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个极其严重的惩罚,闭锁东宫可不是什么可以轻易使用的手段。
伴随着他的话音,门外值守的武士也冲了进来,不有分说的就要将赵桓强行拉走,只不过他们却低估了赵桓的心性,见到有人要拉自己,坦然的赵桓却一把甩开了侍卫的手,坦然的说道:“放手,我会走,不用你们。”语气里的胆气就连赵楷都有些动容。说着,便将头一转,看向了徽宗皇帝,神色严肃的说道:“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儿臣行的端做得正,不怕小人构陷,只请官家祥查。”
一语说罢,也不再停留,从从容容的转过身,朝着大门外走去,丝毫没有顾忌满脸的鲜血,全然是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看到这番场景,徽宗皇帝也不由得信了几分,稍稍的沉吟了一会,便对着身边的梁师成说道:“敲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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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咚咚咚”
。。。
“咚咚咚”
早朝的钟声传变了整个汴京城。
踏着这震耳欲聋的钟声,整个北宋王朝的精英,官员们又一次齐聚在了文德殿里。
“蔡相公,你听说了吗?两个时辰陛下竟然派人封锁了东宫。”
一个身着五品官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到了蔡攸的身边,一边走一边小声对着他说道。
“给事中,你问我我问谁去啊!许是太子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事恐怕不小,毕竟陛下突然敲钟,所说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先稍安勿躁,等我们上朝听一下怎么说吧。”
蔡攸听了对方的提问,也只能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略带抱怨的回答。他一向支持太子,刚刚听说太子的东宫被宋徽宗封闭了,自然就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当下的心情也不好。
随即也不在理会那个向他提问的给事中,慌慌忙忙的,带领着群臣走进了大殿。直到这时候蔡攸才撇见,和他的慌忙不同,同样身为宰相王黼却是另一幅模样,全然是一副春风得意的表情。
不过他还没有观察多久?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宋徽宗却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索。
“两个时辰之前,朕下令封锁了东宫。”
宋徽宗的话如同是石破天惊一般,重重的砸在了朝堂之上,许多不知情的大臣此时听说之后全都是一脸茫然的模样。
“可是太子犯了什么过错!”
宋徽宗的话音刚落下,蔡攸就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道。
而他的话也代表了很多蒙在鼓里的大臣的想法,虽然碍于礼法,不敢直视宋徽宗,但还是不由的将目光全部投向了蔡攸。
“不错!”
谁知道宋徽宗却并没有回答,反倒是默默地看了一眼赵楷。
在自己父亲眼神的示意之下,赵楷先是应了一声,也不怯场,率先站出来说道:“昨日有太子府的宫女前来向本王举报说太子在宫中行厌胜之术,诅咒父皇。”
赵楷的话说的并不多,却着实如同一枚重磅炸弹一样引爆了所有人。
尤其是蔡攸,此时更是被惊吓的变颜变色的,急忙追问道:“郓王,可有证据?”赵楷说的这件事,他可着实不能相信,下意识的又询问了一遍,试图确认一下。
毕竟此事非同小可的,一个不好说不定就会被废除太子之位。虽然宋朝皇帝甚少杀戮大臣和亲族,但若是涉及了这事那可就说不准了。
历史上汉武帝就因为这件事杀过自己的太子。
“有,自然有!”
赵楷听到对方的提问之后反倒是更来了精神。意气风发地回答,说罢便一拍手。伴随着双掌击打所发出的啪啪声。一直站在宋徽宗身旁的梁师成此时也端着一个托盘走向的诸位大臣。
“这便是证据!”
赵楷也不等诸位大臣凑上来查看,就一把攥起了那个小木头人,并将胸口刻的字朝向了所有人。
眼睛不由得瞟向了一直支持自己的王黼,自认为已经是稳操胜券了。
只可惜,他的对手也不是一般人。
谁知道蔡攸看到的这个小木人之后,不但没有慌乱,反倒是镇定下来。抬起头,神色淡然的说道:“区区一个木头人,怎么能够证明这就是太子所做呢?若是因此就说太子在诅咒陛下,岂不是太儿戏了。”
站在他身后的同党们,也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不约而同的纷纷附和了起来。
说着,蔡攸也不等赵楷回答,又转过头对着宋徽宗索道:“陛下,自古以来宫人因为怨恨主人而进行诬告的不胜枚举,一个宫女,再加上一个小木人,又怎么能够定堂堂太子的罪。”
“不错!蔡相公所言甚是!”在群臣中间突然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伴随着铿锵有力的话音望去,才发现此时竟然就是刚刚上朝之前和蔡攸交流的那个给事中。
而他的话仿佛也带动了大殿内很多人的共鸣,一时间,大殿之内竟然又嘈杂了起来。
“肃静!”
宋徽宗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啪的一声巨响,一下子震慑了所有说话的人,群臣也再次安静了下来。
不过,蔡攸的话,显然不是白说的。已经过了气头的宋徽宗此时也不由得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诚然他确实很信任自己的这个三儿子,但是要说已经身为太子的赵桓要去诅咒他早死,他却是满腹狐疑。即使是之前赵楷带着那个宫女已经来向他禀报过了,这事现在细细想来,也怎么都有些蹊跷,思索之下,不由得也踌躇了起来,默然不语。
这副摸棱两可的样子,一下子急坏了赵楷。慌乱之下居然忘了自己还有一个人证。
“郓王,你不是说你有证人吗?快将人证带上来。”
王黼似乎看出了宋徽宗的迟疑,此时也自座位上站了起来像前走了一步,对着赵楷说道。
很明显是在提醒对方。
“不错,郓王你不是说还有人证吗?”
一向中立的李邦彦听后也站了出来,对着赵楷问道。
“传上来吧!”
宋徽宗看到自己儿子这慌乱的样子,不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却还是如同解围一般的对着赵楷说道。
“是是是!”
赵楷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若是赵桓在此一定会感到诧异。这位美名流传后世的状元王爷,怎么会是这样一副模样。
梁师成默默走向了一个大殿里的小太监,早在徽宗皇帝说话的时候,他便已经吩咐下去,于是乎,还不等赵楷回答,便已经有一个小太监跑了出去。
而这朝堂重臣竟然就这样默默的等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赵楷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而与之相反的蔡攸此时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就这样过了足足一刻钟之后。望眼欲穿的赵楷终于等回了前去带人太监,然而却只有一个人。
“人呢?”
赵楷见到只有一个人回来,立马就急了,失声大喊道。
可是,这个小太监却并没有理会,反倒径直走到了梁师成的旁边。伏在对方那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梁师成的脸色越听越凝重,旋即又走到了宋徽宗的身边回报道:“陛下,那个宫女失踪了!”
第7章 计中计()
“什么失踪了?不可能。。。”
不等宋徽宗说话,站在下面的赵楷却忍不住了,一脸难以置信的大喊。
而蔡攸自然也不会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机会了。
快步向前走的几步,毕恭毕敬的对着宋徽宗说道:“陛下,这人证怎么突然之间就消失了呢。依微臣来看,此事还有待详查,不能草草了事。”
此时就连身为中立派的李邦彦也向前走的一步,附和着蔡攸说道:“臣也以为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不如先好好调查一番,免得误会了太子。”
不知为何,这位一向不涉足太子之位争夺的宰相也帮赵桓说起了话。
“不错!”
“臣也以为!”
“臣附议!”
说话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一时间朝堂之上,超过一半的大臣都附和了这个意见。
赵楷见状,愈发的气急败坏了,言谈之间就要上前一步与蔡攸争辩。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动身,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王黼却偷偷的拉了他一下。
当赵楷回头的时候,只见到自己的铁杆支持者王黼,一下子扯住了他的衣袖,并向他稍稍的摇头,示意不要再争辩此事了。
听到了大臣的意见之后,宋徽宗此时也有了自己的思量。
稍稍想了一会,说道:“此事的确蹊跷,”宋徽宗默默的点了点头,旋即又对着蔡攸接着说道:“蔡相公,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啦!一定要严加详查。”
对于徽宗皇帝的这个任命,蔡攸自然是喜出望外了,不过他却知道此时的自己并不能表现出来,你就是一脸淡然的微微一弯腰,作揖说道:“微臣领旨!”
旋即蔡攸又试探性地问道:“那东宫的封锁怎么办?”
谁知道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之后反倒是激起了宋徽宗的怒气。
“先关着他!等事情查清楚之后再说。”
说罢,也不等大臣们没反应过来,便一甩袖子,愤然离开了文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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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大宋皇城的另一边,则是另一副模样。
“儿臣冤枉!”
赵桓跪在太子宫门门内。由于东宫已经被宋徽宗下令封闭了,内外的人不得随意出入。此时的他也只能跪在太子宫内对着门外大喊。
“太子是犯了什么事情?这每隔半个时辰就喊一次冤枉。”
负责封锁太子宫的禁军正站在门外值守,当听到赵桓的呼喊的时候,不由得交头接耳来起来。
然而他俩的话还没有说多久,就被突如其来出现的身影所打断了。
那抬头望去,发现迎面走来的正是此时值守的将军。
“参见将军!”
见到来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两个大头兵也不敢怠慢,连忙半跪著说道。
“恩!”
那个将军身后还带着一个亲兵,此时听到了两个禁军在向自己问好。只是微微颔首点头,便又接着说道:“你俩一定仔细仔细点,不能让任何人随意进出。我去那边看看。”
两个大头兵哪里还能说其他的话,听到自家将军的吩咐,连忙站起了身子,挺着胸回答道:“是!”
只不过,还不等他俩说完,将军便带着亲兵离开了。
被特意叮嘱之后,两个人也不敢随意的交头接耳了,都打起了一百分的精神。
没过多久之后赵桓这边也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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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的青烟自香炉里飘了出来。
弥散在整个空间里。
仿佛是带着凝神静气的奇效。
“丁山!事情办得怎么样!”
沉静的声音传了过来,似乎是故意压低了声音,不过却还是依稀能够辨认出是赵桓的声音。
此时的他,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中庸》。
听到书房的门被人打开了,连头也没有抬,便小声的说道。
“回禀殿下!事情已经办妥了!”
顺着声音望去,才发现此时走进赵桓书房的竟然就是刚刚出现在宫外的那位将军身后的亲兵。
为什么此人会出现在赵桓的东宫,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赵桓听到回答之后,依旧没有抬头,认真的看着书,问道:“那个宫女送走了吗?安置的怎么样?”
“已经送到宫外去了,我给了她和她的家人八百贯钱,并且派人往应天府方向送去了。”被赵桓称作丁山的男人,也不敢怠慢听到提问之后,连忙做出了回答。
难不成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赵桓自己的算计?听这意思就连所谓的厌胜之术也是他自己策划的。
“给诸位大臣和相公送的礼物都送到了吗?礼单还留着吗?”赵桓又问道。
“我送到了,不管是蔡相公,李相公,或者是其他和王黼老贼不对付的大臣,无一漏下每个都送了厚礼,这是礼单,请殿下过目。”
丁山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一个小札,顺势就递给了赵桓。
直到对方说出的这个消息,赵桓这才缓缓地抬起了头,微笑的放下的手中的书本,却并没有接,只是示意他放在桌上。
“那就好!”如释重负的笑意从他的脸上迸发了出来。
谋划了这么多天,终于成了,也算方下了悬在心中的巨石。自从穿越来了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摆脱自己的宿命,直到此时才算是迈出第一步。
随即便又从案几上拿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递给了丁山。
“把这首诗拿出去,流散到民间去。”
“是!”
面对赵桓的话,丁山并没有询问任何的事情,得到了吩咐,二话不说拿起这张纸张,便走了出去。
赵桓也不心慌,见到对方离开之后,依旧拿起了书本,仔细的看了起来。
而他这次让丁山散出去乃是一首诗词,乃是一首抒发心中烦闷的词,为的就是让自己最近受到的委屈能够最大程度的散布出去。
一方面可以降低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再加上适当的为郓王造势,就可以为自己离开汴京制造一个舆论条件。
另一方面适时的抒发心中的烦闷还可以让皇帝对近几日来手的委屈心存愧疚,即使是起了换太子的心思也会徐徐图之,不至于一下子就把他撸下去。
这样的话他到了应天府之后就可以借助太子的身份最大程度的得到一些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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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他的心如止水不同的是。
在汴京城的一角,赵楷的心情却并不好。
“啪!”
“啪!”
“啪!”
磁器撞击地面的声音不断的响了起来。
此时除了四处飞溅的瓷器碎片,能看到的却只有赵楷和王黼。
“郓王,你怕是被太子给算计了。”
王黼的抚弄着自己的胡须,冷眼旁观着暴怒的赵楷。
见到对方没有反应,便又接着说道:“恐怕你所谓的那个人证,其实就是太子安排好的。”
“我当然知道了,”摔坏了不少东西之后,赵楷仿佛也随之冷静了下来,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接着问道:“可是又为了什么呢?赵桓这次虽然算计了我,但是却是个两败俱伤的事情啊!他完全没必要这么着急的反击我,毕竟他才是优势方啊,我所依仗就只有父皇的宠爱。”
王黼也皱起来眉头,显然赵楷的话也引起了他的注意,说道:“不错,他是太子,而且手中的势力也不弱,可谓是大势已成,现在需要着急,并主动进攻的反而应该殿下。太子只需要小心行事就可以保证万全了,他的这番苦肉计实在是有些多余了。并且这几日他接连触怒陛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难不成真的是在衷心进谏?”
赵桓的所作所为让他愈发疑惑了,却怎么也想不出什么理由。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只可惜半天都说不出个结果。
第8章 一曲传汴京()
“泪眼蒙蒙,镜台桂香,折枝忆旧窗,谁道天涯无陌路,心如霜,寒意断愁肠,一醉解千殇,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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