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修道生活录- 第57部分

　　　　虽然由于老师的着意推荐，如愿得到了大家的关注，但刘大班长的心情算不上灿烂，充其量只能说是多云转晴。

　　　　他的最大愿景，即奋斗目标，自然是超越王充这个“学习态度不端正”的同学，给对方以教训。从心底来讲，正是对王充的不服之心，才使刘继文得以在日以继夜的刻苦学习中坚持下来。可惜的是，虽然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他的付出并非没有回报，但方才立于红榜前，看着王充仅比自己高出两名的成绩，他的心中依然是苦涩大于甜蜜。

　　　　刘继文下意识地抬眼瞧了瞧王充，却见对方歪着头，拄着下巴，似乎。。。在看窗外的风景？

　　　　拳头又不自觉地捏紧了。

　　　　…

　　　　刘继文原以为自己放出豪言，如今没有做到，王充来取笑自己是应当的，也做好了忍让的准备。哪知王充对此根本不感兴趣，也无意多言。谢凡倒是很乐意酸刘继文几句，可是当事人不发话，他也没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下课！”

　　　　迎着老师中气十足的放学声明，王充将书往抽屉里一搁，便第一个迈步走出了教室。看着他的背影，刘继文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他竟感到有些泄气了。

　　　　谢凡的座位离门较近，因此他每次的动作总是比王充迟上数秒，出门的顺序倒是惊人的同步。两人灵巧地避过各个教室中奔涌而出的人潮，向着楼下而去。

　　　　当来到二楼，绕过楼梯的最后一个拐角时，一直闲庭信步的王充身体突兀地一僵，脚步已经顿在了原地。背后的谢凡险些刹不住车，不由怒道：“你停什么，一寸光阴一寸金，食堂排队可不等人啊。”

　　　　王充没有理会他的抱怨，反而面色谨慎地往后退了两步。谢凡正疑惑间，王充猛然回头，低声道：“走，我们换个楼梯。”

　　　　“为什么。。。”

　　　　王充不及解释地想往上走时，一楼传来一声娇喝，“王充！”，话音一响，王充仿佛中了定身咒，只能苦笑着住了脚，回头举了举手，尴尬道：“学姐。”

　　　　一个女孩怒气冲冲地逆着人流冲了上来，正是莫小妍。没等她开口，王充便抢白道：“学姐，现在是用餐高峰期，堵在这儿不大好，我们边走边说，如何？”

　　　　莫小妍瞪着杏眼瞧了他几眼，才道：“好，看你还能弄出什么花样。”

　　　　王充非常苦恼地摊了摊手。

　　　　下楼的时候，旁观了许久的谢凡终于忍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在王充耳边道：“王师父，这位是？”

　　　　王充还未来得及回答，一同走在边上的莫小妍已经替他说道：“刚刚你没听见吗，我就是他学姐！”

　　　　“哦，哦。。。”听着这火药味十足的回答，谢凡都有些懵了，哪敢再问下去。

第一百四十章　上醉闲楼（）　
王充闷着头走路，心中却是念如电转，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

　　　　他当然知道莫小妍随时都可能来找自己，可先前并未将此事如何放在心上。然而方才他看到莫小妍在楼梯底下守着的时候，才猛然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却已经迟了。

　　　　其实按理来讲，他也没道理见人就躲，但是那一刻第一个出现在他脑中的念头，却让他莫名心虚，对莫小妍避之不及。原本想着也许能凭自己敏捷的身手及时隐藏，逃过一劫，哪知被女孩极其眼尖地注意到了他偷偷摸摸的身影，当场叫住，结果反倒是百口莫辩，越描越黑了。

　　　　此刻，他虽然表面上平静，内心却免不了有些许忐忑。自己方才的行为之消极，可以说是极不讲“道义”了，莫小妍即便是再生气他也不会奇怪。而对方越是不说，王充便越不敢问，只能保持沉默，一心赶路。

　　　　幸亏平日里静　功磨练得不错，他当即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成了一个哑巴。

　　　　过了几分钟，终于还是莫小妍先憋不住，开了口，“王充，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对方问出了口，王充自然不好再接着装傻，扭头苦笑道：“莫学姐，我不是故意的。。。”

　　　　“难道我是洪水猛兽吗，怎么一见我就避之不及？”莫小妍可不理会这种敷衍，气鼓鼓地问道。

　　　　“没有的事，”王充赶忙解释道，“我就是。。。有点紧张。”

　　　　谢凡不知死活地在边上插了一句，“面对个美女你有啥好紧张的”，被王充一个瞪眼，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对于王充的补救说法，莫小妍自然是十分地不满意，然而她的性格不止是直爽，更有女生所特有的细腻。转念一想，又觉得相比于对方曾为自己所做的事，也犯不着为眼前的这点过于置气，因此不满地哼了几声后，她还是主动放弃追责，扯回了正题。

　　　　“你应该还没忘记我前几天说过的话吧。”

　　　　前灾刚过，王充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听到这句话，头不禁隐隐地疼了起来。

　　　　是啊，说好了事后要联系对方，他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

　　　　或许，这只是他在潜意识中刻意地想将此事忘却。倒并非有什么亏心的地方，只因莫小妍是见识过他一部分实力的人，同凌霄一般，是王充为了维系正常的生活轨迹而一直着重规避的“麻烦”之一，因此作出尽量与其减少接触的选择，对他而言也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可是从始至终，王充都小瞧了女生穷追猛打的能力。

　　　　现在莫小妍提起此事，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没忘，没忘。。。”想想又觉得不对，这样一来自己的行径不就成了蓄意而为了吗，于是连忙改口，“就是最近太忙，一时间没去想这件事。”

　　　　莫小妍嗤之以鼻：“得了吧，高一新生说话就这么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都不嫌忙，你嫌？”

　　　　“。。。”

　　　　“不过既然你不愿意来联系我，本小姐只能纡尊降贵，亲自来找你了。”

　　　　找我。。。堵我还差不多吧。王充暗暗吐槽道。

　　　　愁眉不展之际，他的大脑又开始了飞速的转动。经过与丁丑、丙申的一战，他发觉似乎是受到了压迫的缘故，自己的思维竟然如同上了发条一般，迸发与内敛之间，相较以前已灵活了许多。

　　　　一个想法忽然掠过他的脑海，王充双目一亮，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促狭的笑意。他悠悠开口道：“学姐，我知道，你不就是想来表示感谢吗，现在我就站在这儿了，来吧，尽情地感谢我吧。”说着，还真的就站在原地不走了。

　　　　这回，轮到莫小妍傻眼了。

　　　　她来找王充是基于自身的感激不假，但是就让她站在这儿干巴巴地将此表示出来又怎么可能呢，而且这一幕已经跳出了她心中规划好的剧本，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三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瞧了一阵，最后还是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微红着俏脸，突然道：“你这样说，是认为我小气吗？”

　　　　王充大惊：“学姐，我怎么敢这样想，冤枉啊。”

　　　　但莫小妍对他毫不理会，自顾自道：　“当初帮了我这么大忙，这次怎么说也要好好地感谢你一次。口头感谢算的了什么，走，上醉闲楼，我请客！”

　　　　走出几步，还回头招呼依然呆立在原地的王充道：“还傻站什么干什么，走啦！”

　　　　王充如醉如痴地踏出几步，只听耳边谢凡低声叹道：“不讲理，向来是女人的特权啊。”

　　　　…

　　　　醉闲楼名为酒楼，其实是江临市内最近两年刚开的一家大饭店，主营中餐。虽然店的位置离学校并不远，但是作为一名在校学生，王充从未打过上课时间来这儿吃午餐的主意。无奈莫小妍“盛情难却”，甚至顺带着邀请了谢凡也一同前往，更让他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何况此时他自知理亏，再拂别人好意的话是断然说不出口的。

　　　　虽然心中别扭，但当远远地望见那幢高有四层，方方正正，顶上却极具冲击力地立着一座古色古香的塔楼的大型建筑物时，王充依然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能在布局拥挤，房屋收购不易的老城区拿到一块地皮来建饭店，醉闲楼的老板必然不是一般人呐。”

　　　　谢凡也知道这家在江临风头正劲的吃喝场所，道：“饭店是高级的，就是下半边分明是个现代建筑，上头却偏偏要搞个古风的帽子，好像都市白领带着个头巾，不僧不俗，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这话倒不能说绝了。”王充抬眼望向醉闲楼上方的那座二层塔楼，神识已破体而出。虽然还无法直接触及到那么远的距离，可这并不妨碍他从另一个角度感受醉闲楼的独特构造。

　　　　在他的感知中，塔楼砖石结构的外墙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朦胧的黄色光团，若要说起来，竟仿佛那日在铜铃之中所见的放大版，只是显得更为虚化，无形中镇于醉闲楼之顶。

第一百四十一章　芙蓉鲫鱼（）　
虽然早已隐隐地感觉会看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但当瞧见塔楼化光的刹那，王充还是略微失神。不过，他已不是第一次在神识的世界中望见这种光芒，此刻再见，他心中也有了一些自己的揣度。

　　　　神识中，向来少见色彩。而所谓的颜色，不止存在于这些特定的事物中，其实，每当王充凝神周感时，总能见到一些熹微的光带掠过，断断续续，无穷无尽。在他看来，这些异色很有可能便是天地元气的聚合。正如在铜铃中的土色气团，一旦触及便似陷入泥沼，显然元气与自然界中的万物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若是此番能从醉闲楼顶部的异象中发现一些与此前类似的性质，王充就能进一步坐实自己的猜测。心下一打定主意，他倒是对这次饭局有了一些别样的期待。

　　　　刚刚王充露出为难之色的时候，莫小妍还在担心是不是醉闲楼消费偏高，二人没舍得来过，而自己这样做会不会有借炫耀打击别人自尊心的嫌疑。此时在边上看着，发现王充与谢凡都镇定自若，还能对着饭店的外观评头论足一番，心下顿时稍定。

　　　　三人进门，架势宛如大小姐带着两个跟班，就是跟班着实帅了一点罢了。迎宾小姐目光一扫，便心领神会，面带笑容地走向了莫小妍。

　　　　“这位小姐，请问几位？”

　　　　“三位。要个包厢吧。”

　　　　醉闲楼虽然档次不低，但不和滨海的杏花酒楼那样，对每个宾客的身份都要求甚高，以致于没有预定就没有饭吃。楼底层多为雅座，再往上便全是包厢，工作日里倒也不常有座无虚席的时候。因此，莫小妍开口之后，服务生点点头，很是干脆地带着他们上了楼。

　　　　“这么大的包厢，就我们三个人坐，会不会太空了？”望着眼前能坐十余人的大桌，谢凡迟疑道。

　　　　“没事，这边清静，只要额外交点费用就行了。”莫小妍满不在乎道。

　　　　见请客的人都不以为意，王充二人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菜单拿上来的时候，莫小妍自己点了三四道，便递给了王充。王充只稍稍瞅了一眼，就把菜单让到了一旁跃跃欲试的谢凡手里。

　　　　“喂，这顿饭就是为了请你才来的，好歹点两个喜欢吃的菜吧。”莫小妍皱了皱鼻子，不满道。

　　　　王充愣了一下，开口道：“那。。。就来一个芙蓉鲫鱼吧。”

　　　　这道菜上次去滨海的时候曾在杏花酒楼吃过，滋味颇为鲜美，此刻倒是被他记了起来。

　　　　可他自顾自地点单，却是没注意到，菜单上压根就没这个菜名。

　　　　一旁伺候的服务生先是愣了愣，随后道：“先生，这道菜我也不大熟悉，请容我先去厨房问一下。”说完，便转身离开。

　　　　莫小妍没吃过这道菜，被王充这么一提，却是一下子来了兴致。“想不到，你长得挺宽厚，一开口却要为难人啊。什么芙蓉鲫鱼，不会是你编出来挤兑人家的吧。”

　　　　“怎么会呢。”王充苦笑，“我也是一时没注意菜单，要不现在去把那服务生追回来？”

　　　　“不用这么麻烦，”莫小妍大气地摆摆手，“趁着这点时间，给我讲讲那道菜呗。”

　　　　王充哪里说得清楚，只能摇头，“我也仅吃过一回芙蓉鲫鱼，对于它的做法自然是一窍不通的。不过记得鱼汤里有鸡蛋白，与鱼肉一搭配，那味道。。。”

　　　　见王充如此推崇，莫小妍和谢凡都露出了些讶异的神情，趣味倒是更浓了。

　　　　幸运的是天遂人愿，服务生很快便赶了回来，道：“先生，我去厨房问过了，本店可以为你们做这道菜，稍后便能送上来，请问你们确定要点这个。。。芙蓉鲫鱼吗？”

　　　　显然服务生对此极为陌生，为了防止说错菜名，还特意确认了一下。

　　　　三人惊叹于这儿连菜单上没有的菜都能做，自然点头应是。

　　　　很快，菜品便一道接着一道端上了桌。莫小妍是这儿的常客，在她的建议下也算是五味俱全。但有了王充的这个插曲，其他的菜品吃在嘴里总感觉少了点味道。

　　　　而在等待中，整个过程仿佛被无限拉长，便连莫小妍也被吊起了胃口，心不在焉的，竟然都忘了自己邀请王充至此的原意。

　　　　当谢凡在餐桌上念叨到第三遍“那鱼怎么还不上来”的时候，包厢门再次打开，一人右手端着个陶瓷的大盘子，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初入包间，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面袭来，却是蛋香中含着丝丝水产特有的鲜意，待其被放在桌面上，三人一瞧，只见盘里浮着两段鱼头鱼尾，鱼身却深藏在满盛着的乳白汤料中，葱花、红椒洒了一地，令整道菜光是看，便已在原有的基础上增色不少。

　　　　如此陌生的菜式，想都不必想，自然便是那众里寻他千百度的芙蓉鲫鱼了。莫小妍惊呼一声，早就迫不及待地举起筷子往盘里夹去，竟直接戳起了老大一块，中间有着许多孔洞，却如胶冻般极富弹性。

　　　　“鸡蛋白？”带着疑问的语气，她尝试着吃了一口。

　　　　除了预料的蛋白满溢之外，其中更蕴含了丰富的葱香、鱼味，还有淡淡的辣感刺激着味蕾，让莫小妍不由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享受完了这一口，她才发现只有自己动了筷，略带尴尬地笑了笑，道：“我是不是太心急了？”

　　　　边上已有一人开口了，“无妨，感觉如何？”

　　　　莫小妍扭头，惊讶地发觉那位“送菜的”人竟还没走，此时正微笑地看着自己，方才这句话正是从其口中说出。

　　　　先前莫小妍品尝之心急切，此刻才注意到，对方穿着一身白色工作服，头上带着高顶圆帽，显然并非服务生，而是一名厨师。这位大厨已到中年，观面相有些许发福，脸上隐约带着层油光，看来是长期呆在厨房所致。可这并未影响到此人的形象，反而让人第一眼见到便觉得一团和气，技艺非凡。

　　　　“请问您是。。。”此人如此气质，令莫小妍在心中对其身份已有了猜测。

　　　　中年人摘下帽子，微微鞠了一躬，道：“鄙人便是本店的主厨，张子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往事（）　
“竟然是主厨！失敬，失敬。”一旁的王充二人幡然醒悟，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心中颇有些念头盘桓不定。尤其是王充，虽然自己点了一道略带为难意思的菜，但是也是无心之举，没料到能把整个醉闲楼的掌勺人都给吸引过来，此时竟有点不知所措。

　　　　别说是这种上了点档次的大饭店了，即便是路边的饭馆，厨师可也不是所有人想见就见的。

　　　　张大厨的性子倒是表里如一，只是呵呵笑道：“小伙子用不着起立，好好吃菜就是对我的褒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