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道嘿嘿一笑,回头道:“这条河是姑苏城里为数不多还算清澈的,是活水,虽然算不得甘甜可口,但还不至于被一两个马桶污了水质。”
被无数粉丝奉为“国民女神”的女子甜甜一笑,走下台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似乎也不嫌弃青石阶上的葱葱绿苔。她深吸了口气,心情颇好:“要是天天都有这样那该多好。”
李云道笑道:“平静只是相对的,有了那些喧闹后,你才会觉得平静难能可贵。不然你退出娱乐圈来这儿隐居试试,保准闲死你。”
齐褒姒并扰着膝盖,双手抱着修长的小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歪着脑袋望着他,嘻嘻一笑:“前提是你得陪我一起。”
李云道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齐褒姒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撅了撅嘴:“我就知道你肯定不舍不得。”她没说他到底舍不得什么,她不想把那层纸捅破,因为她觉得那关乎她的自尊。
李云道站直了身子,小心翼翼地扭了扭肩膀,伤口愈合的速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短短三天的功夫,结痂数目伤口便已经开始奇痒,由香关芷说这是因为伤口里面在长新肉的原因。
“什么时候走?”李云道转身,看着坐在上面几个台阶上的女子,不施粉黛,却美得如同这江南水墨画的仕女。
齐褒姒耸耸肩,故作不悦的表情:“赶我走?”
李云道笑而不语,良久才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齐褒姒突然叹了口气说:“好莱坞那边有一部新戏,白姐谈好了,最近就要进片场。”
李云道微愣:“好莱坞?”随后他挠头笑着试探道,“花瓶?”
齐褒姒也不生气,微笑点头:“也只能当花瓶了。”
李云道却笑道:“当花瓶也好啊,姿色是你自己的,又不是抢的别人的。”
齐褒姒笑着说:“他们有人说我是整容整出来的。”
“你是吗?”李云道很认真地打量着天生锥子脸的姑娘。
齐褒姒笑道:“你自己摸摸看就知道了。”
某刁民居然真的爬了几个台阶上去,摸了两把,最后才咂咂嘴道:“不是整的,是天生的。”
在舞台上受万众敬仰的齐女神被那双大手摸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鼓,咬了咬下唇,心中万千思量后,才鼓起勇气,趁着那人不备,飞快在那轻柔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地啄了一口,而后像受惊的小兔般飞奔离开,头也不敢回。
被偷袭的某人愣了愣,目送那抹倩影逃离,微笑摇头。
身旁冷不丁地出现一个声音:“没想到,你倒是个情种。”声音清冷,说话的人似乎从来都习惯了不夹杂任何感情成份的言语。
李云道抬头,她竟不知何时坐在了河畔的大树上,赤着脚,悠闲地晃动着小腿,轻松的神情和冰冷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云道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这是羡慕还是嫉妒还是恨呢?难不成……”
坐在树枝上的由香关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秀目中杀气四溢。
李云道摆摆手:“也是,你们忍者都是没有感情的活死人。这日子活得……”
由香关芷缓缓道:“感情是生存最大的敌人。”
李云道笑着问:“没有感情,那还算是个人吗?”
由香关芷反问:“你这样处处留情,就算是个人了?”
某刁民从来没想到自己跟这女忍者斗嘴还能落了下风,一时间意兴阑珊,伸了个懒腰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太复杂,估计你这辈子也弄不明白了。”
李云道在小河里冲了冲脚上的泥沙,趿着拖鞋上岸回家。
等李云道进了江南小院,由香关芷才缓缓道:“出来吧。”
河畔的另一颗柳树后,沈燕飞走了出来,手中拎着热腾腾的豆浆油条。
“你早就知道我在了?”沈燕飞望着从树下跳下来的女忍者,赤着的双脚白皙得让她嫉妒。
由香关芷点了点头:“刚才那些话,我替你问的。”
沈燕飞叹了口气,干脆走到刚刚齐褒姒坐下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望着越来越亮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女忍者出奇地没有离开,而是在沈燕飞身边坐了下来,也托腮望着天空:“我想不通,你们这些女人,为什么都喜欢围着他打转?”
沈燕飞轻叹了一声,而后却嘴角含笑道:“你记得上次你跟天狼交手的那回吗?”
女忍者点头。
“那天我真的吓坏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原先居然还有黑社会背#景,还被江南的黑道人物们取了个‘三哥’的绰号。那会儿我真的很怕他,他对着坐在防弹车里的许天笑开枪的时候,我魂儿都要吓飞了……”沈燕飞笑着娓娓而谈,“后来,我见识过他离间老狗和白头的手段,也见识过他破案时的思维缜密。我是我们市高考状元的身份进的人大读法律,在学校里我也一直是第一,后来工作,进了省纪委,我依然是大家眼里的女展昭,直到我碰到他。”
“他呢,是有点儿无赖,有点儿不讲道理,甚至有点儿土里土气,但他很男人,比这个社会上的绝大多数男人都要男人,我不知道我说的你懂不懂,我说的不是你们日本男人的那种大男子主义。他虽然也有点儿大男子,但是那不一样……”
女忍者皱了皱眉说:“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沈燕飞鼓了鼓腮帮:“就算是吧。早餐要凉了,现回去吧!”
目送沈燕飞离开,女忍者突然绷直了身子。
危险!
第六百七十六章 檀香,芨芨草()
人生来就拥有动物般感识危险的能力,只是安逸惯了,久而久之这种辨识危险的能力便退化了。对于以刺杀或情报为目的忍者而言,活着是达成目标的首要条件,所以每一名合格的忍者都要经历危机感知和处理的大关,过则生,不过则死——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在那个小小的忍者村内显得尤为残酷。
两只忍者飞镖悄然滑落于手心,由香关芷站在青石板路的中间,纹丝未动。恐惧!由香关芷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在年幼的时候看到村长大人的那种对于实力和残忍的畏惧——不,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那个带来危险气息的人,滑落于手心的忍者镖掉落在青石路面上,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响声。最后,她居然连呼吸都忘记了,似乎生怕触怒了身后那如同死神一般的存在。
“关芷,你在路中间摆什么pose,进来吃早餐。”沈燕飞站在小院的桃木门旁,微笑着冲她抬手。
由香关芷却连步子都迈不开,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已经锁定了她全身的气息,只要稍有异动,不光她自己,或许还有可能殃及小院里的李云道等人。
“喂,叫你呢!”门边双探出一个脑袋,不是那刁民还能有谁,“摆个姿势就是高人了?别装了,这年头不兴你们冷兵器那套了!”李云道懒散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微微拉动了肩头的伤口,疼得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别管她了,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指不定走到路中间,她又顿悟了什么密咒之类的,谁知道呢!”李云道冲沈燕飞做了手势,懒洋洋地说道。
沈燕飞耸耸肩,无奈地看了由香关芷一眼:“那我给你留点,呆会儿你自己热热。”
由香关芷面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她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猎物,而且,那是一个比自己要高明千百倍的“猎人”。
突然,桃木门边刚刚消失的脑袋又冒了出来,皱眉打量着由香关芷,而后干脆拉开桃木门,走了出来,四处张望着,口中念念有词:“奇怪了,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老家伙身上的香火气……”
由香关芷突然身子一轻,终于嘘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眼神惊恐地望向身后。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河畔的柳枝淡淡地撒落在路中间的青石板上,远处的收音机传来宛绵戏曲,微风轻拂,杨柳垂舞,小桥上来了早里的第一辆自行车,叮铃铃……
由香关芷不断调整着呼吸,刚刚的恐惧仿佛发生在梦里,此时身边的一切却又是如此地清晰——依然清晰的心跳告诉她,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她几乎可以肯定,刚刚背后的那个人如果想要取自己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可是……
“啧啧啧……动了个手术,怎么把鼻子动坏了?”李云道倒吸着气,一脸迷惑地走了出来,似乎还是不太敢确信,在河畔走了走,东张西望了一番,这才困惑着走了回来,“也不知道老家伙自个儿一个人化缘化缘到哪个山沟沟里去了,这个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不让人放心!”李云道突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似乎对自己突然想起那破庙里只肯他读书写字的老喇嘛感到颇是不可思议。
由香关芷不知道李云道在喃喃咕咕说些什么,捡起刚刚掉落在地上的飞镖,若有所思地回了小院。
豆浆加油条,还有沈燕飞特意给李云道煮的小米粥,一顿早餐算不上丰盛,但对李大刁民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人间美味。退了烧后胃口也恢复了,吃了三大碗粥外加三根油条一杯豆浆,李云道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捋了捋胸口:“总算吃上了一顿舒心饭……”李云道说的是实话,自从国际刑警那边传来南美货轮要进江宁港的消息后,李云道便再也没有好好儿地坐下吃上一顿饭,之后又是跳江,又是高烧,大半夜还要从江宁逃命到姑苏,再加上前两天躺在床上只能吃些流质的东西,这的的确确是出事后的第一顿囫囵饭。
沈燕飞没好气道:“别说得我们几个好像虐待了你似的。”
这几天一直和沈燕飞同仇敌忾的齐褒姒却低头小口对付着豆浆,也不抬头,也不说话,仿佛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
“媛媛姐,你说是不是,这家伙这几天除了吃就是睡,我们几个天天都围着他转,整个就是一伺候大老爷的奴婢。”沈燕飞鼓了鼓腮邦子,很好气地瞪着李云道。
被点名的齐女神连忙抬起头,眼神慌乱:“啊?我……没……”齐褒姒只敢看着由香关芷,因为对着沈燕飞她会心虚,对着李云道更是难掩羞意。
李云道突然嗅了嗅鼻子,皱眉望着沈燕飞道:“我发烧没烧坏嗅觉吧?”
沈燕飞摇头:“那天在郊外工厂,你发烧都要四十度了,老远就能寻着血腥味找过去,应该没问题。是不是这两天睡多了又或者是感冒了?”
李云道皱眉寻思了一番,却还是摇了摇头:“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檀香味?”
“檀香?”齐褒姒也学着李云道的样子嗅了嗅,而后失望道,“有粥香,油条香,豆浆香,其他一概没闻到。”
沈燕飞也轻轻摇头:“没闻到。”
目光落在由香关芷的身上,后者凝神放缓呼吸,好一会儿后才道:“是不是檀香中还夹杂着一种植物的味道?”
李云道大惊:“芨芨草,老末最爱的草料。”话未落音我,起身飞奔而出。
由香关芷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齐褒姒也想跟上去,却被沈燕飞拉住:“我们俩就别去添乱了,万一有什么事情,关芷顾不过来。”
齐女神这才作罢,坐在餐桌旁跟沈燕飞大眼瞪小睛,两人不约而同地时不时向外张望。
半盏茶的功夫后,李云道才带着由香关芷推门而入,脸上的疑惑仍未消失:“气味的源头明明就在那儿,怎么就消失了呢?”
由香关芷也面露困惑,似乎也碰到了什么不解之事。
见他们回来,沈燕飞连忙问道:“怎么了?”
齐褒姒也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李云道却苦笑着摇头:“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由香关芷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说实话?”等齐褒姒和沈燕飞一个去了内屋一个去了厨房,由香关芷才看着李云道皱眉问道。
“关键问题是我现在也不确定。你真的刚刚连动都动不了?”李云道好奇地打量着由香关芷。
“嗯。”女忍者点点头,“那个人,很强大。杀我们,很容易。”言简意赅,便却一语中的。
李云道松了口气道:“那就应该不是我们家的老东西了。那个老家伙,手无缚鸡之力,就知道念经诵佛,连法事都懒得做一场的。”
由香关芷不解道:“喇嘛也做法事?”
某刁民尴尬道:“我就那么一说,意思就是老家伙太懒了,连做饭这种事情都懒得动手,更别说打架了。要说打架,还是我那两个哥哥厉害,随随便便地拉一个出来,我估计以你目前的实力,一人人能干翻你五六七八个吧!”
由香关芷也不理睬的冲天牛皮,只是困惑道:“你说是老喇嘛把你们养大,如果他手无缚鸡之力,你那两位哥哥的武艺从那里学来的?”
李大刁民翻了个白眼道:“不能自己照着武林秘籍练啊?你没看过射雕没看过杨过和张无忌吗?人家都是得了秘籍才练就了一身滔天武艺。”
由香关芷笑了笑:“那些大体上都是假的。不过,郑天狼的身手是真的。你两个哥哥比他厉害?”
李云道收起玩笑脸,认真道:“天狼再练十年,应该能赶上我们家老二徽猷那家伙,至于老大,我从来都觉得他生出来就是个bug。我原来以为我们仨是一个娘,所以我总抱怨那从来没见过面的娘亲咋就这么偏心,老大一拳能轰死一头牦牛,我只能躲在房间里读‘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过后来老东西我们是他收养的,不是一个娘,然后我就不怨我娘了,改怨贼老天了,凭什么啊?人家生得跟再世李元霸似的,我咋就跟个绣花枕头一样呢?否则,也不用这大老远的,还要你跑来救我。我要是有老大老二的武力值,分分钟就把那群南美的狗日的抽得回家的路都不识得了。可惜,我是那个最手无缚鸡之力的……”
由香关芷点了点头:“那是什么植物……”
李云道轻叹了口气道:“芨芨草,现在八月了吧?昆仑山上,这个时候芨芨草也快枯黄了。你肯定没见过,漫山遍野的芨芨草,一片枯黄,小时候我经常被老末背去后山,老末在那儿吃草,我就自个儿在芨芨草里打滚……”
“咦,这什么东西?”小院里突然传来沈燕飞的一声惊呼。
李云道和由香关芷同时飞扑出去。
“嗯昂……嗯昂……”看到李云道,院中的东西发出阵阵轻快的欢鸣。
李大刁民脚步猛地一滞,随后激情地呼了出来。
“老末!”
老末嗯昂嗯昂道:“书友群:210967935,微信搜索公众号“仲星羽”或直接加“zhong…性…yu”,会在公众号第一时间发布更新信息,欢迎所有喜欢大刁民的书友加入催稿,仲星羽这家伙太懒,更新太慢太慢了!”
第六百七十七章 蠢驴老末()
诺大的昆仑山上牲畜无数,但就算是山脚那些脾性火爆的牦牛,只要老末露面,都会成群结队地让出一圈空地,任凭这头作威作福的家伙一人独享山脚的天然美味草料。流水村里头见人便吠的恶犬并不在少数,村头王寡妇家那只大黑就曾经撵得扛着十力小喇嘛的李大刁民跑了大半个山腰,可就那只见人就龇牙的狗东西在老末面前乖得像只哈巴狗。不知道跟了老喇嘛多少年也不知道究竟活了多少年岁的老驴在昆仑山上是一个极特殊的存在。流水村里头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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