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汀彼底牛范K比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吓得陈久偲立刻讨饶,贾赦这才将人带上楼去,被贴上真言符的玉真子不仅对贴符之人有问必答,性格都乖顺了,让他上楼一点也不犹豫。
上了楼,贾赦同阿哥们寒暄一番,然后直接对胤禛说:“您府上发生的事已经有眉目了,请四爷移步。”
别人听不懂,八、九、十却明白得很。
前阵子老四后院出了件大事,虽然对外说弘晖侄儿重病,好不容易才救回来,实际是巫蛊害人。胤禛花了大力气也没查出真凶,贾恩候竟突然说有眉目了。四爷自然毫不犹豫,老十也想跟去听,被胤禟逮住了。要是聪明一些还好,知道怎么利用情报反威胁,如何斡旋,如何翻盘;对胤俄这种蠢货而言,听得越多,命就越短。
四爷、贾赦和玉真子先后进入天子四号房,不用说什么开场白,大老爷直接点题:“这小子的确是茅山正宗的,不过,茅山教主要是学降妖伏魔之术,本就属于下三流,在整个道宗之内,除了修邪道的就只有他们会明目张胆的养阴魂小鬼。因为做的事不同,茅山道士应该是同老百姓关系最亲近的,被请去捉妖的次数一多,就会有人变着法坑蒙拐骗,整个门派里头风气很糟糕。说这些只是想让四爷明白茅山弟子是怎样,真正与您相关的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弘晖阿哥房里就是阴魂作祟,本来,不催动的话,普通人能活七天,因为阿哥还小,身子骨比成年人弱很多,不到一日就成了那样。”
胤禛脸全黑,本以为是简单的内宅阴私,没想到还牵扯出道士。前朝朱厚熜干的事他是不赞同的,做皇帝的,可以为天下苍生行杀孽,可以为稳定朝廷诛九族,却不该为炼丹求长生这种事纵容宫里的道士恣意屠杀玄门中人。太/祖皇帝努/尔哈赤建立后金,攻下大明辽西十余城;太宗文皇帝皇太极与崇祯打了多少年;满人在顺治朝入主中原……他们终结了一个朝代,自然知道更多的秘辛。
只说朱厚熜,炼长生药是对外的说法,他痴迷于采集女子初潮时经血炼制的壮阳丹。只是这样还不能说明其人有多丧心病狂,有童女初潮未至,他便令妖道施展催经术,强行采血。大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规定过,女子十五岁才能入宫,朱厚熜直接将征选的年限提到十一至十六岁,在位期间折腾无数次。
这些事,当朝百姓是知道的,因为过去的时间太长,慢慢就被人遗忘了,大清入主中原以后得到了不少手稿和辑录,记载了不少前朝秘辛,这些事,阿哥们或多或少知道,四爷原本只是不赞成,听贾赦说他的弘晖就是被茅山道士用阴魂害了,若不是请行家出手,险些就要丢命……他还能坐得住?
胤禛幼年时脾气暴躁、易冲动、喜怒不定,被康熙训过许多次,慢慢才学会了忍。须知,人字头上一把刀,他不是没有火气,只是硬生生憋在心里,成功的从“现世报”变成了“秋后算账”的类型。别的事还耐得住,牵扯到子嗣,还是自个儿家中唯一的嫡子弘晖,胤禛火气大得冲天,他脸色不善的看着玉真子,道:“先生说的就是他?”
贾赦摇了摇头,“我方才注意到而已,茅山是大派,弟子众多,到底是谁造的孽还不好说。四爷想知道,我便帮您问上一问。”
直到这时候,胤禛还以为玉真子只是被控制住不能动罢了,他以为贾赦是想找同行打听,没想到……说问,还真的就是当场问。
对象还是本人。
“你是谁?”听着像是没意义的问题,玉真子却回答了。
“茅山内门二弟子,俗名周含光,道号玉真子。”
“下山做什么?”
“奉师傅之命下山历练。”
“为何传谣言害我?”
“听说京城里出了个胡说八道骗人钱财的,是玄门弟子,我要揭穿他的真面目,得有多大脸才敢打着玄门遗号坑蒙拐骗?”
“何出此言?”
“明朝嘉靖年间,玄门遭灭顶之灾,之后二百年,道门只余八派活动,未曾听过玄门事迹,想来已经灭绝。”
真言符是不做伪的,他是真这么以为,才会如此说。贾赦沉默了一会儿,就连道门八派都不知道玄门踪迹,那就是真的受了重创,幸存弟子全部隐匿起来了。也难怪会引来牛鬼蛇神,两百年不出世的门派,在所有人都觉得已经灭门的情况下,竟然冒出个自称玄门弟子的,同达官贵人相交,隔三岔五就同阿哥们在酒楼聊人生,还到人家府上去拜访。
若只是单纯的跳梁小丑,他们压根不会搭理,贾赦把声势造得太大,这茅山道士只是个开头而已,其他几派的恐怕要陆续找上门来,是友是敌还不好说。
不过,他无论是玄门法术或者江湖经验都是一等一的丰富,倒不怕被人坑害,再说,今日让茅山道士溃不成军,很快圣旨就要来,他也会彻底洗白,甚至冲上一个高峰,被百姓追捧。
世道便是如此,只要名声好,百姓愿意相信你,就能掌握主动权。贾赦已经被冤枉过一回,京城民众对他应该是有愧疚之心的,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情况铁定会十分有趣。
毕竟四爷还在边上等着,贾赦没沉默多久,他很快就收拾心情继续发问:“可有人与你相勾结?”
“我是茅山正宗弟子,不是招摇撞骗之辈。”
“四贝勒府弘晖阿哥突发疾病上吐下泻根本止不住,我亲眼看过是邪气入体,正是阴魂作怪。可是你茅山弟子所为?”
这回对方倒没立刻答话。
过了一小会儿才说:“道门八派都有弟子在京城活动,到底是哪些人,他们做过什么我并不清楚。此番下山一为历练,二为除邪道。我得到消息说有个修邪术的在京城作乱,以童女做交易,做了不少阴损之事,这才过来看看。”
“关于这个邪道,还有别的消息?”
“他最近靠上贵人,有紫气作掩护,我碰不得。”
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别的不用再问,贾赦撤了真言符,警告一番就将人打发出去,这才转过身来直面四阿哥胤禛,说:“别的您恐怕都听懂了,最后这一句,紫气指的便是龙气,沾上它的人,正经道修是不能轻易碰的,因为担心逆了天道。要拦住这茅山小道士,需要的紫气不多,只要在宫中妃嫔身边,或者跟着皇子以及同圣上亲近的大臣,都有可能。”
四爷皱了皱眉,目标很大啊。
他还没细问,贾赦又说:“我的意思是,必须是他们的心腹宫女、太监或者谋士,只有这些人才可能影响到帝星与天道。”就比如撺掇宫中娘娘给皇帝下药这种事,非亲近之人不可为。
贾赦这么说,胤禛心里就有数了。他没在福瑞楼逗留很久,就告辞回府,立刻派人去查哪位妃嫔、皇子或者三品以上大臣身边进了新人。
虽然粘杆处还没正式诞生,给四爷做事的也是能人,当天夜里,他们就将消息反馈回来,心腹奴才是不轻易换的,半年内有变更的不过三人,底细都查清了,索额图长子格尔分因为殴打贾恩候这事被请了家法,他的贴身奴才被降成马夫,之后就进了新人,如今这位是旗人,身份虽然不高,家世却是清白的。
除此之外,太子府上多了个伶官,在戏班子里唱了有三四年,在京城里名气挺大。然后就是永和宫,乌雅家送了人进宫来,已经有小半年时间,最近一个月才被德妃调到自个儿身边。这个人身份不好查,说是民间赫赫有名的神医,在验毒和调理身体方面很有一套,正是靠他,德妃的气色一日赛一日的好,连康熙也赞了好几回,宿在永和宫的天数增加不少。
听到这里,胤禛脸色难看极了。
他隐约记得额娘身边的确是有个生面孔,只是没想到,最有可能害弘晖的竟然出自永和宫,还是额娘跟前的新宠。不过,直接下定论说这是她的安排还是草率了,人是乌雅家找来的,到底为谁谋利还不好说。
69第069章:()
胤禛得到手下人传回来的消息之前;大老爷在借住的府邸上接到圣旨;走这一趟的还是李德全;他在大门口就道了两声恭喜;瞧着主家的人都到齐了,才拿出圣旨;用太监那特别的嗓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荣国公嫡长子贾赦;行事光明;大通大智………可袭一等将军爵,加封‘贤圣天师’;赐御笔亲题天师府一座;黄金千两,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李德全念完,将圣旨往前递去,“天师接旨吧。”
贾赦照着从前那样接下旨意又吹捧了康熙爷几句,平时费多大劲才能赚点小钱,这一买卖不仅袭了父亲传下来的爵位,受了加封,得了御赐的宅子,还领了黄金,不枉他辛苦为阿哥们排忧解难,皇上慧眼识人,真是明君!
再说贤圣天师这个封号,贤代表着美好的品德,圣字表示像圣人那样,本事很大的。天师最早是轩辕黄帝对他的老师岐伯的称呼,后来渐渐成为道士的统称,不过,被皇帝封做“XX天师”还是很少见的,因为皇家忌讳,一般人不敢将天字往自个儿身上放。宋朝之前还算自由,之后“真人”“大师”这样的称呼越来越多,被世人所认可的天师反而还是古时候那批德高望重者。
接到圣旨,贾赦的注意力都被赏赐吸引了,贾琏、王熙凤等人表情才是又惊又喜。千两黄金也不是小数目,同“贤圣天师”这个封号相比,真是不值什么。
李德全作为康熙的心腹,本朝第一太监,在别人跟前多少会摆点谱,当着贾赦倒是和气得很,先是寒暄了几句,然后就说:“腊八那日,您说得真是对极了。您说我奴仆宫犯赤,要当心手底下奴才惹事,我回去就小心盯着他们,果真有人手脚不干净,偷御用之物出宫私卖,那其中还有我一手提拔起来的。要不是我亲自发落了他们,等万岁爷发现,真就出事了。”
这话有几分真,贾赦还是辨得出的,的确是帮了他不小的忙,不过,就算真的被别人捅出来,他也有脱身的法子。李德全是什么人物?在宫里摸爬滚打五十来年,伺候皇帝都已经四十一载,在宫中势力之广非常人能够想象。
贾赦想回他两句,李德全却问道:“将那事解决之后,我自己对着铜镜看过,也问了别人,说还是红彤彤的,这是不是说灾祸还没彻底解决?”贾赦笑道:“李公公多虑了,我说的泛赤色与红光满面可不同,没拜高人学过很难能够自个儿看出来。关于奴仆宫,您且记住几句话,这是《神相全篇》里头的:颏圆丰满,侍立成群。辅弼星朝,一呼百诺。口如四子,主呼聚喝散之权。地阁尖斜,受恩深而反成怨恨。绞纹败陷,奴仆不周。”
呵呵,他伺候的的确是全天下最尊贵之人,缺不代表他本人有文化。这里头专业用语忒多,李德全他听不懂。“还请贾天师详解。”
贾赦稍微组织了语言,说:“奴仆宫位居地阁,也就是脸的下边部分,由承浆(颏唇沟的正中凹陷处)引出一条横线,即是奴仆。人的下颚部分,代表的是统御能力,也就是你能拥有的部下多寡,若丰广,表示富有气魄,得部下之功。若尖小,既无部下之缘,也缺乏领导的才能。至于气色,若奴仆宫位有青黑晦暗这四种情况,就要当心奴仆走失,同时还要犯疾病;若是犯赤色,要当心底下人闯祸牵连于你,或者奴仆犯上伤及自身。总的说来,此部多肉、色美、无疤痕黑痣,必安康幸福。”
他说完想着马屁没拍到位,又说:“你是极好的,无需担忧。”
谁不爱听好话?
李德全被他说得那个舒心,就好像三伏天喝了冰镇银耳。
贾赦果真会做人,知道他没听懂就仔细解释了一遍,内容真是详尽,有这样的态度,会同阿哥们交好,得四爷力荐,入皇上法眼也是应该的。
“承天师吉言,以后还有麻烦您的时候。”他想到自己还有大劫未过,心里还是挺忐忑的。按照贾恩候所说,他想了想,会让自己身陷危险的只能是夺嫡之事,或者是新皇登基之时。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两人又聊了几句,李德全再次说了恭喜,就要回宫去,贾赦亲自相送,外头本来就聚集了一些瞧热闹的人,看宫中大太监李德全登门,他们就猜到是来颁旨的。万岁爷还真把贾恩候当回事,腊八的时候是赐粥,除夕又赐酒,还给君子别院赠了牌匾,今儿个不是什么大日子,来宣读圣旨的可能性反而是最高。
李德全当了五十来年的太监,圣旨都读出心得来了,声音虽然不怎么好听,倒是响亮得很,让外面的人也听了个清楚。
一等神威将军?贤圣天师?赐宅院?赏黄金?
皇家竟如此高调的承认贾恩候的本事,还给他这样大的体面,简直……将荣国府二房的脸都打肿了。他们觉得人家挺不过,就分了家,由史太君带着二房窃居荣国府,让长子灰头土脸的搬出来。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贾恩候是借九阿哥的宅邸住,皇上知道这事以后,竟然给他赐了新宅,还是御笔亲题的“天师府”。
“也不知史太君等人是什么脸色,我若站在她的立场,肠子都要悔青了。”
“我家要是出了这样的事,老子一二大耳刮子扇飞蠢妇人。”
“敢对你老娘出手,不怕押去衙门打板子?”
“呵呵,这种事都遇到了,打顿板子算个屁。”
……
群众带入得很好,几乎所有人都是一个调调,先是说茅山道士害死人,以后可别听这样的胡言乱语;又说自己会相信实在是因为不懂道门之事。
外人随便说说怎么了?
荣国府上自己人不也这样?
分出来的贾赦这一支,从主子到奴才,全都激动得很,也就是黛玉冷静些,大舅老爷有大才,这样的封赏不算什么,以后恐怕多的是富贵荣华。管家王善宝真是乐坏了,以前在荣国府,在奴才之中,他不算最体面的,因为对大老爷忠心,分出来之后反而成了天师府的大管家,还愁么有好日子过?
王善宝使唤人去门口放鞭炮,又接到贾赦的吩咐回荣府那边去给老太太报平安,告诉她不用担心,事情已经圆满解决。王善宝摸不准老爷是个什么意思,是真的纯粹报平安还是炫耀,他琢磨之后,这事还得自个儿亲自去,万一被手底下的搞砸了可不好,至于态度,就中庸一点。
邢夫人看着贾赦将事情安排妥当,就憋出一句话:“老爷如今又是将军又是天师,我却连个诰命也没捞到……”她从来就没说过什么中听的话,这句也是,别说贾琏两口子,贾赦脸也拉下来,“一等将军不是官职,天师也就是个封号而已,老爷我还是个闲人,你却想要什么封号?再说,那诰命也是看人放的,有功夫抱怨这些不如反省自个儿,修身养性。”
就算真的要封,那也是遗封给贾赦的原配张氏,与这个有点好事就飘飘然的填房有什么干系?
但凡是贾赦开了口,邢夫人基本不敢顶嘴,她绞紧手中的帕子,说:“那我们何时搬家?生辰宴摆在哪边?”
……呵呵。
蠢成这样,到底怎么进的荣国府?
“你可知道偷鸡摸狗之人才会在夜里搬家,天师府那边我要亲自去看一看,总要把风水做好,至于什么时候搬,我自会安排,生辰宴自然就摆在这里,也当成全九爷雪中送炭的情谊。”你倒霉的时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