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帮派财务室的阿b跟在大街上穿着背后露出左青龙右白虎的形象判若两人,此时穿着体面的白色西服,袖口上还镶着一颗品位不低的钻石袖扣,粗壮结实的手指头在账本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听得他≮∑身后的四眼仔心惊肉跳。
“才几个月的时间,就下滑成这样,再这样下去,兄弟们都要去喝西北风了!”说话的是站在阿b另一侧的青年,年纪不大,单凤眼,皮肤黝黑,如果不是脑袋一侧少了一只耳朵的话,整个人看上去倒也算是颇为英气逼人。“b哥,照我说,干他娘的,飞机货再多再好,也比不上我们兄弟人多,您给说句,我立马召集弟兄们抄家伙……”
“啪”地一声,b哥将账本合上,转头轻轻扫了那青年一眼,不急不缓地说道:“你是在教我做事?”
身后那叫松鼠的青年面色大变,连忙飞快摇头:“不不不,b哥,我也是在替帮会着急……”
阿b嘴角微微扯了扯,清了清嗓子:“四眼仔,账做得不错,继续努力,帮会是不会亏待你的。”
见识过这位b哥的雷霆手段的四眼仔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要不知道,当年b哥刚刚坐上坐馆位子的时候,七叔和九爷联合几位帮中元老一致反抗,最后被b哥收拾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听到b哥夸奖,四眼仔才稍稍松了口气:“谢b哥,我会继续努力的。”
阿b将账本还给四眼仔,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问道:“四眼,我吩咐你去做的事情,有眉目了没?”
四眼看了眼b哥身后的松鼠,干笑了两声,似乎在请示b哥有外人在的场合说这件事情会不会有问题。
阿b点了点头:“松鼠,你先出去,我跟四眼单独聊点私事。”
只有一只耳朵的松鼠有些不情不愿,但却不得不竖着耳朵走出去,只可惜四眼在他离开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他把门关上,才隐约听到里头的窃窃私语,而且四眼似乎对这件事情很小心,声音压得极低,他就算将那只完好的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到任何一丁点的内容。
他想了想,反正也听不清,干脆拿出一支烟,还到旁边办公室借了火,来到露天的阳台上,点上火,环视四周,确认无人后,才掏出手机,卸下电池,换了一张电话卡,拨出号码。
“什么事?”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声。
“b哥跟四眼在里头密谈,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但肯定很重要!”松鼠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一边对着电话说道,“而且,刚刚听他说是私事。”
“能听得到是什么事吗?”
“他们声音太低了,完全听不到。但我觉得,应该是b的私事,而且很重要。”
“很好,下次有消息及时通知我。”电话里的人发出微微地笑声,“这个月的钱已经汇到你的账户上了,空了查收。”
挂了电话,松鼠很小心地拔下电话卡,重新换上自己的太空卡,安好电池,刚转身,手机就响了,看了一眼屏幕,他顿时手一哆嗦,差点儿将手机扔出去——来电显示是“b哥”。
“b哥,您找我?”松鼠心虚,不敢多说话。
“人呢?你小子的电话怎么总打不通?”b哥说道。
“我在天台抽口烟,烟瘾犯了,马上下来,马上下来!”
办公室内,四眼小心翼翼地合上柜门,然后送b哥出门,在电梯口碰到从天台上来的松鼠。
“b哥您走好!”四眼恭敬鞠躬。
松鼠吊儿朗当地拍了拍四眼仔的肩膀:“好好干,b哥不会亏待你的。”
四眼又鞠躬道:“松鼠哥也走好!”
松鼠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忙去吧!”
四眼直起身,看着松鼠的身影,笑容诡谲。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松鼠有些疑惑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刚刚是自己看错吗,四眼仔那个胆子比老鼠还小的家伙怎么会有那般的表情?嗯,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刚刚太紧张了。
他看着电梯内高清屏幕上的金融投资广告,看上去好像在认真地看着广告,实际上却是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一旁的b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把握不住b哥的想法和情绪,就比如说此时此刻,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位新义安的坐馆级大佬到底在思考些什么。
“阿松,你跟了我几年了?”坐上车的时候,b哥突然问道。
松鼠自己也愣了愣:“六年,还是七年?”
b哥笑了笑:“七年零四个月。还记得你怎么认识我的吗?”
松鼠点头:“当然,我被高利贷追#债,
,被人割了一只耳朵,b哥你看不惯,站出来为我说话,还跟那伙放高利贷的干了一架。您左胳膊上的青龙纹身有一处伤口就是那天干架时留下的。”
b哥轻轻笑了笑:“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就七年多了。转眼,翅膀就硬喽……”
。。。
第七百五十七章 江宁下雪了()
江宁,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后,一夜之间万物银妆素裹。入冬前,地产公司老总授意在小别墅前移植来几株寒梅,此时一宿飘雪,梅花未开,倒是枝头千万点白茫如同一夜花开。清晨,别墅大门悠悠推开,袅袅走出一个穿着绿色布袄的年轻少妇,看了看门外雪景,嫣然一笑,回头对院中老人道:“老师,可不能偷懒,天凉了,医生说过要多活动手指哩……”
院中老人没好气地挥了挥手:“买菜去买菜去,昨儿初九,今天初十,不用再吃素了吧?”
少妇抿嘴甜甜微笑:“今天去看看有没有野生的鲫鱼,回来炖汤……”
“回来后今别忙着做饭,问问臭小子的近况,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说打个电话回来……师门不幸啊,我老头晚年收了这么个玩劣的关门弟子……”老爷子小声地喃喃自语。
绿袄少妇捋了捋耳边秀发,笑着道:“老师您自己可以打给小师弟嘛……”
“凭什么?”老头子如同孩子一般倔强起来,翻了个白眼,“要打你打,反正我是不乐意打给这个不肖弟子!”
绿袄少妇笑着摇了摇头,轻¥3轻掩上身后的别墅大门,正要踏着薄雪而行,却抬头望见一个她曾发誓此生都不再愿意见到的男子。
“小荷……”那人正在梅花树下,肩头落着几抹从枝头散落的轻雪。
薛绿荷猛地一愣,下意识地快速后退几步,神情慌乱,甚至连眼神都不愿与那人对视。
那男子苦笑道:“小荷,你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吗?”
“我……”性情温婉的女子刹那间心乱如麻,“我……我去买菜……”
她难得地加快步伐,在雪地上几乎是一路小跑。终于离开了那人的视线,在景观湖的木椅旁却徒然驻足,也顾不上椅子上的积雪,便坐下来独自发愣。
雪后天气难得晴朗,碧空万里,薛绿荷想起第一次与那人见面是在雪后的一个下午,她在寂静的校园里碰到了他,只是阴差阳错,居然从两条平行线变成交汇线,而后又各奔东西,离彼此的生命越来越远。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脑子里突然浮现一张玩世不恭的笑脸,他说,师姐,可不能一个人躲起来伤心,不然下次见到师姐又要忍不住多亲一口了。
她突然觉得面颊发烫,咬了咬下唇,幽怨对自己说道:“阿荷啊阿荷,别再胡思乱想,羞不羞……”
不知为何,那张算不上俊俏却极难让她忘记的脸庞出现在脑中后,刚刚那梅花树下的人,似乎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和突兀了。
她深吸了口气,缓缓起身,挎着竹篮,走向小区外最近的菜市场——今天要买鱼,买豆腐青菜,还要给小师弟打电话……
待那抹绿袄倩影离开湖畔,刚刚那梅花树下的西服男子才慢慢现身,看着薛绿荷的背影微微皱眉,似乎仿佛刚刚坐在那椅子上的女子并不是那个曾经与自己共枕的小荷。
片刻后,他深深吁出一口气,嘴角轻扬,摇头笑道,小荷啊小荷,看来你这辈子都走不出我吴某人的五指山了。
转身,他又回到那栋别墅前,站了几分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最后才决定敲门。
“谁啊?”院内传来老爷子熟悉的声音。
大门缓缓打开,老爷子原本轻闲的笑意突然凝结在脸上,刹那间晴转乌云:“你来干什么?”
“老师,我……”
“滚!”老爷子似乎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砰一声,动静颇大地甩上大门。
他继续敲门,不厌其烦:“老师,您开开门,我想好好跟您谈谈……”
“滚,没什么可谈的!”老爷子背着手,在铲好雪的小院中来回快速踱步。
“老师,我知道为了小荷的事情,您很生气。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您开开门,不管您愿不愿意原谅我,但这么多年了,也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继续敲门,老爷子在院中徒然止步,迈步门后打开大门,望着这个自己曾经引以为豪的得意门生:“说吧,就站在门口说……”
“老师,我……”他苦笑,“站在这儿说也成。”
他微微吸了口气,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道:“老师,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小荷。当初跟小荷结婚的时候,我也的的确确是真心喜欢小荷的。可是您也清楚,我来自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工薪家庭,我爸是大学老师,跟您也是多年的老友,当初我的情况您肯定特别清楚。以我的背#景,想要实现人生理想,在中国目前的社会环境下,可能性几乎为零。小荷是一个很好的妻子,但是对我的事业却没有任何的帮助,但林美美不一样,有了她和她背后的家族,我这些年才能走得这么一帆风顺。”
老爷子冷笑:“新中国版的陈世美,为荣华富贵抛弃糟糠之妻,你还有脸给自己安上一个实现人生理想的美名?无耻至极,以后你出去,不要跟别人说,你是我吴某人的入室弟子。”
“老师,我……”男子一下子急了。老爷子虽然行将就土,但名号却是极好用的,尤其是老爷子在如今华夏学术界首屈一指的地位和桃李满天下的成就,就算是国家领导人也不得不给三份面子。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没有,滚!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污了我自己的眼睛,算我当年瞎了眼,将小荷许给你这么一头禽兽!”
“砰!”大门再将轰然而闭。
男子站在门前,先是苦笑,而后却望着那门上
铜环,发出近乎刻薄的冷笑。
“老东西,真以为自己是华夏哲学泰斗就没人能动得了你了吗?”他小声自语道,“都快盖棺材板的老家伙,还跑出来这么大的火气,小心没人送终!”
他转身,踏雪离去,不带一丝遗憾。
等他的背影真的消失,墙角处才缓缓现了一抹绿袄倩影。
刚刚那人的话,她一字不拉地听在耳中,她原以为自己会气得浑身颤抖,却没料到平静得连自己都出乎意料,只是拿出不太用的手机,给远在千里外的人发了一条短信。
“江宁下雪了,一切可安好?”
。。。
第七百五十八章 军火来了()
下雪了?
刚刚晨练结束,额头蒸腾着雾气的李云道看着手机屏幕,微微发怔,那抹青衫绿裳的身影在脑中久久徘徊。对于这位阿荷师姐,李云道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每每站在她的面前,他便有种顽皮的冲动,就仿佛一个需要吸引母亲眼球的孩童一般。气质恬淡的绿荷与风火泼辣的红荷虽是双胞胎,却是完全性格迥异的姐妹,前者宛如夏日傍晚池塘中的一朵清莲,后者便如同鲜艳怒放的带刺玫瑰,一静一动,放在一起倒也相得益彰。
“想什么呢?看你笑得哈喇子都快掉一地了!”颈间一朵盛放牡丹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余光似乎早已经瞥见了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于是翻了个大白眼,径直与这刁民擦肩而过,露出两条穿着短裤而颇显修长的美腿,黑白相间的夹趾十字拖里露出洁白莹嫩的脚趾。“我可奉劝你一句,这个薛绿荷能不惹你就尽量不要去惹,先不说红荷这个一点就炸的马蜂窝,就单单那个挂名老公,就不是个普普通通的角色。”
“哦?”李云道曾听老爷子隐晦地提及过薛绿荷的失败婚姻,这也是老爷子一直引以为耻的一次失》⊥败的红娘经历,所以李云道能听得出老爷子内心深处对阿荷师姐的歉意,但是具体情况到底如何,也从来没听阿荷师姐说过。“你咋知道的?”
阮家大疯妞撇了撇弧度优美的嘴角,轻笑道:“我看你那么惦记着人家,还不提前给你做好功课?”
某刁民难得面红耳赤,口齿不清地含糊解释道:“那是我师姐,有什么惦记不惦记的。”
疯妞儿又翻了个白眼:“我派人查过,她的婚姻虽然名存实亡,但是那位前夫明显是对你这样阿荷师姐还有念想的。”
李云道愣了愣,有点没听明白:“啥玩意儿?什么叫名存实亡,又还有念想?”
阮钰道:“你可能不知道,但你问王小北,他肯定清楚。她前夫叫吴广,曾经一名非常年轻的哲学系教授,估计也就是因为这个,他们俩才能走到一起。”
“后来呢?”
“后来就是一出现代版的陈世美与秦香莲,咱们这位新中国的陈世美攀上了枝头,麻雀变凤凰了。”
“麻雀变凤凰?”李云道微微皱眉,“怎么讲?”
“他现在的老婆姓赵。”阮钰看着李云道说道。
“姓赵?你是说京城那位赵……”
阮钰点头:“当前中国权柄算得涛天的姓氏极为有限,赵家算得上是超一等大姓了,虽然那位赵姓老人家退居幕后,但中国的政治生态,你应该很清楚……而且,近期有人告诉我,那位陈世美跟蒋青天走得很近,我本来想等你调回内地的时候再跟你谈这件事,现在就算提前打个预防针吧。”
李云道苦笑道:“打啥子预防针,我还能真对师姐有什么想法不成?”
阮家大疯妞顿时看着某人笑得意味深长:“这可不一定哦……”
某刁民顿时心虚,连忙转移话题:“对了,那个叫阿洛斯的家伙,你怎么安排他了?”
阮钰也刚刚练完瑜伽,一头大汗,在客厅拿了瓶水边喝边道:“我让他去美国他不肯,说要留在香港帮你,也不知道到底他怎么样的。我初步打算是把你账户上剩下的那些钱先交给他打理,回头你有空再找他聊聊,这样的人才用来当理财经理或者操盘手就太浪费了,简直就是大炮打蚊子的节奏。”
“帮我?他能帮我干啥?破案?抓人?”李云道笑着连连摇头,抓起茶几上的苹果就啃,“山下就这点好,想吃什么,只要有钱,啥都能吃得到,这味道跟山上的野果子比起来,倒是逊色不了太多。”
阮钰笑道:“你可不要小瞧了阿洛斯,如果你真要对付傅家,到时候少不了阿洛斯这种金融高手在背后坐阵,否则不光是你,就连政府很可能都会非常头疼。拔出萝卜带着泥,姓傅的在香港经营这么多年,尤其是霍家大肆退出东南亚之际被他们捡了不少便宜,所以不排除他们临死时的雷霆反击手段里会有金融这种最有效和迅速的方法。”
李云道想了想,点头道:“那就先让他留下,等打完这一仗,再让他去美国。抽时间我再跟他好好聊聊,我琢磨着他还有不少心结没有结开。”
阮钰笑着蹦上来在某人额上狠狠亲了一口:“这就是你的优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