父这样的话一般，把韩父拉近了一些，问：“你真能听我的？”

　　　　韩父斜眼看了韩母一下：“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韩母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点儿笑模样：“要我说，你只和海涛说已经去过了，人家根本就不来，也就得了。”

　　　　韩父骂了一声“馊主意”，又说：“别说我做不出你说的这样，就算我按照你说的去做，哪里还有不透风的墙？真要让海涛知道了，后果会怎么样，你考虑过吗？再者说，你觉得我这样说了，海涛就会死了心？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不能和小雪把肚子里的话说出来，海涛是不会好受的。”

　　　　韩母还是不答应，苦着脸说：“如果那黎小雪再使心思，故技重演，可怎么办？”

　　　　韩父也想了想，说：“他们如果是缘分未尽的话……”

　　　　“得了得了！海涛的事儿，以后都你来管吧！我是不管了！”韩母说完，转了身，气哼哼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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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有口难言（）　
和黎母吃过了早饭，黎小雪正收拾着衣物，病房的门，“当当当”地，就让人敲响了。

　　　　黎小雪掂量了一下时间，并不是用药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不禁，就看向了黎母。

　　　　黎母第一时间想到的，或者是钟友诚吧，没好气地白了黎小雪一眼，就把脸转向了一边。

　　　　黎小雪猜着了黎母的心思，倒是不以为然，因为，从稳重的敲门节奏上就知道，不可能是钟友诚。

　　　　敲门声稍稍地停顿一下之后，传进来了韩父的问话声：“小雪妈在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黎小雪和黎母同时听出了韩父的声音，不由得，又把视线交织于一处。

　　　　“小雪在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韩父又问了一声，同时，和刚刚一样，“当当当”地，敲了三声门。

　　　　黎小雪又听韩父问到自己，一颗心突突直跳，手里正拿着的一件黎母的上衣都掉在了地上，满脸紧张地，只和黎母摇起了头。

　　　　黎母看了看黎小雪，又看了看房门，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黎小雪，也没了主意。

　　　　韩父显然知道屋里有人，又似乎贴着房门近了些，低声地说：“小雪，我是你韩伯父。就我一个人，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黎小雪还是向黎母摇着头，整个儿的身子都因为紧张而抖了起来。

　　　　黎母也向黎小雪摇起了头，打着手势，示意黎小雪开门。

　　　　黎小雪还是摇着头，不由自主地又往后退了几步，后背竟撞了输液的架子，“哗啦啦”地，发出了一阵清脆响声。

　　　　这个门，再不好不开了。

　　　　又做了几回的深呼吸之后，黎小雪才轻轻地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地拨开暗锁，缓缓地，拉开了门。

　　　　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在黎小雪面前的韩父的脸，让黎小雪觉得，苍老了许多。

　　　　黎小雪又往韩父身后看了看，果然不见其他的人，便勉强笑着和韩父打了一声招呼，把韩父让进了病房。

　　　　韩父进了病房，黎母也迎了上来，对视着一笑之后，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之下，黎母也只让了韩父座。

　　　　韩父在陪护的床上坐了下来，一眼看到黎小雪收拾了一半的衣物，不禁就问黎母：“怎么，是准备出院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黎母在自己的床上和韩父对面坐了下来，笑着说：“打完了今天的药，也就出院了。”

　　　　“身体没事儿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韩父又关切地问。

　　　　“嗨，”黎母叹了一口气，说，“老毛病了。其实，自己在家里养养就行。住了这么多天的院，也腻腻歪歪的。”

　　　　“也是，”韩父点头说，“回去了，多注意一些吧。”

　　　　黎母也点了点头，又问韩父：“老太太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行。能吃一些东西了。毕竟，岁数在那儿摆着呢。”韩父说着，也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黎母“嗯”了一声，又问：“海涛爸，你这会儿是……”

　　　　韩父听黎母问，视线不由得就落在了黎小雪的身上，张了一下嘴，却没说出话来。

　　　　韩父目光下的黎小雪，更紧张了几分，使劲儿地低着头，正看到了刚掉在地上的衣服，赶忙弯腰捡起来后，又在黎母的床上叠起来，算是躲开了韩父的眼睛。

　　　　韩父没有敲黎母病房门之前，其实已经把要说的话都掂量好了，但，前脚才迈进了病房，后脚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黎母当然也知道韩父真正的来意全在小雪，见韩父欲言又止，只以为是自己在跟前不好说话，意欲避开，又没有任何的说辞，也是不知所措。

　　　　又寂静下来的病房里，最难耐的，自然还是韩父。是他这么一个大男人敲开了一对母女俩的房门，不把话说出来，看样子，再想出这个门，都难了。

　　　　“这些日子，”韩父说着，已经微微地低下了头，“我们两家闹得挺不愉快的，我在这里，给你们道上一声的歉了。”

　　　　“都已经过去的事儿了，也别再提它了。”黎母说。

　　　　“是呀，”韩父点了点头，“就是我那小子还……”

　　　　终于又提到了韩海涛，黎小雪一个激灵，黎母的心倒往起一提。

　　　　韩父又说不下去了，——活了五十几年，这样的窘境，在这个温文尔雅的中年人，还是头一回。

　　　　没有等到韩父下文的黎母，又叹息了一声，说：“也是缘分不到吧。”

　　　　一句“缘分不到”，使韩父的嘴更难以张开，可，就这样告辞离去吗？韩海涛那一边，已经开始了绝食！

　　　　——

　　　　自打韩海涛央求韩父来找黎小雪，便饭也不吃，水也不喝。

　　　　韩父和韩母直到这一刻，当然也只当韩海涛不过是以此来迫使他们找来黎小雪，并不知道，韩海涛已经打算用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个没有了他生存意义的世界。

　　　　韩母又骂了韩海涛几回，韩海涛却只木头一样，仰面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棚顶，一声不吭。

　　　　又气又急的韩母，背地里又和韩父哭着诉起了苦：“这不是要咱们的老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韩父还想埋怨韩母做事太绝，但，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只能劝着：“为今之计，只有找小雪来……”

　　　　韩母也知道再没有别的法子，可真让韩海涛再接触黎小雪，心里面还是有一道坎儿，不等韩父说完，就嚷了起来：“叫她来？还让她搅和得我们不安宁吗？她那个臭丫头，小狐狸精，巴不得咱们家破人亡呢，叫她来，她指不定又使出什么幺蛾子！”

　　　　“和你正经儿说事儿，怎么就说不通！”韩父到底还是火了，不耐烦地说，“小雪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的孩子！你如果觉得自己还有其它的办法可以想，我也犯不着去求人家！”

　　　　韩母“哼哼”一笑：“求人家？太抬举了她吧！要我说，一根麻绳子，绑了来，就是了！求？”

　　　　韩父摇着头，冲韩母愤愤地说：“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韩母满心委屈：“我全心全意为着咱们这个家，怎么，错了？”

　　　　韩父满脸的无奈：“好好好，你为这个家，确确实实付出了很多！但，我说了，事情已经闹到了这种局面，孰是孰非，先搁在一边，不行吗？孩子们的事情，终究还要他们自己来解决。让两个孩子坐一起说开了话，不比你硬别在中间要强？”

　　　　“我硬别在中间？”韩母又是满心的苦涩，“我是拿我的这一张老脸来保护着你的儿子呀！我就像一个挡箭牌，挡在你儿子的身前，做着让人指指点点，笑笑话话的事儿。我为了什么？为我自己吗？我还不是想海涛别叫人家给毁了？天下的人，谁指责我都行，你怎么还这样说我？”

　　　　“照你这么说，就让海涛这样下去了，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韩父又问。

　　　　韩母瞪大了眼睛，还要和韩父吵，韩海涛木讷的神情和苍白的脸猛然又浮现在她的眼前，心头随之一酸，捂着脸，转过了身去。

　　　　——

　　　　韩父实在没有想到，真到了黎小雪母女面前，这样的求人的话，还真的很难说出口。

　　　　黎母看出韩父肚子里憋着的是极其要紧的事儿，就说：“海涛爸，我知道你是一个明理的人。两个孩子到底也好了几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了吧。”

　　　　“嗨！”韩父重重地又叹了一口气，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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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风口浪尖（）　
“昨儿我们海涛就央求着，让我过来找你们小雪了。”韩父语气低沉地，和黎母说，“我寻思着，时间晚了些，也就答应他今儿早再过来。我那倔脾气的儿子，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再也不吭上一声，只冲着棚顶发愣。当时，我倒也没有太在意，谁想，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还是那个样子，怎么叫也不动一下。我想着，可能是没有食欲吧，一顿饭不吃，倒也不碍什么事儿。谁成想，今儿早上了，还是一样。问他什么，只嗯嗯地答应，其它什么也不说。我们真担心他精神上出了问题，问他要不要找医生看看时，他才说他只要见小雪。没法子，我就只好跑过来了。”

　　　　黎小雪听了，心中虽然也有些酸溜溜的，却只低着头，拿手指在已经叠好了的黎母的衣服上不住地摩挲着，不说一句话。

　　　　黎母轻声地叹息了一下，转过一些身，问黎小雪：“水打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马上就出院了，还打水干什么？”黎小雪知道黎母想支自己出去，就低声地说。

　　　　“我万一输液的时候，口渴了呢？”黎母不高兴地问。

　　　　黎小雪拿眼角看了黎母一眼，说：“不有矿泉水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黎母瞪了黎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