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国公夫人去找刑部侍郎,找不见人,刑部侍郎从衙门后门走了。
崇国公夫人气的抓狂,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崇国公才把齐王府一家子下狱,太后明面上正恼崇国公呢,她这时候去,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崇国公包围齐王府就是个局吗?
崇国公夫人没辄,让暗卫李忠去查,回来告诉她,崇国公被人喂了毒药。
崇国公夫人气的坐不住,要进宫找太后。
李忠劝她道,“夫人息怒,他们不敢要国公爷的命。”
“叫我怎么息怒?!”崇国公夫人咬牙。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可夫人一旦找太后,就乱了国公爷所有计划了,”李忠阻拦道。
崇国公夫人拳头攒紧,“国公爷什么计划?”
李忠不敢说,只道,“夫人还不知道,国公爷做什么事总会给自己留足后路。”
尤其坐到崇国公这个位置,虽然党羽多,想要抓他把柄要他命的人也多。
东乡侯逮他把柄这么久,也没抓到什么致命的把柄,足见他生性有多谨慎。
崇国公夫人稍稍放心,只盼着时间能过快一点儿。
人在牢外,时间过得再慢也快。
崇国公在牢房里,那真是度日如年。
崇老国公体内逼出来的毒血伤不了他,可暗卫喂的毒药,却是能把人折磨疯。
疼。
浑身都疼。
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
不挠,皮痒。
一挠,浑身的骨头痒。
他是权倾天下的崇国公,几时受过这样的苦楚?
可再疼,他也得忍着。
三天时间一到,他就能出去了,到时候,定要他东乡侯生不如死。
可崇国公太小瞧东乡侯了。
皇上答应只给他三天时间查案,崇国公就能三天后出刑部大牢吗?
第三天早朝时,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东乡侯向皇上请奏今天不查案,往后延一天。
皇上,“……。”
百官,“……。”
这么无耻的话,整个朝堂上估计也只有东乡侯敢说了,而且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崇国公一党纷纷站出来批东乡侯。
南安王他们还不好帮东乡侯说话。
实在是这话够无赖了。
他们批判,东乡侯洗耳恭听。
等他们轮番批完,东乡侯来一句,“如果诸位大臣都觉得下雨天方便的话,我自然是无所谓,崇国公一口咬定瓷器案是勇诚伯犯下的,只是多送了他三十多件瓷器,我检查过勇诚伯府查抄的名册,还有三十多件瓷器下落不明。”
“他这么大手笔的贿赂崇国公,想必也没少贿赂别人。”
“假传圣旨制造的瓷器,流于民间是对皇上的羞辱,必须一件不落的都找回来。”
这一搜查,不一定能搜出瓷器,但肯定能搜出不少东西,比如被文远伯送出去的那些好东西……
东乡侯一说这话,那些大臣纷纷色变。
东乡侯这是在公然威胁他们!
可偏偏他们还就受人威胁了。
一个个再不说东乡侯不该往后延一天了。
东乡侯笑了一声,“看来下雨天查案还是挺麻烦的。”
皇上眸光一扫,“怎么没人继续反对了?”
“都站出来啊,我正愁不知道从谁府上查起呢,”东乡侯道。
“……。”
别说那些大臣了,就是皇上都有点架不住东乡侯威胁人的霸气了。
东乡侯明摆着要枪打出头鸟,那只蠢鸟敢这时候站出来?
皇上知道朝堂上的大臣没几个身上没污点的,只是水至清则无鱼,平常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东乡侯要一板一眼,但凡做过亏心事的哪个不怕?
没人说话,皇上就准了东乡侯的请奏,瓷器案往后延一天。
下朝后,东乡侯就回府歇着了。
可怜待在刑部大牢里的崇国公,强忍了三天,好不容易扛到晚上,等着崇国公府的人来接他回府。
一等再等,就是没人来。
到了天黑,牢头才告诉他,“今儿下雨,东乡侯不查案,不算在三天内。”
牢头转身走,两步之后,又来一句,“明儿要是还下雨,明儿也不算。”
崇国公已经无数次游走在放弃的边缘。
一想到三天之期很快就到了,他一忍再忍,扛到现在。
牢头的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加上这时候又毒发,疼的崇国公在地上打滚。
狱卒都同情他了。
惹谁不好,惹东乡侯一家子。
说三天就放人,天知道要多少天才能出去见天日?
心理崩溃了,意志就不坚定了,崇国公咬牙道,“叫东乡侯来见我!”
。
第八百四十七章 解药()
崇国公毒发三天,一直在咬牙坚持,他主动要找东乡侯,狱卒赶紧禀告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匆匆赶来,崇国公没搭理他。
刑部侍郎讨了个没趣。
狱卒快马加鞭冒雨赶到东乡侯府。
东乡侯一听崇国公松口了,也松了口气。
穿上蓑衣,东乡侯赶到刑部。
崇国公疼的面容扭曲。
东乡侯看着他道,“终于肯交出解药了?”
崇国公伸手,“先给我解药!”
东乡侯手一动。
林叔从怀里摸出一药瓶扔给崇国公。
人为鱼肉,我为刀俎。
给崇国公解药也不怕他会反口,大不了再给他下毒就是了。
毒药,他们有的是。
这一次被甩了,下一次可就不止这么疼了。
崇国公拿起药瓶,飞快的把药倒进嘴里。
带着淡淡清香的药顺着喉咙滚下去,过了没一会儿,浑身的疼痛就慢慢消散。
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疼了三天,他都快忘了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东乡侯淡淡道,“我没有时间陪你耽搁。”
云淡风轻的语气,听得崇国公切齿咬牙。
他从地上爬起来,双眸如爬行的毒蛇,好像随时准备攻击人一般。
他望着东乡侯,突然大笑起来道,“其实解药,我早就告诉你在哪儿了,是你自己没有发现!”
东乡侯瞳孔猛然一缩。
他冷冷的看了东乡侯一眼,转身离开。
刑部侍郎跟在身边,一头雾水。
东乡侯这反应是懂了崇国公的话了?
为毛他还什么都没懂?
出了刑部大牢,东乡侯望着刑部侍郎道,“叫上人,随我去齐王府。”
刑部侍郎这才反应过来。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了,东乡侯和刑部侍郎出发去齐王府。
好在天公作美,雨已经停歇了。
只是时值傍晚,刑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闹得人心惶惶。
齐王妃和莫承娴还有一干人等都入了狱,齐王府就是一座空宅子,太后派了心腹来看守齐王府,免得有宵小之辈趁着齐王府无人进来浑水摸鱼。
齐王府的人正在吃晚饭,知道东乡侯带人包围齐王府,吓的差点没噎死。
他们上前阻拦,被刑部狱卒推开。
“进去给我搜,”刑部侍郎道。
刑部衙差四下散开,搜查齐王府。
只是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解药。
刑部侍郎望着东乡侯,“是不是被崇国公给甩了?”
“吃了三天的苦头,他没胆量这时候耍我,”东乡侯道。
崇国公要把毒杀崇老国公的罪名栽赃给齐王。
他们必定能从齐王府搜出解药,坐实他栽赃给齐王的罪名。
没想到崇国公竟然这么狠,为了洗脱自己弑父的罪名,竟然把黑锅甩给齐王。
刑部侍郎又让衙差继续寻找。
东乡侯亲自去齐王的书房。
之前崇国公带人包围齐王府,哪怕装样子,也搜查过一遍。
那些地方肯定是没有解药的。
有什么地方能藏东西又不易被人察觉的?
东乡侯扫了一圈,连房梁林叔都上去检查了一遍。
衙差翻书。
一张纸掉了下来。
另外一衙差不注意,眼看着就要踩到了。
东乡侯身子一闪,把衙差要踩下去的脚勾住。
衙差忙完旁边一站。
东乡侯弯腰把纸捡起来。
那张纸赫然是一张药方。
东乡侯把药方递给林叔,“送去给锦儿。”
这张药方是不是解药,东乡侯也不确定。
这是他们在齐王府找到的唯一一个和药有关的东西。
其他的药,早在崇国公搜查齐王府的时候就全部被带走了。
沉香轩,后院。
下了一天的雨,苏锦在竹屋待了一天。
后院环境清幽,雨后的后院更是有种空灵的美。
苏锦闲来无事,就在竹屋看下雨,再不就是调制药丸打发时间。
吃了晚饭后,又忙了会儿,准备歇息了。
碧朱跑过来道,“世子妃,东乡侯府林总管来找您。”
“这么大晚上的,林叔怎么来找姑娘?”杏儿担忧了。
“快请他过来,”苏锦道。
怕出了大事,苏锦往前院走,半道上和林叔碰上。
李总管亲自送林叔过来的。
“出什么事了?”苏锦问道。
“侯爷带人搜查齐王府,找到一张药方,问姑娘是不是解药,”林叔把药方递上。
苏锦接了药方,李总管提高灯笼。
苏锦看了两眼,点头道,“应该是解毒方子。”
“待我调制解药,明儿一早就去侯府。”
林总管稍稍放心。
连李总管都替崇老国公高兴。
崇老国公不是崇国公,他为人正直,骁勇善战,最后落得个中毒卧病在床,实在令人唏嘘。
能解毒恢复如初,是老天爷长眼,厚待好人。
林叔急着把这个好消息禀告东乡侯和苏崇知道,急着告辞了。
苏锦转身回竹屋,抓药调制解药。
这一忙,就到了后半夜。
没人劝她先去休息,给崇老国公解毒可比睡觉重要多了。
少睡一晚死不了人的。
等解药调制好,苏锦也累的眼皮打架了。
回去稍微盥洗了下就睡下了。
第二天天才刚亮,就被杏儿摇醒了。
平常吃早饭的时辰,苏锦已经在回东乡侯府的路上了。
解药调制好了,但苏锦不敢贸然给崇老国公服用。
又一次逼出毒血,倒入解药,用银针检查血液无毒后,苏锦才敢放心给崇老国公服用。
苏崇望着苏锦道,“服下解药,祖父就毒解了吗?”
苏锦看着崇老国公道,“老国公中毒太久,毒侵五脏六腑,甚至连骨髓也深受其害,一次是没法把毒都解了的。”
“每日服用一点,至少要七天才能把体内的毒素全部除清。”
只要能解毒,多花几天时间都不是什么大事。
崇老国公眸光闪烁。
他没想到自己还有毒解的一天。
崇国公府大太太更是哽咽,因为这一天实在是等的太久了。
苏崇被东乡侯带走后,如果不是崇老国公鼓励她,这么多年护着她,她坚持不到现在。
崇老国公中毒找到解药的事传进宫。
皇上是又高兴又愤怒。
因为药方是从齐王府搜出来的,罪证直指齐王。
皇上下令搜捕齐王。
一时间齐王的通缉令遍布大街小巷。
第八百四十八章 劫狱()
但这一天,崇国公府的人也没能接回崇国公。
东乡侯不在刑部。
刑部狱卒以今儿下了半天雨为由,让崇国公府的人明天不下雨,明天吃了午饭来接人。
崇老国公解毒,和崇国公瓷器案并不干系。
崇国公府的人气的抓狂,也只能忍着。
所有人都沉浸在崇老国公找到解药的喜悦中,却没想到刑部大牢出事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刑部出事了。
火光冲天。
把黑夜照耀的如同白昼。
当时苏锦在竹屋给崇老国公调制解毒后服用的养身丸。
他被毒素折磨的太久,至少要修养半年。
杏儿怕苏锦饿着,去小厨房给她端夜宵来,半道上就看到京都一处火光冲天。
她飞快的往竹屋跑,一边道,“姑娘,姑娘,京都不知道什么地方着火了,好大。”
苏锦迈步出竹屋,就看到远处火光燃烧。
两个路痴,分清东南西北都难,是不知道着火的是什么地方的。
然而杏儿那一嗓子,惊动了在书房里的谢景宸。
他出来一看。
眉头一紧。
什么都没说,谢景宸纵身一跃。
苏锦过来只捕捉到他离开的背影,暗卫稍后一步,被苏锦叫住,“这是去做什么?”
“着火的方向好像是刑部,”暗卫道。
暗卫话音一落,人也消失在了后院。
苏锦和杏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两个有心去刑部的人,却心有余力不足。
杏儿扭着眉头道,“昨儿才下雨的,怎么还能起火?”
苏锦望着远处的火光道,“刑部大牢里多是稻草,容易点燃。”
“下了两天的雨,没人想过会有人放火,反而更容易得手。”
这时候起火,定是与崇国公有关。
明天就要放了他回府了,怎么在这时候劫狱?
苏锦有点想不通了。
主仆两就站在回廊上,看远处的火势。
半个时辰后,谢景宸才回府,脸色不是很好看,苏锦问道,“怎么了?”
“崇国公被人救走了,”谢景宸道。
苏锦眉头一拧。
杏儿不信道,“怎么会被救走呢,侯爷不是派了人看着他吗?”
是。
东乡侯是派了人看着崇国公。
但他没有派人看着刑部侍郎府,更没有派人看着刑部尚书府。
崇国公的贴身暗卫李忠带人挟持了刑部侍郎林大人的儿子,又派人抓了刑部尚书的女儿曲清儿。
刀架在他们两的脖子上到了刑部大牢,逼刑部侍郎放人,否则就让他儿子和顶头上司的女儿身首异处。
不论是哪一个都能让刑部侍郎退缩了,何况是两个一起。
东乡侯派来看着崇国公的小厮也不能枉顾两条人命,何况有了这两个人质后,刑部侍郎脖子上也架了一把刀了。
林大少爷和曲清儿在外面,李忠押着刑部侍郎进了刑部大牢,一刀劈开了关押崇国公牢房的铁锁。
没有厮杀,仅仅只是挟持,就把崇国公救出了牢房。
他们不在乎人命,其他人不能不在乎。
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想明白,崇国公为什么选择这时候逃狱。
这是罪加一等啊。
等谢景宸和苏崇他们从各自府邸赶到刑部的时候。
刑部大牢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
崇国公逃了。
林大少爷挨了一刀,曲清儿没事。
刑部侍郎被挟持走了。
刑部衙差找了半夜,最后在一小巷子里找到了被打晕的刑部侍郎。
还好……
只是打晕了。
刑部衙差生怕见到刑部侍郎时,他身上多了几个窟窿眼。
苏锦望着谢景宸道,“崇国公为什么这时候逃?”
谢景宸想过这个问题,他猜测道,“应该和崇老国公有关。”
“岳父大人已经派人严守各个城门,并派人进宫禀告皇上了。”
苏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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