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了些莫名其妙的绰号,您不必搭理。”
“绰号?”腓特烈对新兵营顿时充满兴趣,他本来就急需提高神恩功率,和新兵的目标是一致的。
在腓特烈脑海里,祖父继续唾沫横飞地痛陈利害:“你今天看到那些贵族的眼神了吗?那是典型的鬣狗眼神,他们小心地观察你,如果你是虎狼,他们就逢迎臣服;如果你是鬣狗,他们就吸收拉拢;如果你是羔羊,他们就一拥而上!你看到了今天的景象了吗?女皇被西斯逼上背水一战的独木桥,却没有一个忠诚的贵族奋勇制止。没错儿!女皇是羔羊!而你面前的法里纳,则是猛虎,雄踞在维纳的猛虎之族。除了死去的欧根亲王,没有人再能撼动这支军旅豪门的地位!贵族议院不敢撼动,克莱门森不愿撼动,斐迪南亲王不能撼动,因为法里纳就是军官梵克的代表,与宫廷梵克同出一脉,因为他们是帝国的基石!”
腓特烈对菲莉雅渐渐礼貌起来,他对这个务实认真的白富美顿时肃然起敬。
威廉大公爵激动地告诉腓特烈:“所以,没有一个思路敏捷的军机顾问,你是走不远的!为了找到最好的军师来辅佐你崛起,早在三年前,我就安排了一名圣森精灵来为你查漏补缺。精灵重视誓言,大脑发达到能驾驭魔法,没有比精灵更可靠的军师了!”
“卧槽?”腓特烈张口说。他听说精灵的记忆力发达到了堪称肉眼素描机的程度,作为策略顾问,一定是非常缜密可靠的。
“你怎么了?”菲莉雅疑惑地问他,扭头专注端详他惊愕的脸,微微蹙眉嘟囔:“总觉得你有点心不在焉呢?”
“啊,啊,我没有啊,”腓特烈笨拙地稳住菲莉雅,在脑海里丧心病狂地向祖父喊:“我要!我要!快给我!那个精灵在哪里,我要建议啊,我要很多很多建议啊,我既需要打手,更需要智囊啊!”
然后,大公爵气吞山河的命令险些把腓特烈吓到坠马:“于是抉择吧,我亲爱的继承人!奖励就是祖父征战人生中结识的最有战术韬略的精灵为你服务……”
“不!要!啊!”腓特烈抱着脑袋,头疼欲裂地喊。菲莉雅被吓得勒马了,小心翼翼地打量他。
祖父对崩溃的孙子毫无怜悯,他冷酷地继续说:“所以怀着渴望和热血,在人生道路上做出抉择吧!A,把热腾腾的体液黏糊糊地射满菲莉雅·法里纳的全身直到滴滴答答为止。附加条款:脸上也要有。B,把热腾腾的体液黏糊糊地射满艾莲娜·特蕾西娅的全身直到滴滴答答为止。附加条款:脸上也要有。”
腓特烈绝望了。
他觉得祖父恨他。
他觉得自己的亲生祖父恨他。
甚至在面对大团长的利剑的时候,腓特烈都未曾如此生无可恋。
甚至在面对西斯的复仇决斗的时候,腓特烈都未曾如此彷徨恐惧。
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想去做啊,心里热血沸腾地想去做啊,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念个不停啊,其中一个小人不断地说:“菲莉雅那么好看而且赠送一个精灵啊!做吧做吧!”而另一个小人在不断地说:“那个小人说的对啊!”
菲莉雅关切地伸手过来,拿手背去贴他额头,歪头瞧着他,自然地询问:“你脸有点惨白,没生病吧?”
腓特烈伸手推着菲莉雅的红礼服袖子,轻轻挡掉她的手,挣扎虚弱地哀求:“我想静静。”
菲莉雅扭头吩咐龙骑兵两句,似乎叫人去医疗班取药。
腓特烈低头认真地想,上次亲了艾莲娜一下,结果皇帝一路冷冰冰,显然妨碍了可持续发展啊。如果女皇今天没有替他出头,他还以为他俩的交情黄了呐。所以不能对艾莲娜做更过分的事情了吧,因为那种选项可比亲一下严重得多啊!
可是奖励是精灵啊,是精力旺盛到可以通宵处理政务的精灵啊,是记忆拔群得能当人肉备忘录来使用的精灵啊,而且只要誓约成立的话精灵就会死心塌地的随意奴役,啊呸,随意委任了,很可能还会不收工资啊!
那会节省很多很多钱啊……
腓特烈痴迷地抬起头,眼睛变成两个金币闪闪发光,呵呵笑着,口水从唇角溢出一点点。
101 祖孙需要一次促膝长谈了()
而且有一个事必躬亲的精灵顾问,很多琐碎的政务都能有力地解决了啊!比如早一点完成财政局的建立规划,巴法里亚的税收就会早日上调;早一点落实重商主义的细则条例,巴法里亚的贸易收入就会早日上涨啊。虽然都是明晃晃的小钱钱在招手,但是这些东西都要挑灯夜战写出方案、然后用行政力去落实啊,自己作为领主已经很忙碌了,如果有可靠的人能替他工作,加速规划,早日落实,该多好啊!这种一劳永逸的长远投资,好吸引人啊……
如果有个可靠的精灵来为我鞠躬尽瘁,就算牺牲一下肉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老子真的很缺钱啊,为了小钱钱,我甚至可以悄悄向恶魔献祭灵魂啊!虽然那个恶魔貌似就是祖父就是了。
腓特烈觉得他的三观快要垮了,祖父像硫磺地狱里的魔鬼,哈哈大笑着拿叉子把腓特烈的灵魂往汤锅里戳,不让他逃脱。
为什么要折磨我!腓特烈痛心疾首地想,直接把精灵的地址给我不就好了吗!
祖父仿佛知道腓特烈的逆反挣扎,他慈祥地告诉腓特烈:“如果换做二十年前的弗兰大帝,他估计会飞快地和菲莉雅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奉子成婚,一边继承法里纳家族的影响力,一边破坏女皇和西里沙的联姻,最后冒险毒死老国王,扶植女皇帝,整合威廉骑士团和龙骑兵,联合议院孤立克莱门森,利用央行筹集军费,最后吞并西里沙,重新统一江南,鼓励工业,问鼎北陆——第二个弗兰大帝就这样形成了。而你,傻哔的孙子啊,你连夜袭菲莉雅都不敢。”
菲莉雅看见身边的腓特烈脸色惨白地仰望苍天,胸膛哆嗦着,仿佛正在被一排火枪齐射成马蜂窝。
“你真的没事吗?”菲莉雅勒住马,蹙眉扭头问他,龙骑兵队伍随之停下,全都关切地注目腓特烈。
腓特烈想说“离我远点我很危险”,但是在众目睽睽下说不出口,只好说:“可能有点着凉吧,我练一晚剑就好了。”
菲莉雅扭头对尼尔斯说:“去北城预约一个医生来。”
尼尔斯亲眼看见腓特烈救了龙骑兵和那些伤兵,所以乐意为他服务,简单地点点头,勒转马头,驰向花园大路。
腓特烈被爷爷教训得玻璃心碎了一地,甚至没来得及推辞。然后祖父善解人意地说:“所以,如果你连第一步都跨不出去,后面的路根本没法走,于是也用不着耽搁精灵的美好人生了。鉴于你比较青涩,任务期限放宽到明天凌晨5点好了,给你一点作案时间。Adios(再见)。”
“爷爷,慢着,”腓特烈气喘吁吁地叫住大公爵。
“你还有什么不满吗?”大公爵威严地问。
“我们缺少一次促膝长谈,祖父。我觉得祖孙之间要好好沟通一下了。”腓特烈拾起碎成一地的自尊,喘息着抬起头来,像个顶撞父亲的少年,开始不顾长辈脸色,忽略后果地直抒胸臆:“您过火了,祖父,就算我再渴求精灵的帮助,我也决定放弃这次试炼。掀裙子是我的极限,尊敬的公爵,因为我决不会为了寻求世家庇护,就勉强菲莉雅嫁给我;我也不会为了飞黄腾达的捷径,就勉强自己爱上菲莉雅。玩弄别人,摆布感情,那是成年人的行为,那是斐迪南的风格;我很珍惜年轻的热血,所以绝不会伤害菲莉雅去走上人生巅峰。因为作为人的高贵,就是克制。”
腓特烈拔出两米长剑,举在阳光下眯眼端详,斩钉截铁地告诉祖父:“弗兰大帝怎样成功的,我不关心,因为就算我现在贫贱,我知道我比他更好。因为我不会娶不爱的人;因为历史会记住,我凭仗手中的佩剑,就成为了世界的主人。”
菲莉雅好奇地端详腓特烈,瞧见他举剑细看,鼻翼微震。菲莉雅的精灵耳朵一抖,竟然依稀听见了超声波,疑惑低头想:“他在跟谁密语?和情报部门吗?”万万想不到,她身边的小流氓正在拒绝老流氓的指令。
“哈哈哈!凭仗手中的佩剑,就成为了世界的主人!”在腓特烈脑海里,威廉大公爵在刺耳地狂笑,“好!我接受你这气吞山河的愚弄,因为我喜欢这句话!契约保留,如果凌晨5点之前完成契约,奖赏照付。为了表示开明,这则试炼列为可选任务,拒绝它也没有关系。如果你舍得的话。”
威廉大公爵最后一句话说得像魔鬼的引诱,令人动摇不止:“Adios,世界的主人。”
然后祖父的声音消失了,简直来去匆匆,却给腓特烈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开什么玩笑啊,我怎么下的去手啊,吉吉都会被光速剑剁成五等份的吧,”腓特烈脸色惨白地伏在马背上,生无可恋地想:“我曾亲眼看见金曦剑削掉蚊子翅膀啊,以她的剑术,我打赌连阉了蚊子都行啊,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然后腓特烈突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做这种任务肯定会死的吧,就算死也要死在艾莲娜的手里。而且万一成功了呢?万一艾莲娜也被我充满智慧的双眸迷得不能自拔呢?有可能的吧?劳资的眼睛如此深邃,还是有可能的吧?!
这个念头一浮起来,就像水面上漂的软木塞,怎么都按不下去了。他满脑子都是“怎么搞清楚霍夫堡皇宫的地形?”“能不能看到皇宫的设计图纸?”“艾莲娜住在皇宫的哪个房间?”“能不能爬窗户?”
他忽然想起凝望艾莲娜时,她慌张躲他目光的模样,那脸蛋潮红的“若无其事”已经明显到有点拙劣了,偏偏这扭头躲他的刹那画面,让腓特烈铭记难忘。
“一定要单独见艾莲娜一面,试探她对我的态度。”腓特烈想到这里时,已经忘掉了上下文,跃跃欲试地想潜入皇宫。
然后腓特烈突然精神大振,一脸紧绷地捱到驻地下马,就按捺不住问菲莉雅:“霍夫堡皇宫,你熟悉地形吗?是不是很复杂?”
102 单身女人的充实生活()
“我的确很熟悉啦,”菲莉雅根本想不到腓特烈的动机居然狂野如斯,她随口答道:“相信老皇帝很快会召见你,不用着急。虽然皇宫很复杂,但是有人领路的话,你不会丢吧?”
“皇宫设计图纸什么的在哪里能看到……”腓特烈很明显已经把菲莉雅当成了忠诚的朋友,连大逆不道的话都从嘴边飘出来。
菲莉雅眉毛一拧,艳丽的眼睛牢牢盯着目光飘忽的腓特烈,狐疑地问:“你不是认真的吧?图纸存放在军匠大师保罗?强森的办公室里,但是你的好奇,会被曲解成谋反,会让你吃苦头的。可不要这样冒失地问别人啊。”
腓特烈心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爬进女皇的寝宫,跟谋反只有一墙之隔吧。情节确实严重,克制点。
骑士团鱼贯进入龙骑兵休息区,伤势沉重的西蒙、罗宾、马文、法比安的担架被直接抬去了急救厅,放到卫生病房里去躺着静养。戴维、塞巴斯蒂安的尸首也一起陈列在病房隔壁的太平间里,等亲属来哀悼完,就会举行烈士葬礼,埋入英雄墓园。
法拉格特过来跟腓特烈行了礼,就引着20近卫骑士去拴马休息,选择宿舍下榻。
菲莉雅回到驻地,显然轻松了不少,令马夫牵走了战马,垂手领腓特烈踏进富丽的哥特军营里去。休息区的官僚军营是一座处处雕花的大楼,尖锐的美丽塔楼直刺晴天,挑衅着命运的威严。腓特烈看得赏心悦目,再次体会到了龙骑兵真他妈是金币砸出来的。
“军官宿舍在四楼,并排八间,您可以挑选喜欢的朝向。”菲莉雅飒爽地垂手“噔噔”上楼,信手拉开第二扇门,一边说:“军需官才有空房间的钥匙……但是格局是一样的,您瞧瞧就知道,非常宽敞,主客卧齐全,餐厅和淋浴也很完美。”
门一开,一条欢天喜地的小狮子扑出来,在门口激动地左右蹦跳了两下,却矜持地不肯投怀送抱。反而,菲莉雅一瞧金黄的小狮子,开心得表情都融化了,蹲下去举起宠物转一圈,抱在怀里歪头蹭着笑道:“辛巴有没有想我呢?对不起呀。”
小狮子被香喷喷的骑士长抱着,也不伸舌头舔,只美得眯眼享受,小尾巴吊在空中甩来甩去,甩来甩去。
腓特烈打量骑士长的房间,瞧见装修风格不是当下盛行的巴洛克奢华主义,反而是清新漂亮的采光型布局,客厅中间是可爱的圆形玻璃茶几,压着一方地毯,沙发围着茶几摆成圈,叫人期待朋友们坐在地毯上围着嬉闹的温馨场面。一尘不染的木地板上放着几个明艳的大枕头来代替椅子,其中有一个已经被辛巴咬得开膛破肚,棉絮纷飞。
玻璃墙和一线浴帘把浴室隔出来,让窗外的阳光洒满客厅。卧室的门掩着,看不清里面的样子。厨房和餐厅相对被忽视,只不过桌上花瓶里的雏菊还没凋谢,叫人心情一振,顿时阳光了些。客厅墙上的壁炉灭着,只放了几条装饰用的柴。
菲莉雅已经走进去,忽然想起邀请陌生男人进房间好像不太对劲,这姗姗来迟的羞耻刚浮上脸颊,铺天盖地的懊悔就涌上心头,严峻地想:“我聊着聊着就忘记了!应该先找军需官讨钥匙的啊!房间还没扫怎么好意思给别人看啊!”
然后菲莉雅蹲下来放跑辛巴,尴尬地抬头看着腓特烈笑道:“因为辛巴喜欢咬椅子所以……您如果愿意就坐沙发吧。”然后熟练地把咬坏的棉絮扫掉了。
腓特烈瞧见菲莉雅的钢靴立在门口,她自己赤脚在地毯上走,修长的红裙轻快的扫过地毯的绒毛,脚丫在白蕾丝衬裙下面时隐时现,温馨得有些养眼。他只好踩掉马靴,去沙发旁坐着,菲莉雅很快给他捧来一杯奶茶,放了一碟糖在茶几上。
茶砖很贵。在军营里喝到茶,腓特烈真是头一回。
在招待腓特烈的时候,菲莉雅一直敞着门没去关,腓特烈知道她光明磊落,识趣地不给她制造流言蜚语的口实,喝了奶茶就告辞走了。
菲莉雅含笑送走腓特烈,“啪”一声关上门,人抵在门上扫视了一圈客厅,只觉得地板落了灰,花儿没浇水,茶几上还有摊开的小说,最致命的是,一条轻薄的睡衣还随意抛在草绿色沙发上,上面压着一柄象牙小扇子。
简直是灾难啊!
腓特烈从头到尾没吱声,估计是看见睡衣了吧?看见了吧!白色蕾丝的轻飘飘的睡衣简直放荡的不得了啊!还丢在沙发上!这简直是糙汉子的……家吧?
菲莉雅用力甩了下头,告诉自己,忘掉,忘掉,只要两天不跟腓特烈提“宿舍”“生活”之类的字眼,大家都会很快忘掉的!
然后她“啪嗒”锁上门,抱怨了一声“辛巴别咬了啦!再咬就给你洗澡喔。”一边说,一边反手拉下红礼裙拉链,走了两步,红长裙就落在地板上,叠成一小堆,钢片砸在地上还“当啷”响了下,被丝袜裹得饱满圆润的小腿步子没停,跨出裙子走掉。菲莉雅穿着黑丝连裤袜和波涛迷人的红抹胸,一身曲线火辣得祸国殃民,自己却不在乎,歪头拽下发夹放在桌上,走进卧室里去,出来时已穿上了男装似的七分裤和贵族白衬衫,下定决心开始大扫除。
辛巴咬着抱枕正在疯狂甩头,瞧见主子出来得这么快,顿时睁大眼睛,愣住看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