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朝驸马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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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朝驸马须知-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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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忖片刻,取出了枕下藏着的匕首,这才弯着身子钻进床下,手提着鞋子入了暗门。

    百年前,曾有一位异性藩王受圣上忌惮,迫于无奈将其八岁的长子送入京为质。那质子在京中生活了整整十二年,从初来乍到的惶惶,长成了一个性情风流却胸无大志的青年。在二十岁那一年不幸突染恶疾,半年后暴毙而亡。

    简单做过丧事后此事便了了,没人把他当回事。

    却无人知晓,那质子在京城生活的十二年中,表面吃喝嫖赌偷鸡摸狗,却暗中联络了其父的亲信,耗时两年修出这条四通八达的地道。又收买了一位身染恶疾满脸烂疮即将病逝的平民,用他的尸身扮作自己,从这修了许多年的地道中逃出来,一路逃回了封地。

    他隐姓埋名重塑身份生活了一辈子,晚年时儿孙满堂,

第168章 待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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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怕她不知自己跟在身后,江俨刻意放重了脚步声昭示自己的存在。

    长月当空,在两人脚下投下清冷的影子。

    那日江俨被几个小太监抬回偏殿,承熹也是在的。他胸腹之上所受的伤已皮肉翻卷,在雨中淋了几个时辰,伤口竟隐约泛白,瞧着骇人极了。

    承熹在他床榻旁守了一夜,到了黎明时分听丫鬟来报说皓儿该施针了,这才离开。只是那时江俨昏迷未醒,又如何知道?

    直到行到湖心亭,前头再没路了,承熹只能停下。

    池中莲花未开,满池荷叶却已生机勃勃。承熹怔怔看着水中皱起微波,锦鲤明闪闪的尾巴一晃而过。

    观景阁就在不远之处临水而立,廊檐上的灯笼倒映在池水中,洒下碎光粼粼的点点斑驳。先前两人那般好,多年遗憾都补了回来。这才过去一个月,竟已疏离至此。

    明明已至立夏,挟了水汽的夜风吹来,仍觉透骨的寒。

    江俨站在她右后方,隔着一步的距离,不敢再靠近。想揽她入怀的冲动在心口横冲直撞,可他不敢上前。

    他知道公主此时不太想见他,无论做什么都怕惹她生气。

    夜风徐徐吹来,她面上竟有脂粉的香气袭入鼻尖。想来是因为气色实在难看,怕被世子瞧见,只好拿往日用得极少的脂粉遮住面上憔悴。

    视线黏在她身上不放,舍不得分给这夜景一眼。默然许久,江俨轻声问:“公主,能不能……与我说说话?”

    从来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即便在入宫为侍多年,却也自有锵锵风骨,承熹何曾见过他这般低声下气的模样。

    “你说话……”他低声又求,承熹心尖一颤,忙想该与他说什么。

    明明这几日每时每刻都在想,彻夜不能寐。临到近前了,承熹却一时不知该与他说什么,只好抬眼看他。

    三尺外站着的人照旧是一身墨色深衣,这才几日未见,他似乎又瘦了,原先精健的肩背更瘦削了。

    原先他虽沉默寡言,可那时不是这样的。坚毅淡泊,叫人瞧着便觉稳重可靠。

    如今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十分得不体面。眼下方青黑一片,微微凹陷的双颊更是憔悴得不成样子。除了眸中有微弱的希冀闪烁,再看不出一丝半点的生机了。

    那一瞬,竟觉得他老了十岁。

    那夜雨中的他猝不及防倒在地上的场景袭上心头,承熹心中遽痛,眼前也忽的晕黑,连忙在石凳上坐下,阖眼把泪意忍下去。

    他们多年相伴,她却从不知他有过多少疲惫。与自己在一起,他哪里有过分毫的轻松?

    她给他的欢喜,还不如给他的折磨多。如今,还这样难为他……

    承熹咬着唇肉轻轻吸口气,轻声问:“你伤养好了?”

    “好”字临到嘴边了,江俨硬生生打了个拐,盯着她定定说:“没好。”

    他想说:你不来看我,不跟我说话,我哪有心情养伤?也不想用药,恨不得伤一直不好。

    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不想惹得她歉疚,更不想她难过。

    他手中拿着一个大竹篓,编得紧实整齐,一篓子盛得满满当当的,跟大街小巷间的小贩似的。里头竟全是小孩的玩意,空竹、纸鸢、竹蜻蜓、十五巧板……里头有好些她都不认得,想来是民间小孩喜欢的玩意。

    长乐宫中哪有这些?承熹拿起一只空竹细看,这空竹是拿薄亮的竹片制成的,上头刷了一层红漆,为防刺手,还细细刮去了边沿处的细小毛刺。

    一看便知是做给皓儿的。

    “你……”她想问,出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生来最怕生疏与别离,此时生疏已起。像刚回长乐宫那时候一样,明明心里有无数话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心中千言万语,却都堵在喉中。

    “偏殿内有一小片竹林,属下就做了这些。我不知道世子喜欢什么……”像是怕公主生气,江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小了许多,哑声说:“若他都不喜欢,我就再做,总会遇上他喜欢的。”

    承熹湿了眼,不由把这几天想得最多的那个问题问出了口:“若他……不喜欢你呢?”

    江俨抿抿唇,定定看着她,声音庄重似在立誓一般:“那我就对他好……对世子跟对公主一样好。总有一天,能讨他喜欢。”

    公主又是默然不语,江俨的心又一点一点往下沉,上前一步跪在她身前,将她微凉的手拢在掌心中。

    虽是跪着,却也不比坐在石凳上的她低,仰着头定定瞧她。

    “我怕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愿意信了,那我做给你看。如果半年后,我不能把世子当成亲人看待。到那时,公主再赶我走……好不好?”

    承熹抿了唇沉默,眼眶却一点一点湿润起来。许久后,微颤着唇问:“与我在一起,你有没有觉得委屈?”

    江俨心中一慌,他虽心中惶惶,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可多年相伴,察言观色的敏锐早已成了本能。甫一听到这话便觉其中意味不对,生怕自己答得不妥会惹得公主下定决心赶他离开。

    斟酌再三才敢开口:“能与公主相伴多年,是属下上辈子求来的福分,哪里会委屈?公主这样问,我才觉得难过……”

    他膝行一步离她更近,两臂环过她的腰身,双手在她身后交错,俯下脸贴在了她膝头处,像是极眷恋这一丝半点的接触。

    承熹身子一颤,与他面颊相贴的膝上竟濡湿一片,似有滚烫热泪。

    膝上温热的泪仿佛从那处蔓延开来,直直灌进了心口去。她心中更是疼得厉害,仿佛五脏六腑都拧到了一块,连呼吸都不再顺畅。

    哪怕心里竖起再高的坚壁,溃不成军也只需一瞬。

    他的头发一连几日未打理,此时只是随手一束,乱得不成样子。承熹抖着指尖,在他的发梢上轻轻理顺。

    “公主怪我也好,怨我也好,打我骂我都好。我知道错了,随你怎么罚……可你别这么问,我听得心慌……”

    这话他说得极慢,哽咽不能语。承熹听着心疼得要命,眼泪扑簌簌落下,紧咬着嘴唇没敢说话,怕一出口就是哭音,只好胡乱点了两下头,算是同意。

    可江俨低着头,没听到她允诺,双臂箍得愈紧,是不会箍疼她却也挣不脱的力道。

    鼻尖忽的嗅到血气,她双手轻轻挣了挣,“你松手。”

    她语气中没有厌烦,却也绝不是羞赧,江俨听不出她的语气,不敢再强箍着她不放。留恋地贴了一下,在她膝上蹭干了眼中湿润,这才松开双臂。

    承熹情不自禁在膝头那处摸了一下,方才的热泪此时触手微凉,掌心却仿佛被火撩了似的,缩回手,再不敢碰那处湿润。

    从亭中起身,静静绕过他走了。

    江俨整个人都僵住,一时之间四肢百骸都似被重锤生生碾过,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承熹却又折身回来,见他躬着背,仿佛极其难过的模样,勉强抑住声音中的颤抖:“还不跟上?你伤口裂开了。”

    江俨深深吸进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能落回实处。低头扫了一眼,胸口的伤口裂开了,血渗透纱布又透过前襟,连黑衣都濡湿一片。

    可他浑不在意,仿佛这伤不在自己身上,却飞快地站起身,跟在了公主身后。

    *

    承熹带着他回了偏殿,瞧见屋里几扇窗子大敞,夜风穿堂而过,竟惹得她打了个寒噤。

    她上前关上屋子,又叫小太监去烧热水来,江俨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方才鼻尖嗅到血气,承熹便知是他的伤口裂开了。外头夜幕黑沉,瞧不仔细。此时脱去外衫,才见他雪白的中衣上血水晕开一片。

    夜晚风大,血迹干透,伤口却黏在衣裳上。承熹怕弄疼他,拿软帕浸了温水一点点把他的中衣脱下。

    裸着的上身精健结实,若是以往瞧见,承熹定会错开眼,此时却生不出分毫旖旎心思,小心处理着他的伤势。

    江俨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一眼都舍不得分给别人。她也憔悴得厉害,跃动的烛光之下,眼角皲红仍能得见。

    “红素说,你一直不喝药。”承熹眉尖稍稍拧了一下,若是旁人定察觉不出,一瞬不瞬盯着她的江俨却能瞧得仔细。

    江俨眸光微闪,那时心中没半点底气,不敢去见她,便想着伤好得慢一点,叫她瞧见的时候会心软一些,别赶他走。

    若是他足够无耻,怕是还能弄出更严重的伤,把自己弄个半死也不在话下。

    此时公主问起,他哪敢说先前还想使苦肉计的,忙找了借口遮掩:“药太苦了。”

    这话说来江俨自己都不信,何况是承熹?承熹约莫也能想个大概,在他额上重重拍了一下,权当是在批评。

    江俨默默受了,心中竟还有点欢喜。

    治外伤的金疮药不是粉末,而是膏药。指尖沾着药膏涂在伤口上,再用掌心的余温把那药一点点熔开。

    江俨胸口只觉火热,原先的萎靡都被她一点点熨帖。她掌心有些凉,胸口紧绷的皮肤在她掌心下微微颤抖,承熹轻

第169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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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上那个侍卫……

    承熹深吸口气,面上挤出一个笑,声音温柔地对江俨说:“走吧,我与你一起去。”殊不知自己的声音都在抖啊抖啊,一手冷汗把江俨的手都攥湿了。

    这便要拉着江俨起身了。

    江俨只好把人拉回来,蹲在她身前给她换好鞋子,此时公主还赤着一只足呢,大约是真的紧张得厉害,竟连这也忘了。

    承熹怔怔看着他蹲在自己脚边,忽的扑上前去抱住他脖子,江俨重心不稳,又事先没察觉,一下子被她扑倒了,坐在了地上。

    “江俨,若是母后说要罚你,你就说是我死缠着你不放,千万不要认。”

    ——当着一个娘的面这么说人家闺女,这得多缺心眼啊,会被拖出去打死的吧?

    江俨默默腹诽,可公主一向清清淡淡,难得有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扑在他身上揽住他后颈,丝毫不避讳一旁的几个丫鬟。江俨觉得心都要化了,也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慰她:“公主放心,属下知道分寸。”

    “你知道什么分寸!”承熹瞪他,“你嘴那么笨!你什么都不许说,我自己来说!”

    一旁听着的红素与牵风无奈,公主哎,皇后好歹是您亲娘,哪有这么可怖?

    江俨更是心中无奈:她怎么不往好处想想呢?公主惯爱把事往坏处想的毛病,在此时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皇后身边的两个丫鬟头也不回地行在前头,江俨凑近一些,轻声问她:“公主到底怕什么呢?”

    他心中慌张,是瞒了许久还没做好坦白的准备之时,却猝不及防被人发现了的这种慌张,却并不害怕。不就是去回个话吗?至不过挨一顿板子然后下令把他赶出宫去,有公主在,皇后又不会要他的命。

    承熹默然一会儿,轻声答:“我怕母后罚你。”她忽然转过脸定定瞧着江俨:“更怕你被她说得下不来台,最后又不告而别。”

    江俨一怔,心里有些酸。

    “你若是再离开……”承熹思索片刻,也没想出什么罚他的话,径直看着前路,不作声了。

    江俨却明白了,若是此时没有外人,真想抱着她认认真真发个毒誓,天打雷劈五雷轰顶那种毒誓。

    他若再离开,她身边就真的再没他的位置了。

    *

    候在门外等着的是皇后身边的孙嬷嬷,一脸笑意把公主迎了进去。江俨却被拦在了外头。承熹心中一紧,却见孙嬷嬷笑眯眯对她说:“娘娘只叫公主一人进去,您这侍卫得等在外头。”

    承熹稍稍放下了心,冲江俨安抚性的一笑,知道母后从来舍不得训自己,便小声问孙嬷嬷:“母后可是气得厉害?”

    孙嬷嬷眼也不眨说瞎话:“没有呀,娘娘跟往常一样好好的。”实际呢?娘娘多年来事事淡然,若非关系公主和太子,极少有什么事能引起她情绪波动。可先前冷意都挂上了脸,把众位娘娘都吓得忙告辞了。

    承熹入了内室,却不见母后的身影。孙嬷嬷笑说:“公主且在这里等一会儿,娘娘先前想为您做芙蓉糕的,此时怕是还在小厨房忙活呢!”

    承熹舒口气,知道坤宁宫的小厨房中有一个西洋来的糕点师傅,平日就爱琢磨些新鲜的糕点样子。母后瞧着有意思,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去与她学,她自己不喜甜,也不知为何总喜欢弄这些,常常要给承熹送来大半。

    如今母后还有心思做这些,大约是没怎么生气的。

    她却不知自己方进了内室,江俨便被带去了另一处。带他过去的是个大丫鬟,面上无甚表情,只说:“江侍卫请随婢子来。”

    江俨心觉不妙,他本以为喊他来是为问话,结果皇后却特意岔开了公主,把他带到别处,此番怕是真的得吃点皮肉苦了。

    回想了一遍先前的情景,他是打横抱着公主的,公主赤着一足,鞋子在他手中。瞧见迎面走来几位娘娘和许多丫鬟之后,他忙躲在了假山之中。

    此事说得轻巧些,至多是公主仪容不整的模样被人瞧见了,倒也算不得严重。可若是上升到不分尊卑、狐媚惑主、私相授受的层面,这便是大事了。

    江俨摸摸自己轮廓坚毅的脸,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被扣上“狐媚”这么大一顶帽子。

    问题的关键是,到底该不该坦白与公主互生情意的事?

    是个男人便应该说,江俨又无比确定自己的心意,若是私相授受都得让自己心爱的姑娘先坦白,未免也太窝囊了些;可若是皇后娘娘以为他是那种贪慕权贵的男子,若是因为公主当众失仪一事惹恼了娘娘,给江家引致祸端,连累了家人,怕是还得掂量掂量。

    坤宁宫与长乐宫的格局大有不同,一路行来,槅扇暖廊光线晦暗,怕是行到了侧殿。每行几步便有值守的小太监,江俨一路垂眸敛目,只盯着脚下的路,跟在那大丫鬟后面,不敢多往两旁多扫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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