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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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明-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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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北津水寨,原有兵员2270人,战船74艘,但几经裁减之后,至万历十五年(1587年),仅剩997名官兵和35艘战船,拓林水寨也由原来的1677人裁减至696人。

    广海卫南弯军丁裁减则更为严重。广海卫南弯军丁兵原有兵员6835人,各种船只140艘,至天启二年(1622年)减至2874名官兵和54艘战船,到崇祯十年(1637年),只剩下8艘战船和721名官兵。

    今年更龌龊,广海卫的留守赵琦吃兵粮喝兵血,再加上朱浩的团练一折腾,赵琦就剩十几个家丁和二百多个混吃等死的军户,要不留守赵琦也不会认了赵十八做干儿子,赵十八也有一百号人马。

    吴宣庆知道大明内阁和崇祯不得不大量倚用狼兵,但大量狼兵的东迁戍守,使西江流域以及一些交通要点为土司所控制。

    贵州的土司在东扩后,与广西地方官员勾结,大肆贩卖私盐,从中获取暴利。

    在这二十年间土司贩卖私盐,使作为两广军事财政主要来源的开中法日趋败坏。加上频繁的军事行动,导致了两广军事财政捉襟见肘。为确保军事财政的来源。

    吴宣庆将对广西的私盐采取放任态度,吴宣庆想一到梧州就把盐法采取抽盘制度,鼓励广东商盐越境贩卖。

    吴宣庆也知道,这盐法采取抽盘制度的脆弱性,将导致了军事财政来源的不稳定,“饮鸠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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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瑶乱() 
大明朝的阅兵,是对武装力量进行检阅的仪式,通常在大明重大节日、迎送国宾和军队出征、凯旋、校阅、授旗、授奖、大型军事演习时举行。

    以示庆祝、致敬,展示武装力量建设成就,并可壮观瞻、振军威、鼓士气。

    可是东校场的阅兵,在朱千户看来就是一个样子货,一共二万五千人马,喊得兴高采烈,检阅台上那帮文官也是吐沫惺子乱飞。

    真正要给出征赏钱的时候,广州府同知,封怀俊才给了军丁每人500文钱。搞得这帮军丁立马就士气低落,谢恩时有气无力,搞得广东巡抚沈犹龙下不了台,还是提督两广军务吴宣庆看不下了,立马就下令装船出发。

    朱千户明白,广州府里面的文官之间的暗斗有时比武将间角斗还要血腥,朱千户不知在这时,他也进入了文官的视野,成为文官的筹码。

    朱千户上了沙船,和许副千户站在船头,许副千户一见到船就犯晕,那三天海里的经历还记忆犹新。

    “许斗,”朱千户叫许副千户。

    许副千户捂着胃在船头呕着,“你没事吧!”

    许副千户直起腰了,抹了一把嘴,“没事,我儿子许杰回上川岛了,那些没有参加特训的军户们,知道好了,都想鸟枪换燧发枪,我看了100支燧发枪外加50支备用的,虎头能耐啊!”

    正说着,沙船的尾部一艘小网梭船朝朱千户的沙船划了过来。

    等到滑到慢慢悠悠的沙船左舷,有两位将军正坐在上面,其中一个大胡子年龄有五十来岁的将军喊道:”假商人,朱游击,还认的我雷廉参将邵广义夫。“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朱千户赶忙让人停船,在船舷拉上这两个将军,雷廉参将邵广义一上来就酒鼻子一闻,";好你个假商人,有酒自己喝,怎么也要给我们十坛喝下。”

    “哦,这是广东碣石总兵卢孝敏,”朱千户和许副千户赶忙拜见。

    广东碣石总兵卢孝敏年纪大概有个二十二三岁,小小年纪就当碣石总兵,朱千户就知道又是子承父业。

    碣石总兵卢孝敏的父亲和朱千户不熟,朱千户知道广东碣石总兵是个样子货,总共也才三百来人的家丁其他的都是老弱病残,还没他的沙井镇千户所好。

    所以,就是朱浩不武装那帮沙井镇千户所得军户,朱千户也敢放出大话,广东沿海六个卫所,朱千户认老二,没人敢认老一。

    “船舱里面喝酒,船舱里面喝酒。”朱千户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广东碣石总兵卢孝敏年纪不大却是一个浮夸子弟。

    “酒,有我们的碣石玉疆酒好喝吗!前头带路。”许副千户皱了皱眉头,朱千户轻轻的碰了许副千户一下。

    朱千户要不怎么叫假商人,这不朱千户,陪着广东碣石总兵卢孝敏和雷廉参将邵广义走进了船舱。

    广东碣石总兵卢孝敏是广州府同知,封怀俊的外甥,封怀俊就不能举,所以这个侄子可是他认作儿子在广州府里哪算有名的衙内。

    自从卢孝敏给封怀俊当儿子后,出了碣石进了广州这二年有些过于沉迷在奢华享受中了,这二年在广州城内混了个“金龟公子”的绰号。

    广州城内各大勾栏流连忘返,成ri里纸醉金迷,封怀俊夫人也曾劝过他赶紧回转碣石,这位公子哥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晚上却依然在青楼中宿醉,让封怀俊夫人很是无可奈何但这毕竟是家里的私事。

    好在封怀俊夫人有想法,缠着封怀俊给卢孝敏弄到了广东碣石总兵,卢孝敏的广东碣石总兵大哥也死了这里面充满着血腥,不足为外人到其。

    这次平定瑶乱,卢孝敏毕竟还算一个将门子弟,卢孝敏有点小聪明,打算就是你冲锋我捡你的馅饼,所以他才来了朱千户的沙船。

    广东军将世家尤其是朱千户这样的延续百年世家的事实上的duli王国。

    因为军将世家的传承和延续百年的惯例军将们熟习武事,善于用兵,手下各自又有着一批敢于拼杀,勇于任事的兵卒,在长期的战争中成为了卫所和军镇得以存续的中流砥柱,也成为了真正的骄兵悍将。

    这些事实上在明朝末年各个军将世家们都感觉到大厦将倾,在一百多年的行伍生涯中,有得军将形成了盘根错节的关系和纠葛。

    可以说,明末无论是北方还是中原,亦或是两广,大明朝廷的命令都并不真的下去,南方还好一点,北方那就是真正说了算的军将世家了。

    破坏了惯例,损伤了军将们的利益,就会被各级军头们毫不犹豫的抛弃出局,甚至遭遇杀身之祸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就单明末的卢象升来说,他违背了大家都遵守的惯例,就只能毫不犹豫的抛弃出局遭遇杀身之祸。

    朱千户跟其他军将一样,他们和文官一起欺上瞒下所带来的巨大利益的同时,也将手深深的插入各级权力体系当中,同时在利益受到外来威胁的时候,则聚合到一起。

    广东巡抚沈犹龙看人看相貌,广东碣石总兵卢孝敏双目狭长上挑,鼻若刀削挺直,肩宽腿长身姿健美男。

    广东碣石总兵卢孝敏官阶最高,所以东校场操练当日广东巡抚沈犹龙寄予厚望之最者,沈犹龙不认为留恋勾栏是什么事情,只要大明一声召唤卢孝敏就从军了。

    一会儿,朱千户的厨子就做好了七八样菜,雷廉参将邵广义起哄,使青年的广东碣石总兵,卢孝敏顿时就淹没在众人的热捧当中。

    什么“卢总兵此番瑶乱必是马到功成,我看卢总兵能将营兵打理得井井有条,不像我们卫所兵那就是一堆垃圾”。

    什么“卢总兵如今已然二品,将来必为国候”,什么“总兵如今已然二品今后定要多多关照弟兄们,弟兄们都指望着卢总兵带契”。

    卢孝敏熟读兵书战策,虽然限于条件并未从军征战过沙场,但一直小时候被广州府同知,封怀俊青眼有加。

    卢孝敏对于自己的领军能力向来是十分自负的,听众人这么一说,他很是矜持的微微一笑,道:“诸位太过夸赞玉林了(玉林是卢孝敏的字),其实玉林实在是当不起,自当尽心竭力,不负圣上所托,不负诸位的厚爱。”

    眼看到了梧州就能独领一军了,卢孝敏心下欢喜,谦逊了几句当不起诸位的祝贺,但多饮了几碗,酒水刺激下终于开始了赌斗。

    “你,你不行,我卢孝敏要是平定广西的瑶乱,必须要先把那帮土司的狼兵收编,在先打上林、忻城两县的壮族给围歼了,再来收拾罗定的瑶乱。”广东碣石总兵卢孝敏讲完这话啪的一声,就倒在船舱的地上原来是醉酒了。

    “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命在于将,存亡之道危矣";,出来醒酒的雷廉参将邵广义对着朱千户和许副千户应道。

    朱千户微微笑道,“你要喝醉了,去我房间,”雷廉参将邵广义打断朱千户的话。

    “老弟,卢孝敏就是一个鸡仔,他后面的人可是老奸巨猾,小心啊!小心。”

    四月三号,二万五千人的明军在肇庆岸边整修,一帮武将都到了肇庆两广总督衙门,听后提督两广军务吴宣庆的调遣。

    1642年四月,两广的形势遽然紧张起来。

    广西与广东交接处的山岭崎岖,林薄深阻其中,皆瑶僮窟穴,编民错居其间。

    广东十府,惟肇庆、高要、廉州三府的地方犬牙交错,雷州府惟遂溪县,广州府惟连州与之相近,其余皆滨大海,地势平易,无有山林险阻。

    两广地区在明代的持续动乱,表明明代政府的控制力很弱。叛乱按照地理环境不同大概有两种:山贼和海寇。

    广东粤北和粤西,广西的大部分地区都是大片山区,明代以前官府的势力很难渗透进去,这里也不是重要的交通线,所以管不到也无所谓。

    到了明代中期,两广的西江重要性越发凸显,大明的官府加强了对山区的控制,矛盾就出来了。

    比如广西大藤峡之乱,其乱之缘起,是韩庸、叶盛等官员试图以武力手段打通西江航线。当地人过得好好的,突然就一群汉人跑过来说你们是叛民,你们都得死,然后就开始打仗了。像粤北山区的瑶乱也是类似的逻辑。

    南江有泷水(泷江)、晋康水、罗定江等多个名称发自泷水县大水山北麓,由山里大大小小的溪流和泉水汇聚而成,蜿蜒出山。在泷水县大水山下曲折流淌,灌溉着这片肥沃的土地河流灌出泷水县大水山口十多里之外,经过一片平整的稻田向东拐了一个大弯,继续奔向泷水县方向上的西江奔去。

    朱千户站在肇庆府的总督衙门大堂,作为新任的游击朱千户在四十几个武将里面排到最后十名里面,朱千户现在看着那个姓丁的广东泷水县主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就听到吴宣庆沉声道,“你的泷水县马县令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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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劫囚车() 
大明崇祯十五年(公元1642)一月的一天,二十多位身穿绿锦、乌角之文武官员,依次排成两行,肃立在广东泷水县衙门。

    县衙的东大街街口上正前方的石牌坊巍然高耸着。石牌坊是座砖石大门,大明朝嘉靖始建,乃泷水县城标志性建筑,凡有泷水县有重大活动都要在此举行集会。

    石牌坊的顶端正反两面分别拿斗大的金笔题的楷书“平顺”、“安定”四个硕大金字。

    泷水县的县衙里一个满脸流血的瑶族老人家跪在地上,不常在衙门里走动的衙役也都见过他,瑶族老人年轻的时候取了一个汉族名,叫高强住在泷水县的西街口,为人乐善好施。

    据传高强前一段,跟瑶匪首贝伦在东山相聚商量怎么拔除汉人的立寨耕守之法,瑶匪首贝伦要用强硬的手段,老人家高强激烈反对,甚至把瑶匪首贝伦迷倒送到官府。

    照理说,高强是有功之臣,那个县太爷不应该这么样对待高强,还是东山和西山的田地惹的祸。

    正大光明匾下正中座着一位身穿七品官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他捋捋下巴颏儿长长的胡须,低头道:“高强,你可知罪!”

    那个老头看着大堂上面坐着的县令,“呸,”的一声把血泡沫一吐,没有出声。

    马县令冷冷的笑了,“来啊!给我重打二十大板!”说着就扔了一个签。

    石牌坊下戒备森严,百十员衙役重兵持械围押着五花大绑、腰缠铁索的泷水县瑶人头目。

    马县令挺着大肚皮,一摇三晃下了大堂,看都没看挨打的瑶领高强,直接走到县衙的外面。

    他往天上望一望,两边的衙役急忙打了一把伞遮太阳,来到石牌坊底下。

    他抬头,抖抖衣袖,展开圣旨朗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赵一胜、谭小球;阮桂球、福全等二十余名瑶匪,逃避山泽,拒杀官兵,以谋叛已行论,今日枭首示众。另奉大明皇上谕旨,今日押解瑶匪首贝伦赴京师问罪。”

    马县令话音刚落,“咣,咣……”,二个穿红的衙役迈着八字步,敲打亮晃晃的铜锣,跟着一辆牛拉的囚车。

    茶碗粗细的硬木钉制成的囚车,瑶匪首贝伦身穿囚服、项戴沉枷、脚锁铁镣、蓬首垢面站在囚车上后面紧跟着三四十员巡丁。

    顿时,东大街上摩肩接踵的老百姓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全神贯注盯着即将押运京师的钦犯。

    座在东大街的王记酒家一位青年的发问:“前头那个真的是瑶匪首贝伦吗?”上菜的小二顺口答道:“岂能有假?”又一人道:“若果真是瑶匪首贝伦,上次他侥幸逃脱,今回还能节外生枝跑掉吗?”

    东大街王记酒家的拴马的马夹上老道士王砌一双乌鱼目不转睛地盯着戒备森严的囚车……。

    大明的内阁曾对少数民族实行一系列以抚为主的统治政策,并在少数民族居住地区设立土官或流官进行管理,委任“瑶首”、“瑶领”、“峒首“长”。

    但这些瑶族上层与瑶民未形成阶级对立,就是不论从文化,生产工具,还是很原始。

    瑶人的动乱亦不是针对“瑶首”,所以,不能将这些事件作为阶级斗争来看。

    瑶汉冲突早期,也未存在民族压迫情况,因为生产方式。与活动区域的不同,各民族之间的矛盾并不很突出。

    广东镇守内臣吴普照大明崇祯十三年来到广东,吴普照就是个贪婪不已的人,他与广州府同知封怀俊,勾结,朋比为奸,对西江老百姓加重盘剥,土官瑶首的袭荫,必须要厚贿,实行卖官贿官,引发了瑶人再次发生骚乱。

    汉人与瑶人之间的矛盾亦不是主要矛盾,动乱多数也不是专门针对汉人,而是针对官府。

    大明朝成立已近有二百余年了,两广的瑶人的自由游动受到局部限制,除了大明的军户屯种外,汉人也在一定的范围内“立寨耕守”。

    广东镇守内臣吴普照三年前去梧州,返回时经过泷水县时对罗定肥沃土地是怀了窃取之心。经过二年多的运作,他成功的把泷水县的汉人土地变成了他们这一伙的土地。

    他与广州府同知封怀俊又想方法,叫流民汉人在泷水西山,东山里“立寨耕守”。广东镇守内臣吴普照觉得汉民们欺负听话,他们就用汉民的立寨耕守好占用瑶族的田地。瑶汉冲突才愈演愈烈,结果最终暴发了瑶乱”。

    当朱浩看完情报分析,坐在上川所军寨的指挥部的阳台上看着大海,对刘瞎子讲,“贪婪,是一种原罪,看样子两广也要乱起来了。”

    瑶匪首贝伦、蓬首垢面站在囚车上后面紧跟着二十几个衙役和一百多个巡丁,县尉和巡检都骑着马出了泷水县往西江沿着官道的下游走。

    一路向东走了两个半时辰;要出泷水县了,县尉和巡检总算是放心了不少,这帮瑶民出了泷水县就干瞪眼了。

    地形总算有了点变化;道路两侧不再是一马平川;而是有了点起伏;都是些不高的丘陵山包;上面有一些稀稀落落的枯草和树木;而且越走越浓密的样子。

    县尉和巡检都骑立着马,相互抱着拳,巡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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