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怒骂道:“你这厮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到底把什么郁气闷在心里呢?你告诉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杀人放火我也帮你了结心愿。”
“没”
还没说完,张林瞪眼道:“还没事?你这般瞒着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怨恨?”
“不不不,小,小人不敢。”
“那是何事,说!”
石秀艰难地扭过脸,愧疚的虎目含泪,嘟囔了一句。
“说什么鸟话,没听清楚!”
石秀回过脸,嘶哑着嗓子吼道:“二爷,小人对不住你,不知怎的,心里只想娶白玉莲!小人该死,可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其他女子就是看不入眼啊。”
门口“哐当”一声响,张林扭头朝后看了一眼,没有作声,回过头来已是脸沉如水,冷漠的吓人。
把石秀安放在床头,垫高枕头,他沉声道:“先好好休息,别平躺,就这样靠着顺气。”说罢起身,走到门口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瓷碗碎片和托盘,又叹声道:“这事你这厮怎不早说,现在才唉!”
随后房门嘎吱一声关上,传进来几句轻声的呵斥,没听清楚。
房门外,张林看着神色惊慌失措的白玉莲,一阵头疼,小声道:“回房去!”
白玉莲满目迷茫,接过托盘,慌不迭地逃走,娇柔的倩影消失在同一侧的隔间房门里。
这事搞的!
张林倒不是舍不得一个女人,何况这女人又不是妻妾,只是个同过房的丫鬟。这年代小妾都能当礼物一般赠送给客人享受,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只是,只是他毕竟是后世穿越来的男人,心里抹不开那道门槛。若是石秀在刚见到白玉莲那天就说,哪怕上过一次床,他也能没有负担地赠送。
但这么些天相处下来,不说白玉莲是什么心思,张林自己都有些舍不得了。
刚调。教好的丫鬟,可怜兮兮地尽心服侍了好多天,还会唱后世的歌曲。满心期待着被纳妾呢,就要被当物品一样送人,估计心都会死了吧。
关键是,他不知道白玉莲经过这么多次的啪啪啪后会不会怀孕。如果现在强行许给石秀,万一怀孕了怎么办,那特么孩子是谁的?
虽然说一代大家、文风豪迈的苏东坡都能把怀孕小妾赠送给别人,但张林不是苏东坡,本质上更不属于这个时代,怎么做得出这种事?
可石秀毕竟是跟他最早起家的心腹,作用没有任何人能代替,将来还会被委以重任呢。若是唉,去特么的。
张林满腹心事地回到房间里,自行找了张椅子坐下大口喝茶,看着神色慌乱的白玉莲正在做针线绣花活,魂不守舍地把手指扎破了还不知道。
他不禁气笑了,把女人拉过来在怀里,捏着那根被针头扎出血的春葱似的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都出血了,不疼?”
白玉莲仰起秀脸,痴痴呆呆地望着男人的脸庞,缓缓摇头,转而满目希冀之色:“疼。”
“傻啊?疼还摇头你是不是怕我把你送给石秀?”
白玉莲垂首嗯了一声,又委屈地补充了个字:“怕。”
张林把她轻轻搂紧,叹声道:“石秀曾拼死保护过我宅院里的家眷,帮我做过很多事,我和他名为主仆,实际上是兄弟关系,他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感受到怀里女人身躯在颤栗,压抑着泣声,他拍拍女人后背以示安慰,陡然提高音量道:“若是在清河县那时候,他若开口要,我便给了。但现在”
张林目光坚定地柔声道:“但现在,就算是皇帝想要,把江山送我,我都不可能换的。连自己的女人都送出去,还算个鸟男人,你说是不是?”
白玉莲终于压抑不住,搂着男人脖颈嚎啕大哭起来:“二爷,奴家好怕,奴家就算做牛做马地服侍你,也不想走。”
“好,好,不走不走。”
“呜呜呜”
“谁都要不走你,别哭了,脸哭花了我可不稀罕要。”张林又哄又开玩笑地恐吓,把女人晶莹如玉的耳垂含在口中,逗弄到对方止住哭声。
张林好不容易哄好女人,嘴角却泛起一丝苦笑,在他做下这个决定之时,心里就明白石秀已经留不住了。
男人之间最难处理的麻烦事就是女人,不管多铁的兄弟情,在女人这种奇特的生物影响下都会发生质变,结果或好或坏,而坏的几率远远大于好。
石秀一个粗汉,就算性情再是直爽,也会对白玉莲难以释怀,对张林这位老爷无言以对。哪怕留下来,也终究会产生让人难以预料的意外事情。
张林在心里琢磨半天,还是决定不能拖下去,否则石秀这边难以做人,对病情不利,而他自己都有些不好面对对方。
这件事退无可退,只能直面解决,直截了当地把话摊开来说,早点结束对大家都好。
他放开白玉莲,叫她在房里自己处理下伤口,用酒水消毒,随后来到石秀房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而入。
第106章 司户参军()
石秀依旧是靠在床头发呆的姿势,听到推门声,扭头一看,虚弱地叫了声。
“二爷。”
“嗯。”张林走过来,坐在床边,把他身上被褥拉上去些,缓声道:“喝了药好些了吧?”
“小人命硬死不了,二爷不需要太担心的。”
“呵呵,你这厮一口血喷了我半边脸,吓得我半死。”他顿了顿声,缓声道:“若你在清河县里跟我索要白玉莲,那我便给你了,只是现在,我已跟她承诺过纳妾的话。男人不能言而无信,三郎你跟我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应当知道我承诺的事情还没有不兑现的。”
“二爷,小人,小人只是”
张林拍他胳膊,握紧道:“我明白你心思,男人嘛,即便世上漂亮女子千千万,也难得能碰到个心里中意的。这跟女人的美貌无关,换句话说,就是‘相见恨晚’。”
“是,小人也不知怎的,二爷介绍给我的那些小娘子恁是放不进心里去,却唯独对她着迷入魔,小人愧对二爷的恩情,罪该万死。”
“什么愧对死不死的?你石秀不欠我张林的情,而是对我有恩啊。唉,要怪只怪我们在对的时间里遇到了错的人,缘分使然罢了。”
石秀默然无语,眼眶湿润。
张林道:“咱们兄弟之间无需遮遮掩掩,把话说开最好,憋在心里不痛快。现在事已至此,我只有把你和白玉莲暂时隔开了,缓一阵,不用朝夕见面或许会好些。若你还是不能忘怀,想走,我绝不强拦你。”
石秀慌道:“二爷,小人不走,小人早已发过誓,这条命是你的。”
“好好,别急。这样吧,你先修养几天,能下床后就回莘县里打理镖行的事情,等过了年后再看心情选择去或者留。我曾经说过保你富贵的话,就算你最终选择走,这话依然算数,万贯家财该你的,一文也不会少。记住,钱就是个屁,而你石秀却永远是我张林的兄弟。”
这年头,道上混的都知道兄弟妻不可欺,也就张林个黑心仔,敢暗地里勾搭了潘金莲。所以这话说出来,他自己先萎靡了三分。
石秀倒没感受到对方的气弱,只是点了点头,坑着脑袋,肩膀绷紧着不出声。
张林在他肩头拍拍,在房间中陪石秀聊了许久才起身推门而去。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石秀是去是留还要等他病好之后自行决定,不管最终选择如何,两者的关系都不会因为女人变恶,最多会相忘于江湖罢了。
唉,为了个女人放弃石秀是很不明智的选择。但张林却绝对不会突破自己的底线,若他堕落到为了权势连自己女人都赠送出去,以后还不知会做出怎样的孽事。
他感慨着自己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男人,无法做到把女人当衣服随意赠送的心境,也想不明白富饶的封建社会里怎么会有这种“正常的”陋习。
难道古人早已有了“想要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长点绿”的思想境界?
不可思议,不能理解。
张林把石秀和白玉莲的事情暂且搁下,这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昨天见过了梁中书,他也不好主动上门,所以就留下一个随从在客栈听信和照顾石秀,自己则带着冯海去见司户参军何元。
司户参军是掌管户籍、赋税、仓库交纳等事,是文职系统内的一个地方小官,正七品。
临街樊楼一间贵宾vip房里,张林置备下一桌酒席。
等何元到来后,他就立刻让人上来酒菜,召了三个容貌秀丽的歌姬妇人进来吹拉弹唱。点花牌,叫四个稍有些名气的“官名角妓”来陪酒,角妓们时装袨服,巧笑争妍地服侍起来。
这些歌姬和角妓唤作“卖客”,算是比较高级的。那些没有名气的上门推销自己的女人叫“擦坐”,各处酒楼里赶场的叫“赶趁”,是属于低级的消费品。
对付文职系统内的官员,张林自有一套应对法则,那就是不要跟对方谈诗弄词,以免弄巧成拙,贻笑大方。而是直接了当地用美女金银开道,与对方聊一些有的没的时下风骚事情。
像樊楼这般的高档场所,阁子里通常都会有插花和字画,以及给文人墨士挥洒卖弄风雅的“粉墙”,当何元聊及诗词时,张林就会谦虚自贬,洗耳恭听,让对方高谈阔兴。
在角妓们的嬉笑撒娇中,两个男人酒过三巡,谈笑风生。
酒兴上来,在靡靡之音的影响下,何元也开始放荡地在身边伺候的两名角妓。女人身上揩油摸索。这时候就别装什么高雅了,张林入乡随俗地在自己旁边两名角妓衣袍里上下其手,与对方一道放荡形骸,把气氛搞活起来。
当然,这些角妓卖笑中只能摸摸亲亲,想要入瓮还得另外给钱,价格不算离谱,每人二十贯钱就能带回去爽一爽的。
见对方玩的正嗨,兴致高昂,张林端杯陪酒道:“小弟的事情就全拜托哥哥您了,等日后小弟把买卖做进大名府,少不得仰仗着您。”
何元胡须上沾着酒水,放声笑道:“好说好说,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回去就把大王乡的公文办了。”
张林一饮而尽,眯眼笑道:“本该昨天就来拜见哥哥的,无奈小弟要先去梁府里看望下姐夫,所以还请哥哥多担待一二。”
“哦,没事没事。嗯?你姐夫在梁府?”
“曾做过中书舍人,现任大名府知府的梁中书就是小人的姐夫了。”
何元陡然抬头,把手从女人衣服里抽出来,诧异地道:“梁中书是你姐夫?”
张林点头,满脸堆笑地起身为他倒酒,道:“小人的堂姐就是梁府里的张巧云,昨天承蒙姐夫一家挽留,才吃酒吃到夜里,未能第一时间来请哥哥玩耍。”
“哦哦,原来如此唔,应该的,应该的。”何元若有所思地点头,忽然笑道:“二郎倒真是好运气,也有好本事。”
“嗨,小弟哪里有什么本事,全仗姐姐才混到今日。姐夫毕竟公事繁忙,些许事情,小弟觉得还是不要打搅他了。以后还请参军哥哥多帮衬,小弟感激不尽。”
“不错不错,以后咱兄弟间要多亲近才是。”何元把酒杯端起,主动跟张林碰了一杯。
张林吆喝着角妓们:“没点眼力价,还不快给我哥哥斟酒。”
角妓们慌忙动手,张林凑过脸笑道:“哥哥今儿要玩得开心些,这些个小弟已经付过账了。”
何元会意一笑,也没拒绝,又举杯敬酒。
碰到这样的商人,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得罪的理由了。笑脸款待不说,对方自身背景还够硬气,只能放下身段结交。
第107章 堂姐邀请()
从中午喝到下午三四点,张林雇了辆马车将何元送走。当然不是送他回家,而是送去角妓们的院子里继续嗨皮。
他自己则回到樊楼阁子里喝醒酒汤,把肚子里的酒水吐出来,休息了一阵。期间两名角妓给他捏揉肩腿,陪着说话解闷。
那俩角妓是正街上稍有名气的角牌,卖弄风情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是不小的,都知道眼前服侍的男人大富大贵,跟梁府关系深厚,一心想巴结。
好在她俩人的皮囊卖相长得也算不错,张林没有拒绝她们的示好,阁门一关,休息时候任由二女在自己身上揩油挑。逗地卖弄风骚。
一个唤作荭彩的女子稍有些胆小,只敢拥着男人动动小嘴,说些有的没的柔蜜情话。
另一个唤作雪娥的女子则泼辣大胆的多,偎依贴紧,把手在男人身上到处摸索。
张林被二女这般比较夸赞,嘴里哈哈大笑,从怀里摸出一个约莫二两重的小金块,丢桌上:“赏你俩买脂粉盒。”
二两金子等于二十两银子,三十来贯钱,比二女啪啪啪一次的出场费还多。见他如此大方,二女满心欢喜,恨不得以身相许,更是卖力地伺候起来。
当雪娥在男人身前跪伏下去,正要特殊伺候的时候,张林一手按住她云鬓,道:“行了,待会还有客人来。”
雪娥不依不挠地撒娇道:“爷,那你待会跟奴家回小院好不好?”
“今天没空,改天吧。”
去个鸟,老子还怕中招呢。
张林把她推开,收起笑脸,道:“你去再找两个懂事的姐妹来服侍,下楼时候顺便叫伙计置办一桌新酒菜,快去快回。”
“是,老爷。”雪娥撅着嘴委屈地去了。
傍晚时候,大名府的录军参事韩种应邀来赴宴,张林自然是又作陪一场,让两个角妓招待。
这一天两场酒喝下来,张林即便控制着喝酒节奏,中途休息了会儿,回去的时候依然是大吐特吐,折腾到半夜三更才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头痛的紧,泡了个热水澡才稍稍回些精神。
白玉莲替他穿衣整发,心疼地道:“爷这般喝法,也不爱惜些自己的身子,如今有梁相公撑腰,大名府里谁还敢不卖您的面子?”
张林在铜镜里看着女人的朦胧身影,笑道:“你这说法叫‘狗仗人势’,爷我不想咬人,只跟人做朋友,自然用不着狐假虎威了。”
白玉莲嘻嘻一笑:“爷真会说话。”
“不会说话,我就没今天的生活了。”张林起身,摸了摸头顶上横插的玉簪子,道:“昨天没人来客栈找我?”
“哦,有的,昨儿傍晚时候,小姐叫人来喊二爷过府吃酒。只是吕成在樊楼找到您的时候,爷都醉的不省人事了,差点儿被那两个女人拉上车,好不容易才拦下来。”
“靠,拦得好。我没去梁府,你怎么说的?”
“奴家叫冯海去回的札子,说二爷您醉酒去不了,小姐叫您今儿下午记得去一趟。”
“嗯。”张林端起茶盏喝一口润润喉,吐在女人端着的铜盂里,忽然在腰间摸了一摸,变脸道:“怎么换的这根丝质腰带,我那根内衬皮的呢?”
“奴家见爷的那根腰带沾酒水脏了,就着人买了根新的丝带。”
张林沉声道:“以后没我的吩咐,不准自作主张换别的腰带,箱子里有丝带,你去取来。”
“哦,奴家知错了。”
等女人在箱子里找来丝带,张林叫她先出去,随后自己把脏腰带里的皮带抽出来内衬进去,换上外表是新的丝带。
他的腰带和皮靴都是专门找人定制的,包括上身内里的带兜衬衣马甲,做了很多件用来替换穿。平时这些东西没什么用,可关键时候是能救命的。
这年头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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