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市之顽情- 第149部分

　　　　“人往高处走。龙马可是个好地方呢。”又一个声音说。

　　　　“那边再好，也是这么大的年岁了。年轻人自己闯荡闯荡，你又跟着去凑什么热闹呢？”遗憾的声音又说。

　　　　又有人提议：“快别说这些了。咱不是给人家送行来了吗？走走走，咱们也时尚时尚，吃个送行的饭去。老姐妹们在一起，都这么些年啦。”

　　　　黎母一直陪着笑声，听着要去吃饭，赶忙又回绝到：“吃饭就算了吧。我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回来了呢。”

　　　　黎小雪却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赶忙擦干了泪水，推开门，就笑着出来。

　　　　“妈，咱们这一走，也指不定回不回来了。伯母们一片情谊，您又怎么好推辞呢？”黎小雪到了众人跟前，就和黎母说到。

　　　　“可不是！”盛情的一位又说，“我们几个也商量了几回了。要不，小雪也跟着一起去吧。我们也都是看着小雪长大的，真就和自己家的闺女一样。这一走，都觉得散了一下呢。”

　　　　一番话引出了几声的唏嘘，黎小雪心里也给说得酸溜溜的，只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又怎么能念及这些？

　　　　“我去了，您们倒不能尽兴了。”黎小雪说着，就麻利地给黎母擦起皮靴来。

　　　　黎母还要推辞，无奈几张嘴轮番地说，只好勉强着同意了。

　　　　黎母一帮人走了不到两分钟，黎小雪就悄悄地出了门。

　　　　终于赶到街心花园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已经迟了二十几分。

　　　　钟友诚看着，似乎早就等不下去了，跟前的曹莹莹盼星星盼月亮地，终于盼到了黎小雪，和黎小雪说着“总算来了”，一块儿石头才落了地。

　　　　钟友诚只看了黎小雪一眼，就转过了身去。

　　　　曹莹莹拽了几下钟友诚的袖子，也只是徒劳无功。

　　　　黎小雪面前，曹莹莹也不好再使用什么暴力，只好，拿眼色示意了黎小雪一下，就朝一边走去。

　　　　足足一分多钟的沉默，营造着尴尬的氛围。

　　　　不过也只有一天多的时间没有见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再看着钟友诚消瘦的脊梁，黎小雪竟有着恍若隔世的感觉。

　　　　再这样下去，黎小雪觉得自己的话将越来越难以出口，就向钟友诚又走近了几步，轻声地问：“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怎么样？”钟友诚带着难以遏制的怒气转回了身，“能怎么样？我不过就和一个屁似的，给人放了呗！”

　　　　黎小雪解释着：“我也并不想的。只是当时……”

　　　　钟友诚没有让黎小雪再说下去，把手在黎小雪面前一摆：“你不想的事儿实在也太多了！你也没想到你会怀孕，没想到你又会反过来求我，是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我求你？”黎小雪万万没想到钟友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给刀子狠狠地割了一下似的，难受地，便要走人，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的曹莹莹已经又冲了过来，照着钟友诚的肩头就用力地杵了一下。

　　　　“钟友诚！你又犯什么浑呢？”曹莹莹愤然地问。

　　　　“莹莹，你也别这样了。也许，我真的又想错了。”黎小雪又伤心地说了一声，转身就走。

　　　　曹莹莹伸手拉住了黎小雪的胳膊，劝着说：“他这臭脾气，你还不知道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黎小雪摇了摇头，推着曹莹莹的手，委屈地说：“他的意思，我也就算明白了。”

　　　　“哎呀，他既然过来，自然是想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处的。别一句话不合，就都使起性子来。这都什么时候了？”曹莹莹还极力地劝着，好像，又给钟友诚使了些眼色。

　　　　钟友诚慢吞吞地走上来几步，还有些不情愿似的，低声地说：“对不起，小雪。我刚才有些过激了。”

　　　　“刚才你又怎么说来着？进了一趟派出所，又怎么了？别整这没出息的样儿！小雪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啊！本来可以好好的两个人。”曹莹莹又怨了钟友诚几声，和黎小雪又说了几遍“好好聊聊”，就再一次走开了。

　　　　黎小雪忽然就觉得，自己和钟友诚怎么就好像正演着一出戏一般，而戏的导演，正是曹莹莹。

　　　　曹莹莹重新又说了一遍“戏”，就把现场留给了两个人。

　　　　事实上，黎小雪没来之前，曹莹莹真就把一些紧要处和钟友诚又交待了一遍，尤其叮嘱着，无论如何，先留下了黎小雪的人再说。

　　　　钟友诚虽然还有些面子下不来，尤其生气黎小雪又因为黎母绊住了脚，可，内心里，他当然还是想和黎小雪重修“旧”好的。

　　　　只是，自诩为艺术大师一级人物的他，显然不是演员的料，虽经曹莹莹点拨，才一开场，就演砸了。

　　　　“看来，”黎小雪又吐了一口气，向身后说着，就有些哽咽，“我想说的，莹莹也都和你说了。你的态度，我也都知道了，——早也都知道了。我真不明白，我干什么又约了这一场的见面。”

　　　　“不，小雪。我，我刚才真的不是……。别，别走了，留下来。”钟友诚笨拙地说。

　　　　黎小雪仰着头，没有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是莹莹教你这样说的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这可真不像你。让我听着，也，也好不习惯。”

　　　　“不，不是。”钟友诚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发自肺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黎小雪冷冷一笑：“我真不知道我有什么好？”

　　　　钟友诚又往黎小雪走了两步，声音却又小了一些：“你的好，我真的也说不上来。只是，没有你在身边，我真的就觉得，觉得自己缺了什么。”

　　　　这话，黎小雪不知道是不是曹莹莹教给钟友诚的，这时候听着，太过于老套，太有了一些技巧。

　　　　而如果是曹莹莹教的，也真好像给这黎小雪量身打造，黎小雪的心，到底又为之一动。

　　　　总有一些言语，再怎么假，哪怕不能让人信以为真，也会感动一些心。

　　　　钟友诚继续又说：“过去的我，没有太考虑到你的感受，致使你的心一次次给伤害了。今后，我一定会改的，痛改！我也会更加努力，早一日做出成绩，让姨可以放心地让我们在一起。小雪，原谅我曾经对你的伤害吧。海枯石烂，我们也再不分开！”

　　　　尤其又给“海枯石烂”打动了的黎小雪，到底还没有听到她以为的最关键的环节，轻声就问：“孩子呢？”

　　　　“都听你的。只要你能留下来，都听你的！”钟友诚有些兴奋地回答。

　　　　黎小雪明知这尤其是曹莹莹叮嘱了钟友诚的，莫名地，还是觉得了一丝的欣慰。

　　　　“因为孩子吧。”黎小雪心里面这么说着，不禁，就向不远处的曹莹莹看了过去，只见，曹莹莹的脸上，早已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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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旧病复发（）　
黎小雪直回到了家中，还好像做着一场梦一样。

　　　　她把自己重新又交给了钟友诚的同时，一个巨大无朋的问号，又一道电光一般，闪现在她眼前。

　　　　——她要怎么留下来呢？

　　　　这个问题，因为她一直只考虑着留与不留，竟被忽略了。

　　　　而这个问题，绝不轻松，甚至相当棘手。

　　　　行期就在明天，用小时计，已经不足二十小时。

　　　　这短短的十多个小时里，她又能用什么样的方式，以何种的理由再说服黎母放弃龙马计划呢？

　　　　不想让钟友诚再看到两个人的事情依然受制于黎母的她，好说歹说，先让钟友诚一个人离开之后，就把这新生的困扰说给了曹莹莹。

　　　　曹莹莹听了，也好像当头挨了一棒，半天，都是一筹莫展。

　　　　“黎小雪同志，你这也太，太……，你的事儿，怎么就这么难，一个坎儿接着一个坎儿呢？”曹莹莹终于又开口的时候，也只是这样抱怨着。

　　　　看着几乎就和自己的脊梁骨一样的曹莹莹如此这般，黎小雪更是不知所措。

　　　　“实在不行，和你妈直说了吧！”曹莹莹没好气地说。

　　　　黎小雪哭丧着脸：“什么？直说了？你还让不让我妈活了？”

　　　　“那，你也别回家了，直接住到钟友诚那里，要不，干脆和他远走高飞！”曹莹莹又狠心说着，直恨自己，“我这真是造孽呢。”

　　　　“你是说私奔？”黎小雪当然不能认同。

　　　　“又能怎么办？你自己说！”曹莹莹不耐烦地反问起来。

　　　　黎小雪也只知道摇头。

　　　　曹莹莹又想了想，终于，缓和了一些语气，说：“要不，你还是先过去吧。毕竟是佳佳的房子，到了那边，想方设法地，弄出一些不方便来。再和伯母说，这边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了，那头儿也找不着合适的工作。伯母其实也是一心恋着这一边的，到时候，再尽量回来吧。”

　　　　再没有了别的办法的黎小雪，也只好点了点头，说：“先这样吧。只是，钟友诚那一边……”

　　　　曹莹莹爽快地说：“我会和他说明白的。”

　　　　黎小雪的感激，已经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的言语来表达。

　　　　“你只要知道我都是为了你才这样的，就好了。”曹莹莹说着，又特别地提醒到，“但，你也要抓紧，你的肚子可是不等人的。”

　　　　黎小雪肚子里，忽然又坠了一块儿石头一样。

　　　　……

　　　　黎母直到晚饭时分，才迈着疲惫的脚步，进了家门。

　　　　看着黎母脸色不怎么好，黎小雪就迎了上去，问：“妈，您这是怎么了？”

　　　　“嗨！”黎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几个家伙，非要喝什么酒。我实在是推不过去，就跟着喝了一些。这心里面，就难受上了。”

　　　　黎小雪赶忙扶住了黎母的胳膊，埋怨着：“妈，您也不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体，怎么可以喝酒呢？”

　　　　黎母倒瞪了黎小雪一眼：“小犊子！不是你，我就能跟着那些疯婆子出去了？你还不知道她们？”

　　　　黎小雪不免也在心里面自责起来，小心地，就往里搀黎母。

　　　　黎母又走了几步，脚下忽然就一崴，身子都往一边倾了过去。

　　　　“怎么了？”黎小雪惊声地问着，又往黎母脚下看了过去，只见好好的皮靴，竟折了鞋跟儿。

　　　　“嗨！这一顿饭吃的！”黎母又懊恼地说。

　　　　“您的脚怎么样啊？崴没崴着？”黎小雪又焦急地问。

　　　　黎母摇着头，低声地说：“没什么。只这鞋，明儿看样儿是穿不了了。”

　　　　黎小雪扶着黎母上了床，又拿了药给黎母吃了，说着让黎母先睡上一觉，就要走开。

　　　　“小雪，先别走。”黎母却把黎小雪叫住了。

　　　　“什么，妈？”黎小雪问着，在黎母跟前坐了下来。

　　　　黎母把黎小雪的手拉过来，放在了自己的手心，又微微一笑，感慨地说：“一晃，都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了。有时候，我一个人在这房子里待着，就会想起你曾经的点点滴滴。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有太多的你的影子。”

　　　　黎小雪的眼睛立时就红了一圈儿，伤心地说：“妈，您别再说这些了。”

　　　　“你一岁多的时候，刚咋啵咋啵地能走了，有一天，就在那儿，在桌角那儿，”黎母说着，又欠起了一些身子，往一个桌角指了指，“仰着，就摔倒了。后脑勺正好就磕在了上面，当时那血流得，捂都捂不住了。我真是吓坏了，你倒只哭了一声，还和我说没事儿呢。”

　　　　黎小雪早已经掉下了泪来，听黎母讲到这里，又难为情地笑了一声。

　　　　“缝了三针呢。”黎母继续说着，“我只怕那里不长头发了，又抹姜，又上什么药的，到底，还是留下了疤。都是妈一时没照顾到啊。”

　　　　黎小雪又难受地说：“妈，瞧您说的！”

　　　　“？好在，咱们是女孩子，这头发长了，就盖住了。？”黎母说着，又伸手摸了摸黎小雪的头发，赞叹起来，“多好的头发。”

　　　　黎小雪两腮通红：“这也是得了您的基因啊。”

　　　　黎母却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你爸那头发，才真叫个好呢。他如果还活着，看到我们小雪这么好，他可有多么地高兴啊。”

　　　　黎小雪也只有摇头，说：“妈，小雪不好。您实在舍不得这里，不如，我们，我们还是不走了吧。”

　　　　“又胡说！”黎母嗔着，“我都喝了人家的送行酒了，再不走，可不叫她们以为我占了便宜，给她们笑话了？”

　　　　“都是我不好。”黎小雪更加伤心。

　　　　黎母转而又说：“你记不记得，你在幼儿园里学会的第一首歌，世上只有妈妈好，你就是在这张床上给我唱的。你当时那小脑袋晃得啊，我一想起来，还和昨天的事儿似的。”

　　　　“不长大，又有多好。”黎小雪由衷地说。

　　　　“嗨！”黎母却说，“你都不知道你那时候有多么地粘我。那一只小嘴儿啊，就总有说不完的话似的。说一句你不乐意的话，我当时烦的呀，有时候就想给你推门外面去！”

　　　　黎小雪听了，非但没有不乐意，反而抿嘴儿笑了。

　　　　“可，”黎母又慨叹一声，“你一天天大了，和你妈我的话，却越来越少了。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就没有拿一个录音机，把你的话都录下来。”

　　　　“妈，这些话，您为什么早不和小雪说呢？”黎小雪说着，就伏下了身子，把还挂着泪痕的脸轻轻地贴在了黎母的手背。

　　　　黎母怜爱着说：“这又有什么？人人也都是这样的。平淡和冷清，才是一个人最终的生活方式。我也正一点点地在学着适应。”

　　　　“我永远都在您身边，永远陪着你，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黎小雪轻轻地，抽泣着说。

　　　　“你这是诚心怄着你妈难过了。妈也没什么能耐，靠着这一双手，供出了你的学业，剩下的，只盼着你在感情上有个好的归宿了。”黎母说到这里，更显得沉重起来。

　　　　黎小雪认真地说：“不管女儿的归宿在哪里，我也要您跟在我的身边。”

　　　　黎母还是老话：“这样的话，再也不要说了。你心里面有我，常看看我，或者常给我打个电话什么的，也就行了。两代人，不好在一起相处的。”

　　　　黎小雪又直起了身子，不高兴地说：“您干什么总这样说？你这样说，又叫我情何以堪？”

　　　　“我的脾气，我自己知道！你想我跟在你身边，我不乐意，这，可不就是来了分歧？”黎母说着，又觉得乏了，“我真要睡一会儿了。你也早点儿歇着，明天可是要起大早呢。”

　　　　黎小雪只好答应了一声，就回自己屋了。

　　　　这一夜，这一对母女，哪一个又能睡得着呢？

　　　　而两个人却又都害怕影响到对方的休息，谁也没有再弄出一点儿的动静。

　　　　黎小雪尤其是睁着两只眼睛，躺过了这一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又到黎母这边，才要叫一声，却先吓了一跳。

　　　　黎母看着，就和久病在床的一个人，脸上一点儿的血色也没有。

　　　　“妈，您这是怎么了？”黎小雪惊慌地问。

　　　　黎母倒也给黎小雪吓了一跳：“怎么了？什么时候了？”

　　　　“您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心脏又不舒服了？”黎小雪还问着。

　　　　“该起来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我这一宿也没怎么睡得着。”黎母只这么说着，就起了一下身，眼前却紧跟着一黑，又重重地躺了下去。

　　　　“妈！您怎么了？”黎小雪喊着，就哭起来。

　　　　“没，没什么，可能是没休息好，起来得又急了一些。”黎母虽然这么说着，声音都有些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