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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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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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溜站着的四个小丫头,木容只盯着那一个去看,香枝瞧着便笑:

    “姑娘也喜欢她长得喜庆吧?她叫做危儿,是前头粗使婆子家的女儿,前些日子刚选进了府里伺候,我瞧着手脚也麻利,姑娘要喜欢,就留了她?”

    木容点头一笑:

    “我也是喜欢她长得喜庆,我这院子里……”

    木容低头露了几分赧然,没把晦气两字说出口,香枝便也适时住了口,等木容缓过来,这才又道:

    “不耽误姑娘用午饭了,既是选了这危儿,现在就把她留下伺候也是了,奴婢这就回去和姨娘复命去,这位莲心姑娘和危儿,也就一并入册了。”

    木容赶忙令莲子相送,香枝道着不敢,到底还是让莲子把她直送到了院子外去,木容见人去了,面色便渐渐现了冷淡,忽然说了声口渴,秋月立时倒了水送到木容跟前,木容接了茶盏,却不急着去喝,只抬了眼,不明意味的瞧了秋月一眼,沉声道:

    “我那日不过在你跟前赞了这丫头一句,转脸,这丫头就叫荣华院给撵出来了。”

    声音不冷不热,秋月却是腿一软,竟是噗通就跪了地,把屋里的危儿吓了一跳,莲心却是走到了木容跟前,眼神一般冷的瞧着秋月,那秋月便颤着声分辨起来:

    “这些,奴婢当真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那药,也是梅夫人唤人去回话,直接给了我的,奴婢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姑娘一定要信奴婢!”

    木容不置可否,只缓缓将杯中水喝了,把那杯子捏在手里转着看了看,方才淡淡说得一句话:

    “我自然信你,即便不信你,也要信孙妈妈,即便不信孙妈妈,也要信我娘。”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到底没说清是信还是不信,可话音终究透着凉薄,冷的秋月直要打颤。木容却没在她身上多做口舌,只说了声起来吧,就又看过了危儿去:

    “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是张姑姑给取的。”

    鸾姑给取的名儿,可见也曾得主子欢心,只是可惜了,就被一句话得了疑惑,撵出了荣华院,只是不知是梅夫人太过小心,还是木宁极为谨慎。

    “也罢了,往后就在屋里伺候吧,只是我这院子里人少,你和你几个姐姐虽说在屋里伺候,可院子里的活计也都得做,虽说苦了些,可将来,也未必不是造化。”

    危儿许是年岁还小,也或是心大,被从荣华院那样的地方撵了出来到她这落魄院子来,云泥之别,竟也没见太过委屈,木容看着她圆脸圆眼喜庆含笑,不觉着心里也畅快了许多。

    这边木容安生在院子里养伤不提,苏姨娘倒是每日都遣了香枝来过问一回瞧瞧伤势,梁妈妈再没往后宅来过,可却依稀听说这木成文这些日子里都不肯见梅夫人,后宅里往前院送出的吃食里,苏姨娘的倒是都被留下了,可东跨院送去的,却是送去一回被退回一回。

    这些话都是香枝来时嚼出来的,否则以着木容这院子的偏僻,外面的事都是少知道的。自然了,香枝到这里来说的话,也是苏姨娘允许她知道的事。

    只是过了七八日后,脸上的痂慢慢有了要脱的迹象,苏姨娘又请了医女来瞧一回,只说这样早就脱痂是好事,说明这伤口没那样深,如此留下的印子也必就浅了,却也因着皮肉慢慢长好,不住的发痒,每日里莲心除了照料自己,还得瞧着木容不许她抓。危儿却是极快就和院子里的人热闹起来,可见从前在荣华院里是拘着性子了,如今和酒儿愈发的能闹,这院子多了她,每日里也不知多了多少叽叽呱呱的笑声。

    这一日里,香枝再来时,便影影绰绰的又提起了东跨院来:

    “也不知真假,昨夜里听说东跨院里闹腾的动静极大,六姑娘房里也不知怎么了,半夜里只说窗外有人,映着老长一道人影,把屋里主子奴才都吓得不轻,今日一早就听说六姑娘吓病了,烧的乱说胡话,却也不知道是不是梅夫人心疼六姑娘,这是变着法子的想要六姑娘脱了罚。”

    木容吃着药,听香枝说着却也觉着离奇,木宝那人虽说跋扈,却是个不屑作假的,倒真是或许半夜里瞧见了窗外有人,这才受了惊吓。这些日子她养着伤也吃上了那医女给开的养身药,身子倒是眼见的好了起来,原先总是手脚冰冷的怕冷,如今也都慢慢热了起来。木容正听香枝说的起劲,却见香枝忽然左右瞧了瞧,带了几分促狭的笑靠近过来说道:

    “姑娘,我听说云家的人,可眼见就快到峦安了。”

    木容不防备忽然有人提起云深来,这一怔,竟有些茫然,抬眼去看了莲心,把香枝给看的疑惑起来。

    木容自顾自的出起神来,也不知香枝是什么时候走的,她是被莲子给晃着醒了神,两人瞧着木容这样,心下也不住疑惑。倒是危儿来的那一日起,秋月不知怎么的,很少往木容的院子来伺候,都只在院子里忙,眼下这屋里,也就只有她主仆三人,木容缓过神来,瞧了两人一眼,便是淡淡张了口:

    “云家眼下正是烈火烹油扶摇直上,云家这婚事,我并不想要,门不当户不对,嫁过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那姑娘是预备着把云家的婚事让给三姑娘了?”

    木容话音方才一落,莲心竟就急急接了这一句,话里,竟还透着一股子冷。倒是少见,她一向少言寡语,今日却是如此失态。

    木容垂了眼,却说起了旁的:

    “你到底在太守府里还不熟悉,否则那日里知道把话传去木宁的院子里,却不知木宁一向是个明哲保身的,话传去了也不过石沉大海,却亏得被木宝听去了,这才闹出了一场事故。云家的婚事,未必是我想让就让,不想让就不让的,可总有一点,你心里该明白,这婚事,得了也未必是好事。”

    “未必是好事,可却要让三姑娘遂了心愿了!”

    莲心竟带出了几分急躁的恼怒,木容眉尖一蹙,冷然对莲心道:

    “你莫不知,说的多,便露的多么?”

第十八章() 
莲心见着木容忽然沉了脸,猛然意会自己方才太过失色,便是垂了头强压心底翻腾,木容也沉默了不再做声,倒是莲子,虽不明缘由,却一句没有插嘴,她似乎忽然有些明白了,这个自卖到自家主子跟前的奴婢,她的忠心,可不是没来由的,许是一眼瞧出了自家主子同东跨院里的恩怨,这才肯忠心的,瞧她方才因着三姑娘将要遂了心愿的事一下恼怒,可见她和东跨院里积怨不浅。

    木容缓了半晌,见莲心眼底虽还有几分不甘,可也算把持住了自己,这才又开了口:

    “要么,把你的事和我说清楚,要么,你就管好自己,从你进太守府的第一日我就和你说过,这太守府,可不同旁的人家,一言一行俱要仔细,否则不定哪个纰漏就把你全数露在了旁人眼中,你既觉着和我是同道中人,那只消听话行事,我也自会给你一个好交代,不枉你忠心伺候我一回。但只一样,如今日这般行径,往后都仔细收好了,再没露出一回来!”

    木容极为少有这般言辞锋利又冷冽,却是令莲心心神一敛,低低应了声是。

    莲子瞧着屋中甚是凝重,便赔笑从妆台上拿了药来:

    “也是时候该抹药了,要说起来,前日医女来送的这药,我瞧着比上回送来的好,颜色也清,味道也好,姑娘说抹着还舒服,最要紧的,我瞧着才几日的功夫,这印子都浅的多了。”

    说着话,递了眼色给莲心,莲心便上前接了药去到木容身旁,木容冷脸:

    “你倒肯提携她!”

    “一个院子里,也就这么三两个人可心,若再闹的这般僵,姑娘没得心里不爽快,日子可就愈发没得过的。”

    正说着,院子里一阵唧唧哈哈大笑,正是危儿的声音,木容面色便缓了许多,莲子不觉也发笑:

    “没见过这么没上没下的,只顾着在院子里胡闹,姑娘也纵着她。”

    “我也一般这样纵着你和她,却也没见你两个这样知足过。”

    木容轻嗤着讽了两句,说罢也自觉好笑,便也笑了,莲心见木容笑了,想想方才木容所说的话,面色也缓和下来,木容便一抬眼看了莲心,却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来:

    “上回说要去舅母家,可这一耽搁就是将近一月了,眼瞧着都十月了,也该去舅母家走走了。”

    木容心里自是有旁的盘算,不管从前那十几年后的皇商周家到底是不是这个周家,可自己的事却当真是无法搁置,眼下因着闹起的许多事,梅夫人的一时蛰伏也好,苏姨娘的忽然示好也罢,却都不会长久,想要安稳过日子,也只有靠自己。可她终究一个闺阁女子,外面的事,总需要一个人去帮着自己操持。

    可自己一穷二白,所有的,也只是周家这门亲戚了。能不能携了自己,也只有自己去谋划了。

    “那我现下就去回了苏姨娘,若是允了,这两日大约就能去周家拜访。”

    木容是庶女,周家也是小户人家,自然不需要那样多的礼节。可木容却忖着有些担忧,苏姨娘若是忽然真就提前送了拜帖去,周家会不会不防备,露出了这才是木容第一回拜访,可却也没其他的法子,只得遣了莲子去苏姨娘处请示。

    谁知苏姨娘不仅是允了,竟还忽然做派起来,果然遣了个婆子先行带了几样薄礼送了拜帖去周家,天未到黄昏时,周家竟也遣了个婆子带了几样礼回了信。

    木容瞧着周家回的几样小礼,点心荷包等物俱是平常,听说那婆子少言寡语,幸而没露出什么纰漏,可苏姨娘这忽然间的做派,却隐隐令木容觉着,她或许对自己生了疑惑。

    有些忌惮也是好的。

    木容一笑,只是看着这些回礼,木容又忽然觉着如今的这外祖周家,似乎带了几分的古怪。

    第二日一早,便有了木家一架小马车候在了西跨院偏门里,木容带了围帽,莲心危儿服侍着就上了车往周家去了,莲子和秋月,却是一个都没让跟着。

    这一回倒是一路顺畅,很快就到了周家,莲心前去拍门通报,木容就等在马车里。

    木容把窗帘掀了道缝隙去瞧周家,只见青褐色大门,不显张扬也不厚重,门脸也不算大,只是上面挂了道匾额,书着周府二字。方才莲心叩门有人开了往里通报,极快便有个老管家迎出来,让将大门开了,把马车赶进了周家前院里,才令几个小厮退避,只有个婆子上前伺候。

    木容下了马车,隔着围帽看四处都一片模糊,那管家便是低头来报:

    “地方窄小了些,表姑娘莫见笑,前院是少爷起居的地方,伺候的也都是些小厮,少夫人在后院里等着表姑娘了。”

    木容点了头,就随着这老管家往内里走去,老管家略是有些驼背,行走的极慢,木容便是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家如今的宅子,三进三出的宅子,连个花园子也没有,老管家送到第二进里便停了脚步,只有那婆子继续引路进了垂花门,看来周少夫人是住在最里面的。

    木容这舅母当初进周家门的时候,她的外祖外祖母尚且管家,自是周家的老爷和夫人,于是就称了新进门的夫人做少夫人,及至到了后来周家出了大事周夫人连惊带气病没了,这称呼也没改,始终叫做周少夫人,恐怕要改也只等周景炎娶亲后了。

    及至进到最里一进,那婆子却没引着木容去正房厅里,反倒去了东偏间的小茶厅,请着木容坐下了,这才道:

    “少夫人每日晨起都要念经的,表姑娘略等等,老奴这就去请少夫人来。”

    木容点了头,那婆子去了,木容这才取了围帽,四下看了看,屋内摆设虽不说奢华,可却让人瞧着很是舒服。极快有个丫鬟进来奉了茶,很是中规中矩的退了出去,自始至终没也抬眼四处乱瞧,看来虽说周家如今落魄了,可大家的规矩却还一直守着,连下人都很是懂礼。

    木容也没等太久,眼下也不过巳时二刻,不到三刻的时候周少夫人便从西偏间出来了,木容起身迎着,只见周少夫人形容端庄神情清冷淡漠,一身石青色衣裳极为素净,满身上也只带了一副翡翠耳坠子,只是从木容身边过时,便飘来了一股香火的气味儿。

    木容垂首等着周少夫人落了座方才行了礼,周少夫人摆了手,她身后的丫鬟便立时上前扶起了木容,正是方才奉茶那丫鬟。木容便又坐了回去,这丫鬟又给周少夫人奉了茶来,只是从木容身边过时,木容却瞧见了茶盏里分明是一盏白水。

    “我总睡的清浅易醒,一醒又睡不着,成夜成夜的睁着眼,这茶就愈发不敢饮了。”

    周少夫人浅啜了一口白水便对木容说了这样一句,也算是解释,木容便点头:

    “那舅母入睡前可以吃些小米熬煮的粥,或是吃上颗龙眼,用龙眼煎汤当做茶来饮也是行的。”

    周少夫人一怔:

    “你怎的懂得这些?”

    “从前也有阵子睡的不好,试了许多法子,这些倒是省事好用的。”

    木容一笑遮掩,这法子她如今怎么会知晓,自是前世在云家里,多少夜不能寐,这也还是莲子四下寻来的方子。

    周少夫人听了木容这样说,此时也就上下打量了木容几眼,瞧着木容这一身的装扮,她神情终是略有松动。

    “倒是听了些传闻,说你在木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木容忽然顿了顿,她在木家的日子,怎么会传到周少夫人耳朵里?可嘴上却仍旧浅浅一笑道:

    “好不好的,也都是日子,总是要过的,只能自己想了法子让自己好过些。”

    周少夫人听了这话点点头,面上终是现出了几分笑意:

    “你能这么想的开就是好的。”

    说话间那丫鬟又走了进来,奉了一碟荷花糕,白瓷的碟子上垫着碧绿的荷叶,上面托了几块莹白的糕点,还没走进就飘来了一股子荷叶荷花的清香。

    “我也不知你爱吃什么,倒是你娘从前在的时候,很爱吃这荷花糕,如今在木家想来也不会有人费劲给你做这些,你就尝一尝,若是喜欢吃,我就让人再给你做些带回去。”

    木容的舅舅比周茹大了七八岁的模样,而听闻周茹出嫁的也晚,自然周少夫人入门后也和周茹处的日子不短。

    可木容听了这话却是心里又一阵疑惑,周少夫人说她娘喜爱吃的是荷花糕,可孙妈妈却是分明和她说起过,她娘最喜爱吃的,是秋梨酥。

    心中存着疑惑,木容便只浅尝辄止,周少夫人似乎瞧出了木容心有旁骛,便是约略带出些疲乏之态来:

    “本该多留你在内院,只是今日恰是我礼佛的日子,午饭也要吃素。倒是刚巧,今日你表哥倒是在家,现在该是在外面的书房,你们兄妹十几年没见过,上一回还是你刚出生时他才看过你,今日你就去外面同你表哥一起用饭吧,自家兄妹也不必拘泥。”

    木容顿了一顿,可看周少夫人却是一身的霁月磊落,于是应了是便起了身送周少夫人出了门,又进了西偏间去。

    这一趟,她本也就是来寻周景炎的。

第十九章() 
周家这些年都是靠着京郊一个铺子过活,那是抵账出去都嫌不赚钱的铺子,倒是几年前周景炎从管事的手里接过,生意好了许多,随后周景炎就在峦安城里还算热闹的地界儿又开了第二间铺子,正是做布庄生意的,故而这几年里周家的日子才约略好过了些。

    当年周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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