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强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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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强梁- 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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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什么人?”亲卫满眼警惕,眼神不善。

    许梁不悦地看着这两名亲卫,有些恼怒:这是我许某人的地盘,居然有人敢拦我?

    许梁昂首,朗声说道:“本官平凉知府许梁。中丞大人可在里面?本官要进去见他。”

    亲卫狐疑地打量着许梁,这两个亲卫都是新调拨到洪巡抚身边的,以前从未见过平凉知府许梁。仔仔细细看了许梁好几眼,但见许梁人虽年轻,语气神态却是一股上位者的气势。看样子不像是假冒人士,只是许梁刚从河坝那边赶回来,一身便服,尚未换上官服。而且衣服下摆上尚有些泥印子,这样看又不像是正四品的平凉知府。

    亲卫犹豫着问道:“你当真是平凉知府许梁许大人?”

    许梁听了,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气道:“在戒备森严的知府衙门重地,难道还有哪个不要命的胆敢冒充平凉知府!”

    亲卫听了。有些相信,却仍有些迟疑。

    许梁的耐性终于快要耗光了。正准备挥手让身后的青衣卫将这两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巡抚衙门亲卫扔到一边去,恰此时洪巡抚的亲兵队长走了出来,这位是紧跟着洪承畴的老兵,自然是认识许梁的,忙上前抱拳见礼:“许大人您回来了。中丞大人正在屋里等着您。”

    拱手门的两名亲卫顿时涨红了脸,十分尴尬。

    许梁轻哼一声,目不斜视地进了二堂。

    二堂里面洪巡抚正由平凉推官黄道周小心地陪坐着。许梁进来,双方打过招呼。许梁便坐在洪巡抚的下首位置,调侃地笑道:“洪大人的身份今非昔比了,连门口的守卫都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了。”

    虽是玩笑话,但话意却有些重。洪巡抚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他们不认识国忠你么?”

    许梁嘿嘿一笑,“若不是你的亲兵队长恰好赶到,下官就要被拒绝在自己的知府衙门二堂门外了。”

    洪巡抚听了,想了阵,朝许梁道:“本官管教不严,倒让国忠见笑了。这次随本官前来的都是新兵,往年的老侍卫折损了不少。新兵们不认识大名鼎鼎的平凉知府许梁,倒也情有可原。”

    许梁不由问道:“洪大人虽然是官军的总指挥,但真要交战的时候,还轮不到洪大人亲自率兵出战吧?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侍卫们怎么损失得这么利害?”

    一语拉动仇恨。洪巡抚听了,愤然一叹,“还不是那个高深莫测,没脸没皮的高子林。”

    透过洪巡抚愤愤然的描述,许梁才知道,洪巡抚在汉中府境见,竟然遭遇了高子林的两次暗杀,虽然最终没让高子林得逞,但洪巡抚手下的亲兵,当真是损失惨重。

    对于这个武功高强,却又毫无高手风范的高子林,许梁也是打心里犯怵,除了安慰洪巡抚节哀顺变之外,实在找不出好点的安慰话语。

    洪巡抚苦笑一阵,拋开这个耻辱的话题,摆正神色,朝许梁正色说道:“本官和外边的几位大将突然赶到平凉城里来,想必你也知道了,朝庭新任命的三边总督到了。”

    许梁也摆正态度,沉声问道:“是谁?”

    洪巡抚忽然脸色复杂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纠结着脸色,缓缓说道:“接替武之望大人的人姓杨名鹤,湖广常德人士,万历三十二年的进士。其人原本是都察院的御史,为人正派,素有清誉。”

    许梁认真听着。半晌,疑惑地问道:“没了?”

    “没了。”

    许梁苦笑道:“杨鹤此人从一个人见人嫌的御史言官。一跃而简拔为封疆大吏,三边总督。其人必有过人之处。洪大人你人面广,地头熟,就不必卖关子了,再指点指点下官。”

    洪巡抚问道:“国忠你还想知道什么?”

    许梁摸着下巴,说道:“如今西北地面上盗匪横行,民变四起,三边总督可是要担负起剿匪平乱重任的,杨总督军事谋略方面如何?”

    洪巡抚想了又想,缓缓说道:“据说杨总督熟读兵法。极有主见。”

    许梁瞪大眼睛:“据说?”

    “据说。”

    “据说?!”

    “据说!”洪巡抚摆手道:“本官与那杨鹤也不是亲戚,知道的不比国忠你多多少。先不扯这些没用的了,你赶紧准备准备,随本官和诸位将军一道前往固原州迎接新总督上任。”

    许梁难为情地道:“下官一个小小的地方知府,掺合在你们这些一省高官里面,去凑份子迎接新总督,不太合适吧?”

    洪巡抚笑骂道:“少废话,总督衙位设在固原州,固原也是你这个平凉知府的辖地。作为东道主,你也不能缺席了。”

    许梁无奈,向洪巡抚告了声罪,将平凉同知陆一发和推官黄道周叫到外面。嘱咐了一阵平凉府的事情,首要的便是要订紧了各州县修水坝和种植红薯的进度,又差人回许府告知了家里头两位夫人一声。换上官服,点齐侍卫。这才又回到二堂,告诉洪巡抚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洪巡抚也不是个啰嗦的人。汇合了许梁便朝外走,与前院的几位官军将领们汇合。

    出了拱手,洪巡抚忽然想起件事情来,放慢脚步对许梁说道:“有件事情得与国忠你提个醒。”

    “大人请讲。”许梁道。

    “京营总兵王朴前阵子到平凉府来要粮饷,听说在你手下吃了不少哑巴亏。”洪巡抚说道,“王总兵在本官面前狠狠地告了你一状,说国忠你怠慢朝庭官兵,克扣粮饷,抗旨不遵,目无朝庭”

    许梁登时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跳将起来大叫道:“他这是诬蔑!陷害!血口喷人!”

    “洪大人你千万别轻信这王八蛋的谣言,他大摇大摆地上下官这来要钱要粮,非是下官压着不给,下官已经大开仓门,让王总兵亲自去看了!”许梁痛心疾首地叫道:“平凉府实在是穷得连耗子都养不活啊,哪还有余粮来养京营官兵!”

    洪巡抚眯着眼欣赏着许梁在那气得哇哇大叫,随意地摆手笑道:“行了,你也别叫屈了。本官与国忠你相识这么久,多少还是了解你的。王朴和京营的那五千老爷兵,本官看着也烦,不稀得搭理他们。王总兵告你的状,本官压根就没理会。”

    许梁听了,立马一个赤果果的马屁奉上:“中丞大人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实乃陕西官员之福哪。”

    对于这种毫无营养的马屁,洪巡抚的耳朵直接过滤掉,看着许梁,洪巡抚规劝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家王朴好歹是京营总兵,北京城来的人,跋山涉水,千里迢迢地来帮咱们剿匪,身上还揣了圣旨,说起来也不容易,国忠你就不要与王总兵为难了。一会到了固原州,找机会与王总兵说几句好话,一笑泯恩仇。”

    许梁仔细回想了下,好像知府衙门前院的将领中没有京营总兵王朴这号人物。

    “呃,冒昧地问一句,王总兵现在人在何处?”许梁问道。

    洪巡抚顿了顿,道:“王总兵,他,他没跟我们在一块,他单独先赶去了固原州了。”

    许梁听了,差点又破口大骂,这老王八蛋撇开大部队,急吼吼的一人赶去固原州,准是抢着去找杨总督告状去了。

    小人!彻底的小人!

    洪巡抚见许梁一付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由宽慰道:“国忠,与人结怨是难免的,我想杨总督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即便王总兵又在杨鹤面前告了你的状,你把事实摊开来讲,误会总能消除的嘛。”

    许梁欲哭无泪,瞪着洪巡抚:“不是我非要与王总兵过不去,实在是平凉府衙穷哪”

    嚎了一嗓子,许梁忽然直直地看着洪巡抚,“大人,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

    洪巡抚听了,老脸微微一红,瞪着许梁,一脸嫌恶地道:“不就是欠你些盐引嘛,至于你成天惦记,又是写信,又是逼问的。国忠哪,做人要大气啊。”

    许梁毫无所动,盯着洪巡抚,冷哼一声道:“下官心眼小,大气不起来。这世上除了老婆孩子,就与银子最亲,洪大人你久不弄来盐引,便是断下官的财路,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洪大人,下官敬你如同兄长,你却操刀来谋害下官的父母双亲,你也忍心下得了手?”

    “打住!怕了你了。”洪巡抚无奈地道:“我这就再派人去催一催,尽早给你弄来!”

    许梁听了,这才眉开眼笑。

    两人汇合了前院的一众武将,一行人走至平凉城外,又与陕西三司的一帮布政使,按察使,指挥使及同知一类的官员相遇,渐渐汇合成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奔固原州而去。

    路上走了一天一夜,赶到固原州已接近第二天中午,固原州知州陆澄源领着一众固原州的同知,推官通判等下属将赶来迎驾新任三边总督的陕西军政高官迎进城去,在废弃的驿馆里安顿下来。

    崇祯二年二月的时候,朝庭已下令裁撤驿站,固原州裁撤得较晚一些,但也在三月底的时候将一众驿丞驿卒和杂役遣散了,驿站荒废了,但大匹房舍还在,打扫一番,仍能住人。

    众官员安顿下来,找总督府的官员一问,才知道新任的三边总督杨鹤此时仍在路上,算脚程得第二天下午才能赶到。

    当晚,固原知州陆澄源代表固原州在酒楼里大摆宴席,宴请陕西省一众高官猛将,不少人大醉而归。许梁被陆澄源和一众固原州衙的属官逮着机会猛灌了好几杯,也是醉得不轻,待到下午,到固原城外迎接三边总督杨鹤时,头依旧隐隐作疼。

    三边总督杨鹤到得很准时,总督的仪仗到了众官员跟前,陕西巡抚洪承畴便领着众官员迎上前,在笑吟吟地从马车里走出来的杨总督面前,拱手为礼,众官员齐喊:“恭迎总督大人!”

    杨鹤仪表堂堂,面容略显清瘦,生受了众官员一礼之后,笑容不减,虚抬手,道:“诸位大人快快免礼,唉哎,彦寅兄,快请起”

    好一副融洽和谐的场面!许梁站在官员堆里冷眼旁观洪巡抚和陕西三司的高官与杨总督一阵虚情假意地客套。

    好一阵你来我往的寒暄之后,总督的仪仗再次启程,朝三边总督衙门而去。许梁随在众官员中间,跟着往城里走,不经意间一抬头,赫然发现杨总督的马车旁,京营总兵王朴骑着高头大马陪在一旁,兴许是感觉到了许梁的眼光,王总兵回头,对着许梁森然一笑。(。。)

第四百四十四章 荒唐的谕令() 
看见京营总兵王朴人模狗样地陪在马车旁边,许梁如同喝着美味的面汤里突然看见汤上面漂着只死苍蝇,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

    王朴抢先一步见着了三边总督杨鹤,而且看王朴有资格陪侍马车旁,许梁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同是自京城出来的王总兵和杨总督多半是相熟的。

    那么,王总兵在杨总督面前说些许梁的坏话,给新上任的三边总督上点眼药,许梁几乎已经可以预见,杨总督对自己的不待见了,各种小鞋,各种刁难

    总督的仪仗进了三边总督衙门,杨总督将洪巡抚和陕西三司的头头脑脑叫进二堂里去谈话,谈什么许梁和大部分的官员并没有资格知道。许梁与众官员规规距距地在总督衙门大堂里坐着。

    由于品级较高的高官都被叫进了二堂里,大堂里文武官员分两排就坐,泾渭分明。许梁身为正四品的平凉知府,差一点点就能够着进二堂里谈话的资格,虽然终究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但在留下的官员里面,品秩算是高的。

    是以,许梁在文官那一排当中,坐的排位还是很靠前的。

    按说位置这么靠前,许梁应当感到欣喜和稍稍的得意。然而此刻,许梁只感觉到恶心。因为正对着他坐着的居然是那个京营总兵王朴。

    大堂里的总兵衔将军并不止王朴一人,奈何这孙子是从京城里下来的,资格份量在总兵堆里算是最重的,是以。王总兵坐在武将里面比较靠前的位置,好死不死的。正对着许梁而坐。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王总兵比较阴险。他没眼红,甚至还对着许梁和气地笑了笑,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许梁从王总兵的笑里感受到一股杀气。

    感觉就更不好了,许梁环顾左右,暗自感叹出门前未看黄历,看这情形,离开平凉那天,历书上应当是写着诸事不宜的。尤其忌远行。

    正堂的众文武官员小心翼翼地枯坐一阵,兴许是这次是与新任三边总督杨鹤的首次会面,要保证良好的表现,众官员都表现都极有涵养,极有耐心,连一向暴脾气的庆阳守备贺人龙都抿紧了大嗓门,铜锣般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面前茶几上的茶杯子,神情凶恶如同遇见了杀父仇人。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先前进二堂与杨总督会谈的陕西高官们陆续出来。在正堂上就座,个个神情严肃。

    许梁感觉气氛不对,几位大人们进去时明显是受宠若惊,略带小得意。没成想再次出来时居然是这么一副严肃的表情。

    小心地打量眼陕西巡抚洪承畴,许梁发现洪巡抚面沉似水,隐带愠怒。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难道杨总督刚到总督衙门,这头一把火便迫不及待地烧起来了?

    几位高官脸色不佳。众官员都心中忐忑,互相之间无声地交换着询问的眼神。

    不一会。堂外侍卫一声高唱:“总督大人到。”

    众官员便唰地齐齐起身,向昂首挺胸,大步踏进来的三边总督杨鹤行注目礼,待杨总督坐到了正堂的案台之后,众官员齐齐地拱手行礼。

    “拜见总督大人!”

    声音宏亮,穿透屋顶。

    “好,好,诸位大人免礼,请就坐。”杨总督虽然是笑呵呵的,但这一刻给许梁的感觉却又有别于在固原城门外,此刻杨总督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股二品封疆的威势。两名师爷模样的儒衫中年人负手立于杨总督身后,顾盼之间颇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

    众官员陆续重新落座,又将目光投注到杨总督身上。

    杨总督手捋一缕长须,徐徐扫了眼堂中诸文武官员,目光不怒自威。

    “诸位,承蒙圣上信任,本官临危受命,就任三边总督一职,提督陕西,宁夏,延绥军政,今日本督刚刚到任,按理说不宜有大动作,然而陕西民军,流贼,盗匪越发猖狂,渐有越演越烈之势,并已波及四川,河北,宁夏等地,情况紧急,时不我待”

    杨总督啰里啰嗦一大堆,许梁听得昏昏欲睡,忽听得杨总督抬高声调,重声说道:“众官听令,即日起收缩战线,暂罢兵戈,各军各营防守城池,非本督军令,不得主动出击,袭扰各地乱军。”

    许梁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睡意全无,睁大眼睛看着杨总督,但见杨总督满面肃然,威风得紧。

    许梁又去看其他人,见绝大多数官员都如自己一般,难以置信的看着杨总督,诧意不已。目光再从几位陕西高官上看去,见几位大人面沉似水,不惊不动,显然已经早就知道会这样了,或者说,早就惊讶过了。

    底下的文官武将惊讶之下,不免相互张望,窃窃私语。

    “总督大人说什么?罢兵休战?我没听错吧?”

    “怎么能休战呢,官兵这一退,各地乱军岂不更加嚣张?”

    “本将军挥下大军已经将一股民军围困住了,本打算回去之后就把这些乱军收拾了现在要休战?几个意思?”

    底下的议论声由小变大,嗡嗡作响如同正堂里飞起了一大群蚊子。

    “肃静!”杨总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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