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慕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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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镛慕侠传-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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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生日当天吃一碗打卤面,我们可没这么多讲究。”

    “韩金镛!”听了这话,张海萍有些故作娇嗔,“你怎么说话呢!”

    “怎么了?”韩金镛回头,发现张海萍的脸上微微有些愠色,“我没说犯歹的话啊!”

    “你可真是个傻子!”张海萍微微蹙眉,撅了撅小嘴,脸上随即又闪现出笑容,“这样吧,按我们女校的规矩,同学们过生日,是要送生日礼物的。吃面、吃饺子都不算生日礼物,我送你个礼物吧!”

    张海萍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书包里翻了一翻,拿出个红纸包着的小盒子。

    “我早就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张海萍把这小盒子塞到韩金镛的手里,“今天是特地早起了一会儿,邀你出来,把礼物送给你!”

    “这礼物太重了,我可不敢收!”韩金镛推辞,把盒子交还给张海萍,一个劲儿的摇头,“再说,东家、小姐和府里其他的叔叔大爷,平日里对我都照顾有加,我已经深感不安了,这礼物,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收下!”

    “你傻啊!”听闻韩金镛的推辞,张海萍脸上又微微带出些愠色,她微微皱眉看着韩金镛,硬是把盒子又塞到了韩金镛的手中,“叫你手下,你就手下,怎么还跟我推三阻四?”

    “可是……”韩金镛有些犹豫,他微微偷眼看着张海萍,“可是这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啊!”

    “你打开盒子了么,就说礼物贵重?”张海萍说道,“可是要说也是,说这礼物贵重,千金难买!”

    听了张海萍这话,韩金镛心里犯难了。他嘴中还是没拗过自己的好奇心,规规整整的撕开了红纸,叠好塞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又打开盒盖。

    “呀!”韩金镛看到盒子里这礼物,脸上闪现出兴奋的神采,“这礼物,这礼物实在是太精致了!”

    “你喜欢?”看到韩金镛惊喜的表情,张海萍自然也是喜上心头,她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仍然包裹着绷带,“这是我自己做的!看,为了雕花,我手指头都扎破了!”

    张海萍送给韩金镛的生日礼物,是铜镇纸,是写毛笔字时,用来压住宣纸的。这铜镇纸将近七尺长,宝剑形状,剑体雕花,剑督榜上红绒球,便是挂在腰间的饰物,搁在桌子上,就是镇纸。宝剑形状的镇纸,两面开刃,还能用来切割纸张、划破信封。一物多用,韩金镛格外中意。

    可是听闻张海萍手指被扎破后,韩金镛却有些不安。

    “怎么,小姐?”韩金镛心急的抓住了张海萍的手,想要好好端详伤口,突然间却又记起了男女有别的道理,脸一红松开,“伤口什么?严重么?”

    韩金镛只能不自然的站在原地,继续紧张的问道。

    “厉害倒是不厉害!”张海萍说道,“但血仍是流了不少,否则也不至于包裹这么厚的绷带!”

    “我去给你买些云南白药,一会儿给你送到学校!”韩金镛涨红了脸,有些着急,他问道。

    “你拉倒吧!”张海萍说道,“都弄破好几天了,早就结痂了,再敷药也没多大用处了!你放心,早就不疼了!”

    “可是,可是……”韩金镛还有话要说。

    “可是什么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张海萍说道,“但韩金镛我警告你,这礼物读书写字的时候放桌上,外出公干的时候带在身上,干活儿的时候可给我摘下来。我做这个不容易,倘若你要是把它弄脏了、弄坏了、弄丢了,我可饶不了你!”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韩金镛点点头。

    “行了,别光顾了说话,不往前走!”张海萍说道,“再这样下去,我上学就迟到了!咱俩还是一边走一边说吧!”

    韩金镛这才把铜镇纸重新装回盒子,放在贴身衣服的口袋里,陪着张海萍继续向前走。

    “我说,韩金镛,我送你生日礼物了,你是不是也得回赠我什么礼物啊?”张海萍一边走一边说,她微微回头瞧了瞧韩金镛,问道,“你们男的都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如此,你打算回赠我什么礼物啊?”

    “哎呀,小姐,这个我还真没想到,主要是事情突然发生,我没有个准备,确实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啊!”韩金镛摇摇头,脸上露出一副憨厚相,“但你放心,下午你放学回家的时候,我肯定把礼物给你准备好!”

    “我不要!”张海萍脑袋一摇,嘴一撇,“为了送你生日礼物,我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准备,你现在无论怎么赶时间,也不会比我费的心思更多!”

    “嗯,这倒是千真万确,小姐的恩情,金镛实在是无以为报啊!”韩金镛说。

    “这样吧,你也别回赠我礼物了,我就跟你提一个要求吧!”张海萍说道。

    “啊,金镛愿闻其详,小姐有什么要求?”

    “从今天起,往后,再有咱俩独处的机会,你不能叫我小姐!”张海萍说道,“咱俩同年生,今年都是十六岁,但我的生日比你小半年,从今天起,咱俩独处的时候,你就喊我妹子!”

    “那可不行,那样的话,就坏了尊卑!”韩金镛赶紧摇脑袋,拒绝张海萍的要求,他说,“要知道,东家对我不薄,小姐对我也是甚好,如果我要是跟您没大没小……”

    “你快得了吧!韩金镛我告诉你,我接受的是西学,世俗那套长幼尊卑的繁复礼节,在我这里行不通。”张海萍说道,“在我看来,这世上的人本没有尊卑,没有谁天生就比谁的地位高。虽然说,你们父子在我家干活儿,但也是光明磊落的用能耐赚钱、靠劳动吃饭。可我这理论,估计难以被他们老一辈的人接受,所以当着他人的面,你该怎么喊我还怎么喊我,越客气越敬重越好,但私下里,你就喊我妹子,我就喊你小金哥!”

    “这个……”韩金镛依旧有些犹豫。

    “小金哥!”张海萍表情严肃,她如是喊完,怔怔看着韩金镛。

    “得嘞,我的妹子!”韩金镛答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张海萍脸上洋溢出得意的笑容。

    学校就在眼前。

    张海萍上的,是一所教授西学、只接收女学生的女校。

    清晨时分,学生们身着同意的校服,从四面八方赶来,涌向学校门口。

    张海萍和韩金镛摆了摆手,示意告别,随即一路小跑,向校园里跑去。

    估计张海萍是遇上熟稔的同学了,她们互相有说有笑。

    临进入教室的时候,张海萍又回头望了望。

    这一望,正好和韩金镛四目相交。

    这一次,张海萍的脸红了。她露出个不自然却阳光的微笑,朝韩金镛点了点头。

    钟声敲响,想来是要开课了。

    韩金镛扭头向回走,准备折返张宅。

    他心里,说不清是艳羡、是甜蜜、是庆幸、还是认命。

    总之,这是一种交织在一起,很奇怪的感觉。

    估计回到张宅,厨房的早餐也都结束了。

    韩金镛摸了摸口袋,有几个零钱。他在路边的早点摊胡乱吃了一口油条豆浆。

    回到周斌义身边,侍候老先生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卯时三刻。

    算起来,再有一个来时辰,就该开午饭了。

    韩金镛趁着周斌义正在休息,倒了一杯温凉的茶水,放在老先生的炕桌上。然后,他返回院子里,往地上撒了些水,他拿起扫帚,清理起院落里的枯枝落叶和尘土。

    周斌义是在休息,但他没有睡着。透过窗棂向外望,他看见韩金镛正在清理,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和这孩子一起生活的这三年,是周斌义过的最省心的三年。

    韩金镛把能想到的事情都想到了,把该做的准备都做在了前面。

    深知周斌义爱干净,韩金镛就每天一遍清扫院落和卧房。周斌义偶尔外出,韩金镛就起早观天色,天晴的时候,门口摆着遮阳伞;天阴的时候,就摆着雨伞、蓑笠、蓑衣。夏天天气炎热,周斌义经常口渴,屋里总有切好的西瓜和温凉的白开水;冬天天气冷,点火盆干燥,周斌义的床头则每天都有条湿毛巾。更让周斌义欣慰的是,他咳嗽的时候,韩金镛就递过痰盂,他读书的时候,韩金镛就焚上沉香,他餐餐吃饭,眼神刚盯上一道菜,韩金镛已经用公筷把这菜夹到自己的吃碟。

    这孩子天资聪颖、精明能干、细心灵巧,更不用提这孩子还好读书、喜习武,长的好看,白白净净,却又有一身惊人的天赋。

    周斌义越看韩金镛越爱,越看韩金镛越喜欢。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可周斌义没见过儿童时期的韩金镛。但单单这三年的经历,周斌义已经深知,韩金镛这孩子早晚要有大才,早晚要有一番惊人的作为。

    周斌义看着韩金镛有些出神,直至他听到了院落外廊道里纷乱的脚步声。

    有喜老管家三步并作两步走,两步并做一步行,几乎是一路飞跑进跨院儿的。走进跨院儿,他大声招呼着韩金镛:“韩金镛,小孩儿,周教师爷呢?”

    “屋里歇息呢!”韩金镛把扫帚立在墙角,用畚箕收拾着堆成一堆的杂物,说道。

    “哎哟,怹老人家还有闲心睡觉呢!快喊他起来,东家找怹,有急事!”有喜说道。

    “好嘞喜管家,您别着急,我这就去喊!”韩金镛说道。

    “能不着急么,十万火急,你赶紧去喊怹老人家!”有喜催促道。

    “到底怎么了?”有喜是个老成持重的管家,韩金镛极少见他如此的着急,心想肯定是个大事儿,于是问道。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却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片积雨云,云彩挡住了阳光,明媚的天气突然变得阴霾。

    轰隆隆打响一阵闷雷。

    “老东家那掌上明珠,咱那大小姐张海萍,在女校被人掳走了!”雷声隆隆,可韩金镛清清楚楚的听见了有喜的话。

    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

第88章 信载猖狂() 
生日礼物是个黄铜的镇纸,包装用的盒子还在韩金镛的怀中鼓鼓囊囊。

    听闻张海萍被人掳走的消息,韩金镛瘦高的个子忽然间一震。

    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打在韩金镛的脸上生疼。

    韩金镛来不及再招呼有喜管家,他迈开两条大长腿,直接转身回到了屋里。

    “别慌,我都听见了!”屋里的周斌义见韩金镛心里着急,赶忙摆摆手、摇摇头,“走,孩子,跟我去东家那里!”

    雨流如注。

    周斌义、韩金镛和有喜三人,却没心思打伞,他们冒雨而行,穿过长长的廊道。

    进入张汝霖的起居室时,韩金镛发现堂屋里跪着个身穿号坎的侍卫,张汝霖在他面前如坐针毡。

    见韩金镛进屋,张汝霖一把薅起韩金镛的衣服领子。

    “小子,说说吧!今早是你送海萍去学校的!”不知该把张海萍被劫持归咎于何人,张汝霖第一个想起了韩金镛,“说说吧,当时有什么异常!为什么她被掳走了,你却安然无恙的回来?”

    “东家,您别急!”交浅不言深,但韩金镛知道张汝霖是个异常沉稳的人,此次女儿被掳走,对他的打击极大,可是东家着急,他不能着急,于是,耐着性子说道,“小姐不是在门口被掳走的,我亲耳听到了学校响起上课铃,亲眼看见了小姐和她的同学们一起走进教室!”

    “啊?!”张汝霖虽然对韩金镛不甚了解,但知道周斌义看上的孩子,至少品行没的说,于是卖给周斌义一个面子,松开了紧抓韩金镛衣领的双手,他把韩金镛甩在一旁,走到跪地那人面前,伸手,重重打了那人一个耳光。

    “三千两!三千两!我为了我女儿的安全,给女校捐了三千两银钱。可是到头来,偏偏只有我的女儿被贼人劫走!”张汝霖下手颇狠,跪地穿号坎这人,嘴角瞬间流出了血,“说吧,还有什么没告诉我,我女儿究竟是被谁掳走、何时掳走、怎么被掳走的!你要不告诉我实情,我扒了你的皮!”

    “张员外、张大人,您别急!”这人挨了张汝霖一耳光,此刻更加显露出惧怕之情,他不住的磕头,如鸡奔碎米一般,“这小兄弟说得对,张小姐确实不是上学途中被掳走的,她是在课堂上被人强行劫走的!”

    “啊?何人这么大胆?”听见这人的话,张汝霖更加愤怒,他怒怔怔的看着他,问道,“你们就丝毫没有准备?”

    “有啊!张员外,张大人,我们有万全的准备!因为在学校上学的都是女童,免不了世俗的偏见,为了保证学生们的安全,每天敲过上课钟,我们都要从里把大门锁住的,今日也是一样。”这人答道,“学校里一共两百多个女童,我们雇佣了四十多个安保,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功夫,他们人品如何,我们录用之前也做了足够的调查。这次之事,实属意外,或者说是有人预谋已久,我们实在是防不胜防啊!”

    “东家,您先别急,听这小伙儿把话说完,咱再治罪也不迟!”周斌义拦住了又要发怒的张汝霖,说道,“依我看,这小伙儿即便有千般不是,但有一点说的在理,依我看,掳走小姐的人,实在应该是早有预谋。”

    “是!是!是!张员外、张大人,您的英名、势力,天津卫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可人的名、树的影,小子我说句大不敬的话,您的名声越大,招来的是非肯定就也越多!”这人跪在地上,就像壁虎吃了烟袋油一样的颤抖,想来因为恐惧,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神经,“实不相瞒,张大人,这次他们擅闯学校后,只掳走了令爱千金,除此之外,没破坏校内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也没为难其他的学生和教职员工。”

    “怎么?”周斌义从这人的话中听出了蹊跷,他强言问道,“这位安保兄弟,我问你,来的人不是一个?”

    “不是……”这安保的杂役,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说道,“学校从卯时开始敲上课钟,孩子们那个时间以前,必定都能到校。张小姐到校后划考勤,她也是划了的!”

    这人一边说,一边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个花名册,说:“张员外您且看,这是今日的考勤单子,令爱千金第一节课到了,第二节课上了,她是第三节课被人掳走的!”

    韩金镛赶忙上前结果考勤花名册,他毕恭毕敬的把花名册递给了张汝霖,张汝霖瞥了一眼,把花名册递给了周斌义。

    “这位安保的兄弟,我来问你!”周斌义看了一眼考勤册,向这安保的杂役问道,“我家小姐,她被掳走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小姐被掳走时,是个什么情形?”

    “实不相瞒,咱学校把能做到的安保措施,已经做到了极致。虽然女校不大,只有不到五亩地,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安保管理确实也有难度。”这安保杂役说道,“好在张大人、张员外给我们投了这笔钱,我们充实了安保的人员,又在学校四周筑起了高度将近一丈的青砖墙,大铁门也是加厚的,按理说是万无一失。可坏就坏在,那群歹人起了歹意。”

    “为了掳走我家小姐,学校里究竟去了多少人?”韩金镛问到。

    “数不清,少说也要有一百来号!”安保杂役说道,“学校里一节课耗时半个时辰,然后有半柱香的休息时间。第一节课、第二节课,学校门口人来人往、车来车往,都没有什么异常,可到了第三节课,张小姐上的是户外的体操课,我们守校门的同僚,却感到了蹊跷。”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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