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槛露华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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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拂槛露华浓-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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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官失言,下官失言啊……将……将军……恕……罪……”

    老皇帝看不过去了,轻咳一声,意思意思地提醒道:“润儿,别闹过了,沈太医只是实话实说!”

    王润的手松了又紧,“你说,奉阳王需调养几年?”

    “三五七年……”

    “我断了你的胳膊,三五七年后再给你接上去!”

    沈太医几乎要哭了,“将军,奉阳王中的毒下官没有解药,只能开普通的解毒房子,还有两三成的毒留在奉阳王体内,没有大几年是排不出来的,下官也没办法啊!”

    陆华浓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这狼崽子对自己的事如此紧张,不会真是以前的情夫罢?

    王润终于松开沈太医,对陆华浓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其实不能领兵打仗也没什么。”

    陆华浓很想说,将军,我是伤了身子,没伤了脑子啊喂。

    可惜,除了陆华浓,其他人似乎都和王润一个想法。陆华浓都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注意到几位皇子的脸色变了。在他们以为,不能上战场的奉阳王是握不劳兵权的,天子不会允许卫国有个有名无实的奉阳王。

    陆华浓知道,免费的补药以后怕是不会再有了,那些经常去奉阳王府打听消息的各府奴才也不会再有了。

    不过还有一个转机,那就是皇帝。陆华浓日后的处境只有一个人可以决定,那就是皇帝。陆华浓知道皇帝在看着他,他稳住自己的表情,以一张通杀的面瘫脸回视皇帝,若是看得细,甚至可以看出他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名为不悲不喜的东西。

    可惜皇帝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老皇帝只是笑眯眯地对王润说道:“润儿,别为难奉阳王了。朕说过,奉阳王的身子还未大好,动不得武,你太鲁莽了!”

25王爷霸气了() 
这就是帝王!做皇帝,永远不要让臣子猜出你的心思!

    皇帝不会在事情定论之前给出明确的答复,于兵权这种敏感之事上永远都不会给出明确的答复。即使已经有了废除奉阳王的打算,也不会真的以奉阳王武功被废的理由夺了陆华浓的爵位,他只会不动声色的,在这件事淡出所有人的视线之后,寻个站得住脚的理由,一击即中,让陆华浓无法还击。

    不过,在百官看来,皇帝这句话已是答案,奉阳王已然失势。

    陆华浓此时什么也没有想,他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他心里通透着,知道老皇帝需要时间考虑,所以他甩开王润的手,向老皇帝行了个礼,道:“陛下,臣身子刚好,仍有些体虚,方才一战,实在支撑不住,请允许臣回去歇息。”

    皇帝很宽容,“是骁骑将军鲁莽了,奉阳王就回去好好歇着罢。”

    “谢陛下恩典!”这句话陆华浓说得真心实意,他万分想念自己的软床。

    岂料王润闻言,立即说道:“我陪你回去!”

    陆华浓暗自冷笑一声,却面色如常地说道:“奉阳王府就在都京城里,要不了小半个时辰就能到,王将军还是留在这里陪陛下说说话罢。”

    王润还待再说,皇帝开口了:“润儿,别胡闹了!你一去,又要扰了奉阳王的休息。”

    王润这才作罢。

    出了众人的视线之后,陆华浓快步出了宫,上了马车,这才松懈下来。一放松下来,他就开始犯困,不过他还不敢睡,他有话要问清楚。要是那个大胡子野人一时兴起,夜里摸进奉阳王去折腾他,追忆追忆往事,他什么都不记得,还不知要怎么折腾呢。

    “王润与本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陆成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王将军与敬王殿下是表兄弟,当年他与王爷一起进宫做了敬王殿下的伴读,算是和王爷一起长大的。若说是什么关系,那只有青梅竹马这一种可以形容了。”

    “两个男人说什么青梅竹马,你可以说他是本王的发小,但是别再说他是本王的青梅了。”陆华浓没好气地说,说完他顿了顿,又问:“既是一起长大的,总该有些交情,那他方才为何针对本王?”

    “老奴也不明白。不过王将军与王爷似乎关系并不融洽,虽相识多年,却很少来往,十几年来那位王将军只上咱们奉阳王府里来过两三次,每次来都要和王爷大吵一架,比上一场才罢休,所以老奴才作此猜想。”陆成眯着眼睛回想了很久,对这位王将军的印象并不深刻,所以又道:“王爷确实与他接触甚少,是以老奴对他并不了解。若是王爷想知道他的事情,老奴明儿个就让人去打听打听,王府是都京城的名门,都京城上下都知道,应该能打听到不少消息。”

    “那他……”陆华浓顿了顿,想到此间风气开放,便大方地开口问道:“有没有他与敬王的传闻?”

    “传闻?王爷是指哪方面?”陆成有些不明白。

    还能是哪方面?那小子看本王的眼神就跟看情敌或者出轨的情人一般,既然与本王没什么关系,那么就是跟本王那位传说中的情人敬王有关系了。

    “断袖之癖。”

    陆成了然:“老奴并未听说过,应该是没有的。”

    陆华浓点点头,开始思量,既非情人,又非情敌,那么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导致他如此针对自己?

    不料陆成又补充道:“不过以王将军和敬王殿下的身份,便是有断袖之谊也不一定为外人所知。男子与男子之间多是露水姻缘,他二人身份尊贵,自是要娶妻生子的。在卫国,始终娶妻生子才是伦常正道。”陆成的最后一句隐有规劝之意。

    不过陆华浓却是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你说在卫国,娶妻生子才是伦常正道。也就是说其他国家有不走正道的?”

    陆成有些讶异,随即想到主子忘了许多事。他怕他家王爷动歪心思,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实话实说了:“在赵国,允许男子与男子成亲。听说赵国皇帝有不少男妃,赵国历史上还曾有过男后。”

    即便是换了里子的陆华浓闻言也不是不惊讶的,或许原来的陆华浓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能说现在的内芯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那子嗣怎么办?”

    “子嗣方面,的确出过大问题。赵国史上曾经出过短短二十年人口锐减一半的大事,当时赵国皇帝不得不向其他两国重金购进适当育龄的女子,尤其为我国所不齿。好在之后赵人也开始重子嗣,如今赵国虽无明文规定,但就是两个男子成亲也多会纳女子为妾,诞下子嗣。”陆成暗自泪流,连赵人都重视子嗣了,所以我的王爷啊,还是快些娶妻生子罢,别再执迷不悟了。

    陆华浓点点头,艰难地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于他而言,只要两情相悦,性别不是最重要的。在前世,“她”已经出柜,虽然在前二十九年里“她”交往的一直是男人,但“她”三十岁那年爱上了一个女人,并为之出柜,最后甚至因为那个女人死于非命。陆华浓从来没想过,当一个国家的主流情爱变成同性之时会引出那么大的动荡,甚至会动摇一个国家的根基,因为在现代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从陆华浓有精力接触书籍至今不过短短几个月,这几个月他拼命地学习陆华浓曾经的一切,只简单地了解了卫国当朝的情况,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读一读卫国的历史,更别提其他国家的历史了。

    陆成有些忐忑:“王爷,今晚的事陛下他……”

    陆华浓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陛下自有定夺。在陛下有决定之前,本王能做的,奉阳王府能做的,只有不闻不问,千万不要弄巧成拙。你回去好生嘱咐其他人。”

    “是。”陆成也有些为自家王爷委屈,真是天降横祸,本来该扬眉吐气的,结果奉阳王的帽子还没戴热呢,就没了武功,不能再上战场杀敌,唉,命途多舛啊。

    一觉到天明,陆华浓很舒心,多喝了半碗小米粥。最让他舒心的是那个大胡子野人没有在夜里给他个惊喜。

    今天很安静,没有宫里问安的太监,没有众位皇子府里送药的奴才,没有众位大人府里前来打听消息的下人,就连那个大胡子野人也没来烦他。午睡一个多时辰,看了会儿赵史,把昨晚陆成所说的那段看完了,瞧着日头降了些,使唤侍剑他们搬东西到院子里,他要纳凉,顺便下盘棋。

    棋下了一半,就闻一阵脚步声,还有陆成压低的声音。陆华浓没搭理,继续走子,可没一会儿就有人站到了他跟前挡住了亮儿,迫得他不得不抬头。来的是个年轻的清俊男子,身材比例极好,眉目间英气十足,身上的锦袍看得出来很昂贵,此人出身极好。

    陆华浓草草地扫了一眼,确定自己没见过他,便朝陆成看去。

    谁料陆成还没开口,那人就先开口了,不过他的语气并不怎么客气:“你还有心情下棋?你知不知道外面已经传成什么样了?奉阳王武功尽失,已成废人,或将成为卫国史上承位最短的奉阳王!”

    他一开口,陆华浓便知这人是谁了,除了昨晚赏月宴上那个大胡子野人,他认识的人里有谁会如此粗鲁莽撞。陆华浓仔细打量了王润一番,啧啧,刮了胡子跟变了个人似的,现在这般倒像个贵族公子。

    “还呆愣着做什么?你听到我说的话了么?”王润瞪圆了眼睛,一脸的凶相,完全辜负了今日的贵公子打扮。

    陆华浓摆摆手,让陆成他们退下,只留侍剑斟茶倒水。他笑着回道:“第一,本王绝对不是卫国史上承位最短的奉阳王,高宗时期曾经出过一个封王才三天就死了的奉阳王。第二,嘴长在别人的脸上,别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外面传成什么样都不会影响本王的心情。”

    王润闻言愣了,“陆华浓,你变了!”

    “本王哪里变了?”陆华浓挑眉。

    “你以前不会对我说这么多话的!反正,反正你和以前不一样了……”王润此时一脸的迷惘,刚才的锐气一扫而光。

    “本王不说话,然后让你撒泼胡闹,让你借机和本王打一场?”陆华浓冷笑。

    “不是这样的……”王润似乎想解释。

    陆华浓却不想听,对侍剑道:“侍剑,本王哪里变了?”

    “王爷变得比以前俊俏了!”傻丫头侍剑说得格外掷地有声,不带一丁点儿的脸红。

    陆华浓无奈地看着王润,道:“好罢,如果是这一点,本王承认!”

    作者有话要说:来来来,潜水的都浮上来冒个泡儿,我点点数儿

26王爷傲娇了() 
王润似乎被陆华浓的无耻言论镇住了,呆愣了一会儿之后,他被气笑了:“要不是认识你多年,对你的固执早有了解,几乎就要被你骗过去了!怎么,他近来喜欢的是这种调调么,我久不在京城,消息有些闭塞了,不过没关系,你可以说给听。”

    陆华浓疑惑道:“不知王将军口中的‘他’是指谁?”陆华浓的疑惑不是装出来的,他的确很想知道王润口中的那位很可能是自己旧情人的人到底是谁,虽然从蛛丝马迹已经猜出是那位高高在上的敬王,但是他还是很想知道王润的答应。万事皆有可能,说不定王润所说的另有其人呢。

    “学会装疯卖傻了。看来他一定许了你什么,竟让你连奉阳王的爵位都不在乎了。”王润冷哼几声,“就为了一个男人,你世袭奉阳王的信念哪里去了?你马革裹尸的豪情壮志哪里去了?你走遍天下的理想哪里去了?”

    那厢王润的声音越说越大,这厢陆华浓却在暗想原来以前的自己还有当徐霞客的梦想,又想当权臣,又想归隐山林当个散人,陆华浓的面瘫脸下原来藏着一颗如此矛盾纠结的心啊。不过,不想当宰相的官不是好官,不想光宗耀祖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不想出去看世界的娃儿不是出息娃,这倒并不冲突。

    王润说了一通,却见陆华浓满不在乎的神游天国,心里头顿时火山爆发。他冲上前去,一把揪起陆华浓的衣襟,跟提小鸡子似的把陆华浓提了起来,狠狠地晃了陆华浓好几下,化身咆哮天王,大吼道:“你到底听没听我说什么?”

    陆华浓老实地答道:“没有。”

    侍剑此时负了贴身丫鬟的责任,伸手抓住王润的双臂,难得有模有样地说了句:“王将军请自重!”

    这丫头素来有些蛮力,王润顿时被她唬住了。王润是什么人,那可是上过战场的杀将,那一身的武艺加上身为男子的天生优势,侍剑也就只能唬住他一小会儿。不过也只要这一小会儿,王润被陆华浓气得飙升的肾上素顿时降了下来,自然不会干出推开侍剑继续晃悠陆华浓的事。

    见陆华浓挂在自己的手臂上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王润顿时有些泄气。松了手,他有些无奈地说:“罢了,我不管你和他的事了。你少时就不多话,安安静静的,偏偏比谁都倔,打定的主意谁也改变不了。为了他的事,我都不知与你吵过多少次,打过多少架,你从来都没听过我的。你就跟我说说武功的事总成了罢?”

    其实武功的事还真没什么好说的,莫说是武功废了,就是武功没废现在的陆华浓也使不出来。所以陆华浓摊手道:“先是中了一次剧毒,折腾了几日断了气,装进棺材里没一会儿又缓回来了,吃药针灸调养了俩月,刚能下床,又被刺杀了一次,再躺床上休养俩月,就是现在这模样了。走路都走不快,一日要睡六个时辰,你以为本王还能练武呢?”

    见陆华浓把自己这小半年经历过的惨事当说笑话一样说出来,王润顿时有些拿不准了,“你是真不在乎,还是伤心过度不知道怎么在乎了?”

    “在乎如何,不在乎又如何?反正武功回不来。”陆华浓把自己摊平在躺椅上,觉得灰常惬意。

    王润狐疑道:“你究竟是为了武功还是为了他才把自己弄成如今半死不活的样子?”

    陆华浓已经厌倦了猜来猜去,直接问道:“你说的是敬王?”

    王润一副你又在装的神情,了然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为了他。也就是纳了一个侧妃,从他娶正妃开始我就说过,他不会只有一个女人,侍妾不用提了,如今都纳侧妃了,你竟还不死心?急吼吼地也纳了个侍妾,闹得满京城都知道,谁不知道你是巴巴地看着他跟他赌气呢!”

    很好,原来全京城是这么看自己的,怪不得谁都把他纳了的侍妾的事和敬王纳侧妃扯到一起。陆华浓不想再在此事上多费口舌,只道:“本王这一支三代单传,早些留下子嗣也是应该的,无所谓赌气不赌气的。”说了这话,他半晌都没开口。

    王润虽是不信,但见他不愿再提,便转了话题:“如今陛下知道了你武功尽失的事,你的爵位怕是难保,你就一点儿也不上心?”

    陆华浓闻言,抬头阴森森地看着他,冷笑道:“本王有这一切,拜谁所赐?”

    王润顿时面上一赧,“我哪里知道你没了武功……”

    “你就没听说本王遇刺的事?”陆华浓逼问。

    “我哪里知道你会伤得如此严重……”

    “你以为本王故意装作重伤好博得敬王的同情?”陆华浓步步紧逼。

    “谁让你好端端地非在他纳侧妃之后纳了侍妾,你一向不近女色的……”

    “所以你以为本王纳妾也是为了和敬王闹别扭,好让他来哄本王一哄?”陆华浓咄咄逼人,“基于以上你的莫名其妙的猜测,你就在赏月宴上让本王出丑,害本王陷入如此境地?”

    王润顿时有些受不住,好像……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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