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路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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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路迷局-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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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比喻成荷花,那是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清纯、高雅,雪娇当然高兴,可后来一想,又觉不对。因为梁健讲到雨水打在荷叶上就滑下去了,这不等于是说梁健说的话,她都没听,让它滑下去了雪娇收紧了舒展的笑容说:“你的意思是我听不进别人劝,对吧?”

    梁健说:“不仅仅你如此,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会这样的。特别是对于自己太在乎的事情,越在乎我们越听不进劝了”雪娇沉默了一会,抬起头来说:“可能是这样吧。可你知道,我有多么爱朱怀遇吗?”

    梁健说:“我知道你爱他。如果真的爱他,就别再逼迫他了。我相信,他肯定也是爱你的,但一旦进逼,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只能把对你的爱忘掉,来对付你的步步紧逼。爱是沙子,往往我们想要抓得越紧,留下的就越少。”雪娇说:“可是,他骗了我,伤害了我。”梁健说:“所以,你也想伤害他一次?”

    雪娇说:“至少不能就这么完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一般人的想法都是,如果被人伤害了,就要还回去。梁健说:“你可以还回去。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你还回去的后果是什么那就是,朱怀遇会受到胡记的严厉批评,然后不喜欢胡记的人会很开心,因为有人帮他们丑化了朱怀遇,朱怀遇将很难在单位立足,搞不好一段时间就会被调离,然后他的家庭也会发生危机,他老婆会跟他闹,也许不会离婚,他的小孩会看不起他……然后这一切最初的造成者会是谁呢?你可能会认为这是朱怀遇罪有应得,朱怀遇可能会认为这是你不讲道理……”

    梁健顿了会继续说:“其实,你们发展成这样,真正的原因,倒是比如今所有的行为,都要美好一点。”雪娇瞧着梁健,有些疑惑:“什么?”梁健说:“你们曾经至少喜欢过对方,甚至爱过对方。”

    雪娇瞧着梁健,久久没有说话。她现在考虑的都是,要跟朱怀遇结婚,却很少考虑,自己是否真正还爱着朱怀遇、喜欢朱怀遇。雪娇刚开始跟朱怀遇交往时,倒真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情。自己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只是一个酒庄的普通员工,收入也不高,觉得年过三五的朱怀遇,有着成熟的气息、还特别会哄人,雪娇就喜欢上了他。

    朱怀遇当时还告诉她自己有老婆、有孩子,还把工作和家庭中的不快乐向她倾诉,她觉得朱怀遇是看得起自己。在自己老家的村子上,还真找不出一个这样的男人。雪娇就觉得能跟朱怀遇交往下去,是一件挺开心,挺有安全感的事情。这可能就是一个官员身上的权力,给女孩带去的安全感吧。

    雪娇对朱怀遇的感情,本来也是单纯的,有时候朱怀遇开玩笑说:“如果我的老婆是你就好了。”雪娇却会说:“算了吧,大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可不想进坟墓。”朱怀遇因此感到,与雪娇在一起很放心、没有顾虑。

    直到有一次,雪娇的母亲偷看了雪娇的手机短信,看到雪娇和朱怀遇亲亲我我、你侬我侬、老公老婆,就质问雪娇这人到底是谁?雪娇撒了很多谎,结果还是没有受得了母亲的连番盘问,后来甚至喊来了三姑六婆,讨论如何绝对不能让雪娇吃亏的问题。

    雪娇说了:“我只是想要一份单纯的爱情,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亲戚却使用当前流行的话“婚姻的确是爱情的坟墓,可没有婚姻的爱情就死无葬身之地。”并且要求雪娇马上去找朱怀遇:“你自己说,你们俩是相爱的。如果他真的爱你,那就该娶你。如果他都不愿意娶你,你说这爱能算是爱嘛?”

    雪娇被问住了,很多美好的事情,都是经不起现实盘问的。雪娇想,家里人说的也没错啊,如果朱怀遇真的是爱我,那么他应该可以跟我结婚啊,如果他不愿意跟我结婚,那他还算是爱我吗?这么想着,她就给朱怀遇打电话,说要嫁给他。朱怀遇一听慌神了,他原本以为万万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却真的发生了。他说了些理由,算是婉拒了雪娇。

    雪娇一下子就受不了了。她原本以为朱怀遇会为自己放弃很多,可朱怀遇却什么都不想放弃。雪娇感觉自己被欺骗了,为此扬言如果他不答应,她就会到溪镇去闹,后来朱庸良调入了区委办,她就打算来胡小英这里讨个公道……

    想起整个过程,雪娇唯有伤感,她其实也不知该怎么办,所以才弄出来区里闹事的举动,看着梁健,她说:“我现在都不知道,我们曾经是否喜欢过了”梁健说:“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们是的,你们从最初碰面到如今,整个过程我都看在眼里的。如果你一定要说,你们没有爱过、没有喜欢过,那么,所谓被欺骗的说法,也就不成立了,你说是不是?”

    被梁健这么一问,雪娇实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看着梁健发愣。

    梁健说:“把那些美好的过去,藏在心里吧。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另外,如果你觉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尽管说,我们永远都是朋友。”雪娇说:“我不是来找帮助的。”

    梁健说:“我知道。我是说万一。”雪娇朝他点了点头。

    雪娇临走时说:“我知道,现在我要想见朱怀遇都困难了。他一直躲着我。”梁健说:“我马上跟他说,让他以后坚决不能躲着你。”雪娇笑笑说:“不用了。我想请你帮我问他一下,他想不想一起去一趟马尔代夫?”

    梁健莫名其妙,重复一遍:“马尔代夫?”雪娇说:“他以前和我说起过,马尔代夫三十年内要沉没了,所以我想在有生之年,跟他一起去一趟马尔代夫。我的一个闺蜜说,最近她打算去一趟,不知他还想不想去?”

    梁健心想,朱怀遇还真是个情种,竟然答应雪娇要去马尔代夫心里想笑,脸上却是一脸严肃,他道:“我会告诉他。”

    雪娇说:“梁部长,感谢你跟你说的一席话,让我好像猛然明白了许多道理。不管朱怀遇想不想去马尔代夫,我都会跟闺蜜去,散散心。”梁健说:“好,去散散心好老朱我会转告他。”

    梁健让方羽送雪娇下楼,得知雪娇是打车来的,方羽做主让驾驶员送她回去。方羽回来时说:“梁部长,没想到,你这么会做女人的思想工作啊”梁健说:“我是被逼的,我不做行吗?”心道,老朱这家伙,我得马上找他来聊聊马尔代夫的事情

    梁健来到朱怀遇办公室门外,门竟然上了锁,难道害怕雪娇来闹躲开了?梁健敲了敲门,没人答应。梁健就打他电话,朱怀遇接了起来,低声问:“怎么样了?”梁健说:“你人呢?”

    朱怀遇说:“我在办公室。”梁健说:“我在你外面。”朱怀遇来开了门。梁健笑说:“啥时候,你变得这么鬼鬼祟祟了啊在办公室里,还锁着门。”朱怀遇说:“我不锁着门,能行吗?我是怕雪娇来找我闹啊”

    梁健说:“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官员是那种最逃不脱的人了。你能逃到哪里去?最关键的,还是要解决问题。”朱怀遇听出梁健话语之中的轻松劲,就有些嬉皮笑脸地问:“你帮我把雪娇劝回去了?”梁健说:“没有,她就在外面等着呢,我去把她叫进来……”

    朱怀遇神色一阵紧张:“别,别……”看到梁健脸上露出了诡笑,就知道自己被他耍了:“哇,梁部长,你耍我呢说正经的,雪娇真的走了?”

    梁健说:“我刚让我们办公室方羽安排车送她走了。”朱怀遇说:“谢谢了,你可真是帮我大忙了。梁部长,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能力了我跟雪娇说过多次了,都说不通,你跟她说说,她就想明白了?”

    梁健说:“她不是想明白,她是对你有感情。你没有说通她,那是因为你没有从她的角度去考虑。说实话,我也觉得你这人很不负责任,如果我是雪娇,我也会要你好看。”朱怀遇被梁健这么一说,倒也无法辩驳,他把门一关:“我也知道,我这人有许多不好的地方。比如其中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看到美女,就控制不住,不由自主要贴上去。可我还有一个更大的缺点,就是三分钟热度,与美女交往一段时间之后,就没热情了,之后就想躲开你说我怎么可以这样?”

    梁健没想到朱怀遇对自己的认识深刻到了如此厚颜无耻的地步,就说:“我想这就是你的动物性吧”梁健帮了自己大忙,即便被他取笑,朱怀遇也毫无怨言。他问:“事情真的就这么解决了?雪娇以后不会再来找我了?”

    梁健说:“她不会来找你。但你得去找她。”朱怀遇睁大了眼睛:“我去找她?我自己撞枪口上去?”梁健纠正说:“谁是枪啊?你才是枪当时你不是答应人家去马尔代夫吗?人家这会邀请你去呢”

    朱怀遇腆着脸,以前的确是他信口开河说起过,要跟雪娇一同去马尔代夫度假之类的话,如今打死他都不敢去了:“梁部长,你就不要笑话我了。现在,你给我一百万,我都不敢去啊万一去了一趟,雪娇对我又升起了新的希望,那可怎么办?况且,刚跟着胡记,莫名其妙跟一个不是老婆的女人去马尔代夫度假,你想让纪委来查我啊”

    梁健听朱怀遇这么一说,倒也对,与雪娇的关系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该断则断,快刀斩乱麻了梁健说:“我想你不去是对的,但雪娇去马尔代夫的费用,你想办法帮助解决了吧”朱怀遇说:“这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

    梁健离开朱怀遇办公室前,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以后别再对女孩子说,马尔代夫会在30年之后沉没了”朱怀遇说:“为什么?新闻里不都是这么说的吗?”梁健说:“新闻不一定就是真的。据说,这不过是马尔代夫总统纳希德的一个阴谋,这是他对马尔代夫旅游的一个营销策略,他让全世界都相信马尔代夫三十年后会消失,从而对整个美丽岛国趋之若鹜。”

    朱怀遇愤恨地说:“这个阴险的纳希德,竟然骗了我,还是早点下台吧。”梁健笑笑,走出了区委办。

    竞争性选拔的笔试工作开始了。在镜州市四中校门上方,拉着“坚持公平公开公正,竞争性选拔领导干部”的横幅,早上八点半,参加笔试的干部已经到了笔试考场。区委组织部安排了四中的老师监考。一个考场两个监考人员。

    考生基本坐齐后,监考老师说:“请大家把随身携带的所有资料,全部交到讲台,如果考试中发现有人作弊,我们将按照区委组织部的要求,严肃处理,取消考试资格。”坐在第三排的陈政,将携带的雷柏考试中心的试题答案,折好,夹在一本参考里,放进包里,送到了讲台上。

    从讲台下来的时候,他胸有成竹。他报考的是乡镇党委记的职位,这对于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环。虽然镇长和党委记,都是正科级,但从镇长到党委记的路,如果不出意外,快则一两年,慢则三四年,到了乡镇长岗位再也冲不上去的人,也大有人在。因此,这次竞争性选拔也算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幸好组织部长朱庸良给了他试题,尽管花了两万块,但这钱花的值。一是考试成绩肯定会很不错,不是第一应该也能第二;二是与区委组织部长朱庸良的关系又进了一层,不管如今朱庸良与胡小英的关系如何,朱庸良毕竟是组织部长,对自己以后的升迁肯定能起到助力。

    试卷由监考老师拿到讲台上。监考老师拿起那个牛皮纸封袋装的试卷,说:“为确保这次考试的公开透明,我们的试卷到目前为止都是密封的,现在我们请一位考生前来检查,并拆封。哪位考生愿意上来?”

    陈政非常乐意第一个看到试卷,就举手道:“我来。”陈政以前是区委办主任,如今又是溪镇镇长,也没人跟他抢。监考老师认可了,让他上讲台。

    陈政拿起牛皮纸封袋,一看底部印制的字样,是宁州市考试中心,陈政就有些疑惑:不是应该是上海雷柏考试中心么难道这个牛皮封袋只是为了遮人耳目?

    抱着希望,陈政用小刀将牛皮纸封袋划开,整个裁的过程,陈政都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放下小刀的时候,小刀差点掉在地上。他将试卷从牛皮纸封袋里抽出来,瞄了一眼,只觉得头晕眼花……

    区委副记万康、区纪委温照盛、区委常委组织部长朱庸良、区委宣传部部长诸茂、区委组织部副部长梁健,还有四中校长等都在休息室里。按照竞争性选拔的惯例,考试期间,应该由区委副记万康带队巡考,这时考试刚刚开始,试卷刚刚拆封,由区委副记万康先看。

    万康看完试卷,满意地点头道:“不错,朱部长,你来看看。”朱庸良深信试卷就是雷柏考试中心提供的,自己基本都已经看过,但他还是接了过来,瞟了眼。原本这一眼只是为了意思意思。不看则已,一看他的眼珠都差点掉了出来

    这份试卷根本就不是他从李菊那里拿到的那一份,从封袋上的宁州考试中心看,根本就与上海雷柏的不是同一个出题单位。朱庸良头上开始冒汗了,忍不住把试题往桌上一扔,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都朝朱庸良看过来,不知他为何有如此剧烈的反映。梁健问道:“朱部长,怎么了?”

    朱庸良没好气地说:“你自己看”梁健装作没事人一样坐在椅子里,朝试卷看了一眼,说:“我看了,没什么问题啊,朱部长。”

    区委宣传部长诸茂也将试卷拿去,看了一会没看出问题,说:“朱部长,这试卷出的题目很好啊,既有知识性的,又有解决实际问题的,宁州考试中心还是有水平的”

    “有水平个屁,”朱庸良忽然发起狂来:“梁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上海雷柏考试中心让他们出卷的吗?这会怎么又变成宁州考试中心了?”

    梁健这才抬起了头来,望着朱庸良,毫不含糊地道:“朱部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关于在哪个考试中心出卷的事情,我向您汇报过,你当时说让我决定就可以了,这种小事就不用向你报告了是不是这样啊?”朱庸良:“你……”他的确是说让梁健自己决定,“可是,你不是去了上海吗?”

    梁健说:“我是去了上海,也让上海雷柏考试中心帮助出了试卷,但我中途发现,雷柏考试中心出卷有问题,所以我让宁州考试中心又出了一份。反正到底用哪一份,并没有什么太大不同,关键在于保密一定要好而且用哪份试卷,我也是谨遵朱部长的指示,自己决定了。”

    朱庸良被梁健气得说不出话来豁得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梁健喊道:“朱部长,巡考马上就要开始了你难道不参加了?”朱庸良当作没听到,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休息室里的人面面相觑。

    在考场中,陈政不住捋去额头上的豆大汗珠。他死也没想到,区委组织部长朱庸良竟然会来这么一出朱庸良给自己的试题,在这份试卷上一道也没有出现。

    陈政暗暗后悔,当时如果没有事先拿到试题,也许还不至于输的如此惨烈。凭着他在区委办担任主任这么长时间,只要稍稍温习一下,了解下政策,这种考试挤进面试应该不成问题。可就是因为太相信朱庸良给的试题和答案,他疏忽了。

    试题似是而非,他有些慌神了,本该记得起的东西,也因为紧张忘到了九霄云外。

    这个试场中跟陈政同一种情况的人绝不在少数。首先是朱庸良给了试卷的那二十五个重点人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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