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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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隋唐-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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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前了,这不是仙术,而是故弄玄虚的江湖把戏。其玄机就在这清水和这符纸上。”

    周成朗声道:“水是碱水,纸是姜黄纸,两者接触便会化作红色,这是自然之道,如同刮风下雨,打雷闪电,换做谁来提笔,都能在纸上写出字迹。”

    “老夫试试。”

    在众人面面相觑时,齐滨已眯着双眼走到桌前。提笔,沾水,落于纸间。很快一个龙飞凤舞的隋字跃然而出。

    “果真如此!”

    齐滨冷笑着掷下毛笔,“周大夫,既然这清水画符暗藏猫腻,那以符疗伤的手段,想必也是妖人在故弄玄虚?”

    “没错。”周成点头,从侍卫那里借来腰刀,在水中沾了沾后,便在手上轻轻一划,霎时间,一道状似伤口的血痕出现,周成从另一沓黄纸中抽出一张覆盖其上,片刻后拿开,手上血痕便奇迹般的消失不见,“如诸公所见,当沾着碱水的刀,碰到我提前涂抹过姜黄的皮肤后,立马会产生反应,生出这状若伤口的血痕,其成因和清水画符完全相同,只不过随后的‘治愈’,则是靠这张侵泡过白矾水的黄纸。”

    “白矾可使碱与姜黄产生的血红色褪去。所以乍看上去,就像是伤口愈合……”

    周成一边着,一边将白矾黄纸按在齐滨所写字体上。

    随着字迹消失不见,安静的朝堂瞬间炸锅。看着原本上蹿下跳的文臣武将,或呆若木鸡,目光游离,或脸色大变,惴惴不安,杨广就是一阵通体舒泰,只觉先前憋在胸口的闷气,霎那间消匿无踪,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便目光越发温和的转向周成。

    “爱卿继续,且再来,那石佛生长,和不知疼痛,不惧死亡的妖术,又暗藏着何等玄机?”

    “遵旨。”

    周成躬身道:“石佛生长,臣虽未亲眼所见,但此等把戏,想来也不过是借助了植物的力量。将石佛半身埋入土中,其下种以大量黄豆,等黄豆发芽,数千幼苗向上生长,便能石佛推土而出。”

    “黄豆发芽能举起石佛?周大夫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吧?”秦远曾冷哼道。

    “是不是异想天开,令将作监试验便可得知。”

    “呵,如今天寒地冻,万籁俱寂,黄豆如何能生出嫩芽?”

    “的确如此。”

    周成才懒得给这老家伙科普大棚蔬菜常识,点点头后,便转了话锋:“不过这也从侧面,应正了我得法。庐江的石佛必然只能在夏秋‘生长’,而且生长前,必有人以各种借口,在周围土壤中洒下大量清水,以便黄豆发芽。至于入冬以后,呵呵,如我所料不差,那所谓的神迹怕是再也没有出现过吧?”

    “周大夫果然料事如神。老臣先前还在奇怪,为何锦纶妖人蛊惑百姓前来拜佛前,要在周围不停洒水,原来是为了令黄豆发芽。”齐滨长叹一声,“可恨我等学识不济,竟忽略要点,被其把戏蒙骗过去。”

    “齐仆射公事繁重,有所疏忽也是正常。”

    杨广淡然摇头,示意周成继续。

    周成犹豫一下,心翼翼掏出个瓷瓶,将其中粉末喂给白兔。约莫盏茶过后,原本恬静的兔子,突然变得狂躁。它先是在用四肢不停抓挠着铁制笼底,然后就像是疯了一般,上蹿下跳的撞击起笼网,一下,两下,三下……兔子白色的毛皮很快被鲜血染红,但它却似不知疼痛,不知疲倦,蹬着双腿,一次次跃起,又一次次跌回,直到血肉模糊,才生息全无的倒在了地上。

    见到这幕,不仅朝堂上的大臣们倒吸口凉气,就连杨广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周爱卿,这是……”

    “如陛下所见,白兔在服用此药后,立刻变得不知疼痛,不惧生死。”

    周成吐出口浊气,“臣虽不确定那妖人锦纶是否也在使用,但却知道,那些悍不畏死的流民绝非被仙术加持,他们是被喂食了类似的药物,所以才会失去神智,变得不知疼痛。”

    “世间还有这种奇药?”

    杨广眼中精芒闪烁,“它如何配置,能否能装备进我大隋十六卫府中?”

    “配置极为简单,材料也相当容易寻找,只不过……此物毒性太强,寻常人服用过后,即便战力大增,也会于事后瘫卧在床,甚至就此一命呜呼。”

    见杨广神色不以为然,周成不由暗叹口气,他就知道这种类似战场兴奋剂的东西,一旦出,势必会被用于军中,毕竟,相对胜利而言,人命在上位者眼中,根本不算什么。果不其然,当周成将配方交出后,不仅杨广龙颜大悦,就连一众武将,脸上都闪现出兴奋神色。

    “传旨,秘闻司主事大夫周成,功在社稷,特赐黄金百两,良田十亩,并予大隋第一智者称……”

    “什么鬼?”

    周成眼皮一跳,黄金良田也就算了,往自己脑门盖上个大隋第一智者的印戳,到底是几个意思?这老坑货,摆明是变着花样给他找麻烦啊。

    就在周成心思恍惚,琢磨着如何推脱时,杨广封赏已然结束。

    迫不及待的齐滨,一个健步就蹿上前来,“臣,尚书省右仆射齐滨,参兵部侍郎孙纯,户部侍郎秦远曾,左右中郎将……等一十三人妖言惑众,扰乱上听,且延误军情,致使庐江战局糜烂……”

    “臣附议!锦纶以江湖把戏,蛊惑黎民,本就十恶不赦,如今有怂恿暴民攻城略地,此等贼子,千刀万剐犹不解恨,先前竟还有人提议将其诏安于朝,这简直是狼子野心,罪大恶极。必须予以严惩,方可正我朝纲纪。”

    “臣附议……”

    随着齐滨率先开炮,一群忠于杨广的文臣武将终于找到机会,毫不犹豫的展开了反击。

第55章 万事俱备() 
周成的介入,不仅让庐江被神化的锦纶仙王彻底成了笑话,更让以齐滨为首的保皇派,抓住了世家集团的把柄,于是乎,原本要争执许久的问题,在短短半刻钟后尘埃落定。

    由宇文化及领骁果精锐一万,兵出江都,前往庐江平叛。

    至于周成的随军请求,则在议事结束后,被杨广直接拍了回来,用他话,就是庐江之事,交给宇文大将军足矣,你老实留在东都,给朕把秘闻司好好组建起来。

    周成对此颇为无奈。

    他提出随军前往庐江,并非为了表情操,拍马屁,其主要原因,还是想去别处避避风头。要知道,今天这么一棍子捅出来,虽没将马蜂窝打掉,却也得罪下不少权贵,其余不,光兵部和户部那俩主看自己的眼神,就让周成知道,留在洛阳绝非明智之举。

    可惜,杨广竟似没有察觉到自己将要面临的处境。

    他是故意的?还是没有想到?

    周成有些拿捏不准,但有一点他很肯定,那就是这老坑货对自己绝对另有图谋,否则他也不会将自己有意识的推上风口浪尖。大隋第一智者!这称号可比那如朕亲临的金牌还要令人眼红。所以即便是用脚趾头思考,周成都知道他很快就会成为出头的橼子。

    “时间不等人呐。”

    一抹阳光从紫薇城头落下,巍峨城墙投射在雪地的阴影,就像头扭曲的魔兽,狰狞,恐怖,择人而噬。周成揉揉脸颊,心中刚生出些许感慨,耳朵就被只冰凉手拧住。

    “好呀,我为何找不到人,原来你是躲到这来了!”

    “嘶!”周成倒吸着凉气悲愤扭头,“啥叫躲,哥堂堂秘闻司主事,正五品大员,上朝面圣不可以吗?那什么,你放手,注意点影响行不行?”

    “呸,若非仗着那枚金牌,你这芝麻大的破官,怕是连紫薇城门都进不去,还好意思跟我唱高调。”宇文明秀冷笑两声,不顾周成抗议将他拽上马车,这才满脸嫌恶的松开手指,一边用锦帕使劲擦着,一边硬邦邦道:“不是好今日在法场外碰面吗?你食言不来,到底是何意思?”

    “咳,这不是有突发状况需要处理么。”

    朝会上发生的事情,现在还没传扬出来,所以宇文明秀并不知道,周成不仅在朝会上满满拉了波仇恨,而且还顺道将自己老爹宇文化及坑去了庐江。

    当然,就算她知道,现在也顾不上多想了,冷哼一声,便将话题转移:“距午时三刻,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你到底准备怎么办?我可警告你,那三个刺客极为重要,若因你筹谋不当,令其死在法场,我……饶不了你。”

    “死在法场肯定不会,但其他地方嘛,我就不敢保证了。”

    “什么意思!”宇文明秀眼神微冷。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周成讪笑道:“昨天夜里,孙霸和朱聪越狱了,如今刑部正在全城秘密搜捕两人,嘿嘿,你也知道追逃过程中,难免会有意外,若他们被捕快杀死,那我也没办法啊。”

    “越狱?我怎么不知道!”宇文明秀神色剧变。

    “你当然不知道了,那三个家伙可是重阳重犯,多少权贵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若越狱的事情走漏风声,刑部尚书还能好过?”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

    “这个嘛……”

    周成砸吧下嘴,“你夫君我既是重阳重案的陪审,又是秘闻司主事大夫,有着监察江湖邪教异端的职权,那三个家伙跑了,刑部尚书于情于理都要跟我打个招呼嘛!哎,你那是啥表情,咱俩这关系,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吧。为了你,我可是冒着杀头危险,殚精竭虑,日夜不眠……”

    “够了!”

    宇文明秀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深吸好几口气,才压下心中怒火道:“越狱的事情姑且不论真假,你现在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办?”

    “就那么办呗。”

    周成嘴角微勾,笑得高深莫测。

    白云朵朵,大雪后的晴空格外湛蓝。李承铉身着单衣,半跪在囚车间。相比重阳时的风流倜傥,现在的他可谓是满面憔悴,狼狈至极。狱卒变着花样的折磨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内心煎熬。自从上次见面后,周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让李承铉一度怀疑自己被人忽悠了。

    毕竟,宇文明秀和他相识多年,两人虽无夫妻之时,但感情却是极为深厚,李承铉打心眼里不愿相信,自己是被她坑害。

    只不过,当他来到刑场,依旧没见到孙霸和朱聪后,李承铉那点不信,就已通通被滔天恨意所取代。

    重阳那夜三人同时被俘,以朝廷对待乱贼叛逆的做派,断然不会只斩自己,而放过其余两人,所以孙霸朱聪没有出现,唯一解释就是宇文明秀在暗中运作,将他们带出了大狱。

    “没想到我李承铉英雄一世,最终竟栽在个女人手中。”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李兄有此一劫,也是命中注定啊。”

    突然,一阵轻笑从旁传来。

    李承铉豁然扭头,等看清来人后,原本颓废的神色,瞬间被狂喜取代,“周……周兄,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

    “以为我不会来了对吗?呵呵,李兄啊,不是我你,咱们既已结盟,那日后便是共同作战兄弟,兄弟之间连点信任都没有,也未免太像话了吧?”

    “对对对,周兄所言甚是,这回是承铉孟浪,下次定当注意。”

    李承铉热泪盈眶。

    以现在的情形,周成就是屎是香的,他也会毫不犹豫表示认同。毕竟,留得青山在,才不愁没柴烧。兄弟间互相信任,还是互相插刀,这都是以后的事儿了,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得先保住命。

    “这就对了嘛。”

    周成拽了拽身上的捕快服,也不知道刑部经费是有多紧张,居然连身合适的衣服都搞不出来。帽子点遮不住额头也就算了,原本该是宽松的捕袍成了紧身衣,这是想闹哪样?

    周成浑身别扭,自然也懒得和李承铉啰嗦,拍拍腰刀,便压低声音道:“放心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刑台下有暗道,一会儿你行刑时,我会令人在外制造混乱,而刀斧手会趁机将你从台上换下,由别的死刑犯上来顶缸,你只要记住,别乱挣扎也别慌张,我的人会将你带去安全地方……”

第56章 来了阵西风() 
在周成叮嘱李承铉时,百米外的茶楼上,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也在皱眉凝望远处法场。

    “太公为何帮他?”

    眼见午时三刻将至,青年终于按耐不住疑惑转过身来,“今日过后,那两名人犯越狱的消息,势必再难隐瞒,若东都权贵借此发难,太公作为刑部尚书,必然会被牵连其中……”

    被青年称作太公的,是名年逾花甲的老者,他发丝银白,满面沧桑,佝偻的身躯弥漫着行将就木的死气,唯有那对眼眸,看似浑浊,实则却有神秘光芒内敛其间。

    “乾坤颠倒,紫薇暗淡,若再被偷梁换柱下去,我大隋的基业,就真要毁于一旦了。”

    老者长叹一声,颤抖着手指在桌上书下最后一字。

    胃!薛胃的胃。青年知道,这是祖父的名讳,同样也知道前面因酒水蒸发而模糊不清的字迹,写得必然是高颖,杨素,贺若弼,宇文弼,斛律孝卿,柳述……这些人有的是祖父同僚,有的是他上官,更有不少至交好友,可惜,无一例外都已经死了。如今开皇年间的老臣,就只剩祖父一个,所以青年很理解他的心情。

    老人嘛,追忆过往下难免会心生哀伤。只是,有一点青年始终想不明白,那就是平日行事正常的祖父,为何和自己独处时,总会出些莫名其妙的话来。乾坤颠倒,紫薇暗淡到也罢了,毕竟,现今天下大乱,贼寇四起,陛下根基被动摇,象征着皇权的紫微星暗淡,全能得过去。可偷梁换柱……就未免有些荒谬绝伦了。

    难道祖父真的以为,这满朝文武的升迁,已被外力控制扭转,偏移原本轨迹不成?

    青年摇摇头,神情担忧道:“太公,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天寒地冻的,万一您再惹上风寒……”

    “仁贵,老夫……罢了,你去准备马车吧。”

    薛胃眼神复杂的看着青年,等后者起身离去后,才疲惫的闭上双眼,“本该死在过去的人,活到了现在,本该生在将来的人,却生在了过去,我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呼啸的北风肆虐大地。

    隋朝行刑虽然没有唐宋时期的诸多禁忌,但处决人犯的过程也同样繁琐,光是法场上验明正身,三司官吏确认盖印就用了半柱香。

    看着形容憔悴的李承铉被押上刑台后,一跪就是这么长时间,宇文明秀只觉心头碎了。

    都怪那个混蛋,三番五次拖延,害的李哥吃尽苦头,笑!他还好意思对自己笑!真是臭不要脸,无耻至极!狠狠的白了眼远处对自己嬉皮笑脸的周成,宇文明秀已暗下决心,这次事情过后,无论如何也要服李承铉脱离青莲教。什么皇图霸业,什么天下苍生,都让他们统统见鬼去吧。只要两人能长相厮守,哪怕是吃糠咽菜,布衣素衫,宇文明秀也心甘情愿。

    “午时三刻已到,准备行刑!”

    一声长喝传来,宇文明秀瞬间回神,下意识按照周成吩咐快步走出人群。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守卫街口的差役也纷纷怒骂着退向两侧。只见一辆牛车,从不远处疯狂冲来,布置在刑场前的障碍,在红眼公牛恐怖的冲击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短短几个呼吸,那公牛便突破栅栏冲进刑场之内。

    围观群众瞬间大乱,尖叫着四下奔逃,到是监斩官颇为镇定,一面指挥着呼喝差役前去控制疯牛,一面喝令捕快们冲上刑台将李承铉团团围住。视线被隔绝,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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