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一九七八- 第3部分

　　　　“嘿嘿，轩仔，昨晚吓到了吧？”大厨德哥乘着早茶过了的空闲时间跑到李轩身边笑咪咪问道。

　　　　李轩坐在小凳子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手里还不忘刷着盘子。

　　　　“嘿嘿，习惯就好，习惯就好，要知道75年以前这条街起码每晚都死一个人的。”

　　　　“啊！”李轩愣了，这么恐怖！

　　　　“行了行了，你别被吓住了，晚上别到处乱跑就行，谁叫我们这里离九龙城寨这么近。哎，不太平啊。”德哥叹了口气。

　　　　李轩到没什么其他的感觉，只觉得九龙城寨这个名字好熟啊，不过明显不是个好地方，李轩也懒得问了。

　　　　“对了，德哥，你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李轩转移了话题，他对德哥德嫂和芬姐的关系很好奇。

　　　　这下德哥没马上回话，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们是62年过来的，那几年四钏那边苦啊，啥吃的都没了。我们两百多个人就往南逃，结果路上饿死了一半，到了广栋遇到泥石流又没了一半。结果广栋也没吃的，当地人都说香港好啊香港好啊，我们剩下的几个人就跟着当地人一起下海往香港游，结果海里又淹死了一半。后来到了香港，可是，他娘的黑涩会……呜呜……”

　　　　德哥没有说下了，捂着脸抽泣了起来。

　　　　李轩也停止了洗碗，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德哥。经过昨晚他能想象的出当时的香港黑成什么样子，能让这么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都哭出来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喂，芬姐，生意兴隆啊！”一个年轻人轻佻的声音在外面传了进来。李轩皱了皱眉，怎么感觉来着不善啊。

　　　　“哟，这不是杰哥么，快坐，老规矩？快坐！”芬姐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语气客气的不要命。

　　　　“哈，芬姐客气啥，老规矩。兄弟们，坐坐！随便点，随便吃哈。”

　　　　李轩刚准备站起来去前面瞄瞄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就看见德哥拿着袖子抹了抹眼睛，咬着牙骂了一句：“狗ri的阿杰！”

　　　　“阿杰？”李轩疑问道，那个自己的前任不是说出去混了么。

　　　　德哥恨恨的点了点头：“就是那家伙。”

　　　　“他来干什么？”

　　　　“收保护费，还能干什么？忘恩负义！我出去了。”

　　　　德哥说完就去了前厨，他还得给阿杰他们做吃的。

第4章　有些人还是配角（）　
听着前面貌似很热闹，李轩坐不住了，他可是很想见见这位已经出去混而且发了财的前任的。

　　　　刚站起来把头伸出去瞄了一下，李轩就吓得马上把头缩了回来。阿杰和他的四个兄弟正坐在靠街的桌子上吃饭，芬姐还在旁边一副笑脸陪着阿杰说话。可李轩是一下就认出来了，就是昨晚追着人砍的那五个人，这些人连衣服都没换掉。

　　　　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李轩坐下来继续刷盘子。不得不佩服啊，不愧是混黑涩会的，晚上砍了人第二天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这个李轩可学不来。

　　　　“扑街啊，白吃白喝还白要钱，总算把那个二五仔送走了！”没一会，德哥擦着额头上的汗走了进来。梁哥不在，德哥缺个说话的人，明显是想和李轩多扯两句话，不然没事不会往后厨跑。

　　　　“谁走了？”正在刷盘子的李轩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阿杰走了？”

　　　　“不是他还有谁！我可告诉你，你可别学他，不然哪天你就得不明不白的死在这条街上了。”

　　　　这德哥，这不是咒人么！李轩瘪了瘪嘴才回道：“我才不会学他。对了，德哥，你知道哪里可以买字典么？”李轩这是打算开始学繁体字了。

　　　　听到李轩这话，德哥明显感到很惊讶，直接问道：“你买字典干什么？”

　　　　“学写繁体字啊，还能干什么？”李轩一脸奇怪的看着德哥。

　　　　“额额，是这个理，是这个理。这边过去两条街就是砵兰街，那边有间商务图书馆，你可以去那买。”

　　　　“那我下午去就去买，谢谢德哥了。”

　　　　“嘿，你小子又跟我客气！我跟你说……”

　　　　刷了一天的盘子，李轩右肩累得一阵酸疼，用左手使劲的揉了揉。舒服啊，要是现在再来个泰式按摩就更爽了。随手关上了木屋门，李轩一屁股坐在了书桌前。

　　　　一支铅笔、一本粤语国语字典、一份明报早报、一份明报晚报、外加手机和那台破电视机，这就是李轩桌子上的全部东西。

　　　　李轩先拿起了手机，昨天还剩三分之一的电，现在应该已经缺电自动关机了吧。智能机就这点不好，耗电特别快，尤其是李轩的这个手机，基本满格的电不怎么用两天都可以耗完掉。随手按了一下开关，李轩愣住了。

　　　　一束彩光she了出来！

　　　　手机亮了！李轩使劲的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手机的电量，还是三分之一！

　　　　不会吧，李轩的嘴巴都张大了，这电池也太bug了吧，这家伙不遵守能量守恒啊。不过，李轩心里马上一喜，这下不用研究怎么做充电器了。

　　　　天助我也，李轩兴奋的把手机放到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繁体字！

　　　　他这么大了不可能去上学，所以就自己想了个办法，读报！边读报边用铅笔在上面临摹一遍，音和字一起学。

　　　　至于为什么读明报，这不是废话么，哪几个重生的主角不是第一步写小说卖给明报的，就算不卖明报也是卖给其他的报纸，李轩可得搞明白这个时代的武侠口味。再说李轩的手机里可是有一部《昆仑》的，这可是李轩看过金镛的十四本小说后唯一喜欢上的一部武侠书，不然也不会放在手机里一直到现在。而且他还记得当时有人说什么这本书重塑“后金镛时代”武侠之魂，到时候第一步就拿这本书去投稿打名气，就不信金镛不喜欢！

　　　　李轩拿起一份明报早报，主刊不用看了，都是一个新闻社论之类的东西。拿出副刊一看，李轩郁闷了，主打的是倪框的专栏，经典的科幻系列——《卫斯理之头发》。武侠真的落寞了啊，金镛的早报主推的竟然是科幻。

　　　　不过李轩主要是看武侠，看完了早报，李轩又拿起了那份晚报。翻开副刊，李轩长舒了一口气，武侠还是活着的啊。不过这下不是专栏的，只是首页刊登着温锐安的小说《神州奇侠之跃马黄河》。李轩对温锐安可不熟，只知道《四大名捕》是这家伙写的。其实金梁古温四个作家中他只看过金镛的书，读其他人的书老感觉口味不对。

　　　　好了，就读它了！读完才能看电视，李轩依依不舍的看了看旁边的电视，他穿越过来还没怎么看过电视呢，茶餐厅工作的时候他一直在后厨刷盘子，只能时不时瞄上那么一眼。

　　　　“唐大没有作声。

　　　　萧西楼也没有说话。

　　　　康出渔一字一句地道：“孔扬秦！”

　　　　“三绝剑魔”孔扬秦的剑法走“剑斩”的路子。

　　　　可以一剑把一匹奔马斩成两半。

　　　　也可以一剑斩断在半空中的飘发。

　　　　唐大没有说话。

　　　　萧西楼也没有说话。”

　　　　脸se涨红的李轩读下来差点一口盐汽水喷出来，这段话要是后世哪个人在网文里写绝对会被人骂装文艺，装什么不好偏装古隆。怪不得其他人的书不对自己的胃口，不知怎的李轩就想起了后世的一个笑话：我的手是冷的，我的剑是冷的，我的心是冷的，后来，我冷死了。

　　　　忍着吐血的冲动继续读了下去，还好，温大侠不是专走古隆风的人，下面就恢复了正常。

　　　　“能一刻间毒死这么多的，只有‘百毒神魔’华孤……额，华孤什么？不认识啊。”李轩挠了挠后脑勺，在报纸上打了一个圈，明天好去问芬姐怎么读，然后拿起了那本字典，先查查意思吧。

　　　　有人可能奇怪了，为什么有字典还要去问芬姐。李轩只能骂这坑爹的字典啊。香港和台·湾这时候的字典都是注音法和部首法查字典，还好有个部首法可以查字，要是只有注音李轩估计得抓瞎了。一开始李轩拿到字典就研究了半天注音，可硬是没弄懂这注音法到底怎么拼。

　　　　恼火的李轩断断续续读完了这部半古隆的小说，实在是不想再看报纸了。看了看时间十点都过了，干脆啪嗒一下打开了电视。

　　　　“蕙之，我告诉你，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你和若楠别想得到！“

　　　　一个大大的人头突然出现在屏幕上，吓了李轩一跳。仔细一看，李轩乐了，这家伙不就是83版she雕英雄传里的欧阳克么，怎么还拍起现代戏了？耶！不对不对，这家伙叫的这个蕙之怎么这么眼熟！李轩看着电视里出现的一个脸颊带点婴儿肥的美女摸了摸后脑勺。

　　　　半响，李轩终于认出来了，这不是新白娘子传奇里面的小青陈镁琪嘛。不过李轩随即愣了一下，她是香港的啊，他以前还一直以为小青妹子是台·湾的。

　　　　看了半个多小时，李轩终于明白了这是一部无线台的时装剧。而且这个欧阳克还是主角，最最厉害的是，小青妹子和以后那么厉害的周闰发居然还只是这部电视剧里的配角！一直对1978年的香港娱乐圈没什么概念的李轩终于有了一个参照物。

　　　　摸了摸下巴，李轩感觉自己穿越的似乎早了点，这发哥都还在当配角呢。他可记得发哥先还是在电视里出名老久了电影里才出名的。

　　　　这时代的时装剧布景挫的要死，而且看起来就像是在一栋房子里拍完的，外景少的可怜，感觉就像后世的一些新加坡剧。对于在后世经过各种jing品剧集轰炸的李轩来说毫无吸引力，要不是为了看还带着婴儿肥的小青妹子他才不会看这么久，而且是这种豪门恩怨剧李轩就更不喜欢了。

　　　　随手扭了一下旋钮，另一个电视台蹦了出来，貌似还是时装剧，李轩也懒得看节目内容了，直接看向台标。

　　　　“rtv，丽的电视，怎么没听过啊？”李轩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不管了，看下面一个是啥。

　　　　“各位同学，室内设计按设计深度分：有室内方案设计、室内初步设计、室内施工图设计。按设计内容分：有室内结构设计、室内物理设计……”

　　　　看到下一个台的瞬间李轩就傻眼了，一个貌似是大学教授的老头正站在黑板前说话，明显是实拍不是电视剧。这个，是在上课么？这么奇葩的电视台，现在可是黄金时段啊！李轩看了看左上角的台标，一个六边形螺帽印在那里，佳艺？果然台傻台标也傻。

　　　　其实李轩不知道现在香港就三家免费电视，无限、丽的（也就是后来的亚视）和佳艺电视台。而当初佳视获得免费电视牌照条件之一就是佳视需要在周一至周五每晚九点半至十一点半的黄金时间播放两小时的教育节目，而且这个教育还是以gren教育为主。就是这个教育节目的规定成为了佳视后面未能取得收支平衡而倒闭的主要原因之一。

　　　　“啪嚓”李轩又按了一下旋钮，额，李轩一愣，怎么又是无线了。

　　　　无知的李轩掰着旋钮转了好几圈，终于发现香港现在才三个台。

　　　　“奇怪了，不是有个亚视一直和无线打擂台的么？怎么找了半天没看见。”毫无头绪的李轩一阵苦恼，难道自己改变历史了？

　　　　扯淡吧，这才来两天怎么可能改变这么大的历史。

　　　　不想了！想了半天毫无所得的李轩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明天还得早起刷盘子啊。

第5章　有些人已然当红（）　
就这么刷刷洗洗的过了十多天，李轩终于拿到了自己的身份证。

　　　　“呵呵”李轩放下一个洗干净的盘子，甩了甩左手上的泡沫，伸进裤兜里又把身份证拿出来看了一遍。哈哈，哥们现在是个有身份证的人了。

　　　　“傻小子，我光从下午到现在就见到你看了不下十次了，这有什么高兴的。”德哥搬着一篮子脏盘子走了进来，直接放到了李轩面前。

　　　　“德哥，你不懂。”

　　　　“嗯，我是不懂，你快点洗吧，洗完我们俩就收工了。”德哥也懒得废话了，找了个凳子就坐到洗碗盆旁边一起开始洗起碗来。

　　　　李轩一愣，歪着头看了看餐厅里的时钟诧异的问道：“还不到九点啊，今天怎么这么早？芬姐她们都走了。”

　　　　“你不知道？”德哥仔细的刷这手里的盘子。

　　　　“知道什么？”

　　　　“哐嘡”

　　　　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盘子扔到了消毒篓里，德哥又拿起一个脏盘子才说道：“今天秋官的《倚天屠龙记》开播啊，都急着回去看呢！”

　　　　秋官的《倚天屠龙记》？

　　　　李轩脑子短路了一下，他来香港也十多天了，倒也知道现在香港所谓的黄金时段可和以后内地的不一样，现在晚上9点半到11点半才是黄金时段，而电视台在9点半之前都是放一些单元剧来打发时间。什么是单元剧？李轩的理解就是后世的情景剧，比如《生活大爆炸》和《爱情公寓》之类的，每一集可以看成一个故事但整部剧集又有许多线连起来的电视剧。

　　　　可是秋官的《倚天屠龙记》他可从没听说过，听过最老的还是梁chao伟版的。秋官他倒是知道，不就是郑绍秋么。可是，他什么时候还拍过《倚天屠龙记》？这下李轩的兴趣可起来了，郑绍秋演的楚留香可一直是他心中的经典！

　　　　“他和谁主演的？”李轩赶紧问道。

　　　　“你那不是有电视么，你没看预告？”

　　　　李轩可不敢说这时代电视剧都拍的太挫了所以他十多天一直没开电视，就乱扯一通的说到：“这不是每天晚上还得练字么，哪来的时间看电视哦。”

　　　　“轩仔啊，就凭你这毅力将来肯定能发达！”德哥听完李轩的话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给了李轩两个大拇指。

　　　　“德哥，你还没说他和谁演的呢？”

　　　　“还能和谁，汪明全和赵雅之呗。”表错了情的德哥愤愤不平的擦着手里的盘子。

　　　　哇哦，李轩眼睛都亮了。前几天才看见小青，现在就看见白娘子了。这下也不看身份证了，李轩飞快的开始刷起盘子来。

　　　　“你刷这么快干什么？”

　　　　“啊，这不是急着看电视么。嘿嘿，就是不知道赵雅之演的赵敏漂不漂亮。”李轩手里刷着盘子脑子里却开始走神了。

　　　　“谁说赵雅之演赵敏了，她演周芷若。”

　　　　“哐嘡”

　　　　李轩手里的盘子一下掉到了水盆里，来不及检查摔破了没有，李轩瞪着眼睛就对德哥问道：“那汪明全演赵敏？”

　　　　德哥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李轩，理直气壮的说道：“废话，除了她还有谁能演！”

　　　　李轩傻眼了，其实他也知道汪明全，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汪明全在《创世纪》里面演的那个主角的继母，真是一个好母亲的典范，还知道她和唐僧罗嘉英是夫妻。他印象里的汪明全一直是个中年妇人，哪像赵雅之，样子一直没怎么变过。其实李轩哪里知道汪明全1971年由丽的转投无线电视后，一口气拍了三十多部电视剧，是七十年代无线首席女演员，名气比这时候的赵雅之大多了。

　　　　李轩也懒得和德哥争论了，加了一把劲就和德哥一股脑的把店里面的事都处理好了。等收拾好准备上楼时，才发现离九点半还差二十多分钟。

　　　　“情义绕心中有几多重，仇恨又却是谁所钟。情仇两不……”在一阵老式的粤语歌中，在李轩的期待中，倚天屠龙记开始了！

　　　　才看了十分钟，李轩就开始觉得坑爹了。怪不得后世没怎么听过，这拍摄手法、武打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