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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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仙-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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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仲道:“不知战况如何?”

    那道人堆笑道:“相持而已,相持而已。”

    二人一兽走出积翠山,又行了十来里路,终于在一处山丘上看到一座占地不大的道观,此观殊无亮色,墙灰瓦暗,连门上的牌匾也无,是个荒废的无名老观。观门口有数个弟子站岗,见到二人到来,警惕不已的道:“哪里来的?”

    陪方仲来的那个道人道:“我去通禀一声,好迎接道友。”说罢一溜小跑,迎着那几个站岗的去了。

    方仲见几人交头接耳一番,马上有人快步进门,不久就听得钟声一响,无数人从门内涌出,当先三个衣着亮丽之人,一个头戴朝天冠,身披鹤氅,手持浮尘;另一个非俗非道,身形略胖,头插发簪,腰间悬挂着一柄宝剑;剩下一个身材消瘦,腰间悬挂一个八卦镜,背后插着宝剑,三人都是年纪半老。

    三人来到方仲跟前,打个稽首,手持浮尘之人道:“在下玉笥观观主江诚子,见过道友。”

    方仲忙也打个稽首,说道:“在下是玉虚宫弟子方仲,见过诸位前辈。”

    另一个老道见只有方仲一人,况且又如此年轻,心下不悦,大声道:“你是先来报信的吗,其余昆仑弟子何在?”

    方仲道:“就弟子一人,不曾有其他师兄同行。”

    三人一听,又各自看了一眼。那个老道低声抱怨道:“一个后辈弟子,也要劳驾我等亲自出迎,真是岂有此理。”说罢,狠狠瞪了一眼刚才报信的那个弟子,似乎是怪那个弟子不曾诉说清楚,害他们几个自降身份来门口迎接。

    那个腰间悬有八卦镜的人道:“既然如此,就请方道友入内吧,我等为你接风洗尘。”三人把方仲迎进大殿。

    大殿中很快布下一桌酒席,邀请方仲入席。

    趁着方仲安顿狰狞兽的时候,三人自顾坐在桌边各自斟了一杯。那个老道便是曾经在誓师大会上刁难过卜夷散人的白石山洞主郑元洪,他有些戏虐地道:“我以为来了个什么顶天立地之人,到头来是个小小弟子,嘿嘿,我看他乳臭未干,不知有多大道法。”

    另一个玉笥观观主江诚子道:“别看他年纪小,再怎么说都是玉虚宫弟子。”

    白石山洞主郑元洪道:“玉虚宫弟子又怎么样,那姜文冼名声大不大,还不是助桀为虐之辈。”

    另一个不说话的是清屿岛岛主侯鑫,那清屿岛远在海外,是此次与盟最远的一个道派,也是七十二福地之一,但因地缘关系,与陆上诸派来往不多。虽然修为比二人还高一点,排名却还在二派之后。故此他感同身受,对于旁人动辄拿身份地位压人颇为反感,此刻听了郑元洪的话,冷笑道:“郑洞主,人不可貌相,你若觉得他不行,大可亲自试探一番。不过我观此子并不简单,你看到他那背上两柄剑没有,俱都不是凡品,就我所知,一般弟子可不会如此。”

    清屿岛就是一个剑派,剑法上的造诣不低。听他这样一说,玉笥观观主江诚子点头道:“侯掌门所说不错,我等也不可小瞧于人,一切还等他来了再说。”

    不久,方仲进来道:“烦劳各位前辈久等,在下失礼了。”

    那郑元洪道:“无妨,道友请坐。”亲自斟了一杯酒,堆笑道:“贫道虽然年长几岁,却不敢自居长辈。不知方仲道友此次前来,掌教真人有何指教?”

    方仲道:“我来是因为掌教真人吩咐凡是玉虚宫弟子,俱都要出外助战,可是晚辈修为低微,实在帮不上什么忙,故此此间的事还要仰仗各位。”

    那江城子最是精明,一听此言,便知方仲名来助战,实则不过是掌教真人派来的一个耳目。江城子稍一打听,方仲果然说道玉虚宫无数弟子按重要程度分派各处。这里只来了方仲一人,而且还是一个还神境界初期的小辈,显然在悬天真人眼中,这一路无关紧要。

    方仲又问起战况如何,江城子道:“情形不好也不坏,初时还颇有斩获,可惜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人,后来这些妖人退进积翠山之后,龟缩不出,便成相持之局了。”又接着道:“我等也曾数次进山,发觉里面迷阵陷阱颇多,情况不明,自然不能冒进,如今有方道友前来,贫道便心安了,只要道友亲自走一趟,打探清楚内部虚实,还不是手到擒来。”此人轻飘飘一句话,便把干系落到方仲肩头之上。

    方仲毫无江湖经验,虽觉不妥,却只是迟疑道:“在下年轻识浅,恐不能担当此任。”

    郑元洪道:“不过是探路而已,道友既然来了,总不能袖手旁观吧。”随即双目灼灼望着方仲。

    方仲拒不可拒,只得勉强道:“那只有姑且一试。”

    三人相互会心一笑,郑元洪道:“好,且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我等各派一个弟子陪着道友一起进山,到时可就静候道友佳音了。”

    第二日一早,三个道门派了三个弟子与方仲一起去。

    白石山派的就是那个先前探路的道人,只见他脸面煞白,一副胆颤心惊的样子,身后跟了一匹劣马。

    玉笥观也派了一个道人,不过比白石山厚道许多,此人一脸悍勇,背着一柄大剑,座下居然是一只硕大的花斑豹,看上去十分神骏。

    清屿岛派的一个弟子貌不出奇,但是举手投足间十分干练,冲着空中一声唿哨,凭空降下来一只不知名大海鸟来。

    这三人除了清屿岛的弟子是个还神初期的人外,另外两个还是练气期的弟子,修为低劣可想而知。

    方仲牵着狰狞兽渐渐来到人前,只听一声嘶吼,狰狞兽看到许多陌生人和那只花斑豹,顿时背后鬃毛乍起,发出一股凶戾煞气。那白石山道人身后扑通一声,劣马趴在了地上,任凭那道人拉来拉去,只是不起。那只花斑豹夹了尾巴掉头就走,害得玉笥观的弟子连忙拉住,才不至于挣脱开来。只有那只海鸟离得远,不曾有什么异样。

第十五章 蕙兰() 
旁人都不知是怎么回事,郑元洪脸面无光,骂道:“这畜生,不打不走,拿鞭子来。”一旁的白石山弟子有拿鞭子的上去抽了数下,噼噼啪啪一打,那马更是抖得不成样子。郑元洪怒道:“换一匹来!”

    结果连换两匹马俱是一般,还未到前面,与狰狞兽打个照面便四肢哆嗦,哀哀的软趴不起。

    方仲牵着狰狞兽来到众人跟前,问道:“可以走了吗?”

    郑元洪挠头道:“不如让我门下弟子步行了去,你们先走一步便是。”

    玉笥观观主道:“当初说好的,各家一人一兽,你也不能太小气,要不然,你再出一个弟子。”

    郑元洪违拗不过,只得道:“也罢,便再选一个。”回过头来,就见跟在身后的白石山众弟子纷纷后缩,唯恐被挑了去。几个脑筋机灵的,突然一推前面一个弟子,那弟子往前一冲,被郑元洪揪住,点头道:“你倒英勇,就你了。”

    那弟子面色大变,哀求道:“师父,不是我自己出来的,是他们背后推我。”

    郑元洪眼珠一瞪,骂道:“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最终,白石山出两个弟子,玉笥观出一道一兽,清屿岛出一弟子一飞禽,人手凑齐,这一支队伍离开无名道观,往积翠山进发。

    方仲并未坐在狰狞兽上,陪着白石山两个弟子慢慢步行,余下二人见了,自然不可能丢下他们先走。方仲于路打听积翠山情况,那白石山的弟子哭丧着脸道:“道友是不知道,那积翠山去不得。”

    方仲奇道:“何谓去不得?”

    那弟子道:“你知我为何只在外面巡视,便是因为凡是进了积翠山的人,大多有去无回,见不到半个人影。”

    “有此事?”

    “我自然不会骗你。你我几个,这一回是性命危险了。”接着叹气连连。

    方仲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有去无回,也不见得就是失去了性命,被囚也未可知。”转头问长相悍勇的玉笥观弟子道:“道兄可知那里面情况。”

    这人回的十分干脆:“不知道,在下只管杀敌,见一个杀一个就是了!”

    方仲心道怪不得此人长得五大三粗,原来还真是粗人一个,看来从他那里是别想知道详情了。

    那个清屿岛的弟子修为和方仲相似,他把海鸟放飞,就在头顶盘旋,不时抬头看这海鸟有无发现。此鸟便如他耳目一般,向下监视着周围情况。

    一行人转眼就到了积翠山外围,望着郁郁葱葱的山谷,就见里面繁花似锦,花香四溢。白石山两个道人警惕万分,早早把剑拿在手中,一个道:“若是大家都进去,恐易被发觉,不如我等分头行动,约好三个时辰后还在这里汇合。”

    其余几人都无异议,那个清屿岛的弟子道:“我有飞禽监视,密林中反而不便,南面林稀,我去南面探查。”

    玉笥观弟子选了东南,方仲朝东,白石山两个弟子朝北。分手在即,几人互道小心,拱手作别。那一开始提议分开来探路的弟子和他同门一打眼色,悄声道:“等他们进去了,我们两个就守在外面好了。”

    方仲选的朝东方向就是这繁花似锦处,走了不出数里,散漫野花汇聚,凭空出现一条花径,蜿蜒曲折看不见尽头。

    估摸着这一段路并不好走,方仲抽出一张符纸,掌心火一燃,缩地成寸之术展开,迅疾无伦的顺着这条花径探查而下。

    积翠山深处

    一座十分宽广的大楼坐落在百花丛中

    楼前挂着积翠楼的镶金匾额

    匾额下,三个女子仪态万千的站在下方,身后还跟了一群侍女。

    排在最下首的女子最是年轻,不过二八年华,面容娇美,一身水袖蓝衣,乍看之下如出水芙蓉,清雅秀丽,使人过目不忘,却听她软绵绵带三分慵懒的道:“若看得上眼,你们尽管拿去,小妹不稀罕这些货色。”

    前一个女子笑道:“小妹好大的口气,莫非我们就稀罕了,我们姐妹不过勉为其难的拿几个玩玩而已,谁让这里这么闷呢。”

    一身兰衣的娇小女子冷笑一声道:“小心玩出火来,烧了自己。不跟你们说了,这楼里又闷又热,小妹先去洗个澡。”言罢,袅袅亭亭往楼里走去。

    待她走后,另外二女不悦道:“这才出阁多久啊,就如此目中无人,仗着有些姿色,把旁人都瞧若无物。”

    另一个道:“就是,什么兰香慧质,夫人把蕙兰之名给她,实在是过于抬举。论本事,老娘纵横时她还不知在哪里苦熬呢。”二女小声抱怨一番,正要回去,远处飞快跑来一个仆装打扮的男子,跪下道:“启禀二位姐姐知道,有人来踩盘子。”

    “哦?是什么样人?”

    “共有五人,其中两个道人停在谷口不行。可是还有三人却闯了进来,其中两个走兽,一个飞禽,速度很快,暂时都困在花径迷途,不过有个人脚步极快,若不是密林遮挡,恐怕已经冲过花径迷途找到这里来了。”

    两个女子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一个道:“这三人有点意思,你我赶去,各捉一个,还有一个怎么办?”

    “不如把蕙兰叫来,让她对付一个,若是连这样货色她都对付不了,看她还怎么在我们面前威风。”

    “姐姐说得有理,我这就让人跟她说一声,她若不去,我们姐妹就到夫人面前告她一状,说她来了之后无所事事,样样都要我们操心。”

    二女相对一笑,让身后侍女进去叫这蕙兰。谁知侍女还没进去,那里面就有懒洋洋声音道:“我已知道了,你们说吧让小妹去捉哪一个?”

    年纪稍大的女子媚声道:“据说那携有飞禽的人好像棘手一些,说不得,这个人就由我来应付,谁让我是大姐呢。”

    另一个女子道:“既然姐姐先挑了,那剩下的两个我也不客气,我来问你。”她冲着前来报信的那个男仆问道:“这另外两个,哪一个高大威猛,看上去厉害一些?”

    男仆道:“听打探来的人说,好像朝东南来的带着一只花斑豹子的人更高大一些,人也长得凶悍许多。”

    那女子眼波流转,粉面上堆起红晕来,吃吃笑道:“姐姐便是喜欢高大威猛的。”

    “还有一个若也是这样的,一发都给了我,省得小妹动手。”这女子居然贪心不足,居然想把霸占两个。

    男仆道:“剩下的一个身材瘦小,看上去年纪不大。”

    “呸!年少人小有个屁用,老娘对雏儿不感兴趣!今日缘分到了,寡妇遇上鳏夫,真是配着来的,兰妹年岁也不大,或许就喜欢调弄这些少不更事的雏子也未可知。”旁边侍立的一些女子跟着吃吃的笑起来,一副羞涩不可尽说的样子,把那报事的男仆看的眼都直了。

    楼里面轻篾一笑,淡淡道:“既然你们都分派好了,那小妹就去拿这小的,你们等着好了。”

    二层楼上花窗一开,一条蓝色身影轻盈飞出,几个轻点,消失在远处。

    另外二女见了道:“这小蹄子动作倒快,咱们也不能落在后头,要不然她先捉回来了,反说我们无用。”两条身影几个起落,也随着兰色身影追溯而去。

    方仲催着符法一路飞奔,满眼尽是走不完的花径,一炷香的时间还不曾到头,便知事有蹊跷。按说用这缩地成寸,数十里的路也该转眼到了尽头,哪有一直是如此的。方仲把符法一解,站在花丛之中四处打量。狰狞兽一直跟在身后,以它的速度完全跟得上施展了符法的方仲。

    花径蜿蜒曲折,入目始终是那几十棵树,就像自己始终围着这些树在转圈一般。

    方仲离开花径,奔着一棵大树而来,离着丈来远时惊觉脚底一空,急忙运气往后一移,轰隆一声,一个面敷浮土的陷坑瞬间崩塌,出现在脚前。只见坑里密密麻麻倒插着利刃,刃尖闪动蓝芒,显然是啐了药的。虽然这陷坑对如今的方仲没用,但若是不曾留心,很容易让人阴沟里翻船。方仲蹲在坑边看了看,心忖果然如此,越是想守护这些大树,便越说明这树有古怪。方仲绕过陷坑,站在树下仔细一找,就见树荫背后一块隐藏地方树皮早已剥去,被人刻着一朵鲜花模样的符文,淡淡流光不时闪动。方仲抽出飞岩剑,一催真气,那剑瞬间炙热起来,朝树干轻轻一削,一阵青烟飘过,顿时把它给毁了。这朵刻着的鲜花一去,方仲走过的花径一闪,显出原来样子,还是山花灿烂,却不见了那条花径。但在不远处,却又星星点点汇聚成另一条花径,显然一路上不止这一处有幻术。

    方仲正要一路上破术而进,头顶上有人骂道:“臭小子敢破花径迷途的幻阵,去死!”嗖嗖两声,两点寒光呼啸着奔方仲射来。方仲把剑一横,叮当两声响,两支雕翎箭翻跟斗跌落脚下。还未等方仲呵斥出声,狰狞兽在身后一声怒吼,猛然跃起,奔着一旁的大树扑去。

    大树上顿时响起一声惊呼,接着惨叫一声,跌下来一个黑衣人。

    方仲飞身而去,一剑制住那人,喝道:“什么人?”

    那人呻吟连连,一条腿上血肉模糊,竟然被狰狞兽蹦上去咬了一大口,这才站不住跌下来,偏偏跌下来时还把另一条腿给跌断了。此人虽然长得高大,但却并无什么本事,连伤人还要靠放冷箭,听了方仲怒喝,又见剑指咽喉,哀告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人不过是个鉴花堂里放哨的,身不由己,你别要杀我。”

    方仲道:“你是鉴花堂的人?”

    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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