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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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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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里一阵酸甜,手叫他紧紧攥着,他手掌几处薄薄的茧磨在她手上,这样的亲近,叫她羞得一阵脸红。

    他捡着幽暗处行走,也没走多远,他们的院子本就近,转身他便进了自己院子,两人正是走着,忽然黑暗中一道人影杀气腾腾窜到近前,把木容一下唬个半死,那人似也没料到,待窜到近前一瞧见是石隐和木容,反倒有些张口结舌。

    木容偷眼去看石隐,就见石隐凉薄眼光射去,那人一副艰难神情又原路退了回去,隐在暗处竟是分毫也看不出,叫木容很是咋舌。他这里,看来还是护卫的很仔细的。

    石隐只因那人顿了一顿便又拉着木容进了书房,径直去到隔间里,木容一眼就瞧见了他书房的隔间里是摆着一座神龛的,龛前燃着一对黄油蜡烛,上面供着一个牌位,只写着“先父”二字。

    她心里噔的一沉,他的“先父”,不就是二殿下么?他这里不知多少人盯着,可他竟敢这样明目张胆的供奉生父牌位。可转念一想,她又释然。他到底有所顾忌,只写了“先父”二字却并未添加姓名,或许在旁人看来,他所供奉的,是石远。

    他带她来,是要见他的亲人。

    石隐拈香凑在烛火上燃起,拜了几拜□□香炉,这才又退一步同木容站在一处,看着那牌位道:

    “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却一面未曾相谋,实在是这世间最陌生不过的人,然而血脉相承,他于我,总有生恩。”

    于是因着着血脉相承的生恩,许多事,他也不得不为之。

    她垂了头,她如今虽已和石隐在心下定了终身,却终究妾身未明,如今尚未有资格给二殿下上一炷香,也就只得在旁以敬默哀。石隐抬手推开敬香的瓶子,瓶下隐着一个细小铁环,他只一拽,牌位后那面墙竟缓缓抽了起来,墙后,露出一副画像。

    木容定睛去看,画像上那人端坐于椅上,一身明黄蟒袍,眉目舒朗如画,更带出几分儒雅的书卷之气,容貌上足足和石隐有□□成的相似。

    “这一位,就是二殿下了吧?”

    石隐一笑:

    “传闻当年二殿下于战场上骁勇善战,是跟在瑞贤太子之后的一员猛将,曾立下军功无数,他魁梧健壮嗜武成谜,却唯独不喜好读书,性子,也是黑白分明的朗厉。”

    木容忽然觉出些不对来,不喜读书,魁梧健壮?可眼前这人,即便瞧着算是精壮,可那份气度却决然不会是个没读过书的人,更莫提魁梧健壮四字。

    哪里不对?

    “那他?”

    “他是我的生父,瑞贤太子。”

第九十一章() 
木容忽然有些没缓过神来。

    瑞贤太子?

    她不可置信去看石隐,瑞贤太子?他的生父若是瑞贤太子,那他岂不才是炎朝真正的嫡枝龙脉,如今炎朝真正才该称帝为皇的圣上?

    “你?”

    她惊的说不出话来,石隐只那样淡然看着瑞贤太子的画像,三株清香袅袅烟火缭绕,他谪仙一般静静的坐在那里,留下了一生叫人永远也停不下来的去提起。

    “他在时,朝堂安稳,不论有多少皇子殿下,却没有一个敢于争高下,也没那个本事争高下。只是后来,一场大火烧尽了东宫,不仅是他,连他的几个妃妾子女也一个未曾逃生。其后也曾有人疑惑过,为何戒备森严的东宫会忽然起火,又为什么那火直烧到惊动了宫中所有人,也不见东宫里任何一个人警示逃生。后来,这些事都被按在了二殿下头上,说是他深夜纵火,谋害了东宫一脉。”

    二十多年前的往事,本和她没有任何关联,可如今却因为石隐却叫她不得不去在意起来。她听他说着,心慌的厉害,她一直把石隐当做二殿下那离奇失踪的儿子来看待,做好和他一起当乱臣贼子的准备,她也曾有过无数的猜想,甚至猜测他或许果然是石远的儿子,却唯独没有想到,他竟会是瑞贤太子的儿子。

    “只是当年里,二殿下是一直追随瑞贤太子,他也一向敬重瑞贤太子,以他心机也决然做不到那样周密安排,更甚至……他绝不会是谋害东宫一脉的人。且平心而论,以他心性也确然不适执掌江山。”

    石隐中肯评论,连当年最隐秘不过的事,今日也都对木容和盘托出:

    “先帝手中曾训过一支人,这些人被他秘密分散放在各个子女和朝中重臣身边,而当年的五殿下身边那人,正是我师父。先帝早早便将这支人交到了瑞贤太子手中,故而这些人,实则真正是瑞贤太子的人。我师父当年是为五殿下办事去到峦安,却遭遇截杀,恰被周姨所救,养伤中二人互生情愫,师父便生出隐退之心。”

    “他和周姨约定好,以一年为期料理京中诸事,随后他回到上京,先和瑞贤太子提起此事,瑞贤太子一向觉着兄弟姐妹之间亲厚,本也不需如此,便应了他,甚至为他预备了一份价值连城的礼物。而那时,早已有几个庶子的瑞贤太子也终于添了一个嫡子。”

    石隐唇角忽而勾出一丝嘲讽冷笑,他从未有过这样的表情,而按这年岁,那终于添了的嫡子,恐怕就是他了。

    “随后师父自是又去和五殿下提起此事,师父本为暗卫,暗卫是一辈子都见不得光替主子卖命办事的,也因着知晓主子太多秘密而永远不可能脱身而去,可五殿下也和瑞贤太子一样,许了他,只说尚有一些事物,他处置好后便能离开,师父自是感念。及至将一切都处置稳妥,恰到了瑞贤太子那嫡子满月宴的时候,师父便想着送一份满月礼,总也算全了最后这份主仆情意,谁知悄悄去到东宫时,却发现那孩子不见了,瑞贤太子正是派了几个亲信出去寻找,见他来,也一并交托了他。”

    木容止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大约就是石隐能够逃生了原因了吧。

    “师父曾疑惑过,小殿下失踪是何等紧要的事,太子怎么会仅只派了几个亲信寻找,可当他一路循着线索而去却一路遭遇追杀时他便觉出不妥,及至找到我……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原来我,并非是太子嫡子,只因太子妃连育三女又坏了身子都未曾有一个小殿下,而侧妃出身武将之家,且膝下两子,于她地位岌岌可危,她便想出李代桃僵之计,令贴身婢女假扮做她,承宠于太子,许诺若能产下小殿下,便给她一个名分。那婢女有孕,太子妃便也宣称有孕,直到生产,终得偿所愿,太子妃却怕走漏消息,生了留子杀母之意。可她却不知道,其实这一切瑞贤太子都心知肚明,悄悄令人救了那婢女。谁知那婢女因此对太子妃怀恨在心,其后便在小殿下满月宴那一日,趁着人多眼杂,抱走了孩子,太子妃恼羞成怒,遣人追杀。那宫婢,就死在师父脚下。”

    木容倏然提起一颗心,那宫婢,却是石隐的生母,她伸手过去,握住他紧紧攥着的手,他觉察出,这才松了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对她一笑,笑中却带着些微凄凉无奈:

    “可师父带我回去时,就远远瞧见东宫火光冲天,他就知道,出事了。除了那三个被太子派出找我的亲信外,东宫,无一存活。”

    “瑞贤太子一脉尽失后,先帝大病,一众皇子蠢蠢欲动,内中以二殿下最盛,五殿下紧跟其后。师父和那三人觉出东宫事有古怪,也不敢将我送回宫中,只留在上京悄悄查探,故意放出几次消息,却都引来大批追杀,终是验证了他们猜测。而那时五殿下发觉师父还未离京,便着人去寻他,只说眼下夺储正是关头,叫他再晚些时候再走,师父无奈,怕五殿下纠缠发觉我的存在,也就应了,更去信往峦安,求周姨在等。可五殿下却循着那信,找到了周姨的踪迹。”

    “夺储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完事的,师父被困上京,却因我而每每有所旁骛,五殿下觉着师父是因周姨而心不在焉,便悄悄遣人往峦安去警示周姨,那人去时正是关于周姨不贞的传闻沸沸扬扬,也恰是木家提亲的时候,周姨只怕因她而拖累师父,便应了木家亲事,去了一封绝情信给师父。师父自是万般悲痛,前往峦安一行,却眼看周姨出嫁,他只当周姨变了心,只是回来时,却在路上捡了孤子师兄,于是便有一个孩子始终被误以为是周姨和师父所出的孩子。”

    木容这一回倒有些惊异,原来那是石远从峦安带回的竟是赵出,她还以为石远是趁这机会将他化作明路假装从峦安带回,这才迷惑了圣上,只将他当做是周茹和石远所生的孩子。

    “怎么那时带回的,竟不是你?”

    石隐摇了摇头:

    “我那时,被安顿在二殿下府中,而你一向猜测也是对的,传闻中最后被带走失踪的二殿下幼子,也是我。”

    “什么?”

    木容这一惊又非同小可。

    “外人只知一山不容二虎,总臆测二殿下和瑞贤太子从来都只面和心不合,却不知他们兄弟二人自打江山时便并肩而战,早已是过命的兄弟之情,这些也只有太子的亲信方知,被人追查走投无路自是投奔去了二殿下府中,恰二殿下府中姬妾有孕将要生产,二殿下便将那姬妾送去别院生产,最后,将我抱了回来,只说孩子生母难产而亡。”

    二殿下为给瑞贤太子保着这最后一丝血脉,也实在付出良多,恐怕那姬妾还有自己的孩子,也都为了石隐而牺牲。难怪,难怪石隐说,二殿下绝不是会是谋害东宫的人。

    往后的事,木容也就知道了。

    在石远相助下,五殿下渐露强势,随后又曝出二殿下谋害瑞贤太子之事,使二殿下声名扫地,圣上甚至生出斩杀二殿下的心思,引得二殿下终究发狂,闯宫做下弑父弑君之罪,仍旧没能逃脱。

    只是那时自瑞贤太子去后便时常病痛的先帝已然病入膏肓,只下令立五殿下为太子且贬黜斩杀二殿下后便驾崩了,随后五殿下继位,继承先帝遗命,斩杀二殿下一脉。

    “二叔的身子那时出现不妥,时常幻觉,仿佛回到当年战场,他几次掌控不住挥刀斩人,落得一个暴虐的名声,他觉出不对,便悄悄交代了身边一个亲信,若他出现意外,即刻带我离开送回给我师父,且为不暴露我行踪,那人在将我安全送到后也须得自尽。二叔身旁那少将,在师父带我离开时挥剑自刎,我恰回头,只见他颈间喷溅而出的血,把那一片竹子都给染红了。”

    为着他,这一路死了多少人,就连二殿下也是为了保住他。

    木容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生生打了一个寒颤。当年时,从东宫灭门后及至现在,好似唯有一人得利,而二十多年过去,即便当年有人真在暗中谋害东宫一脉使得是石隐不得不隐匿身份,可到现如今他仍旧不能表露身份,那是否有可能,当年谋害东宫一脉的人,如今尚在,且权势通天?

    “是……”

    她满眼惊色,话没出口,石隐便缓缓点头。

    是二殿下的死警示了石远等人,故而在五殿下登基后,为着不暴露石隐的身份,他死遁而去,带着那三人暗中悄悄查探,终是有了蛛丝马迹,东宫大火那一夜里,只有五殿下不在上京。他看似最没嫌隙,可也只有他,因着奉皇命办事带出了自己的人,那些人,那一夜里都不在先帝的掌控中。

    原来是圣上!

    原来石隐查探二殿下当年事,要为二殿下鸣冤昭雪只是其一,他真正的目的,是查清当年东宫往事,为父报仇,甚至拨乱反正,拿回这炎朝江山。

    石隐捏紧木容的手,他做乱臣贼子时她都肯一意跟随,肯同他一起以命想搏,这份情意,也足以堪得起陪他一同,睥睨天下。

第九十二章() 
转眼已至二月,木容这些日子仍旧觉着好似做梦一般,石隐书房里那“先父”排位后的画像,也总叫她觉着会不会是她凭着石隐相貌臆想而出的?

    她这一有心事,人也懒怠,除买下木府巷子深处那小宅子将吴姨娘和木宛转去的时候出过一回门,也就一直窝在襄国公府里,莫桑莫槐一直护卫在她身旁。【 //ia/u///】她只瞧着莲子和莫桑越走越近,寻思着她如今也已及笄,莲子比她年长两岁,如今十七的年纪也实在到了该出门的时候了,她做主子的自该操心。

    莫桑是石隐身边的人,将他放在自己身旁护卫,也定是个身手了得的,瞧着很得石隐器重自是不错,可他虽被石隐放在了明面上,这身份也实在和那些暗卫差不多,她总怕有一日莫桑要出个好歹,也是害了莲子,这便怎么也打定不了主意。

    这十来日倒是有不少的事,除却将吴姨娘和木宛迁出外,木三出门在即,不管慧敏长公主的赐婚叫木三怎么不痛快,她总还是要出门的。木容早已遣人将她从前说下的几千银子送了过去,那木成文也实在不耻,竟亲自又送了帖子给石隐赵出,他二人倒也肯留颜面,备了厚礼送去,听说石隐所出那份,足足超出了木容所出银子两倍还多,木三的嫁妆也算是勉强撑起来了。

    木容瞧着始终放在她妆台上那锦匣,这份褚靖贞送的添妆礼,她忖着总要寻个时候给褚靖贞退回去的。

    “听说那些民女选秀留到最后也不过剩了五六个,圣上一向不管那些,贵妃娘娘也就赏赐了下来,旁人倒罢了,谁也不认得,倒是那位江家姑娘……”

    莲子正给木容布菜,说起这些来不禁撇嘴,又转头去和莲心念叨起来:

    “那位江姑娘相貌可实在寻常,才情也不佳,性子嘛……咱们也是知道的,能选到最后大约也是趁着她表哥云大人的光,末了也被赐进了三皇子府,做了个贵嫔,可是这一届民女里赐的最好的了。”

    木容筷子一顿,江姑娘果然入了三皇子府,她想的也算成了一半了。这事恐怕也不需石隐多费心,云深为着和三皇子拉拢的更紧,自然是想要自家人入三皇子府的,只可惜了,云家只他兄弟二人,他并无姐妹,也就只能用江家这表妹了。

    而皇子府中姬妾规格和宫中也有些不同,一贯皇子正妃一人,侧妃二人,贵嫔四人,贵人不限,且和寻常官员百姓家也不大相同。寻常官员百姓家中,贵妾是比姨娘身份尚且要高些的,可在皇子府中,贵妾却不过是最低等姬妾了。宫中三皇子生母贵妃娘娘肯赏了江姑娘一个贵嫔,也可见着是愿意抬举云家。

    也恐怕是因为如今四皇子的忽然异军突起,叫三皇子措手不及,更下心思的拉拢起人来。

    两个丫头在一边念叨,冬姨端着羹汤进来,头顶上竟带着几片白,一进屋来便化作了水。

    “冬姨?外间下雪了么?”

    冬姨笑着点头,莲子莲心一下高兴的紧,今年里虽说冷的很,可这雪却吝惜,直到如今都入二月了,才算是飘起了桃花雪来。

    “罢了,你们去吧,我伺候姑娘用饭。”

    两个姑娘欢呼一声拿眼去瞧木容,木容实在没好声气给她两个,只扫了一眼摆了摆手,两个人就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连冬姨看着她们也止不住笑。

    “方才木家遣了人来给姑娘带话,说叫姑娘得空回府里一趟,老爷有话要交代,我瞧着天色不好又下了雪,就回了过去说姑娘这几日身子不爽利,外间又冷不得出来,那人就去了,大约还会再来。”

    冬姨给木容添了碗热汤送到她手里,木容点了点头,寻思着时间,苏姨娘是年三十回的峦安,她人少轻便又心急,若是一路行舟下去,大约二十日也就能到峦安了,这一到峦安看着那番情境,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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