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教父- 第124部分

　　　　孙子明奇怪地看了眼这胖子，德宝有了金公主支持，又有何冠昌那老东西，还会缺院线？

　　　　“金公主不肯给我们好档期，嘉禾也差不多。我知道，你跟邹叔有约定，好档大家分。你的片子好，给嘉禾是给他们钱赚，嘉禾只有阿龙的片子好。他们其它片子上好档期的时候，分点影院给我们，你也亏不了，怎么样？大家兄弟一场，你不会这点忙也不帮吧？”

　　　　果然又是这一招，孙子明懒得接口，让这胖子自讨没趣。

　　　　“这样吧，暑期档我们的院线先给你们排《赌神》，排完你们的，我们再上映《皇家师姐》。”

　　　　孙子明依然不开口，洪劲保气得骂了起来，“你小子不会真的，想看老子笑话吧？老子又没得罪你，你真想打《皇家师姐》？”

　　　　孙子明乐了，这胖子终于露出马脚，他还是担心《赌神》会让德宝一败涂地。

　　　　“三毛，你要把我当兄弟，想到我家里喝酒打牌，我随时欢迎。你要不把我当兄弟，从此不再登门，我也随你的便。阿龙那混蛋，肯定把我要说的都说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孙子明笑吟吟地扔下气急败坏的三毛，推开车门，从高莹手里接过公文包步行去嘉禾开会。

　　　　刚走出十几米，‘吱’的一声，一辆大宝马停在孙子明身旁，一个锃亮的光头伸了出来，招呼道：“子明，上车了，这么热的天，你想蒸桑拿啊？”

　　　　虽然离戏剧中心没几步了，孙子明还是坐上麦嘉的车。司机也有眼色，等孙子明上了车，方向盘一打，绕着广场开始兜圈子。

　　　　“子明，我们公司的《义胆红唇》剧本给了发仔，他说你不让他接？帮帮忙，我知道发仔今年戏接多了点，但也不能送上门的钱不要吧？要不，你们公司分一半股份？”

　　　　那本子，听说是台湾片商投资的，新艺城开出了500万片酬加3％票房分成。剧本交到孙子明手里时，王胖子就骂发哥是人头猪脑，那样的烂本子也接，简直是想钱想疯了。最后，‘胸无城府’的发哥，如愿以偿地让孙子明来顶雷。

　　　　孙子明是最讨厌麦光头这种作派的，拍电影要赚钱不假，可也不能为了赚钱什么都不顾吧？三天写出来的剧本，你他妈的是神仙啊？

　　　　孙子明嘿嘿了几声，笑道：“嘉哥，没办法啊，我准备让他十月份去美国拍片，档期排不了啊。再说，他都接了你们四部片子，够给你们面子了，他可是我们公司的的股东哦。”

　　　　麦嘉沉默了一会，沉声道：“子明，你不把发仔的档期让给我，我怎么给公司交待？你这样，让我很难支持汪祖星上位的。”

　　　　孙子明也沉下脸来，正色道：“麦嘉，你们新艺城要敢跟我对着干，发哥接的那四部戏，不管拍没拍完，你们都自己玩去！只要汪祖星没当选，保证明天发哥会生病，而且是重病！”

　　　　麦嘉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孙子明拍了下司机的座椅，车一停下就下车。对付洪劲保那样皮厚、腹黑、随时能豁出去的野蛮人，孙子明办法不多，大部分时候只能当没听见。对付麦光头这种，长相粗放内里精于算计的斯文人，他有的是办法。

　　　　‘吱’又一辆车停在孙子明旁边，这次是自己人，向铧胜从车里伸出脑袋来，一脸的贱笑。

　　　　“强哥怎么没来？”

　　　　“早进去了，我看三毛等在门口，那死光头又远远地停车等，猜你们就会谈崩。”

　　　　孙子明接过向铧胜的烟，笑骂道：“操，都是些什么人啊，想方设法占人便宜，都把老子当傻瓜是吧？”

　　　　“谁让你是大佬呢，你现在跟邹闻怀那老棺材平起平坐了，不占你便宜，占谁的啊？大佬没那么好当的，吃肉的是你，自然麻烦也是你的。你跟那老棺材要江湖地位，他们那样的小弟要实惠，这不是各取所需嘛。”

　　　　香港娱乐圈就是个江湖，孙子明没当过江湖大佬，自然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不过呢，你命好，不是香港人，只是制作人协会会员。邹闻怀那老棺材就惨了，谁让他是会长呢？推举出了合适的人选，是他该做的事，挑出个不胜任的，这错就是他的了。兄弟，你跟那老棺材在电影圈子里，一个是多年的霸主，一个是冒得最快的新人，今天开会有得你受的。”

　　　　孙子明凑上去点着火，不在意道：“胜哥，你别吓我。这事我跟邹叔定了，谁要是敢跟我俩花玩样，我们就联手玩死谁！刚才，三毛那死胖子跟麦光头，想跟老子讨价还价。他们要知趣还好说，要是不识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向铧胜脸上红了下，不再提院线排片的事，这话要现在提，难免这家伙会多想。孙子明看了看观后镜，见吴毅江开车跟在后面，想起了件事赶紧下车。

　　　　孙子明走到旁边一点，打电话给光仔道：“光仔，你买点治伤的药送到我家去，我昨天扇了阿玲一巴掌，她的脸肿了。”

　　　　打完电话，孙子明又上了向铧胜的车，还特意让小马仔绕着戏剧中心转了个圈，俩人这才施施然地下车去开会。这十几分钟转的圈，应该让那帮见缝就叮的苍蝇多上点心了，不是什么人的便宜都能沾的。

　　　　两人上到二楼，圆形会议桌前已经坐满了人，只是前面最中间那个位子，还没人坐。向铧强见两人进来，举手示意了下，向铧胜扫了眼会议桌，知道有人想给孙子明下绊子，低声道：“子明，江湖地位是自己抢的，没人塞到你屁股下。出来混，除了有才华、胆子大外，更要比人家狠！你要想干什么，老子兄弟俩陪你玩。”

　　　　向铧胜说完，自己从门边拎了张椅子，走到他哥哥旁边，立即有人将位子挪了挪，让出个空位子来。

　　　　操，这跟社团开会有什么区别？孙子明看到这架势腹谤不已，这是想给自己下马威？邹闻怀啊邹闻怀，你那一套在我这是行不通的。你是召集人，你能说这事你不知道？

　　　　会议室里几十双眼睛也盯着孙子明，大家都在笑吟吟地跟他打招呼，可也没一个人起来让个位子。这年轻人冒得太快了，单独对上他，可能大家心里发麻，现在这么多人在，看你能怎么样？

　　　　孙子明也学着向铧胜从门边拎了把椅子，一边笑着跟大家打招呼，一边向前走。椅子脚拖在瓷砖地上，偶尔发出点怪声，最后在留给邹闻怀的地方停下。

　　　　孙子明往右拉开点邹闻怀的椅子，把自己的椅子放到麦嘉和空椅子中间，见众人面面相觑，不禁笑问道：“这里不能坐吗？要不，哪位大哥跟小弟换下？”

　　　　圆桌上的人都愣愣地看着孙子明，这湘西仔太吊了，两位副会长都排他后面？

　　　　“潘生，你有意见吗？”

　　　　潘迪生笑嘻嘻地摇头，这主意不知是谁出的，反正一进来就看人抢位子，只给自己和邹闻怀留了两个。现在，这后生仔出手就抢第二把交椅，反正又没抢自己的，关自己屁事！

　　　　麦嘉脸上涨得通红，一字一句道：“孙导演，这是副会长的位子，你的位子在下面。”

　　　　孙子明凌厉的眼神肆无忌惮地，在会议室里扫了一遍，笑道：“麦导演，我有光影公司75％股份，光影院线75％股份，公司资产超过30亿。要不是身份限制，你这位子早该让我坐！”

　　　　孙子明大马金刀地一屁股坐下，笑吟吟地冲大家道：“强哥，你们兄弟有意见吗？三毛、阿龙，你们有意见吗？……”

　　　　孙子明从向铧强开始一路问过去，前面的向铧强都点了头，谁也不想单独对上这位后生仔，都跟着摇头。最后，孙子明问到位脸生的年轻人。

　　　　“孙导演，我知道你有钱、有才华，但什么事都要讲规矩对吧？”

　　　　孙子明笑了笑，直接跳了过去，问永华公司的陈荟敏。

　　　　“子明，你是我大佬的大佬的朋友，你要高兴，随便怎么玩都行。”

　　　　孙子明嘿嘿笑了几声，摊开双手作了无奈的样子，笑道：“麦导演，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同意我坐这，只有一个后生仔和你不同意。各位弟兄，下次如果我来晚了没位子，我就坐这了。”

　　　　“你！”

　　　　留学回来的硕士麦嘉目眦欲裂，孙子明象没事样，反而安慰他道：“麦导演，你从美国留学回来大硕士、大知识分子，是个饱经民主思想薰陶的文明人，一个破位子还跟我们这些不懂礼数的粗人计较？这里你也看到了，除这空出来外，其余的地方坐不下了。要不，我们换换？”

　　　　麦嘉有心翻脸，可看看旁边蛮横怪了的向家兄弟、陈荟敏，再看看坐着纹丝不动的孙子明，进不是退让也不是，一时间连个台阶都找不到。

第230章　掀桌子的孙子明（）　
今天还真邪门了，麦嘉刚想说几句场面话，找个台阶下，邹闻怀那老狐狸就推门进来了。见到孙子明还真的坐到麦光头前面了，邹闻怀也愣了下，转眼就满面春风道：“子明，我在外面等了你一会，没想到你比我先到。”

　　　　孙子明也笑呵呵道：“邹叔，我就一后辈小子，哪敢劳您等啊？刚才您没来前，我正和麦嘉哥商量档期的事。”

　　　　在座的恶寒，这年轻人脸皮够厚的！

　　　　“商量得怎么样了？”

　　　　“还好，发哥接了他们公司四部片子，我准备把今年的春节档让一半给他们。总不能让人看笑话，说我们自己打自己人吧？麦嘉哥，我看好《八星报喜》哦，我们的《小鬼当家3》下画，立即给您腾影院。”

　　　　大家立即眼睛看着邹闻怀与何冠昌，光影与嘉禾正在合作，好的档期几乎是两家平分。现在孙子明开口让半个，这事好玩了！

　　　　邹闻怀依旧是春风满面，笑道：“你编导都那么厉害，你说行肯定就行。”

　　　　麦嘉也不是凡人，位子让人抢了就抢了，反正这位子历来也没什么用，不如趁着机会捞点实在的好处。

　　　　“子明，这话不对哦，刚才你还答应了给我个暑期档。《大丈夫日记》可是发仔演的，你不会厚此薄彼吧？”

　　　　孙子明今天大方得很，嘉禾想给自己下马威自己，也就不能怪自己小肚鸡肠了。

　　　　“行，《赌神》上映完了，我交待他们给你排片。”

　　　　两人一唱一和根本没把会长放在眼里，邹闻怀也依旧笑呵呵的。一两个档期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光影发展得太快了，比当初的新艺城还快。嘉禾或许阻止不了它的崛起，但要延缓它的速度，让孙子明站在同行的对立面就是个好办法。老何算得准啊，这年轻人肯定会抢麦嘉的位子，别看他立即给了补偿，但这种作派是大家没法接受的。

　　　　邹闻怀在他的位子上坐下来，开始通报《电影双周刊》移交金像奖评审的事，还特意感谢了《双周刊》对香港电影发展所做出的重大贡献。

　　　　“子明，你觉得呢？”

　　　　孙子明正在琢磨今天是不是嘉禾在搞小动作，让邹闻怀问得愣了下，“没意见。”

　　　　邹闻怀再看着大家，众人都同意，他又继续说金像奖改革的事。

　　　　“子明，你觉得呢？”

　　　　这一次孙子明惊醒了，自己虽然坐在这，但不是副会长，要问也是先问麦嘉和潘迪生。操，老家伙这是在给自己挖坑，想让大家都对自己不满！这老狐狸知道，自己不可能阻挠金像奖改革，就想给自己树点敌。

　　　　孙子明脑子里快速盘算了下，你们嘉禾想玩，那大家就玩大点，只有彼此充分了解，才能更好地合作。

　　　　“邹叔，我没意见。您念了这么久，又要停下来征求我的意见，要不我帮您念得了？”

　　　　桌前昏昏欲睡的一些人，立即来了精神，这可是龙虎斗啊！大家又不是傻子，今天明显是嘉禾给这后生仔出点小难题，没想到这后生仔比大家想象中更蛮不讲理。这下好玩了，就看老狐狸玩得过小毛孩，还是狼狗去追老狐狸。

　　　　邹闻怀依旧笑呵呵地，把桌上的文稿推了过去，笑道：“人老了，有年轻人帮忙也好。”

　　　　众人一愣，这老东西涵养还真好，现在就看这后生仔敢不敢接了。只要他敢接，他就是狂妄之徒！会长这位子，狗屁用处没有，大家平时该怎么玩、怎么打、怎么台下操作都行，但台面上总要让那些记者挑不出错来。

　　　　当初，邵六叔和邹闻怀打得一塌糊涂，当着记者可都是说对方好话的，都说对方是促进香港电影发展的大功臣，欢迎大家加入电影业，促进电影业的更大发展。等到金公主要进场时，他们又毫不犹豫地联手不供片，逼得雷老虎去跟麦光头合作成立新艺城。

　　　　众目睽睽之下，孙子明居然就拿起了文稿，丝毫不不顾向铧胜的眼色。这一下，就连刚才反对孙子明坐次席的年轻人都不反对了，大家都笑眯眯地，看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仔。

　　　　这里也有明白人，留学归来的麦嘉和潘迪生就是，见孙子明毫不客气地抢班夺权，不禁哀叹一声。这年轻人以后真的压自己公司一头，能与嘉禾平起平坐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恭俭礼让？

　　　　孙子明没想麦嘉和潘迪生那么多，他只知道面子是自己争来的，邹闻怀不给自己面子，自己就不会给他面子。今天，自己要是弱一分，到时嘉禾就会强一尺！你邹闻怀想坑自己，就怨不得我掀桌子！

　　　　语速极快地念完文稿，邹闻怀刚想接过话语权，孙子明笑眯眯道：“平时大家都忙，难得聚在一起，今天趁着大家都在”

　　　　话还没说完，刚才那个有风骨的年轻人不干了，敲了敲桌子道：“孙导演，做人要讲礼貌，邹伯是会长，会议接下来说什么不是你能作主的。”

　　　　孙子明笑呵呵地也敲了敲桌子，笑道：“你家里没教育你，随意打断人家的话，是非常不礼貌的事吗？”

　　　　‘砰’的一声巨响，年轻人桌上一巴掌，站了起来，指着孙子明大声道：“你有礼貌？有礼貌会乱来？你尊重过邹伯吗？你又不是会长，你凭什么来主持会议？”

　　　　孙子明依旧笑容满面等他说完，笑道：“我怎么乱来了？我抢了邹叔的稿子吗？是他采纳了我的合理建议，我这才帮他念的。年轻人，做人要讲道理。你骂我，我都不打断你的话，我还不够有礼貌吗？我主持会议了吗？好象是邹叔安排会议进程吧，我话都没说完，就让你打断了，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年轻人刚想反驳，孙子明扭过头去问邹闻怀道：“邹叔，这圆桌会议，一定要象我们内地样，分出个上下级吗？”

　　　　啊？刚想看笑话的人，包括那年轻人，全都傻了眼。大家这么多年来开圆桌会议，都是跟鬼佬学的，骨子里却是华人那一套——要么按尊卑，要么按实力排位子。实力相近的能吵个天翻地覆，却很少见实力相差悬殊的人撕破脸来吵。

　　　　邹闻怀对那年轻人招了招手，苦笑道：“建岳你先坐下，等孙先生说完。我们开会没有那么多规矩，大家都有说话的权力，都可以畅所欲言。”

　　　　敲打了下出头鸟，孙子明也不敢再玩下去了，如果让在座的都对自己心生反感，自己在这个圈子里也就让他们孤立了。

　　　　“刚才我说到哪了？哦，想起来了，我想通知大家一件事。大家也知道，邵氏院线由我们公司收购了，我准备向我们公司董事会建议，”

　　　　孙子明话还没说完，邹闻怀的脸就开始发黑，连忙扯了扯他的衣服，凑过头去在他耳边小声道：“子明，别玩太过火了。”

　　　　孙子明也同样低声道：“邹叔，我历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