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信物，是让我转交给值得家族信赖的人的。”南宫早夜微笑道，然后转身离开了演武场。
什么信物？定情信物吗？！
但体内的伊莉斯却笑不出来。
她能稳定住边缘长夜的笑容，却无法让自己的本体做出微笑。
这小娘们还来劲了！
伊莉斯感觉自己的正宫地位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不过还好，现在正在掌握意识主导权的是她而不是边缘长夜，所以可以庆幸的是，边缘长夜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但是，关于南宫早夜是否真的对边缘长夜怀有这样的心意，其实还是完全成谜的。
说到底，也只是伊莉斯自己的主观太过于严重了而已。
第八百一十四章 少女所见的故乡原风景（）
什么叫完全一致？
为什么那神陨之所里的状态会和我的黑雾完全一致？
在那神陨之所里面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东西？
这三个问题就像是三个气球一样，不断地膨胀着，膨胀着，直到边缘长夜思维的尽头。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关于黑雾的问题，他曾经也思考过不少，但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的。
而且说起来，为什么仅仅只是思考这些东西就会过载呢？
从来没有过过载经历的边缘长夜，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感到了深深的疑惑。
“我昏迷了多久？”边缘长夜的身体漂浮在灵魂空间中，当他睁开双眼时，他只在视野中看见了谢阑。
“没多久，也就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谢阑看见边缘长夜睁开了双眼，似乎松了一口气，“不过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你明白我刚才发生了什么吗？”边缘长夜缓缓靠近了谢阑的位置，口中问道。
“我只知道结果，但并不知道过程。”谢阑摇了摇头，“换句话说就是，我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我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是吗……”边缘长夜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失望，“我也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当那三个问题出现在我的脑内的时候，我就直接宕机了。”
“哪三个问题？”谢阑问道。
“什么叫完全一致？为什么那神陨之所里的状态会和我的黑雾完全一致？在那神陨之所里面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东西？”边缘长夜直接用口复述了出来，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因此而引发思考回路过载。
“第一个问题是指南宫峡哉说的那句话，他说神陨之所的状态和黑雾几乎完全一致。”边缘长夜蹲坐在了空中，双手十指交叉撑着下巴说道。
“既然你已经当着我的面把这些都说出来了，那你为什么没有再次引发过载？”谢阑有些好奇。
边缘长夜叹了口气，“因为我没有在思考这些事情，只是单纯的把信息用嘴巴传播出来罢了。”
“原来如此。”谢阑似乎理解了，“所以不进行深度思考的话，就没有问题对吧？”
“差不多就是这样。”边缘长夜点了点头，“不过即使不进行深度思考，只要稍微在脑子里想一想的话，我也会感到脑内传来的压力，只是和深度思考比起来没有那么明显罢了。”
“所以问题就是出在那三句话上。”谢阑沉吟道，“是那三句话引发的思维过载。”
“没错。”边缘长夜望着天，叹了口气，“可是这其中的缘由，我却是真的毫无头绪，我甚至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引发出这种问题。”
“而且我深度思考这三个问题也并不会出现任何不适感，即便用冥思来思考也是如此。”谢阑闭上眼睛，语气平静。
“那么这样看来，似乎这件事情的发生就只和我自己有关系了。”边缘长夜皱了皱眉，“果然还是要去那个所谓的神陨之所才能找到答案吗……”
“我想应该是这样没错了。”谢阑微闭着双眼，轻轻点了点头。
“哎，算了，不说这些了，顺其自然吧，只要暂时不想这些东西就不会有问题的。”边缘长夜摆了摆手，“那么，在我过载的这一个小时里都发生了什么？”
“嗯……在你昏迷之后，熔铁姬便立刻占据了你身体的控制权，然后在和南宫峡哉进行了友好的交流之后，便目送他们两人离开了。”
谢阑最终还是决定不把伊莉斯和南宫峡哉握手时把别人手骨握断的这件事情说出去。
“哦……他们两人走了啊。”边缘长夜微微颔首，“然后呢？我看她现在好像还在用着我的身体。”
从灵魂空间的视角看出去，现在游戏内的景象是一片璀璨的夜空。
“然后在和南宫早夜告别之后，熔铁姬就登上了天守阁的顶端，坐在上面开始看起了星星。”谢阑说道。
“直到现在……？”
“直到现在。”
“好吧。”边缘长夜对此也并不想说什么，毕竟在自己因为过载而昏迷之后，还是因为她才能维护好自己在外界的交流的，所以除了感谢的话和微笑以外，他似乎也不能做些什么。
“话说回来，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我醒过来了。”边缘长夜看着谢阑，轻悄悄地说道。
“应该是的。”谢阑点了点头。
“那好吧。”
……
神栖之地的夜空和齿轮城的夜空不太一样。
伊莉斯记得自己还生活在齿轮城的时候，就有过看星星的爱好。
那些种类繁多的星座，那些偶尔飘落的星屑，还有那些划过天际的流星，无一不是伊莉斯曾经所见的原风景。
不过神栖之地的夜空和齿轮城的夜空不太一样。
因为齿轮城是一座建立在魔幻世界中的科技高度发展的城市。每到夜幕降临，城市里散发出的光芒就总会掩盖住漫天的星光，看上去就像是被一层白茫茫的迷雾笼罩了一般。
所以伊莉斯的心中一直有一个微小的愿望。
想要在齿轮城的外面真正地看一次星星。
当然，这个愿望早在她监视黑雾洞穴的时候就已经达成了。
不过那个时候的氛围和环境以及工作必须的专注度，使她在野外观星的时候其实并不算闲适。
所以如果真的要说真正意义上的完成愿望的话，那果然还是今夜啊。
虽然说伊莉斯的本体早已经死了，现在她正在使用的，是一个玩家的身躯。
不过只要意识还是她的，那就已经足够了。
至少伊莉斯本人是这么想的，而她也确实得到了满足。
“嘿。”
一只无形的手搭在了伊莉斯的肩膀上。
“咿呀！”伊莉斯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招呼吓得从天守阁的房顶上滚下去。
“你果然没有注意到我早就醒来了啊。”边缘长夜看着眼前受惊的少女，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夜空有这么好看吗？居然让你这么专注。”
“切，再好看也没你好看！”
“那我还真是受誉了。”
第八百一十五章 星月夜谈（）
一个幽灵和一个并排坐在天守阁的房顶上，仰望着无际的星空。
和平常不同的是，这幽灵是边缘长夜的灵魂，而这则是他的躯体。
当然，居住在躯体内的是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看你晕过去了，我就在谢阑的指示下直接占据了你的身体啦。”伊莉斯望着夜空，讲述着在边缘长夜过载之后发生的一切。
而边缘长夜则飘在一旁，默默地笑着，仿佛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值得这样的笑容一般。
当然，对于边缘长夜而言好像确实值得就是了。
“后来那个死老头要跟我握手，我他娘的哪儿知道握手什么意思？这事儿还是谢阑那家伙教我的。”伊莉斯皱着眉头倾诉道，“然后我就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下。”
“然后啦，虽然我承认是我不对啦，但是他也有错啊。”伊莉斯托着下巴，一边用余光瞟着一旁的边缘长夜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谁让他的手那么不禁捏啊，我就稍微的，稍微的……用了一点点力气，真的只是稍微哦，然后他的手骨就‘咯嘣’一声断掉了。”
边缘长夜在一旁听着，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亏我还那么努力地帮熔铁姬演示，结果这倒好，她自己全招了。”而灵魂空间内的谢阑此刻也是摊了摊手，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过我有好好道歉！”伊莉斯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而且那个死老头也原谅我了！真的，他还说什么‘反正现实生活中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里是游戏，所以你不用在意’。”
“啊哈哈……”边缘长夜听着这话，也不禁流下了冷汗。
“但他后面还说了。”伊莉斯想了想又道。
“说什么了？”边缘长夜微笑着，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他心中感觉这说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说，说……”伊莉斯抬着头思考道。
“说而且就算现实中真的出现了这样的人的话，那他也一样不会在意的。”在思考了片刻之后，伊莉斯终于还是想了起来。
“啊，那这不是很好吗。”边缘长夜稍微松了一口气，“你得到了宽容。”
“对啊，我也这么想的，但是在说完这句话以后他还说了一句。”伊莉斯想了想又道。
“又说了……什么？”
“他说，因为他永远都会原谅一具尸体。”伊莉斯耸了耸肩，“不过我又不在乎，反正我是活在虚拟世界里的女孩。”
“你现在还是个男孩。”边缘长夜脸部肌肉抽动着，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指正道。
“都没差啦。”伊莉斯摆了摆手，“不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醒的？”
“就在大约几分钟以前吧。”边缘长夜说道，“而且我醒的时候，谢阑就已经跟我说过你在那之后做过的事情了。”
“诶……什么？”伊莉斯显得有点吃惊，然后那吃惊的表情转而就变成了诡异的笑容，“这家伙居然敢在我打小报告？”
“不，倒不是你想的那样。”边缘长夜一边心想着谢阑的日子真不好过，一边苦笑道，“他跟我讲的，都是美化过的版本。”
“美化过的……？怎么美化？就像这片土地上住着的那些人曾经在他们的教科书上做过的那样？”伊莉斯歪着头问道。
“倒没有那么夸张……等等，你这不是对人类史很了解吗？那你为什么连握手都不会？”边缘长夜刚说着，然后突然反应了过来。
“都是灵魂之海告诉我的啦。”伊莉斯耸了耸肩，“灵魂之海会告诉我关于一片地方的一切，但是不会告诉我握手该怎么做啊。”
“好像也有道理……”边缘长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反正美化嘛，就是把你干过的坏事全省略掉了，然后只说好话的那种，谢阑告诉我的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
“他没说我把那个死老头的手捏断的事情？”伊莉斯怀疑地质问道。
“没说。”边缘长夜点点头，语气笃定。
“那……他也没说我往那个老头脸上吐痰的事情？”
“没说……”
“我把南宫早夜衣服扒掉了的事情？”
“没……等等，你真的这么做了？”
边缘长夜越听下去，额头上的冷汗就越是往外冒，以至于他不得不确认南宫早夜是否真的这么做过。
“啊，除了第一件事以外，都做过了。”
“啥玩意儿？”
“哦不好意思说错了，除了第一件事以外，都没做过。”
伊莉斯不好意思地卖了个萌，然后笑着说道。
“你真是吓死我了。”边缘长夜舒了一口气。
“那，我如果真的用你的身体扒掉了南宫早夜的衣服……你会生气嘛？”在稍微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伊莉斯小声地试探道。
“你觉得呢？”边缘长夜苦笑道。
“会……吧？”伊莉斯的声音越来越小。
“当然会啊！”边缘长夜无奈地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不会啊，这又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因为……因为……”伊莉斯想说些什么，但却又说不出口，她独特的思考方式让她无法正确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南宫早夜和我们不一样，她不仅是个女孩，同时还是个人类。”边缘长夜叹了口气，“你对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类女性做出这种事情，都应该是无法被原谅的事情吧。”
“那我呢？”伊莉斯低着头小声说道。
“什么？”
“那……我呢？”伊莉斯微微抬起头，用边缘长夜的脸庞注视着身为灵魂的边缘长夜，“我不是人类，而只是一个，对于这样的我，就无所谓了吗……？”
“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边缘长夜对这样的反应愣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算了。”伊莉斯微微一笑，“你就当没听见吧。”
“不。”边缘长夜摇了摇头，“你就是你，如果你想要刚才问题的回答的话，那我就这么说吧，你就是你，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
“而且我是，你也是，不是吗？”
第八百一十六章 世界之外的独白（）
这里的天空和别处的天空是不一样的。
那个人曾经那么说过。
但如果你问我，那个人是谁的话，我也只能回答你一句“我也不知道。”
事实上，这个问题就像是我对那个人提出过的问题一样。
“你说不一样，那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我也不知道。”
没错，那个人也是像我对你这样回答的。
但我知道，那不是模棱两可的敷衍，也不是刻意掩饰的辞藻。
他只是，真的无法说出两者的区别罢了。
不过，虽然我没有见过他所说的‘别处的天空’，但我却似乎能够明白他说这句话时的情感，也能够明白他这句话的意义。
我无法明白的，仅仅只是‘别处的天空’到底有何不同而已。
毕竟从我具有意识开始，我就已经身在这冰冷的世界中了。
啊，说到冰冷。
这个词也是那个人教给我的。
因为我没有对温度的普世感觉。
我能分辨出的温度，仅仅只有冰的寒冷与火的炽热而已。
那个人把我的这种特质称为冷血，并把这个地方称为‘冰冷的世界’。
但我是无法认同的。
因为我并没有对平常温度的感知力，只有冰火灼烧带来的痛觉才能让我明白温度的存在，所以‘冷血’这种说法，对于我而言是不准确的。
不过还好。
在那个人的教导下，我通过在他身上学会的东西制造出了一个新词。
一个用于形容我的特质的新词。
丧感。
也就是，感觉丧失的简称。
对于这个被我自己制造出来的新词，我觉得它很酷。
当然，‘酷’这个形容词，也是那个人交给我的。
据他所说，这个形容词在用于形容一件事情非常厉害非常出色的同时，也同时可以用于形容温度。
而且当他说到‘冷血’的时候，也同时说出了‘冷酷’这个词。
所以‘酷’大概就是‘冷’的意思吧。
嗯，能够具有多重意思的词汇，我觉得这个词真棒。
但是尽管如此，尽管他教会了我许多东西，最后我也还是没能明白一件事情。
到底别处的天空有什么不同，别处又是何处呢？
真崎晓今天起的很早。
当她打着哈欠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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