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样会轻松很多！”
老鬼叹息着道，
“但是，终归我们做的所有事情，得到的所有结果，都是来自于我们自己，既不是神魔鬼怪造成的，也与别人无关。”
“——可惜，这个世界上足够坚强的人，并没有那么多。”
“而更可笑的是，最为信奉这种理论的，反而是我们这些使用法术的人！”
“按照现在的说法，即使最应该唯心的人，反而是最为唯物的人，非常可笑，不是吗？”
老鬼笑着看向夏洛特，
“所以，你现在也必须靠自己来做一个判断——哪边是现实，哪边是梦境？这一点，我也帮不了你！”
“但是，也没有多复杂吧？”
夏洛特摇了摇头，
“大不了，我只要像《盗梦空间》中说的那样，自杀就可以了！”
“你敢确定！？”
老鬼反问道，
“如果这边才是现实的话，你可就真的死了！”
“而且，就算这边才是梦境，你又怎么能确定，你自杀后，就一定能从梦境中脱离，而不是又再次坠入别的梦境呢！？”
“更何况，在我看来，自杀这种方式，根本就是面临问题是投机取巧地逃避而已——你终究是没有对现在是不是梦境做出一个最终判断啊！”
“所以，这是变成了一个智力游戏了吗？”
夏洛特问道。
“这么说也可以吧！”
老鬼点了点头，
“反正我教你的法术中，一半多都是怎么骗人和骗鬼的内容——骗子最好是不要被人骗的——所以，你就当这是我给你的一场出师考验好了！”
第820章 自我欺骗和其他障碍（）
“出师的考验吗？”
虽然还是觉得眼前的世界是梦境的可能性居多，但听到老鬼的这句话，夏洛特心中还是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感动。
然而，感动归感动，夏洛特也知道，如果眼前的世界真是梦境，那就意味着，眼前的景象也好，老鬼也好，甚至对方的话，都是来自于自己本身的潜意识。
「简单来说，也就是我自己在骗自己！？」
这个结论让夏洛特有些无语，更无可奈何。
毕竟，人要欺骗自己可以很容易，也可以无比困难。
关键问题在于，欺骗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可夏洛特却也不知道，他欺骗自己是为了什么？
「我在外面世界的生活应该很好啊！没有什么需要逃避的吧？」
然而，现实是，夏洛特正站在老鬼的面前，思考这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梦境。
而且，如果眼前的一切真是梦境，欺骗自己的，真的是自己的潜意识的话——
「我骗起人来连自己都害怕啊！」
夏洛特无奈地想着，
夏洛特首先排除了自杀这个选项——
毕竟，就像面前的老鬼所说，一方面，眼前的一切如果不是梦境的话，那他就死定了；
另一方面，即使眼前这一切是梦境，死亡也无法保证他能逃离……
接下来，他又排除了如《盗梦空间》中一样，使用陀螺之类的图腾来分辨梦境的可能——
夏洛特之前是准备了一套类似的“图腾”的。
——那是很久之前，查理兹送给他的一套用自己的私·密物做成的护身符。
夏洛特又在里面掺了一些东西，便成了一个独属于他的“图腾”。
然而，问题是现在“图腾”的方法还管用吗？
的确，在纯粹的《盗梦空间》的世界中，这套图腾的理论是有一定的说服力的。
然而，也并非没有逻辑漏洞。
何况，夏洛特虽然这部分记忆有些模糊，但也清楚，他现在的梦境，并非是纯粹的《盗梦空间》式的梦境。
如此一来，盗梦空间中的一些理论，也就不那么适用了。
而且，夏洛特总觉得，“图腾”的这一套辨认梦境的理论，更适合用来辨认那些别人为自己编织的梦境。
——毕竟，在那些梦境中，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图腾”是什么又或者对细节了解不够，那时候“图腾”就可以成为辨认梦境的工具了。
可如果这个梦境本身就是自己编织的呢？
即使是《盗梦空间》这部电影中，当主角柯布和妻子梅尔被困在了他们自己梦境的最深处时，他们即使知道那是梦境，却也很长时间内找不到脱离的办法的。
何况，夏洛特更清楚，他面临的情况，比《盗梦空间》中更为复杂——
人的潜意识其实比意识对细节的记忆能力更为强大。
——潜意识所编织的梦境，意识是很难从细节上发现漏洞的。
“图腾”自然也不例外。
「毕竟，人最难战胜的对手，除了时间与死亡，就只有自己了……」
——等等！
——时间！？死亡！！？
夏洛特突然想到了地狱之主，进而，想到了地狱之主和他的那个约定——
“老鬼，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看着眼神突然亮起来的夏洛特，老鬼奇怪得问道。
“你知道地狱之主吗？”
夏洛特不等老鬼回答，就急切地说道，
“在我之前的故事，你所谓的梦境中，地狱之主是一个存在了很久的鬼神，我曾经和祂有一个约定，不能说出祂的秘密。而现在，我要告诉你——”
夏洛特张了张嘴巴，缺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发出声音。
同时，四周的灵气翻涌，似乎像是一张无形的手掌，正在紧握着他的脖子。
“你要告诉我什么？”
老鬼不解地眨了眨眼。
然而，夏洛特却笑了，
“我说不出来的东西，也就是我想告诉你的东西啊！——而说不出来这件事情，也恰恰说明了，我之前说的那些事情，并不是梦。”
“——如果是梦的话，那我现在应该能够说出地狱之主的秘密才对啊！毕竟，梦中的誓言是不会作数的！”
“……是啊！”
老鬼笑了，
“你最终还是分辨出来了！”
这么说着，他与夏洛特四周的环境顷刻之间雾化，仿佛变成了一片苍茫的世界。
“其实你可以更早就分辨出来的！”
老鬼苦笑着道，
“毕竟，我已经不存在了啊！是被你亲手消灭的——这是在你原本的世界中，就发生过的啊！”
“是啊！我想起来了！”
夏洛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刚才梦境的作用屏蔽了我这部分的记忆——当然，我平日里也不会主动想起这件事就是了——现在辨认出这是梦境，我才回想起来。那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使用法术！可惜，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美好的东西只会存在于回忆中的，现实哪有那么美好？”
老鬼摇了摇头，
“所以，你也不用对消灭了我的事情耿耿于怀了！我是自愿的，不是吗？”
“你当时的确是这么说的。”
夏洛特无奈地道，
“但问题是，现在说这句话的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在我梦中出现的老鬼，其实应该只是我自己的潜意识在和自己说话吧？这种话我该听吗？”
“这就看你自己了！”
老鬼的脸上，露出一个夏洛特般的坏笑，
“不过，人太聪明的话，活起来会不快乐哟！”
“这种自我吹捧就没有意思了！”
夏洛特摇了摇头，
“不过话说回来，你应该也不完全是由我的潜意思的构成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我的潜意思要把你构建出来的目的！”
夏洛特疑惑地道，
“我现在已经回想起来了——前面的几层梦境，可以说是我心中的的具现。而这层梦境，应该是反过来，是恐惧的具现吧？”
“按照你自己的分析，是这样没错！”
“那这样一来，老鬼你被具现出来不就非常诡异吗？”
夏洛特直接道，
“毕竟，连你都不存在，从莎莉到奥薇丽雅，从穿越到法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梦呓的世界，才是我最为恐惧的，不是吗？”
“所以，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破绽了？”
老鬼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是的。”
夏洛特点了点头。
“……看来你真的是通过了我的最后考试了！”
老鬼叹了口气，开始把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
第821章 凝望深渊（）
“就像你猜测的那样，这里的我的确不完全是你的潜意识幻化出来的影像。”
老鬼以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向夏洛特解释道，
“这是当初我在被你消灭之前，偷偷在你意识中留下的一个幻影。”
“幻影！？”
“是的。”
老鬼点了点头，
“就像我最早告诉你的那样，鬼怪是没有属于自己的大脑的。所以，我们想要理性地思考，必须借用别人的大脑——我在教导你时，很多时候借用的其实就是你的大脑。”
“然后你就趁机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了一些东西？”
夏洛特明白了，
“就像现在这个影像？”
“没错。”
老鬼笑着道，
“这个影响，甚至包括刚才引导你的潜意识创造这个梦境的力量，其实是我给你留下的一道保护门。”
“保护门！？”
夏洛特有些不解，
“你是说，我留下影响，是想避免我接触什么东西吗？”
“是的。”
老鬼点了点头，
“我想避免你接触的，是意识的深渊！”
“意识的深渊！？”
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夏洛特脑子里突然闪过深渊之主的名字，
“你所谓的意识的深渊，是什么？”
“就是你现在正要去探索的东西！”
老鬼指了指四周，
“按照你的说法，你现在是打算是去探索梦境深处，对吗？”
“是的。”
夏洛特点头承认道，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穿越到了一个和原本的世界很相近，却又有所不同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我终于能够修炼法术了，并找到了喜欢的女人，组成了家庭——我害怕失去这些，所以我想知道穿越的秘密。”
“因为在我看来，我的穿越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
“所以，我便打算通过对深层梦境的探索，找到当初穿越一瞬间的感觉与潜藏的记忆，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说到这里，夏洛特略带期翼地看着老鬼，
“老鬼，你知道些什么吗？”
“别对我期待过多啊！”
老鬼叹了口气，
“就像刚刚告诉你的那样，现在的我，不过是当初的老鬼遗留在你潜意识中的一个影像——我能和你对话，也只是真正的老鬼留下的少许力量和你的潜意识交互作用的结果。”
“所以，我现在本质上还是在自说自话了？”
夏洛特有些郁闷地道，
“我没法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答案了？”
“是，也不是。”
“老鬼”的话有些模棱两可，
“关于你所谓的穿越的事情，如果你自己搞不清楚，那我也是没办法的。但是，对于刚才说的“意识深渊”，我却能告诉你一些东西——这本来就是真正的老鬼想最后告诉你的东西！”
“是吗？”
夏洛特点了点头，
“那你就说说这意识深渊是怎么回事吧？”
“顾名思义，意识深渊，就是人类意识的深渊！”
“老鬼”解释道，
“不过，这个深渊，不是存在于某一个人的意识当中，而是存在与所有人的意识当中——所有人，甚至其他生物的意识，最深层次上，都连接着这个意识的深渊。”
“意识之海！？”
老鬼这种所有人的意识都连接着同一个地方的说法，让夏洛特想起了“意识之海”这个名词。
而老鬼则点了点头，
“也有这种说法，只不过，比起虽然神秘却异常广阔的海洋，我还是觉得代表着诡秘可怕的深渊这种形容更加合适一些。”
“这就随你吧！”
夏洛特耸了耸肩，
“按照你的说法，你是想避免我接触意识的深渊——可如果你的说法没错的话，我们每个人的意识，其实不都是连接着意识的深渊吗？”
“那种连接可算不上接触！”
老鬼摇了摇头，
“按照你刚才“意识之海”的说法，每个人的意识，其实都是露出海面的一个小岛——在这个小岛上，你们即看不到海底的深渊，也感觉不到深渊的可怕。”
“所以，只有深入海底，才能了解到深渊的可怕，对吗？”
夏洛特有些理解了，
“而我不断向梦境的深层探究，就等于在走下意识之海上的岛屿，潜入深海，对吗？”
“是的。”
老鬼点了点头，
“你再探寻下去，很快就会进入真正的意识深渊了。”
“可为什么呢？”
夏洛特不解地道，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探寻意识的深渊呢？”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很多强大的有理性的鬼怪，他们的意识，其实就是潜藏在意识的深渊中的吧？”
“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些神话传说中有名有姓的鬼怪，你之前说的他们的意识是潜藏在所有人连接在一起的意识当中，其实也就是意识深渊当中吧？”
——就像艾丽克西斯这个女武神和瑞凡那个弱鸡版无头骑士。
夏洛特心中想着，
“拿在鬼怪的意识应该就是在意识之海或者你所谓的意识深渊中吧？我既然能够对抗那些鬼怪，那我为什么就不能像那些鬼怪一样，接触意识的深渊呢？”
“你要和鱼比游泳吗？”
老鬼反问道，
“鬼怪们就像生活在水里的鱼一样，我们感觉不到水中与外界的区别，虽然习惯了意识的深渊，却也没有实际的感觉。”
“而且，即使是鬼怪，也是不会深入意识之海的深层，直面那个真正的意识深渊的。”
“实际上，大部分的鬼怪，是根本就感觉不到意识深渊的存在的——在这一点上，我们跟活人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无论是鬼怪还是活人，太过于深入意识之海底层的意识深渊的话，都很容易迷失的。”
“所以你才想阻止我？”
夏洛特明白了，
“用这个梦境创造所谓的安全门，其实就是想困住我，不再让我继续往下探索了？”
“我是这么期望的！”
老鬼苦笑着道，
“但是如果你会听的话，那也就不是你了——你对法术的好奇心，让你能坚持学习法术，也让我现在根本就无法阻止你，对吧？”
“看来你还是很了解我的嘛，老鬼？”
“你也可以说是你自己了解你自己。”
老鬼摇了摇头，
“毕竟，我只是留下了一些影像和信息在你的潜意识中，剩下的解析，可以说都是你潜意识的行为。”
“是吗？”
夏洛特脸色古怪地叹了口气，
“那么，你既然也知道自己无法阻止我，那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嘛……”
第822章 梦中醒来（）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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