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徐徐展开自己的经济宏图,一边儿为自己创造更有利的经济环境。
孙家大宅,提举保甲司的扛把子孙元召手持柳条,正站在院中将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抽打在地,柳鞭如影附随,地上汉子的哀嚎哭求声声不绝。
丫鬟小厮们躲在远处张望着,战战兢兢,连夫人和妾氏大娘们都不敢去劝,他们更没勇气劝慰自家火气正盛的老爷了。都站的远远,生怕触了霉头。
第154章 踢开孙提举()
许是打得累了,孙元召袖口擦了把额头汗水,将柳鞭往地上一惯,喝骂道:“说,你是怎生得罪的张家二郎,如何把我也连累了!”
汉子头巾都被抽歪了,爬起来跪地哭道:“老爷,小人哪里敢得罪他,躲还来不及呢。只因去岁十月间,小人听爷的吩咐去接那周雪娥来府上座唱,路径临春街如今的临仙楼时,不小心车轮溅水污了他一身。小人被打骂一顿不说,提了老爷名号又磕头道歉,他辱骂小人也就罢了,怎奈也不把老爷您放在眼里!”
孙元召军伍出身,脾气暴躁,瞪大眼睛道:“果真如此?”
“小人但有一句假话,管教小人不得好死。”汉子连连磕头,痛哼求饶。
孙元召一脚将他提了个趔趄,回到正厅后仍然怒气未消,往座椅上狠狠坐下,端起茶盏吞一大口却猛然连茶带水地喷出来,顿时竖毛炸刺了。
他将跟前伺候茶水的丫鬟一巴掌掴倒在地上,怒喝道:“贼心思的东西,想烫死老爷不成?”
见丫鬟没反应,再是补上一脚中了胸腹步,这才发觉丫鬟被自己先前一巴掌扇晕了,怒气稍退地挥挥手:“抬下去。”
“是,是。”
旁边管家一脸恐慌地忙叫小厮们把这倒霉丫鬟拉下去瞧看,随后小心翼翼地道:“老爷,这事摆明了是那张二郎耍横,依着梁相公撑腰,狗仗人势地欺辱咱们呢。”
孙元召怒目以视:“你当我傻,岂能不知?他个小白脸想做某家的位置,也不瞧瞧德行,真当我孙某人是软柿子好捏不成?”
管家出主意道:“老爷不若去找罗都监,有他说话,梁相公也不好强派。再不若把此间事告知刘都指挥使”
孙元召烦心地挥挥手打断他话:“刘都使远在开封,远水救不得近火,管不着大名府这边。再说,这事如何说出口”
他顿了顿,咬牙切齿地道:“这样,你叫人去递个札子往督监府,就说我请罗都监去云楼吃酒。”
“是。”
多余的话不用说,管家在府上做事多年,自然知道怎么操作,当即让人备了礼单,拿信匣去拜府。
只是当他亲自去往督监府请人时,却被门房告知都监不在,早已被别人请走了。管家不死心,再使钱问门房细致些,到底何人何处。
门房笑道:“我家老爷被临春街临仙楼的张大官人请去了,午时去的,今晚能不能回府还难说。听说那教坊司的苏巧巧也去座唱,可是机会难得的酒宴呢。”
被人提前一步请了人,管家心里不由得哀叹一声,为自家老爷悲剧起来,对方显然准备充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他回到宅上如实禀告一番,孙提举怒不可遏,再叫管家备礼装车去请关系一般的沈灵沈通判。却不料管家又是落空,通判也去了临仙楼。
回来再是禀报,孙提举这才长叹一声,颓废道:“世道如此,小人得志猖狂啊!枉某跟胡人拼死立功才做得小小提举,启料竹篮打水一场空。唉,罢了罢了。”
管家感同身受地含泪安慰道:“老爷,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算做了团练使,也与那张姓小儿平级,有何惧之?”
孙提举悲中带骂地道:“你懂个鸟,算了算了,团练就团练罢了,反正老子已是捞足了本,过够下半生的。”
那边自暴自弃不说,临仙楼里却是歌舞升平,鼓乐嬉闹,好不快活。
张林抽身离席,来到门外听着吕成的汇报,不住地含笑点头,听到最后才冷笑一声:“叫人继续盯着,若他派人出城门,且速速来报。”
吕成应道:“是。”
哼,垂死的蚱蜢还想蹦跶,若你安安心心地当个团练使,老子还能弥补你一二。若你不知好歹想翻盘,老子有的是手段整治你。
商场如战场,官场比战场还能吃人,张林深知“不狠不成功”的道理。此番对付孙元召算是留个一线情面,若对方不知好歹,那他只能落井下石了。
他二人并无过节,年前车夫不长眼的事也并不不放在心上。他不是歹恶之辈,盖因那孙提举挡了他的道,没办法,只能想法踢开。
那姓孙的关系背景早已让人打探清楚了,连对方祖上三代亲系好友都略有打探,远在京城开封府的步军副都指挥使、正五品的武将罗开怎么会疏忽呢?
别说那罗开会不会为孙元召出头,就算出头,一个武将的手也伸不到千里之外的大名府来。
今日他花费一千五百贯请了苏巧巧来座唱,两个时辰的时间还早着呢,等到晚上,还有卖笑女来作陪,保管能把这群官吏伺候的舒舒服服乐不思蜀。
莫看那沈通判是个文人,却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跟苏巧巧谈笑风生,那想一亲芳泽的意思谁都瞧的出来。只可惜苏巧巧日头正盛,想开她的花苞可不容易。
张林从午时一直陪到傍晚,等安排教坊司的女子们将这群官吏们架走后才得清闲,看着一屋子杯盘狼藉,松了口气。
虽然事情定下,可要等到正式上岗还有段时间,孙元召肯不肯配合是一回事,再者还得等大名府和开封府保甲司两边的公文批审。
一来一去,就算使钱在其中周转疏通,少说也得一两个月时间。
钱啊,真是个好东西
张林叫人拿来笔墨,把随身小册子翻开来写写画画计算一番,眼下能动用的资金又达到了七万贯钱左右。而且,各处商铺囊括酒楼、布行、陆运镖行的月盈利有接近八千贯钱。账面存留加一起为三万贯。
这就是说,他若是急用钱,在不影响买卖的情况下,可随时抽调出一笔十万贯钱的巨额资金。而算上固定资产,不知不觉中,他已身家小二十万贯了。
富甲一方,这才叫富甲一方的土豪啊。
张林放下毛笔,嘴角勾起轻笑一声,将算账的纸张在火烛上点燃烧掉,纸灰跌进碗盏中,跟油水混杂成乌黑泛光的颜色。
“吕成?”
门外现出男人身影,应道:“小人在。”
“备车回府。”
“是。”
车轮滚滚,载着困意十足的张林回到东湖宅院,跟几女闲聊几句,便草草洗了个澡,拥着白玉莲软香精巧的柔嫩酥体沉沉睡去。
余下日子里,张林对孙宅的盯梢一直没有放松警惕,使钱疏通了孙宅的下人,什么事都问得一清二楚,连孙元召临幸哪个小妾都了如指掌。
五十多岁的老军伍,钱也捞得够多了,还是蛮识时务的。
这就对了,早点退下来,给年轻人一点发挥热量的空间嘛。
第155章 与蔡媛瞎掰扯()
静谧而简素的房间里,熏香怡人,醒脑提神。
张林斜趟在地板上,左臂肘下垫着黄色蒲团,支撑着脑袋保持平衡,右手横举着一本佛经看得滋滋有味,啧啧出声。
对面莺鹂声音不咸不淡,却有些不耐烦地道:“看书就是,何故怪声作扰?”
张林干笑道:“抱歉抱歉,看到好玩的地方,一时没忍住。”
女人声音更透着无奈和恼怒:“佛经里也有好玩之处?”
张林无礼地保持着休闲姿势,侃道:“我且说一段与你听?”
“洗耳恭听,愿闻其详。”蔡媛放下手中书,眼神似有嘲笑之意,却是静待下文的表情。
“这里有一段:施与恶人物。后当与恶人为因缘。是为受恼。施与善人物。是为福相从。亦不当受恶人物。后与相逢。是为恼得恼。宁受善人物。施与善人物。不当受恶人物施与恶人。宁与恶人物。不受善人物。宁受善人物。不受恶人物。人得恶意当断。得善亦当断。”
张林述说道:“这段话意思,大概就是说不能接受恶人的好处,也别给恶人好处。应当给善人好处,便会有福报。恶意要消却,善意要保持,对吗?”
蔡媛道:“有何不妥之处?”
张林摇头道:“我可未说不妥,只是不认同罢了。比如我们宋国和辽国相争多年,对我们宋国来说,辽人是恶。但对辽人来说,宋国却是恶。有朝一日,我宋军打入辽国南京道,其内除了辽人,亦有许多汉人,刀兵之下,惨死无数,却不知宋军是善,还是辽人是恶?”
“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作一谈。”
“好,那我举个例子。”张林道:“假若有个辽人孩童在宋国,几欲饿死街头,这时有个宋人员外给了孩童一个炊饼充饥,免于一死。孩童长大后,早已忘记辽人身份,在宋国为一普通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娶妻生子,生活平淡。但有一日,他的辽人身份被当初收养他的人揭破,最后妻离子散,其人也被砍了头。他一生无做歹事,却横死刀下做亡魂,是善是恶?那个曾救他性命的员外,又是善是恶?那孩童当初吃了炊饼,那员外给孩童炊饼充饥,又是对是错?”
蔡媛道:“一时善恶终究不是一世善恶,那孩童受饼活命是善,那员外授饼救人也是善。至于孩童因辽人身份死于非命,乃是天意使然。宋辽世仇,恶因在庙堂之上,恶果却种在江湖之远,是是非非,怎能一语说清?”
张林笑道:“蔡姐姐,你这就自欺欺人了。难道所有辽人都是恶,宋人便是善吗?我看不见得吧。在百姓眼中,杀了再多贪官污吏那也是善,但在官吏眼中,若有草民敢杀官,那边是该诛九族的万恶之罪。道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落到实处,又有几回闻?”
蔡媛道:“若有贪官污吏,自有朝廷法度治之,若百姓随意杀官,岂不天下大乱?”
张林戏谑道:“那可不一定。不说远的,就说近在眼前的例子,梁”
“够了,休得胡言乱语!”蔡媛秀容惊变,怒拍桌案,将书拾起遮面,不再理会他。
张林好没趣地摸摸鼻子,心道说不过人便恼羞成怒,真没劲啊。
此处乃是西城外的宝源寺,张林百无聊赖之余会来此蹉跎时光,图个清静。来三五回里,总有一回能碰到蔡媛。
对方也不赶走他,也很少搭理,某人就厚脸皮地凑近乎,把此处当成了休闲场所,无聊便来逛逛,偶尔还能偶遇蔡媛后瞎掰扯几句。
再看一会儿佛经,张林忍不住开口道:“这里还有一段小弟不服,姐姐想不想听?”
蔡媛没好气道:“歪理邪说,你自己领悟便是。”
张林耸耸肩,不管她的感受,嘿笑道:“这里还有说:有七淫。一者见衣被色。二者闻珠环声。三者闻妇人语声。四者心意念谈女人。五者眼视。六者念夫妇礼。七者意思想犯。是七淫不得道。”
“啧啧,如此不近女色,若是天下众生都欲修道成佛,岂不是咱们宋国要绝种了?到时候和尚没人做,只能天上佛陀下凡尘来造人了,那岂不是自家要破了色戒?”
啪嗒!
“哎呦。”
一本书砸在张林脑袋上,只见蔡媛怒目以对,气得胸脯起伏,粉脸俏红,咬着贝齿银牙道:“你胡说八道甚么,再作怪,便撵你出去。”
“是,是,小弟知罪,姐姐息怒,莫气坏了身子。”张林见惹了菩萨真火,赶紧赔不是,起身拾起书递回去。
蔡媛只怒目瞪他,挥袖胡乱抓了一把,启料没抓到书,指甲却抠在对方手背上。张林痛哼一声,触电般缩回手,手背上三条血印历历在目。
哇靠,猫爪子啊这是。
“你,你怎样?”
“啊,没事没事。”张林把手缩袖子里,装着若无其事。
蔡媛抿了抿嘴:“你伸手我看看。”
“真没事。”
“伸出来!”
“哦”
看着手背上的血痕,只破皮尚未出血,蔡媛却有些歉意,道:“且坐着,我去拿药给你敷。”
“不用,这点印子算个甚。”
张林不好拦她,只得随她去了。
女人稍去便回,拿来一个两三寸高的竖颈胖肚的白色瓷瓶,在张林身边屈膝跪坐下后,道:“伸手。”
张林听话伸出手。
女人隔着衣袖拿着他手,从瓷瓶里倒出些淡黄色粉末,均匀涂抹在血痕上,认真模样叫张林目不斜视地望着她的光洁额头和倒梳盘结的云鬓。
馨香扑鼻,张林忽而想起来后世课本上的一句话: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此刻没有娇羞,却有淡淡的柔情,非言语所能形容的感受。
蔡媛或有察觉,猛然抬首,看到男人呆呆的痴迷模样,不禁羞怒道:“你看甚?”
现在娇羞也有了带着火红的怒色,更是让人迷醉。
“蔡姐姐真美。”
“你无礼!”
蔡媛柔夷一颤,瓷瓶跌落在蒲团上,药粉撒的到处都是。她慌也似的起身,脚步顿了顿,随即一阵风般逃了出去。
独留下失神的男人眺望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久久呆滞,那带着淡淡脂粉味和熏烟混杂的馨香宛若残存在鼻端,缭绕不散。
第156章 员工激励政策()
林道间,树梢上春芽显翠,散发着盎然生机。
蔡媛疾步快走,以比平时快上两倍的脚速到达山下。一辆马车静静地停靠在林道口,惜春丫鬟和老车夫耐心地守候着。
见到夫人出现,惜春丫鬟忙迎上去,边伸臂搭手扶她上车架,便问道:“夫人今日回的这般早呢?”
蔡媛钻进车厢里,冷冷道:“回府。”
“哦。”惜春听出来语气冷淡,不敢再过多问,随即钻入车厢里侍奉。
蔡媛此刻虽面上镇定,却心潮起伏,脑海里盘桓着那句“姐姐真美”还有那只宽厚手掌上的三道爪印血痕。
车架刚出山道,快至西城的时候,她忽然下了决心似地喝道:“回去。”
车夫忙“律律”地勒紧马匹缰绳,将车架转向,掉头而回。
蔡媛尚未想好怎么应对接下去的局面,只是心中有股本能驱使着她要回去看看,倘若那人没走,她便要再骂他几句无礼。
倘若
厢房里熏炉余香未散,书册在摆回架上,地上的瓷瓶已被人拾了起来,安安静静地摆放在桌案正中,蒲团上的药粉也被掸去,不留余痕。
幸好他还是离开了,否则,少不得要教训他一顿。
蔡媛拿起瓷瓶,握在手心里,慢慢地坐了下来。忽而目光投在旁边的蒲团上,不禁手掌轻抚过去,残温犹存。
一种奇怪的感觉催促她将身子移坐到那面蒲团上,蔡媛长吁一声,伏下身子趴在桌案上,斜着脑袋将瓷瓶捏在眼前停留。
瓷瓶前的柔柔目光渐渐迷离,神飞天外。
而此时的张林却早已坐在马车上行至镇龙井街上,车厢里,他龇牙咧嘴地想要挠手背,却辛苦忍住,痒不可耐啊。
这啥药啊,灵不灵的?
nnd,今天有点小冲动,他心想。他是个御姐控,他心想。他太无耻了,他心想。他在玩火,如是也!
手背的痒来的快,消的也快,去到临仙楼时已然转成酥酥的清凉之意,血痕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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