飧鲂乃肌
进了房间,章合云如出水的芙蓉,妩媚的可以滴出水来。黄健民怜爱将地她拥入怀里,任她脱自己的衣服,打起精神,勇猛地接着,让她淋漓尽致地发泄着。如临上开场的人一碗壮行酒。
“你怎么啦?”章合云终于缓过来,爱惜地抚摸着他强健的腹肌。
黄健民无声地从包里拿出那封检举信。
章合云认真地看了起来,“这不是钟石生的笔迹吗?他检举你,是不是潘董开除你?”
黄健民无奈地望着她。
“他们又没证据,难道他们能奈何你?”
“你认为民营需要证据吗?他们不是要开除我,是要开除你。”黄健民叹了一口气。
“什么开除我,明明是检举你,却开除我?是不是你出卖了我!”章合云愤怒地坐了起来,也顾不得自己没穿衣服,激动的胸前晃晃荡荡的。
“你冷静点,我怎么会出卖你。是钟石生寄给赖董和高董的。现在看来是钟石生要出气而高董想这个位置联合演的一出戏。高董给林主席写信说要开除我。我和潘董说了是我的责任,但我也不知道为何却变成了卓主席要开除你?反正我也要走了,我巴不得帮你担下这事来。”说罢,真诚地望着章合云。
看着他真诚的目光,两人现在这样坦诚相见着。章合云相信他。听到他曾想把这件事担下来。心中更是感动。靠在他的胸前,“对不起亲爱的,是我冤枉你了。你要去哪里?”
“潘董调去西州,我留在这里会被高董他们玩死,迟早也会被赶走。还不如跟去搏个前程,只是舍不得你。”说罢紧紧地抱了抱她。
“好男儿志在四方,别忘了姐,有空来看我。姐这些年也存了不少钱,有困难就和我说。打工我也知道迟早有这一天的,你别担心我。”
两人就这样依依不舍地说着情话。
话说这钟石生怎么会这么低的智商,据然不去打印一份检举信,而是写了一封检举信。其实:一是因为没有打了机,到外面打印既麻烦又怕别人看到。二是他觉得手写的更具有事情的真实性,更容易引起赖厚泽的重视。
那么这封信怎么又会很无意地一直泄露出来呢?当卓主席得知主管采购的潘牧洲没有收到检举信,而赖厚泽和高俊和却收到了这封信时,而高俊和又坚持要处理人,这手就伸过界了,就觉得这是高俊和的一个圈套。既然是个圈套那不如把信抛出去听听水响。潘董拿了这封信更是转给黄健民,看它能不能帮助黄健民向章合云解释开除她的原因。总之别把事情套到自己头上,最好套到高俊和头上。
这伙人心怀鬼胎地把信转了一圈,事情很不幸地落在了始作蛹者钟石生的头上。
这事也怪钟石生大意了,其实里也不是大意潜意识里还有一种挑畔的有意。本来举报信用电脑写好打印一下发出去就好了。但是他没打印机,外面打印他就怕泄密。再说手写的更有真实性和说服力。另外,他还巴不得黄健民知道是他搞的,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章合云回去后,越想越生气,这钟石生干得叫什么事,两个大佬扳手腕,他中枪了,关黄健民什么事。他这一举报倒是害得老娘我人财两失。这边她正气鼓鼓地坐在客厅里生闷气呢。那边正好老公从小三那回来,必竟她是孩子的娘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于是热心地说“怎么啦?老婆。”
“还怎么啦?被人欺负啦,明天就失业,要靠你养了。”
“靠我养是天经地仪,但你被人欺负我还是男人吗?”
“钟石生向公司举报我受贿,公司让我自己辞职。”
“是前些年来过我们家吃饭的那个钟经理吗?”
“除了他还有谁?他自己被开除了见不得我好。”
“好了不生气了,这事你不用管了,快去睡吧。”老公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这举动倒挺爷们的,把章合云好好地感动了一把。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章合云老公第二天就找来当地的混混外号黑牛仔的交待了一番。
日子在不经意间过着,过了两星期潘牧洲已同营业董事苏珊娜办好了移交,动身前往苏浙。临行前他叫来黄健民交待:“新的釆购经理还要十天才到岗。你先不声张,办好了移交,你再带他个把星期再去苏浙找我,到时我会让人事部把你所有的事都安排好。”
“谢谢老大栽培,今后定当努力工作。”
“去吧,这些天别惹事。”潘董关爱地拍拍他的肩膀。
高俊和心情非常不错,美美地喝了一口他最爱的铁观音,望着对面坐着的杜常贵。“常桂,这次干得不错。终于把潘牧洲这家伙给挤走了。那个黄健民过几天也要滚蛋了。”
“那太好了,舅这次我们得好好地选个采购经理。咱家的纺织厂和染厂再没单子都快关门了。
高俊和皱了皱眉,走了个潘牧洲却来了个米加美,而米加美最早是做单志雄秘书出身,可以说是单志雄最信任的人。能力倒是一般,再加上她不懂生产,摆布摆布她也不是什么难事。想到这里自信多了。于是言道:“这个部门是新来的米加美管,到时看看她的意思,她还不熟悉情况,我倒是可以向他推荐推荐。就算是她的人上马,我们也叫他做不几天,猫就没有不吃腥的。对了这个钟石生还是有点道行,要不你再请请他,说不定以后还用得着?”
“行行,舅您放心,我这就请他消费消费,这小子反正在家闲得快发霉了。”这奉旨请客是杜常桂最喜欢干的事情,吃喝嫖赌全报销,要多爽有多爽。
回到办公室,杜常桂就打了钟石生电话。钟石生是真的闲得快发霉了,唯一干得一件事就是这件上不得台面的事。忙问这件事有什么进展没有。待到杜常贵一说现在情况,潘牧洲和黄健民马上要滚蛋,他就有了一种一血全耻的感觉,就嚷嚷着要请客庆祝。
杜常桂忙说:“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客呢?还是我来请。”
钟石生在电话那头梗着脖子说:“瞧不起我没工作是不是,这点小钱我还是有。”
“行行行,兄弟你请就你请,咱兄弟谁跟谁?晚上老地方不见不巧散。”杜常贵挂了电话直摇头,心说真是个二货,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我还正好省了这些钱,给我那小厂妹买两件衣裳呢。
晚上一如以往那样无聊地推杯换盏,歌舞升平。待他带着酒吧小姐走到外面去开房时,二个人冲了上来,把他打的皮开肉绽,小腿被一根钢管硬生生给敲断了。
那小姐看到如此血腥场景忙飞也似地跑了。
那两人打完人砸了他手机也迅速跑了。打人的正黑牛仔他们。
那年头在关外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再说一个醉鬼就算报警,人家又没抢你钱,警察也会认为是酗酒斗殴。这事就算钟石生自认倒霉了,事情绕了一圈他等于搬起石头把自己腿给砸断了。
第三十二章 别了,这片伤心的热土()
香港的采购经理终于来和黄健民办移交了。黄健民尽心地教着,心中对即将到来的离别恋恋不舍。相反吴素文好似对这事并不太在意,只是加紧做热身运动。对于黄健民邀她北上的事,她只是说到时再说吧。弄得黄健民心中无限悲凉,但人格有志何必勉强。周未送她回自己上班的地方后,一个人站在站台茫然地吸着红双喜香烟。浓浓的香烟打湿了他的双眼。人生就象这站台,这一刻站在这里下一刻却不知身在何方,你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命运,但命运却左右你于无常。在人生最失落的时候,在人生最难过的时候他总是会想到阿芬。那个曾经温暖他人生的女人。
当他走到阿芬的住处时已是深夜,阿芬开门看见满脸疲倦的黄健民心疼至极,忙把他扶进屋里,打来一盆热水帮他擦洗,一边温言好语地问他怎么啦。黄健民就象祥林嫂一样絮絮叨叨着自己的人生和对漂泊的无奈。伤心地说着自己好累好累,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阿芬只是怜爱地抱着他。
第二天早上醒来黄健民看见穿着睡衣的阿芬在忙着为他准备早餐。心中感动异常,走过去轻轻地搂着她,闻着她好香的头发。“我走了你怎么办?”
阿芬转过身动情地抱着他:“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感觉到他的晨勃已是雾眼迷离,喃喃地说“我要你。。。。。。”
香港的业务经理挺熟的,也没有多少可以交接的,黄健民每天上班签个到便偷偷溜出去玩,在这边和朋友也要告个别,如果到了江浙不顺还要回到这边来打工,到时候也有个照应,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
上午到了袁总编那里,袁总编还是不好不坏地强撑着。也可以这样说袁总编是他的贵人,来深圳的第一个落脚点,第二次失业又是他给予了帮助。买了两条中华烟一盒茶叶作为礼物送给他。袁总编非常的开心,和他喝着功夫茶摆着龙门阵。从他嘴里得知何洁梦已经回了老家嫁人了,心中不免多少有此欠意。周德才出去采访了还没有回来,余南旺得了肺癌回去没多久就死了,真是世事无常。从楼下搬回一箱百事可乐告诉袁总编转交周德才后,黄健民便往回赶,路过周森森金店时猛的想到了要给薛桂花买个纪念品,不管怎样自己没老婆,这两年来每当自己饥渴时,她总是有求必应,从来不图自己什么。和自己在那方面是那样合拍。已从肉体升华到一种无间的友情,所以他打算给她买一只金手镯,也算是离别的一点心意。
临近下班的时候,他找了一家高档的酒店,打了电话给薛桂花,告诉她自己在什么酒店门口等她吃饭。等到薛桂花出现时,华灯已上,那身影朴素中见妖娆,分外的性感,心中已是万分难舍,但是再难舍又如何,他只是人生的飘萍,这一别会否再见亦或人生再难相见。想到伤心处他凄楚地朝她招手。
薛桂花老远地看见朝她招手的黄健民,忙快步地向他走去。当黄健民带她朝富丽堂皇的酒店走去时,她停住了。“你脑子发烧了去这么好的酒店吃饭,我们打工的人赚点钱不容易,不要在这里显摆了。”
黄健民走过去揽着她的腰,固执地朝酒店走去。进入两人的包厢黄健民点好的菜就上来了。给各自的高脚杯倒满红酒。黄健民高高地举起杯,“桂花,愿你天天开心,幸福快乐!”
薛桂花傻傻地看着他,也举起杯,她总觉得今天的黄健民和平常不一样,随着他喝了满满一杯,差点把她给呛了。
接着黄健民殷勤地给她夹菜。把薛桂花感动的一塌糊涂,她一个工人,黄健民那么尊重她,对她那么好,两个人也好了快两年了,只要和他在一起心里总是暖烘烘的。
待吃好了上了甜点,黄健民拿出那个漂亮的金手镯就要往她手上戴。薛桂花躲闪着不肯要,“留着给你将来的媳妇,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要。”
“桂花我要走了,难道你不愿让我给你留点念想!”
薛桂花傻了,“你要去哪?”
“公司调我去江浙,以后恐怕很难回来了。”
薛桂花扑到黄健民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哽噎着,“我舍不得你走。”
“没办法的事,我们打工的人哪里自己作得了主。戴上吧,看到它就当见到了我。”这次拉过薛桂花的手,薛桂花乖乖地戴上了。
薛桂花伤心地哭了好久,黄健民耐心哄着。终于停了下来,他帮她擦干眼泪,耐心地喂她喝甜点——杨枝甘露。今夜他们要以自己的方式告别这一段情缘。
转眼又到了周六,明天黄健民就要离开了。他下午早早地去买了菜,约了以前的麻友和那帮同事到宿舍吃饭。吴素文早早地赶了过来,帮着黄健民烧饭。表现的就是他的妻子,搞得黄健民真不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怱远怱近的,他也不再提让她同去江浙的事。
饭菜飘香的时候,邹楠楠,秦时月,卢冬梅,何云彩,曾蓉蓉,孙栋梁,管之运都来了。有的拿着水果,有的拿着饮料,有的拿着白酒,有的拿着香烟。一群好兄妹,同是天涯沦落人。
开席了,黄健民拿着一杯白酒高高举起。“亲爱的兄弟姐妹们,谢谢这两年来你们的关照,才得以有今天,以后我要到江浙去打天下了,未来如何,不得而知,如果有一天你们到那边一定要记着找我。如果哪一天我落难了,还会回到这边来找你们。我们是今生的好兄妹。”说罢头一仰满满地喝下了一大杯。众兄妹们喝酒的喝酒,喝饮料的喝饮料,烘烘烈烈的。人生何时情最浓,最是别离时。吃了几口菜,众人就争先恐后地给黄健民敬酒。话要说起来,这黄健民还真是会做人,平时小姐妹们也没在他这里少吃少喝,周未他的宿舍简直就成了他们的俱乐部。供应商送的烟酒零食也没少分给孙栋梁,管之运这些赌友。黄健民真要走了,他们的周未再也不会有人气这么旺的地方了。也就散了。在这别离的气氛中,结果都喝成了酒,醉倒一大片。不知何时何云彩已坐到了黄健民的身边。她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对手工刺绣的鞋垫塞到他手里,上面各绣着“一帆风顺,万事如意”。
第二天,吴素文送他去机场,一路上手一直挽着他不放,好象一松手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一样。快过安检的时候,她在他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黄健民多想听到一声“我要跟你一起走”。可是,什么也没听见。他就在这样依依不舍和万般失落中告别了吴素文,告别了他辛酸奋斗过的热土。
飞机穿过白云,往西州寒冬飞去。
第三十三章 是天堂还是地狱()
飞机穿过厚厚的冷气团,在机身强烈的颤抖中,终于平安地降落在湿露露的停机坪上。当黄健民走出机舱的那一刻,一股寒冷的强风呼啸而来,从南方的艳阳天来到这阴冷的美丽之城。他尤如当年默罕默得出走麦加麦地那一样。西州?会是他生命中的逆袭的圣城吗?
来到出口黄健民看到一个中年司机正举着他名字的牌子,他冲他热情地招招手,那是来接他的司机。司机热情地自我介绍他叫叶绍荣,并接过他手中的拉杆箱,引领着黄健民朝车子走去。车子是一辆较旧的蓝色桑塔那。
路上几乎没有多少车子,车速很快,一会儿就到了市区,黄健民看着满天的电缆线就如蜘蛛网一样,整个城市显得破旧不堪,并没有给人以一丝人间天堂的感觉。倒是路两边的法国梧桐金黄中带着枯萎,在寒风中悠悠扬扬飘落,有着一种别样的情怀。
叶师傅非常健谈,他向黄健民热情地介绍西州十景和风土人情,讲到他原先是国有英雄绸厂的设备科长,后来合并到国有建业绸厂。但是这次国有资本重组并不成功,连年亏损连工资都发不出。他个人也在这次洗牌中,由科长而业务员,由业务员而司机。人生命运在这波浪潮中尤如一叶小舟起伏不定,惊涛骇浪。他说他还算是幸运的,有很多下岗的工人没有得到安置,生活在绝望之中。有的工人去卖血,有的女工去卖身。黄健民看着他的侧面,满脸沧桑和无奈!
建业绸厂只是潘董他们收购的大国企之一,但因为是第一个买下的便成了他们在杭州的总部。车进了气派的大门才惊讶地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工厂呀,这分明就是一座大学。参天的林木,小桥和流水,掩影在植物后面的白色厂房,一切都是那么宜人。和广东那种水泥地上立起来的光秃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