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槛露华浓》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春风拂槛露华浓- 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敬王见他说话带刺,便不接话了。

    弘王却点了点头,道:“三弟说得不无道理。的确有可能是卫国人假扮的,事实如何,还须仔细审问。”

    此时,明王忽然说道:“若是审案,咱们还是去大理寺罢。奉阳王需要休息,咱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太不清静。”

    敬王赞同道:“七弟言之有理,咱们还是先出去再说罢。”

    弘王点点头不说话,带着人出去。只有敏王还小声嘀咕着:“都昏睡了,哪里听得到我们说话,还管清静不清静的,瞎讲究!”

    四个皇子带着一大趟人一言不发地出了奉阳王府。

    待出了门,敬王就指着那刺客说道:“二哥,这刺客如此厉害,背后之人恐怕不寻常,若将这活口关进大理寺明日再审,今个儿晚上恐生波澜。现下咱们都闲着,父皇也等着结果,不如现在就去大理寺把这活口给审了?”

    “四弟说得极是。异族人哪里会对都京城这么了解,又哪里知道奉阳王府防备薄弱?依我看,背后主使人必定是卫国人,还是位高权重的卫国人,那这活口如何能活到明日!还是现在就审了的好!”敏王附和道。

    作者有话要说:奇迹天天有,今天尤其多!

    大家猜猜我今天能更几章~~~

9王爷郁卒了(一)() 
查案这事儿本就是皇帝交给弘王办的,他也怕这背后主使人就是卫国人,活口今儿个晚上被灭口,到时啥都查不出来。可正如敏王所说,若是卫国人,必定位高权重,奉阳王才封王半年,往日都征战在外,不太可能与人结怨,想杀他的人必定是因为忌惮他,或者说因为拉拢不成而忌恨他。

    弘王前后寻思了一遍,肯定不是父皇干的,不然他不会如此动怒。他自己也要排除在外,他最是清楚自己,一直努力拉拢奉阳王,根本没动杀心。

    老三一直对抓凶手表现得很激进,不太像是他做的,况且他那脑子向来不够用,不会做得如此完美。

    若说是老四做的倒有可能,可方才又是他第一个提出来马上就去审犯人,众目睽睽之下晾他也玩不出花样来,他会这么说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可既有十足的把握,他就不会还留下活口这么大的破绽,所以说也不太可能是他做的。

    老五整日里玩儿得不见人影,玩得不是女人就是男人,玩不了这么高深的。

    老六都是个半死的人了,保住命就算不错了,哪有精力杀人。

    老七最不可能,他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力,他无人可用。

    老八,老八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还没见过杀人呢。季贵妃忙着固宠,想来也没心思杀一个跟她毫无干系的奉阳王,若是父皇看上了奉阳王,那还有可能是她干的。

    寻思来寻思去,都不像凶手,难道不是卫国人?弘王头疼了。

    “二哥,你怎么了?”明王关心道。

    “他那是在烦恼抓凶手呢。可别审到最后,凶手竟是审人的人!”敏王幸灾乐祸地笑道,“二哥,你别是在为这个头疼罢?”

    弘王被气得磨牙,老三这张臭嘴,真是招人恨。掸了掸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弘王摆出兄长的姿态,稳重地说道:“走罢,就依你们的意思,现在就去审。父皇也等着结果呢。”

    敬王闻言便对身边的小厮道:“去奉阳王府说一声,现下就去大理寺审犯人,若是想旁听,得赶紧来。”说罢,见兄弟几个都看他,便淡笑着解释道:“毕竟事关奉阳王,奉阳王如今昏迷着,自是不能出席,让他府里出个人旁听,日后讲给奉阳王听,也好知道咱们兄弟几个尽心了。”

    弘王点点头,没说话。

    敏王却撇撇嘴,道:“就你想得周到!”他想了想,觉得不过瘾,又道:“奉阳王少时可曾是你的伴读,那时候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况且谁都知道,只要老四你点个头,奉阳王跟你就是一家人,你还用得着这么讨好拉拢么?”

    敏王虽然说得隐晦,可在场众人皆知他的意思,就连年纪最小的明王也知道几分,不由暗道三哥这张嘴可真招人恨,若奉阳王在场,他可是一下子得罪了两个人。

    果然,即便是温和如敬王,此时也沉了脸,道:“三哥请慎言!这可是折辱了奉阳王,我是知道三哥有口无心,可奉阳王未必知道,若是传到奉阳王耳朵里,那可就不是好事了!”

    敏王顿时有些悻悻,得罪老四不要紧,可不能得罪奉阳王,他怎么说也握着虎符呢。

    弘王冷眼看着,心里也觉得痛快。那传言虽然有不少人知道,但别人都忌讳老四和奉阳王的身份,最多也就私下里说笑几句,也只老三这个傻蛋敢在老四跟前明目张胆地说嘴。老四是什么人啊,老四可是最会装样子的,那一举手一投足可是找不出一丁点儿错处的。就是闹到朝堂上去,闹到父皇跟前,那也是老四有理,老三胡闹。也不知吃了多少次亏了,还不长记性。

    皇子身份尊贵,自然不会等奉阳王府的一个下人,他们都带了车,于是各自上了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卿郑南成早已得了令,恰巧在门口迎到了几位皇子,他丝毫不显谄媚逢迎之色,面无表情地说道:“公堂刑具都已备了。”

    弘王知道此人铁面无私,乃正直的典范,行事滴水不漏,因此很是放心。

    待几位皇子入了座,陆成也急急赶到了。顾不得抹汗,他先给几位皇子行礼致谢等等。敬王朝他点了点头,赐了座,让他坐在下首处。

    郑南成一声令下,那刺客就被押上了堂。公堂虽然能进光,但不知怎地,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像是阴朝地府。

    押犯人的狱卒们都是熟手,极为熟练地先点了犯人的穴,再解开捆犯人的绳子布带,将犯人提上刑架,用固定的铁环锁住双手双脚。然后一人捏住犯人的下巴,只听“咯噔”一声,犯人的下巴已被卸了,即便如此,那人却还是捏着犯人的下巴不松手,以防万一。另一人则取了犯人嘴里的手绢儿,此时犯人合不上下巴,口涎直流,流得捏下巴的狱卒一手,那狱卒也不嫌脏,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得与大理寺卿如出一辙。另一人取出手绢之后便伸手探进犯人的口腔,顺着牙床抚摸,一颗一颗牙齿的摸过去,摸了足了一盏茶的时辰,才在靠近舌根的板牙缝儿里摸出了一个毒囊。这是防止犯人在审理过程中自尽。

    但这还不算完。犯人的下巴还没有被接上,一个上了年纪的白须狱卒打开一个工具箱,从中取出一个针包,对着烛火挑了半天,终于选出一根不粗不细的长针。将针在烛火上烤热,又在一个瓷瓶子里沾了些什么药水,满是皱皮的手摸上了犯人的腮帮子,左按按,右按按,找准了位置,慢慢扎了进去。那犯人只觉自己下巴一麻,似乎没有知觉了。

    扎了有五六针,老狱卒才收起工具。他按了按犯人的两腮,朝那捏下巴的狱卒点点头,那人会意地松了手,还将犯人的下巴接了上去。犯人有了下巴,立即咬舌,可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劲。这时狱卒连穴道都给他解了,他连忙又试,身上倒是有劲,可下巴就是使不上,能说话,却咬不了东西。

    此时,大理寺卿郑南成开口了:“刚才那位是大理寺的老先生,最通穴位,扎在你两腮上的那几针松软了你那处的肌肉,你能说话,却咬不动东西,你就断了自尽的念头罢。”

    那犯人呸了一声,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别想从我嘴里问出一个字!”

    郑南成丝毫不介意他的无礼,怜悯地看着他,语气尚算温和地说道:“本官劝你还是趁早招了,也少受些苦,至少能死得痛快些。大理寺秘法诸多,方才那几针只不过是皮毛,你若不配合,到时恐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犯人虽然心中发憷,却还是大无畏地说道:“来罢,我不怕你!”说着他又叽里咕噜地说了一段话。

    敏王问道:“他说的是什么?莫不是在念咒语罢?”

    “他是在祈祷他们的神保佑他,保佑他度过这次难关,让他死后魂魄回到故土。”郑南成三十二岁就能做到大理寺卿,可见他有过人之处,便是通晓各国语言这一点,整个卫国也无人能及。

    “这是哪国话,还是说哪个地方的方言?”弘王问道。

    “这是蛮语,那些蛮夷说的话。”倒是敬王回答了。

    郑南成似是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原来敬王殿下懂蛮语!”

    敬王摇了摇头,道:“只知道些皮毛,有位旧友懂,教过本王几句。”

    敬王说的这位旧友在场几人都认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危在旦夕的奉阳王陆华浓。陆华浓与蛮夷打了不少年的仗,精通蛮语也不稀奇。

    思及敬王早年与陆华浓交情深厚,几位皇子心中了然。

    郑南成不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转而对犯人道:“本官再问你一句,你招是不招?”

    那犯人却是连一个字都吝啬吐出口。

    郑南成也不强人所难,对手下道:“请刀师傅过来。”

    这手下是新进的,闻言不禁打了个冷颤才应下。

    不一会儿,刀师傅来了。这位刀师傅与那些威武强壮的刽子手大不相同,他长得十分瘦小,干干瘪瘪的,四十多岁的模样。不过看得出来,狱卒们和郑南成都对他很是尊重。

    刀师傅也有工具箱,不过这箱子有专门的人为他拎着。拎箱子的是个十分秀气的少年,一脸的朝气,与阴森森的刀师傅完全不一样。

    少年一边打开工具箱,一边问道:“师父想用几号刀?”

    刀师傅净手的动作一顿,瞥了犯人一眼,思索了片刻,道:“三号。”

    “好嘞!”少年欢快地应了一声,从箱子里取出三号刀具,却不是一把刀,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刀和镊子加起来有十几把。这一套统称三号刀。

10王爷郁卒了(二)() 
不但犯人有些不明所以,就是几位皇子也只是听说过大理寺秘法甚多,却没真正见识过。

    郑南成好心地对明王道:“下面可能有些血腥,明王殿下年纪小,若是受不住,就转过头别看了。”

    明王虽然点了头,却没放在心上,半个时辰后他为此时的想法深感后悔。

    刀师傅点了酒精灯,取了一把直刀在灯上烤热,然后比划比划犯人的右腿。一旁的郁卒会意地将犯人右腿上的裤子剪掉,又用干净的水将犯人的右腿洗刷干净,甚至还剃光了腿毛。这让犯人有一种他被洗干抹净以后就要下锅煮熟,再被吞食入腹的感觉。

    显然,有此感觉的不止犯人一个。

    敏王笑道:“估计本王要吃只鸡,府里的厨子们也得这么仔细。”

    待犯人的右腿变得干干净净,没有一根腿毛,刀师傅动手了。那一刀极快,快得连犯人自己都没感觉到痛。那一刀的力度也极巧妙,巧妙得一滴血都没流,似乎那一刀落了空。但弘王几人都清晰地看见了那道口子。

    郑南成细心地解释道:“只要刀快,切得薄,可以不断一条血管,自然也就不会出血了。”

    少年想来不是第一次做刀师傅的助手了,他动作娴熟地将一把弯刀烤热后递给刀师傅。弯刀从刀口探入,顺着肌理,在皮层与血肉之间游动,所有人只看到犯人腿上的薄皮忽而隆起忽而平复,似是有东西蛰伏在皮肤之下,等待机会破体而出。这个过程似是相当缓慢,因为所有人都专心致志地看着刀师傅的动作,看得非常仔细。待少年再次递出直刀,刀师傅又是闪电般的一刀,那犯人右腿膝盖以下正面的表皮竟整块揭下,露出粉红色泛着光泽的裸肉。奇异的是,还是没有流血。

    就连敬王都不禁叹道:“好出色的刀工!”

    弘王微微颔首,端起茶盏,发觉茶竟还是热的。原来那刀师傅的动作看似缓慢,但其实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犯人此时痛觉竟还不明显,他虽四肢被困,头部却是可以动的,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腿,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令他毛骨悚然的还在后头呢。

    刀师傅接过镊子和一把十分尖细的小刀,他仔细打量了那块裸肉一番,先用小刀顺着肌理划下,两刀下去,再用镊子小心翼翼地镊起一条红色细线。

    狱卒们见惯了,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几位皇子是没见识过的,几乎都以为这红线是犯人生病所长的莫名其妙的东西了。只听郑南成解释道:“这是血管,血液便在这种细管内流通,若是一不小心碰破了,血液就流了出来。”

    敏敏啧啧称奇:“倒是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说话间,刀师傅又分离出一条血管。犯人已经感觉到痛了,额上开始冒出冷汗。自然会觉得痛,否则就不是行刑了。犯人不知道这才是开始,很快会越来越痛,痛到他承受不了却也无法死去,甚至都不能昏过去。

    人体内血管无数,便是区区小腿也有数不清的血管,随便碰破一条就会见血,失去美感。不过刀师傅对人体构造极其了解,便是皮肤肌理骨骼都知道地十分通透,他行刀无数,已经摸清了主要血管的位置,有些难以捉摸的细小的血管的寻找全看他的经验。每每他分离出一根细小的血管时,跟了他不少年见过不少世面的少年都不禁暗叹自己要多少年才能练出这等技艺。

    犯人开始疼得发抖,连腿都打着颤儿。虽然刀师傅还是下刀如有神,但少年怕那犯人影响到刀师傅,便笑眯眯地对犯人说道:“别动别动!你现在可得忍着,否则等会儿你会更痛苦!”

    犯人已经相信了他的话,不敢再颤抖。少年见状满意地点点头,道:“就是这样,可别使劲儿,不然就遭大罪了!”

    少年狡诈,这是在骗犯人。若犯人使劲,血管必然要绷紧受力,若是其他地方必然没事,可这右腿上的血管被分离了出来,没有肌肉保护,便容易破了断了。若犯人使的劲儿大一些,说不定能挣断主要血管,可能有机会痛快的死了。当然,刀师傅不是没遇到这种情况,他也有上百种法子让人死不了,但是总有个机会不是,不然等会儿就更没机会了。少年哄骗犯人听话,其实是让人承受更大的痛苦。

    犯人心中此时已经很惊恐,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刑罚,光顾着行刑,其间也不审问犯人,似乎那大理寺卿和观审的人都是为了欣赏这刀师傅把自己解剖而来,而不是想从自己嘴里问出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刀师傅终于停刀了。少年殷勤地为他擦着汗,又端了杯茶给他漱漱口。

    众人定睛一看,那犯人右腿膝盖以下的正面半边的肉已经全被剔除出来了,只留下繁多的血管和红白的腿骨,衬着后面半边的裸肉,显得异常诡异。那血管交错繁杂,跟那月老祠中的红线一般,倒是有几分新奇好看。

    而那些被剔除出来的腿肉一一放在盘子里,摆上刑桌。刀师傅挑了一块,几刀下去,那肉就变成了晶莹剔透的薄片。刀师傅拈起一块,竟直接放入了口中,咀嚼片刻,只见他喉头一动,可见是咽了下去。

    几位出身尊贵的皇子顿时都有些受不住。弘王握了握拳,心中把那犯人骂了个半死,让你嘴硬不招,害本王遭了这番罪,本王要有一个月吃不了肉了。敏王紧紧抱着茶盏,却是一口都不想喝。敬王稳坐如山,面色冷肃,他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还抿了抿唇。明王则是捂着嘴一脸惊惧,似乎要吐出来了。

    陆成也不禁露出惊色,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