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槛露华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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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拂槛露华浓-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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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姑娘胆子不算小,被这一番闹腾惊住了也没哭。她要是哭一声,陆华浓肯定二话不说就把她卖了,不过她没哭,陆华浓倒觉得有点意思了。

16王爷做爹了() 
陆华浓看着那个女子,开口问道:“你是哪里人?”

    “奴婢是雍州绵阳人。”细声细气的,却不胆怯。

    “绵阳倒是出你这样水灵的女子。”陆华浓颇有深意地说道。

    那女子忙道:“王爷谬赞,奴婢惶恐。”

    陆华浓睨了陆成一眼,又道:“听你的言语,想必识些字。叫什么名字?”

    “奴婢润雨。”

    陆华浓点点头,“是个好名字。你可是出身书香门第?”

    “王爷高抬奴婢了,奴婢只是在大户人家做过丫鬟,识得几个字,这名字是以前的主子取的。”润雨浅笑。

    看到她的浅笑,陆华浓暗自点头,这副摸样像了。

    “是陆管家买你进来伺候本王的?你可明白如何伺候本王?”

    润雨稍微红了脸,“是陆管家买的奴婢,奴婢明白怎么伺候王爷,昨夜……昨夜奴婢是清醒的。”

    哦!原来糊里糊涂被上了的是本王这个不清醒的!

    陆华浓又睨了陆成一眼,道:“让小刀带你去找个院子安顿下来,规规矩矩的,本王不会亏待你。”

    “奴婢省得的。”磕了个头,润雨便跟着小刀出去了。

    看着跪了一屋子的下人,陆华浓又是一阵头疼。揉了揉额角,他摆摆手道:“陆成和侍剑留着,其他人都下去罢,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去。侍书侍画帮着小刀给润雨收拾收拾住处,缺什么就给她补上。”

    “是。”

    陆成不敢起身,侍剑动了动,想爬起来,却见陆成还跪着,便不敢起身了。陆华浓见她跟身上长了跳蚤似的扭来扭去的,心情倒好了些,笑着说道:“侍剑你起来罢。”

    “是!”侍剑欢快地应了一声,飞快地爬起来,站到陆华浓身边去。

    陆华浓指着小几上的甜点,道:“你把这个吃了,本王见你吃东西心情就好。”

    侍剑又欢快地应了一声,端起盘子就开吃。虽算不上狼吞虎咽,却也甚不文雅,大口大口的,哪里还像个姑娘。陆成瞧着心中哀叹不已,这丫头又傻又粗鲁,怕是找不到婆家了,倒是陆华浓的确是看得很开心,觉着一肚子的闷气都被这丫头吸去了。

    陆成正哀叹着,忍不妨的陆华浓开了口:“瞧瞧,咱们府里的丫头多会逗乐,都好得很,何必去外头物色人!”

    陆成闻言一惊,莫非主子看中了侍剑这傻丫头?是了,主子不喜欢太聪明的,先前还罚了小刀一回,让侍剑贴身伺候呢。许是侍剑这种天生傻气直率的更讨主子的喜欢。

    “说罢,那丫头到底什么来历?本王记得,本王的母亲胡氏就是雍州绵阳人,出身江南水乡的书香门第。虽然以前的事儿记不太清了,但你说过的话本王总不至于忘了。”陆华浓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成。

    陆成心中一颤,连忙回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王爷,润雨是胡侍郎府上的丫鬟,以前是在表公子身边服侍的……”

    原来就在上个月月末,陆华浓那位外放到地方上做官几十年的亲舅舅胡不知被皇上调回了京城,升了两级,做了吏部右侍郎。胡不知的一大家子除了同样外放为官的儿子,都跟着进了京。胡不知虽然为官多年,却是从未做过京官,几十年来每次进京也是为述职,并不停留,与陆家也不来往,不过私下里还是偶有书信往来的。

    陆家在这京城也算是独门独户没有亲戚的,如今胡家进了京,陆成便有了来往的意思,于是通房的事虽然瞒着陆华浓,但却和胡不知商量过了。胡不知也赞同此事,还怕陆成在外面挑的人不清不楚,特地把早先在自己儿子身边服侍过许多年如今在夫人身边伺候的一个一等丫鬟给了陆成。陆成知道胡家书香门第,许多大丫鬟都是识字的,见了润雨之后也觉得这丫头老实本分,教养极好,应该能讨主子喜欢,便收下了。

    近来陆华浓的身子越来越好,敬王又纳了侧妃,昨个儿陆成觉着到时候了,便将私下向沈太医求来的不伤身的催情香点了,让润雨摸上陆华浓的床,于是便有了半夜的颠鸾倒凤,有了今日的午时才起,有了明王的失态。

    两次遇刺,陆华浓的几次危在旦夕,都让陆成深深觉得,没有什么比留下陆家血脉更加重要,所以就算将他杖责至死,一想到润雨肚子里可能有了陆家的骨肉,他还是觉得欣喜,觉得九泉之下也瞑目,最重要的是能对老将军有所交代。

    陆华浓沉思片刻,问道:“表公子还在任上?”

    “是的,再过一年也要回京述职了,不知能留在都京还是继续外放。”陆成自然是希望那位表公子一年后留在京城的,在京城爬得快,日后也是奉阳王府的一大助力。

    “润雨那丫头不是表公子房里的人罢?”陆华浓考虑的是这个,可别夺人所爱了。

    陆成忙道:“王爷放心!润雨虽然自幼在表公子身边服侍,但那时只是二等丫鬟,并非贴身服侍的,后来表公子成了人,她就在胡夫人身边伺候,再说胡大人肯定是知道底细的,否则也不会送到咱们府里来。”

    “那就好。”陆华浓点点头,“人既然来了,就留下来罢,好生安置着。”

    “是,老奴省得。”陆成这才放下心来。

    陆华浓又道:“本王毕竟还是这奉阳王府的主人,你如此行事,何曾把本王放在眼里?念在你跟随父亲多年,又支撑了府中上下这么多年,今次就不重罚了,去领十板子就是,其他知情的人打五板子!”

    “是!是老奴的不对,老奴绝对不会再做出此等欺瞒王爷的事来!”陆成说着说着又流下了眼泪,心道主子果真还是面冷心热的。

    陆成刚说完,陆湛就过来禀报道:“王爷,邕州来人了。”

    陆华浓有些惊讶,随即反应过来:“邕州的本家来人?”

    陆湛点头。

    “来的什么人?”

    “是老族长带着一个孩子和一个年轻男子。”

    陆华浓闻言笑了,“陆成你怕本王没有子嗣,这子嗣就上门了。”

    陆成也知这回本家老人必是因为三月的时候他送的那封信,那孩子说不准也是送来过继到自家王爷名下的。

    “走罢,去瞧瞧本王的儿子!”

    到了大厅,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坐着在喝茶,陆湛所说的年轻人坐在老者下首,一个五六岁的男娃娃怯生生地站在老者身边。

    陆华浓使了个眼色,陆成先迎了上去,拱手行礼道:“您可是族长?”

    陆华浓这一支虽是嫡系,但却几代都定居京城,与本家联系不多,因此并未占着宗主之位,本家那边到底是另立的哪一支作嫡系、选的谁做族长,便是原先的陆华浓也不很清楚,陆成虽然知道一些,却也比陆华浓多不了多少。况且老奉阳王去得早,陆府一直失势,一家子深入简出的,与本家联系就更少了,族长陆成自然是没见过的。

    只见那老者狠狠地瞪了陆成一眼,重重地拍了茶几一下,怒道:“这才五个月,就算京城里避讳多撤了白幡,也不能挂着这些喜庆的东西,若是旁人瞧了,还不知如何编排陆家呢!”

    陆成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敢情这族长还不知道奉阳王还活着。他连忙笑道:“族长请息怒!咱们王爷还活着,如今身子大好了!”

    这回惊的却是老者了,他顿了一会儿,才颤声问道:“还……活着?”

    “不仅活着,身子还大好了!”陆成强调了一遍,又道:“族长,这就是我家王爷,近来已经能下地行走了!”

    陆华浓朝族长点了个头,就被侍剑扶着在主位坐下了。他虽然已经能行走,却不能走太远,否则还是会累。

    族长和那年轻人反应过来,连忙跪地给王爷请安。那娃娃反应不及,被老者强按着跪了下来,疼得汪了一泡泪含在眼里。

    毕竟是本家的族长,又是长辈,陆华浓很客气地让陆成扶族长起来。岂料他还没开口问有什么事,那族长就推了孩子一把,低声说叫人,那孩子就扑过去响亮地喊了一声爹,喊得陆华浓和陆成都愣住了。

    待陆成拉着孩子站好,陆华浓弹了弹袍子,笑问:“这孩子是?”

    族长忙道:“这是我的小孙子。管家来了信,提到过继的事儿,我等不敢耽误,便带了这孩子赶来了。”

    “雍州到都京走了整整五个月?”陆华浓笑了,不敢耽误都走了五个月,要是耽误了岂不是要走上一年?雍州离都京城虽然远一些,但若急赶着一个多月就能到了,徒步走三个月也够了。

    族长听出他的意思,连忙解释道:“的确是丝毫没敢耽误,接到信的第二天就动身了。可咱们都没上过京城,路上竟走岔了。这孩子的父亲本来也跟着来的,因路上的耽误也染病死了。”

17王爷没钱了() 
那族长大概是怕陆华浓不信,说完了还干嚎了一声:“我苦命的儿啊!”

    陆华浓招了那孩子过来,问族长道:“这是你的亲孙子?”

    族长闻言一愣,连忙回道:“是我的亲孙子,是我最小的一个孙子。”

    陆华浓拍拍孩子的手,点头道:“你们舟车劳累,先去歇息罢。过继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今本王封了王,与以往不一般了,过继的事是要上报朝廷的,繁琐得很,急不得。既然来了,就留在府里罢,本王这身子经不得劳累,便不招呼你们了。”

    族长忙道:“王爷您请歇息去罢。”

    陆华浓微微颔首,吩咐陆成道:“你替本王好好招待族长。”说罢,便在侍剑的搀扶下回房了。

    小憩一会儿之后,陆华浓睁开眼,发现陆成已经来了。他接过茶盏,喝口茶漱漱口,道:“安顿好了?”

    “安顿好了。先带族长他们梳洗干净,摆了一桌酒席,老奴陪着他们吃完了,将他们安置在东南角的院子里。”陆成回道。

    陆华浓点点头,“东为上手,也不算失礼了。”顿了顿,他又问道:“你觉得那孩子如何?”

    陆成有些迟疑:“王爷可是觉得那孩子有古怪?”

    “既是做了族长,本王瞧他身上的衣裳料子,觉着他家境不错,便是那年轻人的袍子也不是廉价料子,怎么那孩子却穿着麻布衣裳?都说子嗣重要,小孙子该是顶受宠的才是,穿得如此寒酸不说,小小年纪的手上竟粗糙有茧,想来在家做了不少粗活,可见绝对不是族长的亲孙子!”陆华浓因为侍剑得到的好心情此时已经荡然无存,刚被管家欺瞒过,如今这些外人竟也来欺瞒他,难得他竟长了一张柔弱好欺的脸么?

    “方才他们用膳的时候,老奴也瞧见了那孩子的手,的确是做过不少活的手。且席间他只敢吃自己跟前的菜,对族长和那年轻男子很是惧怕。”陆成说道。

    “那年轻男子是什么人?”

    “是族长的小儿子,据说还未娶亲呢。”

    陆华浓叹了口气,道:“派人去查查罢。若是陆家子嗣倒也罢了,若不是陆家血脉,如何能过继到本王名下?这都京城里不能有丝毫行差踏错,否则日后少不得被人挖出来诟病!”

    “是,老奴这就去办。”陆成明白,陆华浓先前对族长说的那番话只是推搪之词,虽然封了王,但这奉阳王是不世袭的,陆华浓也并非皇家血脉,过继的事族里定下了,上了族谱就行,最多日后有机会告诉皇上一声,皇上却是不会干预的。陆华浓如此说不过是想拖延一些时间,好让人打听清楚那孩子的来历。

    说是关门歇息了,但陆明汉父子如何睡得着?

    陆明汉便是如今邕州陆家本家选定的族长,这次跟他一起来的年轻人便是他的小儿子陆华为。

    三月里陆成发了信,陆成发信的时候陆华浓虽然还没死,但也只剩一口气了,太医们是早就说没救的了,所以陆成在信上也这么说了,只求本家能快些来人。

    陆明汉是知道陆华浓这一支的,也听闻了陆华浓被封奉阳王的消息,早就生了巴结的心思。若是陆华浓好好的,陆明汉恨不得把自己最出众的亲孙子过继到奉阳王府,那可是京城,可是奉阳王府,是随时能见到天子和皇亲贵族的地方,不知比窝在邕州那么个乡下地方有出息多少倍。

    可惜陆华浓命短,快要死了。陆明汉能做到族长这个位置,自然对奉阳王承袭很了解,他知道只要陆华浓死了,那奉阳王府就不叫奉阳王府了,陆华浓的儿子也不是奉阳王的儿子,那么过继给陆华浓的孩子只能过着没爹没娘只有一群下人抚养的日子,还不如窝在乡下,留在自己身边呢,他可舍不得自己的亲孙子吃苦。

    于是陆明汉组织族里开了多次专门商讨此事的会,果然各家都不愿送自家的孩子到京城,所以只能选定了早就死了娘亲、爹也不顶事的陆思宇。陆思宇那个没用的爹着实是跟着一起进京的,怎么说也亲生儿子,不亲自上京瞧一瞧他也不放心,可一行人走岔了路,绕了一大圈子,耽误了行程不说,陆思宇的亲爹还染了风寒,不过半个月就病死了,这点陆明汉说的确实是真话。

    本打算着把陆思宇交给管家,再走个过场,这事儿就这么结了。谁知道陆华浓竟然没有死,且过继之事竟会那么麻烦。

    “万一上报朝廷,朝廷查出陆思宇不是我的孙子,我们可是欺君之罪啊!”陆明汉担心道。

    陆华为不在意地说道:“爹你多虑了!也就是报备一声,让圣上知道这件事罢了,圣上日理万机,朝廷忙的更是国家大事,哪里有工夫去邕州调查一个臣子过继孩子的身世!”

    “可是……”

    “爹,别可是了!陆思宇怎么说也是我陆家的子嗣,就算不是爹的亲孙子也无妨,当时那陆成管家的信上只写着择一陆家子嗣过继,这条件已经满足了,咱们不算欺骗他,是不是爹的亲孙子并不重要。再说了,奉阳王没死也是好事,有了本家过继过来的儿子,奉阳王总归要对本家照拂一二的。”陆华为劝道。

    陆明汉闻言,心下稍安,“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惜我一时糊涂,选了思宇,若选的是思远就好了,可惜了这大好的机会……”

    “这倒是,便宜了思宇那个臭小子!”陆华为赞同地点点头。

    “你警醒点,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跟思宇说说,让他别说漏了嘴!”陆明汉不放心地嘱咐道。

    “这我知道,无须爹操心。爹若真不放心,我留在京城看着他就是了!”陆华为笑道。

    陆明汉闻言惊道:“你想留在京城?不想回邕州了?”

    “若是奉阳王死了,我必然要回到邕州。可是他还活着,这奉阳王府还在,我留下自然有大好处,只要能沾着奉阳王一丁点儿的光儿,见着皇亲贵族的面儿,我肯定有机会飞黄腾达,总比回到邕州好!”陆华为眼中闪着精光,可见方才已经琢磨好了这事儿。

    陆明汉知道这个小儿子一向机灵,却没想到他这么大的胆子,不禁有些担心,“虽说是一家,但奉阳王这一支与我们早无联系,况且我们也只是暂留,恐怕奉阳王不会允许你留下。”

    “本来是没有联系的,可管家来信要过继族中子弟,这就是有联系了。奉阳王一支子嗣单薄,他一直没有帮手,自然是希望有个至亲能帮帮他,我留下是再好不过了。退一万步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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