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这个”孙子明一时间，不知如何给回答。
程龙说得也有道理，《雨夜屠夫》和《人肉叉烧包》是迎合了日本人的变态心理；《赌神》和《飞虎》、《精武英雄》是启用日本艺人，用他们的号召力吸引影迷进电影院，再用优良的质量赢得口碑，吸引更多的影迷。至于《小鬼当家》纯粹是神作，放到哪都能无视文化差异，男女老少通吃。
想了半天，孙子明才问道：“你还记得《少林寺》在日本的票房吗？”
“36亿，如果不是录像带先发行的话，应该超过60亿。”
“对，我觉得就是这个原因。”
港片有一个先天不足，那就是文化底蕴。香港虽然繁华，但只是中华文明的一个极小的分支，在日本、南韩这样的深受中华文明影响的区域，并没有多少认同感的。
现在日本虽然科技发达，经济已经是世界第二，但骨子里对中华传统文化还是有仰慕之心。《精武英雄》除了通过搏击与传统武术的思考，引发了日本人对于传统文化的思考外，如写意一般的樱花雨、世纪初的东京街景，也触发了日本人的怀旧、认同。
程龙听得头大，又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功夫片也要有文化内涵？”
“如果你不能用大场面吸引住观众，那就只能用文化认同了。就象你自己说的，除了两部cuit片外，我们进入日本市场的，全是用日本演员，到日本去取景。”
孙子明喝了口茶，又想了一想，“龙哥，我觉得吧，日本市场很怪，我们外人很难知道日本观众想看什么。我建议你，最好是把剧本给角川映画的编剧帮着修改修改。《精武英雄》也是我和东宝株式会社的编剧改了几遍，把对方看不顺眼的东西去掉了，这才让双方影迷都接受的。”
“比如在霍元甲坟前，陈真和船越文夫表面上打了个平手，还虚心接受他的一番教导？”
这一点孙子明不否认，电影是用来赚钱的，干嘛一定要把空手道和武术分个高低出来。
两人又聊了一阵，直到王胖子来叫孙子明，让他一起去面试女艺人，程龙才告辞。
第441章 这次是真的（上）（）
光影公司的艺人部，陈沐胜在初试一群漂亮女孩，孙子明则和王胖子坐在里面的办公室抽烟、打屁。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你不知道，我们去日本宣传《赌神1》时，日本人就是冲着近藤真彦来的。以后的片子，如果有可能进入日本市场的话，要尽量使用日本艺人来当主要配角，甚至是主角。”
“嗯，跟东宝的合作还要紧密一点，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都可以尽量答应，特别是些中层干部的私人要求。我觉得程龙的片子在日本票房不够高，估计角川映画也没象东宝样，下大力气去宣传。”
俩人正聊着时，李成凯敲门进来了，“明哥，李少来了。”
孙子明抬头一看，可不正是李家二少，“你怎么来了？”
李澤楷也不嫌坐办公桌没风度，一屁股坐到孙子明旁边，陪笑道：“明哥，上次我求您的事呢？”
“求我？”孙子明挠了挠头，不确定道：“佛歌的事？”
“对对，就是这事。上次你出了事，我也不好开口。明年是我妈咪的六十冥寿，明哥，你怎么也得帮我一个忙。”
这事确实得帮人家一把，百善孝为先，孙子明连忙让李成凯记本子上，“行行，我正好要去日本，那的庙多，我去呆一两天，肯定能找到灵感。”
日本这个字眼，挑动了李澤楷的神经，连忙低声道：“明哥，我找你有点事，方便聊几句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这片子又不是我的。京哥，走了，复试的时候我再过来。”
王胖子比出个中指，“滚，给你个泡靓女的机会，都不要！”
李澤楷倒也不拘束，反驳道：“京哥，明哥在这才是妨碍你泡妞，他是妞泡他！”
孙子明懒得理这俩色狼，带着李澤楷去了自己办公室，“是想谈金融投资的事吧？”
“您真英明”
这位李家二少，还真是为这事来的。李超人通过准儿媳探了探口风，结果让曾叔的狮子大开口给搞糊涂了，这才派儿子过来打听打听。
扫了眼桌上的台历，孙子明苦笑道：“阿楷，伯父也是商人，我不可能给他透风的。金融投机就象赌博，我收那么高的佣金，是因为我承担了那么大的风险。”
李澤楷不愧有超人的商业基因，从刚才孙子明的话里，就探听到了些蛛丝马迹，出于好意劝道：“明哥，日本房地产现在可是一摊烂泥，小心啊。”
孙了明笑了笑，自嘲道：“我是‘癫佬明’嘛”
李澤楷嘿嘿了两声，也不再劝。如果是日本那个大泥潭，李家就没兴趣参与了。大家都知道日本房地产迟早要崩溃，但现在进场太迟了。就象你在一个人的牌桌上，捏了付天大的牌，没人跟你对赌，再好的牌也没用处。明哥这么有把握，肯定是提前进了场，自己家现在参与进去，捡点别人的残茶剩饭也没什么意思。
李澤楷无意参与，孙子明也不劝，象他们这种豪门，没有十足把握根本不会投重注。就象另外两家，曾叔报出离谱的佣金后，那两家笑着不再提投资的事。甚至有个年轻气盛的后辈，在一次私人酒会上，给自己取了外号‘癫佬明’。虽说这外号是从罗挞佑那混蛋嘴里的‘疯子’演化过来，但现在上流社会，可有隐隐嘲弄的意思了。
……
送走李澤楷，孙子明回到艺人部。没多久，外面已经初试完了，孙子明一眼就从人群里把吴倩涟给挑了出来，凑过头去，低声道：“京哥，左边第四个女孩合适。”
王胖子仔细端详了下，也连连点头，这个小女生，粗眉淡目却又气质清新，象足了邻家女孩。俩人耐着性子，把剩下的女孩全部面试完，才让大家回去等通知。
忙完公司的事，王胖子坐着孙子明的车去饭店，半路上突然道：“子明，我听到一个风声，不知是真是假。”
“说啊”
“听说，港府会通过新的《电视管理条例》”
孙子明一惊，连忙问道：“前年不是驳回了吗？”
王胖子摇了摇头，低声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老婆上午陪他老婆做美容，听她提了这么一嘴，她说你费心费力想收购atv，还不如自己办一家电视台。我老婆想问详细点，她又不说了，估计是想要点好处。”
孙子明没心思去玩乐了，拿起车上的车载电话，“曾叔，找找关系，去拜访一下立法局的区议员。对，你知道了？行，我马上来找你。”
一会到了饭店，王胖子去招待客人，孙子明直冲冲地到隔壁去找曾叔。
曾叔的消息比王胖子的还详细，港府不但准备出台《卫星电视管理条例》，还准备引进新的免费电视台。
“广播事务管理局对tvb（无线电视台）多年独霸电视市场，亚视多次更换管理层，节目又不合香港人口味，觉得需要发出新免费电视广播牌照，引进新的免费电视台以促进香港电视业的发展。”
孙子明追问道：“实际呢？”
“圈钱，牌照将收取相当数额的保证金，英国人准备撤了，到处在捞钱。国际机场和其配套的基建设施，中标的都是英资财团或是有英资背景的。大人物捞大钱，小人物就捞小钱喽，广播事务管理局就拿tvb和atv作借口，也想捞一票。”
曾叔怕孙子明不知道其中的猫腻，低声解释道：“王胖子嘴里的区议员，就是广播事务管理局的前任局长。如果我们要拿下牌照，肯定要照顾英国的设备供应商。也就是说，我们采购来的设备，价格是市价，但可能质量不如其他公司的。”
“这个没问题，多花点钱都值。曾叔，这事你亲自出马，不要让公司任何人参与，特别是法务部的。”
孙子明可太清楚了，这家免费电视台本应是李超人的和记黄埔创立，后来卖给了默多克的新闻集团。他们李家是大赚了一笔，可也把一家电视台拱手让给了那条大鳄。
“明白”
曾叔会意地答应，自己都能收到风，其他香港富豪如何收不到？对于那些以赚钱为目的的商人来说，这是一单大生意，只要拿下这个牌照，经营两三年脱手再卖掉，都会赚个盆满钵满。何况，手里有一家电视台，对于其社会声望，都有极大的好处。
两人商量了几句，过去陪大家吃饭。饭局完了，照例是赌局，可今天晚上还没开始多久，家里就来了客人。
……
第442章 这次是真的（下）（）
李澤楷从光影公司出来，在楼下一家咖啡厅，等到陈慧敏下班后，俩人回李家大宅吃晚饭。
饭桌上，李澤楷跟父亲说起今天下午的事，“爸爸，我看日本的事，我们还是别参与了。”
“阿钜，你怎么看？”
李大少沉吟了一会，“爸爸，孙导演不是想在房地产上做文章，倒可能是在打那些破产工厂的主意。”
“为什么，大哥？”
李澤钜把孙子明在内地开厂，还有资助同学开厂的事说了说，“孙子明不象是个商人，倒有点象理想主义者。建影视基地啊，我让人算了算，几十亿的投资，可能十年都收不回成本。”
李家诚一直不发表意见，等两兄弟都吃完了饭，才让他俩陪着散步。
正是盛夏，大海上晚归的渔船已经亮起了渔火，李家大宅的花园里，时而能听到蝉鸣声。
“下午广播事务局通过了一项决议，准备发放一张新的电视台牌照，你们有什么想法？”
电视台牌照？俩兄弟第一反应就是争下来，哪怕是竞争不过atv和tvb，以后都会是一笔优质资产。
林家现在陷于被动局面，是他们想把atv当事业经营，想复制tvb的模式。商人嘛，搞那么多花样干嘛，引进点高质量的电视节目，把收视率搞好看点，包装一下上市或是转手卖出去，都能获利不菲。
没错，对于李家这样的商业家族而言，低买高卖才是发财的王道！李家诚就是靠这一条，成为香港乃至于全球华人首富的。
但李家诚问起第二个问题，俩兄弟都有点头疼。自己想得到，那些世叔、世伯会想不到？看来只有台下交易，让大家都分润，只是大家一分，自己还能剩多少？
“没那么难，人情嘛，就是你帮我，我帮你。你们去有实力做这生意的世叔伯家走动走动，下次有利润的事，我们让一让就行了。现在难的是，那位孙导演。上次他想收购atv，结果让林家截了胡，这一次他肯定会尽力一搏。”
是啊，自己家是想把电视台当生意做，人家是想把它当事业做。如果他不退出，这生意自己家是很难染指的。如果硬要抢，也能抢得过来，但抢过来赚不到大钱还得罪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再考虑考虑吧，阿楷，他是不是要去日本？等他回来后，请他来家里吃个饭，你们既然是朋友，就要经常来往。”
嗯，这倒是个办法，即使自己放弃这生意，也要让人家知道人情。
“爸爸，阿敏说晚上他们在聚会，要不我过去看看。”
“嗯，阿楷，少跟那些没用的人交往，住要好邻，交要好朋。做生意，其实做的就是人脉！”
“是”
李澤楷一离开家，李超人就吩咐大儿子，全力以赴地争夺牌照，“不明白？人家随便出个故事大纲，就拍出了《大时代》压得atv死死的。我们抢下来，再把主导权让给他，双方就是合作关系。哼，不抢下来，估计合作伙伴都当不成！”
“明白”
……
半个小时后，李澤楷和陈慧敏到了孙子明家，车刚停下就听到大屋里的喧嚣声。李成凯小跑过来，“李少、陈经理，明哥正在陪客人玩，二位先到楼上用茶。”
“阿楷，你跟成凯去吧，我去应酬下同事。”
李澤楷笑道：“行，我这个阿楷跟阿凯去。阿凯，明哥这经常这么热闹？”
李成凯可不会跟这少爷平辈论交，一边前面引路，一边恭谨道：“没有，平常这里没人住。明哥一般住公寓，要不就住忠哥就他同学那。今天是《精武英雄》日本票房过了60亿，大家起哄要他请客。”
提到《精武英雄》李澤楷咂舌不已，一部动作电影让孙子明拍成了文艺片，画面唯美得象是象是写意画，却一会让人热血沸腾、一会又让人黯然神伤，不愧是天才导演啊。
李成凯可不是卢惠光那憨货，能让孙子明从同学堆里挑出来当助理的，其智商、情商都优于常人。下午刚在车上听王京说电视台的事，这位李二少晚上就登门，而且是这种朋友聚会的时候登门，其中的意思还用猜？
“呵呵，明哥是天才嘛！他拟个故事大纲，徐主任就能拍出《大时代》这样的****，您不知道，拍完这一部，马上又要开一部剧集。我听徐主任吹，以后tvb和atv可以撤销戏剧部了。”
李成凯沏完茶，告了个罪下去叫孙子明，李澤楷打量着孙子明的书房，对刚才这年轻人的话哭笑不得。自己都还没说什么事，他就开始话语里埋钉子，这小子要是在别人手下，说什么也得挖到自己身边来。
楼下，李成凯跟孙子明耳语几句，孙子明扔下牌，示意身上的周星星上桌，“怎么，怕他们啊？以前他们叫你星仔，现在叫你阿星了，以后他们得叫你星爷！”
平时闷瓜样的周星星连忙说不敢，孙子明把他按在自己位子上，把自己的一堆钱划拉到他面前，“星仔，这些东西多了就是个数字，是我们用来实现理想的工具，不必太看重了。你们继续玩，我去跟那李二少聊几句，夜猫子进了门，也不知是福是祸。”
刚才还骂孙子明手气太红的洪劲保，骂骂咧咧道：“你**，我们能跟你比？你是癫佬明嘛！阿发，你笑笑个屁，两个星期赚了几千万，明天你请客，要十斤的大龙虾！”
孙子明懒得回骂，如果自己这次不能在日本赢几十亿回来，这帮混蛋会把这‘癫佬明’的外号叫到自己死。
上了楼，推开书房门，李澤楷正在翻一本《聊斋志异》，“明哥，你这书看得也太杂了吧？”
孙子明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书桌上倒扣的女儿的相框，阿凯不可能这么粗心，随即应付道：“你知道什么？想象一下，一个穷小子大冬天窝在寒冷的床上，幻想着娇媚的狐仙，就会热血上涌啊，穷困潦倒就没那么难熬了。算了，你们这样含金钥匙出来的大少爷，是不会明白一个草根的生活的。”
李澤楷把书放了回去，嘿嘿了两声，“理解，《******》（成人杂志）卖的那么好嘛。”
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李澤楷坐到小茶几前，感叹道：“明哥，你这有点象水泊梁山，娱乐圈的英雄好汉汇聚一堂啊。”
孙子明点着‘大中华’，后背靠在太师椅上，感叹道：“阿楷，我跟你不同，能有今天一点小成就，四分靠自己打拼，六分靠朋友帮衬。我一个故友曾经教导我说，一个人的成功，在于他能从身边朋友那得到多少帮助。”
“大卫？”
“嗯，说说吧，是不是为了电视台牌照的事？”
李澤楷沉吟了一下，低声道：“明哥，有兴趣合作吗？你有团队，我有人脉，只要我们联合，没人抢得过我们。”
孙子明玩味地看着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