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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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苏培盛了-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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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合齐略一沉吟后,拱了拱手道,“殿下言之有理,勤王之师尚需情由,殿下本为正统,若我们冒然起兵,反倒先失了人心。”

    “恩,你倒还不算糊涂,”太子略弯起嘴角,“箭在弦上还总有几分威慑,若轻易松了手,只怕射虎不成,反受其累。”

    “可是,”齐世武见状插话道,“此次臣等受景熙那个老匹夫弹劾,若皇上一意追究,又该当如何?”

    “齐兄,”托合齐转头看向齐世武,语气似颇为坚定,“这件事理应由我等承受,不可再烦扰殿下!”

    太子深吸口气,嘴角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冷眼看向两人道,“这件事我自有计较,若皇阿玛问起,你等一概推脱就是。最后成与不成,便看天意如何吧……”

    雍亲王府

    东小院内,苏伟正在卧房里满屋子打转,四阿哥自己换了便服窝到榻子上。

    “我的信哪去儿了?”苏伟将床上的褥子全部抖了开来,又挪开脚榻爬到床底下四处翻找,“我昨儿明明就塞到床缝里的,怎么不见了?”

    四阿哥默默无语地举起桌上的账本,将一张俊脸挡的严实。

    苏伟左看右看了半天,扁着眼往软榻踱过去,“是不是你给拿走了?你给我放哪儿去了?”

    “你藏得那么严实,爷怎么可能拿走?”四阿哥面不红心不跳地道,“一定是你自己忘了放在什么地方,平白过来诬赖我。”

    “你少装相了,”苏公公一个软垫甩过去,“你越心虚眼神越用力,账本都快燎出窟窿来了!还想骗我,你给我把信交出来!我还要看着内容回信的!”

    “你还要回信!”四阿哥把账本一摔,“那什么几月不见,心下甚是想念的!什么如此辽阔景致,想与君同享的!跟男男女女,私相授受有什么区别?当着爷的面,你还敢说要回信!”

    “你才私相授受呢!”苏公公面上一红,撸起胳膊就朝四阿哥扑了过去,两人在榻子上一通翻滚。苏伟身上的痒痒肉甚多,一会儿就喘着气儿在垫子上蹬腿儿求饶,叫他家四爷把雪白的里衣全部扯了开。

    “主子!”张起麟硬着头皮跪到卧房门外,若不是事情紧急,打死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打扰的,“主子,太子殿下到了!”

    太子从托和齐处出来,就直奔了雍亲王府,在月色的掩照下敲开了东花园的角门。

    不到一刻钟,四阿哥披着外袍匆匆而来,到了马车前刚要俯身便被扶住。

    “诶,我今天是微服私访,四弟不必拘礼,”太子放下斗篷的风帽,朝四阿哥弯了弯嘴角道,“皇阿玛不知道我出宫,我也不想惊动旁人,还请四弟就近收拾间屋子出来,让二哥借住一晚。”

    “二哥客气了,花园内就有小院,二哥请进,”四阿哥扬手迎了太子进府。

    几盏灯笼往东小院而来,苏伟带着小英子几个跪在院门口行礼。

    “都起来吧,”太子倒似颇有性质,一边走一边看道,“四弟这花园里的别院也很是精致啊,看起来倒有江南一带的风趣,若是春夏时节,肯定十分宜人。”

    “二哥谬赞了,”四阿哥低了低头,“若是二哥喜欢,等入了春,四弟再邀二哥过来小住几日。”

    太子闻言一笑,摇了摇头道,“只怕二哥没四弟的福分啊……”

    一行人进了内厅,苏伟弓着身子道,“小厨房里煨着鸡汤,不知两位主子可想用夜宵?奴才让人下些细面进去,这个时候吃着正适当。”

    太子弯了弯唇角,看着四阿哥道,“我在宫外转了一圈还真没怎么吃东西,还是四弟身边的想得周到。”

    四阿哥也勾起唇角,转头冲苏伟道,“那就多下几碗来,再叫厨房添道糟鹅,庄子供上来的芥菜也不错——”

    “诶,”太子打断四阿哥的话,“不要这般劳师动众的,你这么大的王府不知有多少眼睛在呢。只要小厨房下碗面,拌几道小菜就是,二哥也就是暖暖肠胃,吃不下那许多。”

    四阿哥点了点头,苏伟见状领命而退。

    出了屋门,小英子迎了上来。

    苏伟颠着手指道,“让茶房下几碗鸡汤面,拌一盘素八珍,再拼几个凉碟就好。太子不欲让人知道他出宫的事儿,前院一概不准惊动,东花园里的奴才也都叫闭紧了嘴,谁敢说出去,那个杖毙的奸细就是他的下场!”

    “是,徒弟这就去吩咐,师父放心吧,”小英子回身而去。

    张起麟走上前压低声音道,“太子怎会突然登门?说是要借宿,咱们这儿也不是什么合适的地方吧。王爷病重时,太子上门给刑部撑腰的事儿他都忘了?”

    “这不是咱们该提的,太子上门肯定有他的打算,只看主子怎么应对了,”苏伟回身看了看亮着灯的内厅,又转头吩咐张起麟道,“让人收拾间客房出来,再把主子上朝的马车牵到东花园侧门,明早太子应该和主子一道入宫的。”

    “我知道了,”张起麟应了一声,也转头吩咐去了。

    苏伟端了茶房送来的鸡汤面,回到内室。

    太子与四阿哥也算寒暄够了,双双用了两碗面,便遣退了伺候的奴才,只留了苏伟跟胖小初子守在门口。

    太子接过茶碗清了清口,抬头看向四阿哥道,“今日二哥前来,也不欲再藏着掖着,景熙弹劾托和齐等人一事,我想四弟已经知道了。”

    四阿哥点了点头,太子继续道,“老八有多深沉的心思,四弟也清楚。你我这些年来受了他多少陷害,怕是十个指头都数不清了。这一回,二哥还得厚着脸皮让四弟帮衬一把。”

    四阿哥闻言,微翘起眉梢道,“只怕景熙所奏皆属实情,不知二哥想让弟弟如何帮衬?”

    太子接过新上的热茶,弯了弯唇角道,“二哥知道,如今大理寺卿是四弟的人。景熙上的这道折子,最后只怕还要落到大理寺头上。二哥只想让四弟知会一声,将折子压下去,拖上一段日子即可。”

    四阿哥眸色一变,也端起茶碗道,“折子已经给皇阿玛看过,可不是大理寺想拖就能拖的。更何况,老八那边绝不会就此罢休,大理寺又能承受多长时间呢?”

    “四弟尽管放心,”太子轻刮着茶末,“用不了多久,皇阿玛的心思便不会放在这件事上了。”

    四阿哥抿了抿唇角,低头啜了口茶,“既是二哥的吩咐,弟弟即便怎样为难本也该办到。只不过,”四阿哥略一停顿,见太子抬起头道,“那大理寺卿也只是因着查不出此前弟弟中毒一事的背后缘由,才被迫顺从而已。”

    太子脸色微变,四阿哥继续道,“这一次,二哥的事儿也是着实不小啊。欺君之罪,若没有相当的代价,谁肯白白担上呢?”

    屋内一时陷入了沉默,苏伟直挺挺地立在门口,耳旁只有烛台偶尔爆起的火花声和身边胖小初子较为粗重的喘气声。

    “你想要什么?”半晌,太子才放下已经凉透的茶碗,开口问道。

    四阿哥垂着头,嘴角微翘,慢慢直起上半身道,“川陕兵权,如何?”

第二百八十章 物是人非() 
康熙四十六年

    二月初,雍亲王府

    入夜,东小院内,苏伟吹灭了卧房的蜡烛,回身坐到床下的脚榻上对四阿哥道,“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我刚才一直担心太子会不会直接一甩袖子跟咱们翻脸呢。”

    四阿哥仰躺在床上,轻声一笑道,“若非到了紧急关头,二哥绝不会如此欺上瞒下地漏夜出宫。我虽然开了川陕兵权的条件,可是怎么给、如何给,还有的是余地可讲。但老八那儿,却是一刻也等不得了。他既然敢让景熙直接弹劾托和齐等人,说明他手里一定握着分量十足的筹码。”

    “八贝勒还真是不屈不挠的,”苏伟晃荡着上半身,一下一下地磕着床柱,“太子这个位置真是不好做,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

    四阿哥缓了口气,望着帐子顶儿道,“托和齐自是比不了索额图的,齐世武又是个不安生的主儿。我见如今的态势,二哥怕是快驾驭不了这些人了。不过老八这次动手倒是突然了些,我原以为他还会安分一阵子的,怎地突然着急起来了?”

    “八阿哥整个一中二病少年,谁知道他在想什么,”苏伟挪了挪屁股,他太长时间没坐过脚榻了,屁股咯得生疼。

    四阿哥看着某人晃荡的后脑勺,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随即恍然道,“说不定还是因为你呢。”

    “啥?”苏伟一仰头,“砰”地撞到了床柱上,顿时一通哀嚎。

    “行啦,你到床上来睡吧,”四阿哥受不了地往床内挪了挪,“二哥歇在西厢那儿,你还怕他听墙角啊。”

    “我不,”苏伟揉着脑袋,伸直两条腿,“人家是太子,万一突然想过来谁拦得住?”

    四阿哥顿时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手拄着脑袋道,“要不你就叫别人来值夜,自己回后院去睡吧。”

    “我自己睡后院也很奇怪,万一让太子知道了怎么办?”苏伟把帽子抱在怀里,头靠着床柱道,“我就在这儿呆着,你赶紧睡吧,眼看着三更了,明早还得去上朝呢。”

    “你在底下坐着,爷哪睡得着啊?”四阿哥伸手拍了拍枕头,“乖,二哥不会闯进来的,你到床上来睡吧。”

    苏伟没回答,片刻后床底下响起了呼噜声。

    四阿哥扁了扁眼,知道某人的倔劲儿又上来了,索性不再开口劝他,平躺后闭了眼睛。

    苏伟装了一会儿,听到后头没声音了,才若有若无地缓了口气。想是这一天过得太紧张,虽然坐在脚榻上颇不舒服,困意还是一阵阵袭来,苏伟换了个着力点较大的姿势,靠着四阿哥的床头睡着了。

    厢房里,太子躺在一片黑暗中,分外寂静的夜幕里,连院子里冷风吹过枝条的悉索声都尤为入耳。

    一幅幅被定格的画面在胤礽的眼前快速闪过,一会儿是托和齐装模作样的面孔,一会儿是齐世武嚣张跋扈的神态,一会儿是胤禩浅笑着在他面前俯身,一会儿是胤禛缓缓抬头道,“川陕兵权,如何?”

    太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慢闭上眼睛,将这些会逼迫人疯狂的画面从脑中一一驱逐出去。

    “殿下,您还没睡吗?”小初子从墙角爬起来,压着嗓音道,“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奴才再给您添一床被子吧?”

    “不用,这屋里暖和的紧,”太子弯了弯唇角,老四本来是想让他在正堂卧房里睡的,被他推却了。这屋虽是厢房,但也仔细地烘过,被褥物什准备的都很周到,睡一宿并不觉得怠慢。可见,他虽然来得匆忙,这小院里的奴才却很镇定,想到这儿,胤礽又睁开眼睛道,“小初子,你认识那个苏培盛吗?”

    “苏公公啊,”胖小初子眨了眨眼睛,“苏公公很厉害,奴才在膳房当差时,听说过他的很多传闻呢。上次给殿下传话,奴才见过他一次,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太子闻言轻声一笑,仰头望着帐子顶儿,颇感慨地道,“他也这样跟我说过呢……十多年过去了,毓庆宫早已物是人非,老四身边却一如既往。这么看来,有些地方,爷还真比不上胤禛呢……”

    翌日,清晨。

    “师父,师父起床啦,”小英子举着鸡毛掸子在自家师父脸上滑来滑去。

    “阿嚏!”苏伟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迷茫地睁开眼睛。

    “师父,你再不起,早饭都凉了,”小英子晃荡着鸡毛掸子道。

    苏伟征愣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左右看看道,“我怎么在这儿?主子呢?”

    “王爷一早就上朝去了,跟太子一起走的,”小英子回身捧了衣服过来,“今儿天好,屋里的帘子正好该换了,奴才们都等着呢。”

    苏伟懒懒地下了地,动了动胳膊腿儿,没什么不适的感觉,想来昨晚他睡着后,四阿哥又把他抱上床了,“我今天去吉盛堂一趟,蒙古送了不少皮子过来,我寻了几个买家在谈,估计得晚些。主子要是回来了,你帮我兜着点儿。”

    小英子扁了眼睛,跟在苏伟后头张了好几次嘴,最后还是嘟嘟囔囔地道,“知道王爷会生气,就早点回来嘛,就那几间铺子出了多少次事儿了,回头王爷动起怒来——”

    “行了,行了,”苏伟拍拍小英子的帽子,“等回头申掌柜的货物来了,我给你们留些南洋的好玩意儿啊,乖……”

    小英子撇了撇嘴,看着自家师父晃晃悠悠走出去的背影,突然咧嘴一笑。

    八爷府

    八阿哥下朝回来,就见八福晋早早地等在了院子门口。

    “妾身给爷请安,”八福晋微一俯身,被八阿哥扶起。

    “这天还冷着,出来也不多穿些,”八阿哥给八福晋披上自己的斗篷,扶着她往屋里走。

    八福晋低着头,手上虽捧着暖炉,手心里却还是不自觉地沁出寒意。

    两人进了书房,八阿哥走到书桌后,接过小荣子递上的茶,慢慢翻看桌上的几封信笺。

    八福晋站了一会儿,解下身上的斗篷向前走了几步道,“爷,妾身听说景熙舅舅上折弹劾了九门提督和几位尚书?”

    “不止,”八阿哥一手端着茶碗,并未抬头道,“参与宴饮的各旗都统也在名单中,只不过托合齐与齐世武、鄂善几人是主使,皇阿玛已经看过奏折,发落给大理寺调查了。”

    八福晋抿了抿唇,略扬眉梢道,“既然这些人有结党营私之嫌,爷又何必让舅舅借着在安郡王丧仪期间饮宴的由头呢?”

    八阿哥微微一愣,抬起头道,“福晋这是何意?是在怪我利用郡王丧仪生事?”

    “妾身不敢,”八福晋又拘了一礼,随即有些落寞地低下头道,“妾身只是担心,安郡王一脉本已不受皇上看重。如今华玘刚刚袭爵,舅舅那儿又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会让皇上更加厌弃。于贝勒爷,怕也会适得其反……”

    “福晋放心吧,”八阿哥站起身,走到八福晋身边,“景熙舅舅只是帮爷开个头,以后的事儿与安郡王一族就没什么关系了。皇阿玛即便想要迁怒,也迁怒不到他们身上,福晋只要安安心心地在府里过日子就是。安郡王府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八福晋僵直着身子,耳边还荡着热气儿,一时却不知自己为何连与八阿哥对视都不敢了,只挪揄了片刻,俯下身子道,“妾身先告退了,爷也不要忙得太晚,早点儿休息。”

    八阿哥点了点头,看着八福晋脚步略带踉跄地走出屋门。

    小荣子正端着药碗走到门口,见八福晋出来了,连忙行礼,八福晋却似压根没看到他,紧紧抓着丫头的手臂往后院去了。

    “贝勒爷,吃药了,”小荣子将药碗端进书房,看着八阿哥神情冷峻地望着窗外。

    “贝勒爷,其实,”小荣子踌躇了片刻,试探地开口道,“未必就是福晋干的,福晋虽说跋扈了些。但这些年,对贝勒爷却是真真的用心了。”

    “用心?”八阿哥接过药碗,“现在追究是谁干的,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只盼老天眷顾,让我这次,能一举成事!”

    傍晚,闻风阁

    挡着碎珠帘子的高台上,几双玉手划过琴弦,有古琴,有琵琶,奏的是一曲黄鹂调,“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时谁染霜林醉,秋江上尽都是些离人泪归……”

    听曲儿的客人没有大声叫好的,喜欢的只往桌上铺着红纸的盘子里扔些碎银子,小二们捧着张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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